丁长林喝完了醒酒汤后,翁思语真的把两个孩子弄醒了,一手抱一个,一手牵一个,一到客厅,老大就直接扑进了丁长林的怀抱里,怂着这个父亲说道:“爸,你是骗子,老骗人,上次说过几天回来陪我过生日的,可过生日时,妈妈连电话也不让我打。”
    大儿子在数落丁长林时,小儿子也扑过来爸爸,爸爸地叫着,丁长林抱起小儿子,搂着大儿子,有那么一会,他都不知道如何回应大儿子的话。
    大儿子生日时,内乱期间,别说丁长林不敢打电话回家,他也没时间打电话给家里,不仅仅是大儿子的生日,小儿子的生日,他全部不记得。
    “大宝,二宝,对不起,爸爸太忙了,爸爸把你们的生日都忘了,现在给你们补过生日好不好?爸爸现在就去买蛋糕,给你们过生日。”丁长林说着,就要起身,被翁思语拦住了。
    “这么晚了,蛋糕店都关了门,你和儿子们好好说说话,下次儿子们生日,你给打个电话回来就好。”翁思语笑着说着,她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祁珊冰的苦心,孩子才是最最能牵扯丁长林的人,而两个孩子全部在她身边,丁长林再想飞,又能飞哪里去呢?
    只是翁思语内心还是很酸然,走着走着,她居然要靠孩子们来捡住自已的男人,不知道是她的悲哀还是官夫人们集体的悲哀。
    戏子们用一句聚少离多来掩视着他们离婚的矛盾,而官夫人们甘愿独守空房来维持着这种聚少离多的岁月,翁思语不知道岁月哪里出了错,可她已经进入到了这种聚少离多的岁月之中,为了孩子们,为了祁珊冰君临天下的梦想,她得把这种悲哀一直延续下去。
    客厅里,丁长林陪着两个儿子玩着游戏,他们的笑声一阵又一阵地传进了翁思语的耳朵里,而她却久久地看着窗外,窗外的灯火依旧,大院里的安静依旧,岁月静好依旧,只是她总觉得自已越来越埋入时代之中,被时代推着在走,而不是她走在时代之前!
    这一晚,把孩子们哄睡之后,丁长林哪怕喝了不少酒,该交的作业还是交了,依旧在书房里交的,于翁思语而言,再也没有从前的那种惊心动魄,仿佛这样的作业交着交着,他们真的就成了左手摸右手了。
    翁思语也奇怪,有章家姐妹还有米思娣在国内时,她过得极为紧张,总在吃醋,如此她们全部送走了,她独占着丁长林时,却又觉得少了一点什么,她到底是爱着这个男人,还是仅仅不甘心要占着这个男人?
    翁思语不知道,她把丁长林留在了书房里,而她自已却回房陪着儿子们,在儿子们身边,她比呆在丁长林身边更加安宁踏实,她便知道,相比妻子这个角色而言,母亲才是她最该坚定不移的角色,哪怕养着章亮雨的孩子,她仍然是个好母亲!
    这一晚,翁思语不知道自已是怎么睡着的,她醒来时,丁长林已经离开了家,他约着和谭修平一起去了靖安市,等丁长林和谭修平到了靖安市时,吕铁梅带着一众官员在公墓山下迎接他们,生前给不了单沂泽最大的荣耀,死后,这一次,因为丁长林的归来,这么多的官员们都来了,最最让丁长林意外的是,祁珊冰居然早就让人在单沂泽的坟墓前摆满了白菊。
    一片洁白无暇的美丽印入眼帘之际,丁长林的眼泪还是冲眶而去,单沂泽唯一的儿子走到了丁长林身边,低声说了一句:“丁叔叔,谢谢您,谢谢您。”
    丁长林牵着单沂泽儿子的手,和他一起跪在单沂泽的墓碑前,他看着单沂泽的墓碑说道:“单大哥,我回来了,我回来看你了。孩子由铁梅姐姐替你养着,孩子现在成绩进入前十名了,你们夫妻在天有灵的话,可以瞑目了。
    单大哥,我真的好想你还活着,我要去怀陆省任职了,如果你还活着,我一定要带着你一起去怀陆省任职,你永远是我的丁长林的好大哥!”
    丁长林对单沂泽的感情如此之深,不仅仅是谭修平,连吕铁梅都意外了一下,如果单沂泽还活着,他们一家还多幸福啊,可人生太多的遗憾,而且这些遗憾身不由已!
    “单大哥,虞折判了十五年,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我替你报了仇,可这个仇报得太晚太晚。”丁长林喃喃地说着,他等这一天也等了好久,他不知道下一次他再回来看这位大哥又是什么时候,可他对单沂泽的内疚是一辈子的,无人能理解丁长林的这种内疚。
    丁长林祭拜完单沂泽后,并没在靖安市逗留,和靖安市的老同事们一一握手告别后,就和谭修平离开了靖安市,路上,谭修平看着丁长林说道:“没想到你这么重情重义。”
    当着那么多官员的面,丁长林居然流了泪,而且遍地的白菊一定也是丁长林提前安排的吧。
    “是我欠单大哥的,没有他,我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丁长林说这话时还是挺伤感的,有些伤,有些痛,无论怎么疗,都很难再回到从前。
    “长林,别这么内疚了,局势的动荡不安才让那么多投机分子摇摆不定,只要局势平稳了,不仅仅是你,是我,普通的老百姓们才能安居乐业,所以,我是真心希望老大能连任下去,只有他才敢动那些人的蛋糕,也只有他才有魄力集权于上面,成为一个整体,不再四分五裂地各自为政,就不会再有白轩龙的*运动,有虞折不顾一切地迫害至死一名**局长。
    长林,深层次的根源在这里,不在于你,你就别自责了。”谭修平第一次对丁长林说这些话,这些话让丁长林又惊又意外地看住了谭修平,他在反思,而丁长林其实也在反思,整个时代的大潮扑向任何一个人时,哪怕身居要职,又能抗得住几个大潮地狂扑呢?
    第一次,丁长林觉得谭修平才是这个时代的清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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