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情怀,接客时无精打采,一脸颓靡。

    好在今天这客人也用不着她花枝招展,从人进来到现在,话也没说一句。自己想说几句来暖暖场还被他打住,两人隔张桌子面对面傻看。

    阮素心是无所谓,掏银子的是客人自己的腰包,人家爱看就看,也不会把自己看得少两块肉。就是这客人的眼神很是不善,这哪是看美女的,那眼睛恨不得把她剁成十八块喂狗。难道这几天没接客,他们男人就开始用这种眼神来表达对美人的欲望?

    她不知道对面这人心里也很郁闷。刚一下山,邵徇就嚷着想要看美人,还从来不忘,隔两天就跟他提一次。他好不容易把家里那两个碍事的家伙搞定,今儿个一早,邵徇是打定主意非要看阮素心不可,等明天都死活不行。他没办法,只好从命。

    到了青澜苑,老鸨看着他拿的银子一脸谄媚的说,阮姑娘染病,已经几天没见客了,不过客官你如何如何,阮姑娘芳心大悦,愿意如何如何。

    聂桓琛心里大呕,早知道刚才就少拿点银子,他还不想见这千金一面的阮姑娘呢!邵徇一直很兴奋,路上过来的时候在他脑袋上一惊一咋的,看什么都新鲜。这会儿对着美人了,他终于冷静下来,端详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什么嘛?还没你十分之一好看。”

    说的聂桓琛大乐,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脸长的很有用,端了茶到嘴边掩饰着问:“那走吧?”

    邵徇意兴阑珊的“嗯”了一声,聂桓琛二话不说,抬屁股走人。留下阮素心一个人坐在桌边,还在那纳闷出神。

    聂桓琛出了青澜苑,一路闲庭信步的往回溜达,路边看到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随手买了来逗弄邵徇。邵徇在簪子里面哇哇大叫,弄得聂桓琛心情不是一般的舒畅。

    正在路上走着,前面便传来一阵喧闹,围观了一群人。聂桓琛脚下不停,慢悠悠的晃过来,见是几个彪形大汉正在围殴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一边拳打脚踢,一边嘴里骂着“欠债还钱,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之类的常用讨债术语。那少年被踢得满地打滚,狼狈不堪,口里呜呜直叫。

    两人站在一边卖呆了半天,邵徇闲闲的开口,“多好的一出戏,正主还不赶紧出场?”

    聂桓琛掩住嘴回骂:“凑热闹不花钱是吧?这才几天,都遇着四回了。”

    邵徇道:“反正前几个你也收了,咱不差这一个。”

    聂桓琛假意咳嗽了一下,上前拱拱手道:“见过几位大哥。小弟路过此地,看几位气宇轩昂,仪表不凡,不知因何故为难这位小哥,可还有个商量?”

    邵徇大笑:“你也太敷衍了,上来就直奔主题,也不多客套几句。”

    聂桓琛不理他,还是做出一副热心肠、管闲事的摸样在虚心求教。果然几位大汉骂骂咧咧说那少年欠他们百两纹银,故事编的真不错。一切责任都在少年他爹身上,他们费了一番曲折,最后实在没办法才找少年讨债。聂桓琛自然二话不说掏出银两,劝走了大汉。然后少年扑过来磕头拜谢,非要自甘为奴,追随左右,聂桓琛意思意思两句就收了。少年说他叫谢墒,聂桓琛不感兴趣,继续晃晃悠悠的往回走。少年错开两步跟在他身后,不废话不多事,可知事先训练非常到位。

    邵徇凉薄道:“亏着人家没狮子大开口,才一百两银子。这要是漫天要价,你铸剑山庄还不关门大吉?”

    聂桓琛拖了个尾巴,没法跟他斗嘴,随手在路边买了只糖人捏在手里玩,把个邵徇馋的,恨不得真变成簪子精扑下来。

    来时聂桓琛用轻功两个时辰就到了,回去时拖了个小油瓶,只好慢慢赶路。聂桓琛买了辆马车,一点没客气的让少年赶车,他自己在车里呼呼大睡,第二天晚上才回到铸剑山庄。

    人皮面具做得再好,贴在脸上还是很不舒服,聂桓琛远远看见山庄的大门,伸手就撕了下来。那少年恰巧回头,当场就愣住了,马车一扭差点撞到树上。聂桓琛又把铜面具戴好,眼梢都没看少年一眼,脚轻轻一抬,下了马车。

    山庄门口早早有小童守着,恭敬的牵过马车。聂桓琛把少年交给门房,自己往内院走,走到一半,就见忠伯迎了上来,跟聂桓琛递了个眼色。聂桓琛会意,朝他微微点头,两人贴近说了两句话,忠伯乐呵呵的走了。

    聂桓琛看了看忠伯的背影,才转身离去。他上位之后,把山庄里里外外的人大部分都换了一遍,一下子要熟悉的事情非常多。整个铸剑山庄里,只有账房的学徒木连榕是自己的人,要是没有忠伯,聂桓琛根本束手无策。

    木连榕这个面目呆板、寡言少语的青年是邵徇发现的。

    当时他们刚刚下山,在山脚下的小村子里卖了几张兽皮做盘缠,遇上了穷困潦倒、病入膏肓的教书先生木连星。邵徇说一看就说他才华横溢,怀才不遇,让聂桓琛给他找个郎中看病。木连星感恩戴德,铭记于心,让自己的弟弟跟着他们做下人报恩,邵徇也立马看中了木连榕。聂桓琛弄了个马车,把木连星装上,沿途拿药顶着,却又不彻底治好他,慢慢悠悠的回铸剑山庄。两兄弟很快被聂桓琛收服,死心塌地,唯他马首是瞻,这辈子就算送给他了。

    回了聂家,聂桓琛把木连星安顿在庄外治病,只送了木连榕进庄。木小二虽然木讷少语,但脑袋聪明,不负邵徇重望,学徒没当几天,算盘打得极溜。

    除了木家两兄弟,聂桓琛能勉强信得着的就是忠伯了。他小时候,忠伯对他很好,跟对待亲生儿子一般。可即使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当时对自己跟心头肉没两样,不也干了卖子求荣的好事?聂桓琛对铸剑山庄的人没有一个铜钱大的信心。也是邵徇,看了忠伯的眼睛之后跟他说,别人可以不用,这个忠伯应该靠得住。事实证明邵徇的眼光非常独到,他明里暗里试了忠伯几次,他都没露一丝破绽。如果这样还试不出来,那栽在他手上也没什么可耻的。

    邵徇心里很不是滋味,聂桓琛警惕谨慎,他觉得很好,但绝不希望他对人性失去信心。可这几个月下来,他发现聂桓琛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流露些许情绪。对着别人的时候,音调里一丝感情也听不到,客套话讲的比谁都像样;只是一转过身,那寒气能渗进头发里。他没见着聂桓琛的表情,想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虽然聂桓琛从来跟可爱活泼没搭过边,但邵徇也不愿意他变成这么个古怪人物。劝说几次无果,邵徇长叹一口气,彻底认了命。

    天色已经晚了,聂桓琛随便吃了点东西,上床休息。山庄上下都知道聂桓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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