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p;lt;!--go--amp;gt;    身为完成了三次洗礼的亚特和天赋术士的思林,是十分清楚当三次洗礼完成后的那种质变。
    眼前的肯迪.尔斯看起来气势汹汹,剑气迫人。
    但虚有其表!
    那速度不仅慢。
    而且更没有剑的……
    锋锐!
    没错!
    就是锋锐!
    那种长剑出鞘后,寒芒四射,锋锐无匹的感觉,并没有出现在肯迪.尔斯身上!
    有着的只是摇摇欲坠的感觉!
    那十一道剑气,看似繁杂, 却不够凝练。
    那身剑如一,看似决绝,却不够坚定。
    心,犹豫!
    剑,亦颓!
    这个时候的肯迪.尔斯不要说是已经踏上了‘剑士’之路了,那表现出的实力, 连刚刚触碰到第三次洗礼的人都不如。
    当然在普通人眼中, 肯迪.尔斯却依旧是那么的强大。
    至于伊诺丝?
    她也发现了不同,但并不是因为她的实力过人, 只是因为她见过太多次肯迪.尔斯的出手了,她太熟悉肯迪.尔斯了。
    此刻的肯迪.尔斯和她记忆中的肯迪.尔斯完全就是两个人。
    “废物!”
    “还得靠我!”
    伊诺丝咬牙切齿着。
    而与肯迪.尔斯交手的歌德,感触则是最深的。
    歌德眉头微皱。
    他认为这是对方在故布疑阵,毕竟,对方表现出的速度,同亚特像他描述的差距了太多,而且莫名的,歌德总感觉对方手中握着的不是剑。
    而是极为沉重的……
    枷锁!
    肯迪.尔斯整个人就好似被枷锁牢牢束缚了。
    不仅出剑速度慢,没有力量。
    而且神情中的恍惚感,根本就是魂不守舍。
    但这并不妨碍歌德出手。
    可就在歌德即将【落雷】的时候,已经冲到了肯定面前的肯迪.尔斯却突然摔倒了。
    一位‘剑士’拼尽全力的一剑,不仅没有刺中对手,反而是摔倒在地了。
    “老师?!”
    艾特、米莱大声惊呼。
    充当裁判的米莱,和俘虏中的艾特全都冲向了肯迪.尔斯。
    伊诺丝却是阴沉着脸,不着痕迹地后退。
    “你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
    艾特这位肯迪.尔斯的弟子冲着歌德怒吼。
    米莱却是想到了什么。
    这位最近一直跟着自己老师的年轻人, 眼眶通红,就要将自己的老师扶起来。
    但,却被拒绝了。
    肯迪.尔斯就这么趴在泥泞中,冲着自己的弟子挥了挥手。
    他的口鼻里都是泥土,他抬起头,看着掉落在自己面前的长剑。
    呼吸滞涩。
    不是因为口鼻里的泥土。
    是因为他的……‘心’。
    他的‘剑心’碎了。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第三次洗礼时,凝结成的‘剑心’碎了。
    “什么时候?”
    肯迪.尔斯问着自己。
    是自己斩下自己右臂的时候?
    是自己得知领主大人杀害了信任他的‘雪原城’执政官、防务官,却无动于衷的时候?
    还是自己没有阻拦即将在‘雪原城’爆发出的瘟疫的时候?
    又或者是刚刚明明知道对手受伤,却还是参加了决斗的时候?
    是什么时候啊?
    这位守护骑士询问着自己,他的双眼恍惚着看着近在咫尺的剑。
    这柄剑是老师在他十八岁的时候,送给他的。
    是他的生日礼物。
    也是他最重要的伙伴。
    为什么陌生了?
    眼前的恍惚,带着肯迪.尔斯返回了他十八岁的时候——
    ‘你知道什么是剑的礼仪吗?’
    ‘知道。’
    ‘哦?’
    ‘是仁。’
    ‘嗯,还有呢?’
    ‘义!’
    ‘那‘剑闻’呢?’
    ‘持剑者,应当时刻以‘剑’为镜,照耀自身,不能有一丝一毫携带。’
    ‘那‘剑心’呢?’
    ‘我不知道。’
    ‘那你就走出去看看,看一看世界,看一看人,也许你就知道了。’
    那是他与老师告别前的对话。
    之后他离开了那偏僻的山村,带着老师给他的剑行走在北境的大地上,他看着北境的大山、大河, 旷野,感受着北境的狂风、暴雪。
    他用打猎换来的钱旅行。
    每一地都有人热心的招待他。
    大家没什么钱,甚至很困苦。
    但却依旧愿意给与他一份食物。
    即使晚上的时候,会派人暗中看着他,但却依旧温暖。
    然后?
    他到了北境一处村落,那位村长拒绝了他进村休息的请求,不过,随后却让自己的儿子,给他送来了水和食物,他给与的钱,却被对方拒绝了。
    他到现在都记得对方一脸警惕和鄙夷的模样。
    警惕他这样的陌生人。
    鄙夷他这么做是在侮辱人。
    夜晚,他休息着,大火却在村庄中燃烧起来。
    一支伪装成盗匪的法波尔骑兵袭击了那里。
    他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没有活口了。
    没有犹豫,甚至没有反应,他已经拔剑冲了过去。
    他杀尽了这些盗匪,也身受重伤,他将村子内人们的尸体掩埋,他用盗匪带来的伤药治疗,他将那些马匹贩卖,换做船票,他去了法波尔。
    他杀了盗匪幕后的主使者。
    他受了更重的伤,但他却行动如,实力更强。
    因为——
    他的‘心’在跳动着!
    他的‘心’告诉他,这么做时对的!
    那不是复仇!
    而是——
    ‘守护!’
    他带着这样的‘心’,完成了第三次洗礼,凝集了属于他的‘剑心’。
    他选择成为斯维特拉领的守护骑士。
    因为,他认为这样可以守护更多人。
    只是……
    不知不觉,他的‘守护’变成了,守护某些人。
    他的剑都钝了。
    他不曾发现。
    甚至,认为自己是对的。
    还不停的给自己找着借口和理由。
    “什么时候,我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肯迪.尔斯询问着自己。
    谷騃
    他转过身,让自己仰面朝天地躺在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我、输了。”
    这位守护骑士说道。
    艾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老师。
    米莱则是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周围人?
    欢呼!
    矿工们、北境骑兵们欢呼着。
    那些斯维特拉领的士兵,此刻的俘虏面面相觑。
    他们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领主。
    然后——
    “伊诺丝小姐呢?”
    “领主大人呢?”
    俘虏的人群中传来惊呼声。
    人们四处张望,最终,在矿场营地的入口处看到了这位女士。
    她站在那,脸色难看地看着被茜拉挡住的去路。
    “让开!”
    伊诺丝低吼道。
    “呵。”
    茜拉冷笑了一声。
    伊诺丝当即抬手就向着茜拉打去。
    速度很快,也相当有技巧。
    特别是那枚戒指上,凸起了一根被染黑的细针。
    “既然不让开,那就去死吧!”
    伊诺丝低吼着。
    她是成为了玩物,但是她也学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向茜拉这样的女人,她一只手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杀……嗯?
    就在伊诺丝准备聆听茜拉哀嚎的时候,她的手掌被茜拉一把抓住。
    然后——
    咔吧!
    “啊啊啊啊!”
    “我的手断了!”
    伊诺丝抱着手腕哀嚎着。
    “这种小把戏,我五岁就会了。”
    茜拉手指间出现了那枚戒指。
    赫然是,伊诺丝之前那枚。
    在扭断伊诺丝手腕的时候,茜拉顺势将这枚戒指撸了下来。
    看着捏着戒指,眼中冰冷的茜拉,伊诺丝顾不上惨叫了,她连连后退,大声说道:“你不能杀我!法波尔的骑兵马上就到了!”
    “只有我活着!”
    “你们才能够活着!”
    “哈哈哈!”
    “还是我赢了!”
    “你以为我刚刚离开,真的是为了去叫这些废物旁观决斗吗?”
    “不是的!”
    “我启动了一个传送阵——一个连接着法波尔的传送阵,在那边五千法波尔骑兵早已蓄势待发,他们会将你们全都踏碎!”
    伊诺丝说着就发出了狂笑。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那些斯维特拉领的俘虏们,他们一個个不可置信地看着伊诺丝。
    “伊诺丝大人,您在说什么啊?”
    “您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艾特,这位肯迪.尔斯的弟子,甘愿充当死士刺杀歌德的年轻人,一脸震惊地看着伊诺丝,嘴里不停地问着,求证着。
    “呵,废物!”
    “我怎么会开玩笑?”
    “我能够离开博德,本来就是一次多方的交易,你真的以为我一直在斯维特拉领吗?”
    “还是说,你真的以为我会喜欢你这样的废物?”
    “当你在房间外向我告白的时候,歇福斯就在我的床上,伱这个废物!”
    伊诺丝的话语,让艾特脸色煞白。
    年轻人踉跄倒地,这一幕却更加刺激到了伊诺丝。
    “哈哈哈哈!”
    轰隆隆!
    伊诺丝大声狂笑着,但声音却随即就被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掩盖了,是法波尔的骑兵。
    五千法波尔骑兵,跨越了内海而来。
    他们旌旗招展。
    他们盔明甲亮。
    他们杀气腾腾。
    他们吹起了号角,他们发动了冲锋,他们……掉进了虫子窝。
    一群又一群的虫豸在黑暗中飞起。
    它们从铠甲缝隙中钻入。
    它们吸食着法波尔骑兵们的鲜血。
    它们从撕裂的伤口中,钻入法波尔骑兵的身躯内。
    疼!
    痒!
    痛!
    “啊啊啊!”
    一个又一个冲锋中的法波尔骑兵落马了。
    但真正的恐怖才刚刚出现——
    “不要哭,不要怕~哼哼~虫儿飞~蘑菇笑~随着黑夜起舞吧~”
    披着斗篷的格吉尔漫步在鲜血之中,他的手中捏着一朵张嘴狂笑的蘑菇,他的嘴中哼唱着母亲最爱的小调,每当他走过法波尔骑士身边时,那些法波尔骑兵好像是感染了瘟疫一般,成片成片的坠马了。
    面甲下,他们的面容一会哭,一会笑。
    他们躺在地上,来回翻滚。
    最终,他们发狂。
    他们相互劈砍。
    他们相互杀戮。
    尸体、一具跟着一具。
    鲜血,最终成河。
    格吉尔一步一步走到了伊诺丝面前,他摘下斗篷,恢复了原本的容貌的克家三子,低头看着呆滞的伊诺丝,嘴角浅浅的笑着,他俯下身,在对方耳边轻声说道:“北境是克家的,永远只会是克家。”
    说完,格吉尔收起了蘑菇。
    更多的虫子从地上爬到了伊诺丝的身体上。
    它们吸食、撕咬着伊诺丝。
    “啊啊啊啊!”
    更加凄厉地喊声响起了。
    但是,谁也不会同情她。
    叛徒!
    最被人痛恨着。
    同样的,格吉尔也被人惊惧着。
    即使是北境骑兵看向格吉尔的目光,都是惊疑不定。
    包括亚特和思林。
    茜拉更是在格吉尔走过来的时候,就躲得远远的。
    格吉尔感受到了这样的变化。
    但无所谓。
    他是北境守护者、大公史高治.克的第三子:格吉尔.克。
    他秉承着克家的血脉,守护北境。
    他牢记着克家的家规,保护家人。
    即使……
    不被理解。
    格吉尔.克心底默默想着,就要在人群中寻找歌德的身影,他想要再看自己的弟弟一眼,即使是被厌恶着,但是等到他扭头时,才发现歌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用自己身躯遮挡着远处人们的视线。
    歌德抬起手,搀扶着格吉尔。
    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轻声道——
    “消耗过度就别强撑了,兄长大人。”amp;lt;!--over--am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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