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朝江少行问道:“少行哥,那我们要怎麽做?”
    江少行慢慢地说道:“引蛇出洞。”
    但这件事的最後却大出江少行意料。
    江少行想好计划之後便登门蒋家,他用了所有的理由终於说服了蒋成武夫妇。於是江少行安排六轮和绿头准备放出吴苏的姐姐吴茵还活著的消息。
    但就在这个消息即将被散播出去时,吴苏却竟然被人五花大绑地扔到了江少行的脚下!
    江少行看著在地上像虫一样蠕动挣扎的吴苏,有点愕然。
    重要的原因之一,是因为帮他把人抓到的,居然是列非。
    列非这回格外的得意洋洋。
    “别谢我,如果你非要谢的话,让云霄嫁到列家来,或者如果他不愿意,嫁到你们江家我也不介意。”
    他一脸都是“你这回还不清我人情了”的神色,自说自话,也不管江少行的多想缝上他的嘴。
    “为了抓这个东西我可是连警局的关系都动用了,回头我老子又得教训我,这笔买卖可真是不划算。早知道我该多要几个吻。”
    听在江少行耳朵里,列非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什麽?
    这个下午,姓列的笑脸简直太刺眼,江少行好几次有让人把他大卸八块扔到海里的冲动。
    但是一笔归一笔,他讨厌列非,却偏偏因为对方逮了吴苏而欠了对方一个非常的人情。
    但是江少行谁都可以忍让,就是没办法让列非这个人骑到自己头上,於是他一点都不客气地讥笑道:“想嫁到江家至少得生三个儿子,列少你能生吗?能给我大哥生几个?”
    等他说完,身後的绿头也附和著他笑了起来。
    “少行弟弟你人高马大也不小了,怎麽对自己的哥哥像没断奶似的,占有欲那麽强,真当云霄是你老妈啊?可惜云霄也没奶给你喝。”
    绿头一听这话太不对,什麽江少行喝江云霄的奶,这话也太离谱了,他黑下脸对列非吼道:“艹,你说话规矩点啊!”
    列非翻了个白眼,然後一脚踩上吴苏的肩膀,吴苏被蒙著眼睛封了嘴巴,还在地上挣扎,被他一踩立刻消停了下来。
    列非翘著鼻子哼道:“啧啧,这就是江二少和你手下对大恩人的态度,既然你们连声谢谢都不给我说,我把人带走了啊。我可没那麽大方,送礼给人家还遭白眼。”
    “进了这道门你还想把人带走,做梦啊!?”绿头跳出来推了列非一把。眼看两个人要打起来,而且绿头也占不了什麽便宜,江少行才出声阻止。
    “绿头!住手。列少好歹是客人,你动手动脚是怎麽回事?如果伤到了列少精贵的身子,我看,只有把你按斤赔给列少。”
    “靠,我才不要!谁要赔还按斤赔啊!”
    绿头赶紧松开抓住列非衣领的手,像躲避害虫一样地离列非远远的:“按斤卖也太廉价了吧老大,我好歹是南岸之草,上帅得天理不容,下风流英俊力压群雄,怎麽可以随随便便找个人卖身。”
    “列少怎麽是随随便便哪个人?”江少行盯了一眼列非,笑道:“何况列少的眼光高著呢,你要卖身也要看列少要不要。”
    江少行和绿头一唱一和,列非被他们嘲弄当然是不高兴地紧,等江少行说完,他不客气地扬声说道:“江少行,你不过就是个恋兄癖有什麽资格说我?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从小就只会霸占著自己的大哥,别人多看他一眼就是你的情敌,你是不是也该从你好哥哥那里断奶了?”
    江少行脸一沈,他旁边的绿头已经凶神恶煞地吼起来:“艹!你给我住嘴,也不看看这是谁在的地盘,敢乱讲话我撕了你的嘴!我管你是谁啊!”
    “你个毛没长气的小怪物还挺嚣张的。”列非刚才就被气得想动手打人,这会儿绿头乱咬,他一把甩开自己的辫子,摆开架势就要和绿头开干。
    正在几个人冷嘲热讽完了要动起手来的时候,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你们在做什麽?”一个男人坐在门口的轮椅上。他的眼睛里,是互相抓著胳膊耳朵的列非和绿头,两个人此刻的样子滑稽得要死,另外就是站在旁边看好戏的江少行。
    “云霄。”列非眼睛一亮,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於是他立刻被绿头趁机拍了一巴掌。
    “……你怎麽在这里?”江少行不料江云霄会出现,看到江云霄的瞬间他一脸的惊疑。
    “人是我让列非找的,我为什麽不能在这里?”
    江云霄被人推进来之後,江少行就自觉地接了手,他推著轮椅,对伺候的人说:“你出去等著。”
    江云霄盯著地上五花大绑的人,问道:“吴苏?”
    “嗯。”房里的四个人围到了吴苏周围,吴苏似乎察觉到一丝危机,突然大力地挣扎起来。
    绿头一脚踹上他的腰:“他妈的,你再动割了你鸡鸡喂你吃!”
    江云霄在看到吴苏之前并没这麽怒,但在亲眼见到人的瞬间,那一个晚上江少行满腰都是血地倒在地上的情景又一次涌上他的脑海,一时间,江云霄有了杀人的冲动。
    “江少行。”
    “怎麽?”
    “把你桌上的花瓶给我。”
    江少行莞尔,却没反对也没发出疑问,他拿了桌上那只比电脑显示器矮一些的花瓶,掂了掂问:“要我帮你动手?”
    “不。”江云霄冷笑一声:“我他妈今天弄死他。”
    吴苏又一次不要命地挣扎起来,但这一次没有人再用脚阻止他。突然之间所有的感知仿佛都撤离,唯有惊惧,随著江云霄阴冷的嗓音而无止境地在吴苏的身体里扩散。
    “碰──”
    花瓶用力地砸了下去。往吴苏的头上。
    碎了一地的花瓶碎片和很快就潺潺扩散的鲜血,映衬著地上再也不能动弹的人,看起来竟有些惊心动魄。
    “……死了?”江云霄在砸了人之後心跳加快,狠狠吸了一口气问。
    绿头蹲在吴苏身後,探过了吴苏的脉搏,耸肩道:“死不了。”
    顺便说,少行哥他大哥可真是狠,平时看起来冰冷但又斯文的一个人,竟然说动手就动手,少行哥的狠该不会其实就是他亲哥哥教出来的吧?
    “给他上药吧。”
    江云霄倒回轮椅椅背上,看著遍地的血迹,脸有些苍白。
    “啊?──”绿头有点傻。哪有打了人立刻就巴巴给他上药的?那还打什麽呀。
    “啊什麽,叫人来上药。”江少行踢了绿头一脚,把他赶出了门。
    江云霄再狠也不是道上混的,没有见惯了生死拼杀,更不可能真的杀人都不眨眼。江少行把他推到另一边,离吴苏更远的地方,然後才问:“你的伤没关系吧?”
    “没事。”
    江云霄回答完,他微微发抖的右手上就覆上了一道宽厚的温热。刚才他就是用这只手敲裂了吴苏的脑袋。
    “谢谢你,云霄。”蹲在他眼前的男人说。
    这个男人有著非常英俊的脸,成熟里带著一丝邪气,看起来有点轻佻,又看起来格外安全。
    这张脸江云霄看过二十多年,从不同的样子变成继续不同的样子,但很久他都没看过对方这麽诚挚地对他道谢。
    “谢我做什麽,我只是为自己出口气。谢谢列非吧。”
    江少行想,这个人就是这麽不可爱,就像那些别扭的中学生,明明心中是那麽想的,嘴里说出来就总是变了一套。
    但他没当著列非揭穿江云霄,他在外人面前足以为江云霄留够面子,再到私底下去欺负他。
    他没从江云霄那里断奶?放屁。
    (18鲜币)温柔猎狩 28
    28
    江少行安抚地握了一下江云霄的手。
    列非正抱著手不高兴地瞪著江少行,江少行已经站起来朝他伸出手去:“谢谢,列少。”
    这次他倒是满面的真诚,如果列非不给他面子倒不介意,江云霄今天的出现已经足够让他爽上一整天。
    “哼。”列非虽然不稀罕和江少行手握手,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和他摇了两下。“我帮云霄,不是帮你。”
    江二少一笑,用只有他和列非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幼稚。”
    “你──”列非额头青筋一冒,手一紧,江少行的手已经先一步滑了出去。
    绿头带著人进来把吴苏拖了出去,留下行凶现场,实在不是谈话的地方。
    江少行勾著嘴角,挑挑眉说:“抓吴苏真的不容易,一起吃个饭吧,无论如何也要好好地谢谢列少嘛。”
    对列非抓吴苏,没有人会不好奇。毕竟那麽多人花了那麽大力气,却连吴苏的毛都没碰到。但列非,如果列非是四五天以前从江云霄那里受到了委托才开始行动,那麽也就是说,从调查到抓到人,他只用了这几天。
    这是谁都会惊叹的效率,江少行的内心里非常地想要知道整个的故事。
    列非给江云霄面子,说:“那行,我要吃最好的。最好能吃垮江二少。”
    江少行不在意地挑眉:“只要厨师做得出来的列少随便点。”
    他不缺钱,他缺钱的时候还有江云霄,列非就算能吃垮他,还能吃垮江家不成?
    江云霄却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突然说:“列非,你最好别把他吃垮,我不会养他的。”
    “哈?”列非先是一顿,而後便指著苦笑的江少行狂笑不止:“你这麽说我更该把他吃垮,看著他流落街头孤苦伶仃我心里才爽。”
    “列少,我觉得我和你好像没这麽大的血海深仇吧?”江少行看著江云霄叹口气,而後推著江云霄的轮椅往外走:“走吧,一边吃饭一边聆听列少您这次的丰功伟绩。”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江云霄和江少行对视一眼,对方惊讶的程度一点都不亚於他。
    三人饭局才开,江家两人不妨却听到一个让人大吃一惊的信息。
    “我在你们的地盘上把人揪了出来,如果不是有人帮著他他能藏得那麽好,以至於就在江少行眼皮底下也没人发现吗?”列非挑剔地夹了一筷子菜,一边吃,一边对江少行提出警告:“二少,小心内鬼啊。”
    他这个警告是发自内心的,虽然还带了些幸灾乐祸。
    江少行严肃地捏著手心里的茶杯,他一边要抓吴苏,一边还要暗自窥察荣弥道的动静,根本就没有想到内鬼这样的存在。
    但吴苏在南岸混这麽多年,有人暗暗帮他完全就是可能的,但这简单的怀疑他竟然都没有产生过,这一次真的是太过疏忽。
    但是谁是内鬼,这才是眼下最严重的问题。
    “吴苏被你抓的时候有其他人发现吗?”
    “我做事是用这里,”列非指指自己的脑袋:“我会蠢到让人知道是我把他抓了吗?”
    江少行没心思和列非斗嘴,他这边也暂时只有几个亲近的手下看到了吴苏被送过来。其他的,没人知道吴苏在他手上最好,老家夥们想从吴苏这里得到什麽他一定要问出来。
    既然他们有事遮遮掩掩不想让他知道,里面必有阴谋。
    但他在南岸这麽多年,虽然玩世不恭但却没有二心,老家夥们有什麽事会专门针对他?百思不得其解。
    吃完了饭送走了列非,江少行要送江云霄回医院。
    “今晚我就住这里吧。”
    江云霄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他早就想出来透一口气,正好他们在的地方是江家的酒店,舒服柔软的大床一时让他尤其地怀念。
    江少行并没有反对,毕竟大摇大摆强制出院的人没有反对的立场。
    但他还是关切地问道:“今天不用换药?”
    “换过了。”
    “那我让人安排房间,你在这等我。”
    江少行出了门,江云霄望著他的背影消失的地方,觉得对方最近都太不对劲。一时之间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吵架分离之前,但和从前却又不太相同……
    很快江少行就回来带著江云霄去了房间里。
    “vip套房只有这一间了,将就一下。”男人把门关好,笑意盎然地把江云霄推进去。
    蜜月套房,当然是再好不过的地方,对江少行而言。能合江云霄同榻而眠,傻子才会不高兴。
    江云霄倒也没反对,反正不管是什麽房间,都要比医院住著舒服。
    ──不过,这是在他察觉到江少行也要留下过夜之前的心情。
    “你拿睡衣干嘛?”江云霄盯著江少行托著睡衣的手。
    “洗澡啊,还能干嘛?”江少行好笑地看著他那位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的大哥。
    “你在这里洗澡?你──你该不会要住这里吧!”江云霄叫起来。
    “当然了,”男人眨了一下眼睛,不解地笑:“我要是不留下来谁照顾你?哦对了,你要不要一起来?我正好给你一起洗。”
    “我不需要你照顾,天啊,江少行,我不想和你睡一张床!”虽然未来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但江云霄心里已经莫名其妙地升起了不安的预感。
    最近江少行太喜欢对他动手动脚,等到了床上谁知道这个人会不会不老实。
    “你这麽嫌弃我我心里真的会受伤的。”江少行走回来,不客气地把睡衣放到江云霄的腿上:“我帮你把换洗的衣服拿出来,放心,我会小心给你洗的,大哥。”
    他蹲下身去找衣服,笑得格外的欠揍,那张灿烂的脸在江云霄的眼睛里非常的刺目。
    “我自己可以洗,江少行,你听到没!”
    为什麽房间里会有两套男式的睡衣?!这里不是情侣套房吗!江少行到底还干了些什麽?!
    在江大少额头要冒烟的时候,江少行已经把另外一套睡衣也放到了他腿上,而後就推著他往浴室走去。
    “害什麽羞,大家都是男人,我全身上下你哪里没见过?你身上的每个地方我也早就看光了。”
    江少行的嘴里还不要脸地说著这种话。
    “小时候的事情不要相提并论!”
    江云霄气得伤口痛。
    江少行脸上的笑意却更深。
    真是只是小时候?……雪山上,还有医院里,江少行身上最重要的地方他可是都已经摸过。
    “大哥,我就是帮你擦个身子,你这样脸红气急会让我误会,我会觉得你心里正在想什麽不该想的事情。”
    “闭嘴!”
    “那你要我帮忙吗?嗯?”江少行蹲下来,挽起袖子,一边问一边小心地给江云霄解衣服扣子。
    所以他当然没有在征询江云霄的意见,他正在霸道地贯彻自己的想法。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笑得又温和又灿烂,江云霄再烦他也不知道该怎麽说怎麽做更合适,只好由著他帮自己脱了衣服。
    两人的伤口都还不能碰水,江少行就干脆让江云霄坐在轮椅上。
    上衣脱了之後,江少行的手自然地落在了江云霄宽松舒适的裤子上。因为大腿上的伤还没好,江云霄的裤子都是易穿易脱的款式,江少行碰到裤腰上,只觉得自己一扯就能让眼前的人春光尽现。
    但江云霄紧皱著眉头抓住了江少行的手:“下面不用脱。”
    “不脱怎麽洗?”江少行弯眉。
    “待会儿我自己可以。”
    “给我个机会报答你,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江少行抽出手,反握了江云霄:“我还没告诉你,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心里怕得要命,也後悔得要命,我还没向你道歉,也没和你说谢谢。那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怕你再也不会醒过来。”
    “……”
    江云霄怔得像个傻子。
    他的手由江少行握著,就维持著互相凝视著的姿势,一时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在江少行突然而来的一番话语里江云霄竟动不得,也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的眼神胶著,江少行还在继续。
    “那时候我负气骂你并非我的真心话,对不起云霄,我们和好吧。”
    那一年当他知道江云霄的感情,他骂他贱,骂他变态,那年他年轻气盛,又恰逢父亲因为他去世不久,人生迷茫,世界崩塌,他终於怀著复杂的情绪离开了江家。
    时过境迁,江少行不再是当年的江少行,变得成熟後他再一次回到所爱的男人的身边。
    他紧握著这个男人的手,不想再失去这人又一个数年。
    江云霄怔怔地瞪大眼睛看著江少行,怕这一切都是自己幻听。
    那一年父亲去世,他疯狂地和江少行干了一架,他骂江少行是败家子,是害死他们父亲的凶手。他们像被迫分开的连体婴,背道而驰,再也无法重合到同一个轨道。
    几年後,在这样的场景,在他们都被子弹在身上开了洞,於这样明晃晃的灯光下,宁静的两个人的世界中,江少行再一次对江云霄说“和好”。
    第一次在那个漆黑的满是枪声的夜晚,江少行对江云霄说,如果活著就和好,後来他们没有再提此事。
    突然之间,又仿佛回到那一晚,看著江少行的血染红了他的身子,深深的惧怕让江云霄知道其实他一直都没有真的恨过江少行。
    於是江云霄一下便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在哪里,甚至是思维。
    这一刻,他全身颤抖,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和江少行和好,竟然会让他突然之间力气抽尽,让他的眼前天旋地转,连呼吸都忘记。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如此在意这麽一件事,在意了这麽多年,今天终於记起。
    江云霄没有说话,他说不出任何话。
    他只是望著江少行,望著他。望著眼前男人汗湿的额头,成熟的眉眼,雪白的衬衣,而心中抽搐。
    该道歉的人是他江云霄。他是江家的长子,他本该有更宽容的胸怀,本该用尽一生的力气去包容和保护他的两个兄弟。可是他做了什麽?他逼走江少行,许多年。
    原来他其实一直都在後悔,在内心里後悔当年的那件事,後悔这些年他和江少行之间发生的所有。只是自己一直未能察觉。
    他是个不称职的兄长。
    “云霄。”眼前的男人抬起手,抚上江云霄红了的眼角:“和好吗?”
    江云霄伸出双手,狠狠地,终於,把离开他身边多年的重要的存在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嗯。对不起,少行。”
    作家的话:
    大哥这麽老实,以後只能被二哥吃得死死咧,默哀。
    下一章浴室py
    (15鲜币)温柔猎狩 29(浴室paly 慎)
    29
    “我说了下面我自己洗!”
    “你也答应给我机会报答你了,我觉得应该从现在开始。”
    “我干你妈江少行──!”谁他妈需要这种强制的报答!
    江家的两位哥哥和好了,但似乎某些相处模式,他们真的再也回不到当初的兄友弟恭。
    江少行仗著某人的伤比自己严重许多而肆无忌惮。
    江大少的裤子最终被江二少以“报答”的名义强行脱了下来,於是恼羞成怒的男人操起手边的洗发露或是润发乳就朝笑得格外无耻的另一人扔了过去。
    “我妈就是你妈,大哥,你想清楚再乱来。”男人堪堪偏过身,瓶子没撞到他,可怜地落了地,瓶盖被摔开,流出了一地的液体。
    江少行却仍旧笑著,一边笑一边脱了自己的衣服,直到把自己也脱得光溜溜一丝不挂。
    “现在很公平,我也什麽都没穿。”不要脸的男人毫不在意在对方面前暴露自己的好身材,还有在腿中间晃荡的小东西,那根东西也有著让人无法忽视的尺寸。
    坐在轮椅上的人视线对著的地方几乎正是那个部位,於是他唰地红了脸,气急败坏地偏过头:“你他妈是暴露癖吗?!你以为你身材很好?有什麽好炫耀的!”
    江少行想说他才不是炫耀,而是勾引,是如此赤裸裸的勾引,明明他的肢体语言已经这麽明显。
    但可惜的是,江云霄似乎并不愿意上钩。
    江云霄被(强迫地让)江少行伺候著清洗了头,擦干净了脸,一屋子都是洗发露的香味。
    江少行大方赤裸地在江云霄面前晃来晃去,後者头痛地想,为什麽他要在这个地方,和江少行这麽古怪地呆在一起?
    江少行的心情看起来是非常的好,也许和吴苏落到了他的手里有关,也许和他现在正摆弄著江云霄有关,但江云霄的心情一点都不算好。
    温热的毛巾拂过江云霄的锁骨,坐在小凳子上的男人突然想到了很久远之前的时候:“小时候我们也经常一起这样洗澡。”
    “我记得。”江云霄回过头来道。
    他甫一垂目,目光迎接上江少行递来的视线,男人的手握著毛巾,继续在江云霄光洁的肌肤上游走。
    “突然好怀念,”江少行说。
    而後,他空闲的左手突然盖住了江云霄的後颈。
    “哥哥。”男人直直地望著江云霄的眼睛。
    江云霄的心咯!一跳。
    随著江月洲的出生,江少行不知在何时已经不再叫江云霄“哥哥”,後来也不再有人这样称呼他。
    因为从三弟的出生,他曾经最疼爱的弟弟也终究变成了别人的哥哥。
    多年以後,江云霄在这样一个变得陌生的称呼里突然发现,自己竟在漫长的时间之中遗落了曾经只属於他的事与人。
    二十多年来他和他都给了江月洲太多的倚靠,让江月洲甜蜜的长大成人,兄长和父亲填补了三弟所缺失的母爱。
    但是江少行呢?
    江云霄看著江少行凝然如昔的脸,始终察觉,从江月洲出生的时候起,他就把原本属於江少行的那一份感情毫不留情地夺走。
    “怎麽了?这一声哥哥让大哥你这麽感动?”男人缓缓地从凳子上离开,靠近江云霄在氤氲的水汽中的发怔的脸。他的笑容逐渐放大,邪魅非常。
    江云霄回过神来时对方的脸已经近在眼前,他想要偏过头去躲避,但他的脸被放在颈边的那只手有力地阻止。
    男人在离他两三公分的距离里眨了一下眼睛,江云霄只看到他性感的嘴唇轻轻地张合。
    “我想亲你。”
    而後,江大少的嘴被不属於自己的干燥的嘴封住,他的呼吸被湿濡的舌尽数吸走。
    江云霄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何时开始挣扎,也没意识到他何时又停止了挣扎。
    那个比他高的混账东西抱著他,亲吻他,摄取他的神智。和人接吻的感觉是该死的好,也许只因为对方富有技巧,但谁知道啊,这一刻江云霄已经连自己是谁,身在何方,究竟著了什麽魔都不知道也没法去想,只余随波逐流。
    江云霄被抱下了轮椅。
    另一个人靠著雪白瓷砖坐在地上,让江云霄小心翼翼地坐到自己的身上。
    江少行一边用尽全数的接吻技巧勾弄著江云霄的唇舌,并爱抚著他光裸的身体,一边把他移动到自己身上更方便拥吻的位置,并且不会影响两人的伤口。
    两个光溜溜的男人抱在一起,水汽里,江云霄的唇被热烈地碾磨,一根舌头一排排舔过他的牙齿,而後又继续吸吮他湿濡不堪的舌头。
    江少行的手温柔却又用力地捏著江云霄的下颚,让他不能掌控自己,只能眩晕地被人抚弄著腰身、背脊、上臀。而他自己的手搭在对方的肩头上,却不知道是否想要把对方推开。
    腹间两根高翘的小东西抵弄在一处,互相难耐地磨蹭。
    就算是纵横情场的江少行,怀中抱著自己最想要的男人,也让他觉得从来没有过这麽好的体验。
    哪怕还只是亲吻、抚弄著对方,还没有让自己和对方真正地连成一体,他就已经亢奋不已,下身胀得几欲爆炸。
    江云霄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从二十多年前,到未来几十年。
    他不会再把这个男人放开,哪怕再一次互相弄得遍体鳞伤。他肖想了这麽多年,哪怕是半强迫,这个男人肯为他敞开自己的身体,这已经是好的信号。
    “嗯,唔……”
    一个吻却不知持续了多久,幸好江少行还顾忌著江云霄作为情场菜鸟恐怕没什麽经验,他在一边热吻之间还有技巧地留出呼吸的余地。
    江云霄被自己吻得意乱情迷,让江少行更加得饥渴难忍。他按著江云霄的双臀,把他更贴近地抬到自己的欲望中心,坐在自己硬挺的後方,更方便两个人的肉棒摩擦。
    两个小东西都斗志昂扬,你不让我我不忍你,交锋之间头顶的小洞都淫水直流。
    江云霄完全瘫在江少行的怀里,对於缺乏经验的人,江少行太懂得怎麽去引领他陷入情欲。
    两个人的下半身都有频率地耸动,共在一起多时,找到了契合的频率和动作,一个向前一个便退。两柱擎天的性器交锋地便更加顺利,柱身亲热地摩擦,欢愉地与对方一起挺动弹跳,感受对方上面根根的凸起和滚烫的热度。那是从未有过的热烈交探,一丝不挂的缠绵。
    和腿间的欲望一样,两个人交织著身体,传递著体温,兽一般缠绵。
    浴缸里水不知何时满得溢了出来,江少行还在抚弄著江云霄,他巴不得这一刻不会结束,他们都陷入永不停歇的春梦不复醒来。
    唇悄然地分开,下身的纠缠还在引领情欲。江少行一下一下亲著江云霄发蒙的眼睛和喘息的唇角,手伸进了两人身体之间。
    “呜……”
    欲望陷入了手掌,和另一根同样发硬发烫的肉刃一起,被紧紧地握入那手中,一下又一下地被上下撸动,甚至连一直被冷落的沈甸甸的两颗肉丸也一并得到了照顾。
    “啊,哈……”江云霄昂著头,微微绷紧身子低吟。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要在激烈的快感中心跳衰竭。
    男人的手伺候著江云霄和他自己的二两肉,两个人急喘的呼吸交汇,身体无间隙地紧贴,没有做到最後的性爱已经令人眩晕。
    被照顾周全的肉根终於在快速的撸动中忍到极致,再也没有什麽可以阻止它冲破一切,勇敢无畏地喷薄。
    “啊,少、啊……”
    江云霄长长地低吟过後,交待进了江少行的手中。被快感逼得双眼湿润,江云霄无力倒在江少行的身上。他的下面还被男人握住撸著,正在断断续续地抽搐,一点点喷发著最後的热液。
    水流仍旧在悄悄蔓延,江云霄爆发过後不久,江少行也粗重喘息著射了出来。
    两个人的精液射了他满手,包不住的那些,都尽数沾染在了二人的胸膛和小腹上。
    浴室里都是激情过後的气息和味道,交贴在一起的两个人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咚咚咚”的跳得激烈无序。
    好几分锺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起来吗?”江少行身下都是水,还好江云霄趴坐在他身上,两处伤口并没有沾到水。
    江少行伸手探了探江云霄汗湿的脸,一只手抬起来,把他的手甩开了。
    而後,男人沈默不言地从江少行身上爬了起来。
    江少行看了江云霄的脸一眼,扶著他到了轮椅上。
    “把身子擦干净吧。”他重新取了一条毛巾,蹲下去给江云霄擦脸,但江云霄一把拽住那根毛巾:“我自己来。”
    作家的话:
    大哥是我写的最可怜的受,被攻各种羞耻地玩弄。
    为了大哥我已经挑战了把尿、舔吸小菊穴,後面不知道还不会有别的,二哥是真心的无耻太下流。
    二哥:我哪有?还不都是你写的。不过我也不介意有更多羞耻paly。
    (13鲜币)温柔猎狩 30
    30
    江云霄沈著眉没有再看江少行,也并没发火。
    他紧紧地拽著那根雪白的毛巾,再也不肯退让半步。
    僵持了两秒,江少行放开了那条毛巾,“那我先出去。不方便就叫我。”
    比起之前纯粹的亲吻或是肌肤的接触,这一次是真正的,两个人越过了界线,就算最後没有进去,但对於江少行和江云霄来说区别已经不大。
    浴室的门从外面被关上。
    而隔著一道门,两个人各自有著不同的心思。江云霄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这样,会放任江少行,更放任自己和江少行发生这样的关系。
    这不是一句“男人之间互相解决生理问题而已”能够一笔解决的。
    那条毛巾在江云霄手里捏著,许久,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
    情欲散去,清醒过後,还有什麽能比刚刚发生过的事情让他心绪乱得理不清楚?
    江云霄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江少行在浴室门外站了一分锺才转身出去。
    他在外面找了半天没找到浴巾,衣服又扔在了浴室里,他虽然不是很介意就这麽光来光去,但是江云霄肯定很介意。
    江少行四处张望一圈,最後只好把单人沙发上装饰用的布扯了下来。那上面满是孔,秀满蕾丝花边,但即使这样也胜於没有任何遮羞物。
    所以江少行把他勉强围在腰上,勉强系了个结,他小半边腰侧的屁股都露在外面。
    江少行站在落地玻璃前,里面印著男人身长强健的身段。那男人光著身子望著百米以下的街道,车流穿行,城市的夜色迷离如梭,他挑了挑眉,最後挠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心里虽然有几分终於吃到嘴的愉快,但江二少却又不可能不在意江大少的想法。
    江云霄推门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江少行一身古怪的装扮,像个只在腰间围张兽皮的野人似的。
    而就是野人也都没他露得这多麽。
    “洗好了?”
    江少行听到动静,殷勤过来推江云霄。
    “上床?”
    “嗯。”
    於是江少行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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