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之后,宫弈棋就显得有些魂不守舍,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左羽少跟在他的身后,眼看天色即亮,天边隐隐出现光亮,转眸看了一眼前面的人,还没开口说话,那人却是双腿一曲朝着地面重重跪去:“殿下!”左羽少一惊,忙错步上前,将人从地上扶起:“不好,是病发了”看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左羽少皱眉,一把将他背倒背上,体内气息一运,却是施展轻功,直朝将军府方向而去。

    ※

    迷糊的梦境之中,宫弈棋站在那花瓣缤纷的树荫底下,墨玉的眸珠看着眼前的景象,感觉却是陌生而又熟悉,耳根微动却是听得身后隐隐传来的脚步声响,猛然回首之时,却只看见那人一身白衣,发丝微扬,邪俊的容颜挂着一抹宠溺的笑,看着自己。

    这个人,好熟悉,好像在那见过,可是宫弈棋却想不起来。

    脚下的步子,微微一抬,想要朝他走去,可是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将他绊住,只能愣在原地,为什么?

    “与我的约定,你可还记得?不是说了你会等我,可为什么这里却多了个影子?”

    那人错步,走到他的眼前,轻柔的呢喃,仿佛两人相识已是多年,苍白得不见血色的手,轻轻摸向他的心口处。

    他怔住,眸色不解:“你是谁?”

    “这次,是真的全都忘了?”那人垂眸看他,眸中闪过一丝宫弈棋看得心揪的颜色。

    “子棋是不是已经卷了?”

    眸玉的眸珠,在听见这人对自己的称呼之时,赫然放大,垂在身侧得手,微微一抬,却是想要一把将他抓住:“……大哥?”

    才喊出声,一股力量却是猛然将他的身体,朝后拉去,那人站在原地,抬头,一双眸子闪着不舍却又无奈的颜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眼前。

    看那人隐没花海之处,瞬间没了踪影,宫弈棋急的慌乱,猛然朝他神出了手,想要一把将他抓住:“大哥——!!!”硬生生的分离,拉扯心脏深处,欲想将人斯成两半,眼看那人不见了身影,眸珠的眼角,却是急得见了泪光……

    ※

    将军府中,华重胥一脸严谨,侧身坐在床榻,手中的银针扎的宫弈棋的胸口上轻轻转动,见他没有反应,拿过了那纤细白赞的手掌握在手中,一根细长的银针又从指间逼进。

    左羽少拧眉站在一旁,看着那扎在宫弈棋指间心口的银针,眸色沉浊,身侧的手不知不觉却是握成了拳。

    银针摸入指间,那人仍是没有动静,华重胥皱眉,微微转动了银针几下,终于塌上的人有了反应,可是当大家定眸看去的时候,却只看见他眼角划过的湿润,华重胥皱眉,眸光一转,见他的胸口开始有了起伏之像,这才轻叹一声,将宫弈棋身上的银针全拔了出来。

    “三殿下到底如何?可否还有性命之忧?”看华重胥收针,左羽少错步上前追问

    华重胥皱眉:“按理说便是病发,也不该出现这样的现象,我猜想定是有人唤他”

    “什么意思?”左羽少皱眉,有些不解华重胥的意思。

    将银针收好,华重胥净了双手双眉紧拧:“我想带他找我师父”

    屋里的人得这一言,全都怔住。

    看了一眼,那边照顾宫弈棋的秦笥,与还有一旁拧眉的左幙冶,华重胥续道:“他的病情有些超出医理之外,恐怕只有我师父才有法子”起先他以为只要把宫弈棋的心找回来就好了,但现在看来,有些不太乐观。

    左幙冶拧眉,眸中不知在思索些什么:“三殿下是我的保证才能出的皇宫,于我府中暂住,若是要让他离开望京,恐怕有些不太可能”难道让燕帝生气,在将他贬一次?

    华重胥轻笑:“为何不先斩后奏?先把人带出去,离开了望京,在行上报,我想就算那皇帝再怎么生气也不会至于下令捉拿为难与人吧?毕竟这可全是为了他心爱的儿子”

    “殿下只怕,不会随你们走”一旁的秦笥突然出声,众人扭头看他,但听得他又续道:“殿下此番出宫,只是为了那鹤护卫的事,这事没有解决的一日,只怕殿下都不安心,现在又要他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他一定不会同意的”经秦笥这么一提,所有人的都静默了。

    在天罗时,为了一个个近身侍卫,宫弈棋不辞辛劳陪着他们一起寻找了数日,直到找到鹤望的尸首为止,而现在……

    则眸,看了榻上的人一眼,左羽少皱眉突然出声:“不管如何,三殿□上的病疾不可不治,既然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那便总该让其他人试试,况且断了病根总是好的”

    左幙冶拧眉点头:“罢了,这样吧,今夜,天色暗下,你们带着殿下先行出京,明日我再进宫,向燕帝禀告此事”

    “可是……那个韩明鉴他怎么办?”想到燕帝分给宫弈棋的人,秦笥皱眉,一脸求救的表情看向那边的一对父子。

    左幙冶皱眉,还没说话,华重胥却突然开口:“交给我就行了”

    一切定好,黄昏之后,左幙冶等人就开始预备马车将宫弈棋带出去。夕阳西下将军府的门前,左幙冶皱眉看着那站在自己眼前的人,眉头深锁:“三殿下的安慰,可就交到你的手上了,记住千万不能让他有丝毫的闪失”

    “爹你大可放心,有我在,三殿下不会有事,只是皇上那边就要麻烦爹你了”

    左幙冶轻叹,伸手拍拍左羽少的肩头:“时间不早,你们走吧,今晚可能要露宿野外,可要好生照顾殿下”

    若是只有儿子一人,他到不至于这般担心,可是宫弈棋这人却像是瓷器一般,让人很难放心。左羽少点头,别了父亲跳上车板,扬手一挥马鞭,马儿撒开蹄子就朝着城门那头奔去。

    马车里面,照顾着宫弈棋的秦笥一双眉头紧皱,看向坐在对面的两人,眸色满满的全是怀疑之色:“华公子,你这样做真的没有问题吗?”

    两手将银针刺进那昏迷不醒之人得后劲里面,华重胥两指一按,对着那人得天灵盖也不知做了什么手脚,就见那人眉头紧皱,似有醒来之像。

    “你来试试不就知道行不行了”华重胥轻笑,可这笑声听在秦笥的耳中却有些发凉:“不……不用了,我还得照顾殿下呢”

    要是一觉醒来,他真的把什么都忘记了,那怎么办?

    不过皱眉一想,华重胥这人居然可以以人经络来控制大脑的记忆,秦笥就感觉自己浑身的冷汗,惹谁也不能惹这家伙,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他给折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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