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峰这个混蛋,就是我的魔障!我怎么会遇到这么一个混蛋魔障!
    他万般无奈,只得悄悄返回陈园巷,向佐藤先生汇报今天的情况!
    19-38
    彰德街驻地,楼下客厅里。
    这个时候,乔艳芳却笑得咯咯的,快要站不住了。
    她负责给陈子峰包扎伤口。但这个伤口是在嘴上,她几乎把陈子峰的嘴全包了起来!
    “我怎么说话!”陈子峰说话的声音唔唔的,几乎听不清楚。
    “你就不要说了嘛!你不说话,我们要省好多事!”乔艳芳大笑着说。
    萧安城坐在旁边,也笑着。今天冒着风险,解除了西仓仓库的爆炸危险,让他心里一下子轻松下来。看着乔艳芳那么妖娆地扭着,给陈子峰包扎伤口,更让他心里愉快!
    他说:“小乔,给他包严实一点!”
    这下子,乔艳芳笑得就更开心了!
    这时,强虎走进来,得意地说:“子峰,那家伙全招了!”
    乔艳芳说:“我就没听到你的声音!你这么快就问完了!你图省事吧!”
    强虎夸张地张大嘴,“那家伙就没让我开口问!我一进门,还没坐下,他就开始交待!哇啦哇啦的,全都说出来了!”
    这样,客厅里的几个人,都回头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强虎的嘴歪到了一边,模样古怪地说:“他找女人,欠了春芳楼的钱,被人家按住痛打。后来是一个好心人替他出了钱,才被那些龟儿们放了!”
    陈子峰张不开嘴,只好唔了一声。
    强虎说:“这位好心人叫牧野!”
    旁边的几个人都一仰脖子,同时“啊”了一声,然后用力点头!
    他们明白,牧野就是鹰司!这样,所有情况就都对上了!
    这时,陈子峰又指着萧安城,唔唔了两声,还瞪着眼睛!
    乔艳芳看他一眼,回头说:“哥哥,他叫你说呢。”
    萧安城看着陈子峰,表情似乎相当为难。
    他低头考虑片刻,才轻声说:“我估计,翟长官的印鉴,如果要发作的话,就在这两天!转告弟兄们,大家都小心一点!我们要人家的命,人家更想要我们的命!西仓仓库的事发生后,就更是如此了!”
    坐在客厅里的这几个人,都是贼精,都明白翟长官的印鉴是怎么回事,更明白此事可能给他们带来的危险!另外一点,他们如果有机会,也就在这危险之中!
    19-39
    陈园巷,陈家老宅里。
    鹰司瞪大眼睛,那么意外地看着佐藤先生,“印鉴!梁金凯交给骆江的,就是翟振川的印鉴!为什么!这又是耍的哪一出!”
    鹰司回到驻地里,只说了一句“行动失败”,佐藤先生就向他挥了一下手,不让他再说了。他的表情都说明,他早已预见到这个结果!
    鹰司心里憋了一股恶气,却发泄不出来。佐藤先生不需要他再汇报了,他还怎么发泄这股恶气!
    接着,佐藤先生就告诉他,“早上,你不在的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你的线人,他说,梁金凯交给骆江的,就是翟振川的印鉴!”
    鹰司简直被这个情况弄糊涂了。昨天中午,双方对峙到那么严重的局面,梁金凯意外出现,就是为了一个印鉴!这个印鉴,有那么重要吗!
    他看着佐藤先生冷酷的眼神,还是冷静下来了。
    他轻声问:“先生,难道,汇票就在他们手里?”
    佐藤先生沉默了很长时间,终于摇着头说:“鹰司君,其实,我心里也很矛盾!印鉴这个东西,是一正一反两种结果!哪一种结果对我们,似乎都不利!”
    鹰司仔细把这些情况考虑一遍,却有点想不清楚。眼前的所有情况,都是似是而非,矇眬模糊的,甚至,其中还藏着非同一般的危险!
    他小声说:“先生,这个印鉴,是个诱饵吗?”
    佐藤先生向他笑了一下,却说:“像,又不像!陈子峰那些人,本来就是以狡诈见长的,再加上一个骆江,简直就是极端狡诈!”
    鹰司到了这个时候,不敢大意,只好说:“先生,请您解释一下。”
    佐藤先生沉默片刻,说:“我刚刚接到电话,说梁金凯交给骆江的,就是一个印鉴!我的第一个念头,那些汇票可能就在他们手里!但是,梁金凯是在昨天中午那么一种严重情况下,把印鉴交给骆江的!这样,它就真有可能是一个诱饵了!”
    “但是,他们投下这么一个诱饵,目的又是什么呢!”
    “引诱我们抓捕骆江!”佐藤先生目光阴沉地盯着鹰司。
    “我们!抓捕骆江!引诱我们抓捕骆江!”鹰司大吃一惊,大为意外地看着佐藤先生。
    “是!我判断,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您的意思,汇票并不在他们手里!”鹰司惊愕地盯着佐藤先生。
    “我很怀疑!中一国人的俗话,偷来的锣敲不得!他们手里如果有汇票,梁金凯会在那么一种双方都盯着的场合,把翟振川的印鉴交给骆江吗!他们可能希望,我们以为汇票还在他们手上!所以,这个推论的结果是,他们希望我们去抓骆江!去换汇票!”
    “先生,难道,我们不能抓骆江?”
    “鹰司君,这就是我刚才说的,一正一反两种结果!两种结果都有危险!你要仔细考虑!”佐藤先生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鹰司!
    鹰司的眼睛,此时就像两个玻璃球似的,来回滚动着,盯着佐藤先生的眼睛。
    他突然一拍膝盖说:“先生,先生,我想起来了,您说过几句话,破罐破摔!将计就计!还有一个,借力使力!您说的是这个吧!难道,您想让我,利用他们的诡计!”
    佐藤先生笑了起来,“鹰司君,你确实是个聪明人,能想到这一点就不简单!但问题就在于,他们是不是也要将计就计!借力使力!引我们上当!这就是我拿不准的!这是一正一反两种结果!哪一种结果都可能是陷阱!”
    鹰司到了这个时候才明白,眼前的情况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一面!下面可能还有反转!目的就是引诱他们上当!
    旁观而言,敌对双方的特工,在设计行动计划时,一定会层层布置,甚至是反向布置,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引诱对手上当!
    鹰司不由惊叹起来,特工智慧的最精彩之处,其实就是他们的狡诈博弈之处!这才是特工这一行最辉煌的华彩乐章!更是一个优秀特工毕其一生,也可能达不到的!
    想到这里,他轻声说:“先生,请给我一个小时,好好考虑一下,再向您汇报!”
    佐藤先生向他露出微笑,“鹰司君,我等待你闪电一般的智慧!射出最精彩的光辉!我期待你给他们重重一击!让他们知道,我们也不是黄口小儿,任凭他们算计!”
    鹰司咬着牙,用力一点头,就转身出了房间!
    20-1
    不到一个小时,鹰司重新回到佐藤先生的房间里,脸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有。
    佐藤先生示意他坐下来,“说吧,什么想法!”
    鹰司几乎是东拉西扯地说,整整用了半个小时,才把他的想法说清楚。
    佐藤先生听完他的想法,竟然“嗬嗬”地笑了起来,笑得全身乱颤,还不断用手指向鹰司点着,好像他说的事,都是十分可笑的事!
    鹰司几乎要发怒了!因为他看不出佐藤先生是赞赏,还是真的讥笑!
    旁观而言,鹰司说的想法,用通俗一点的比喻,就是张开漫天大网,但要捕捉什么,用三个字说,就是“不知道!”用更蠢一点的说法是,“捉到什么算什么!”
    用内行人的眼光看,没有比这更愚蠢的行动方案了!
    但佐藤先生笑完了,却说:“好!很好!你开始实施吧!恐怕还要快一点!”
    鹰司明白了,佐藤先生决不糊涂!他已看出这个毫无头绪的想法里,是藏着狡诈的!他笑成那样,其实就是赞赏!这让他也有了很大的信心!
    20-2
    鹰司采取的行动,果然是东拉西扯的!
    作为行动的第一步,下午两点钟,在东大街,距离军统陕西站不太远的一家名叫“春坊”的茶馆里,与他最重要的线人见面!
    吴济怀双手捧着茶杯,似乎想借此暖一暖手。西安的冬天,老实说,不算冷。但坐在这位牧先生面前,他还是感觉到说不出的冷!
    他那么惊讶、那么意外地看着鹰司,低声问:“龙瑞华!这是个什么人!”
    鹰司微微地笑着,“吴科一长,不要着急。你要先想办法抓住这个人!这个人现在就住在‘八办’招待所里!你抓住他,有可能发现一条更大的大鱼!”
    “什么大鱼?”吴济怀继续问。
    “是这两天,你们一直想弄清楚的一个人!你想一想,看你能不能想出来!”
    吴济怀两只眼睛一阵乱转,他更加意外地张大了嘴,“萧安城!”
    鹰司笑了,“吴科一长,抓住这个龙,有可能让你知道,这个萧,是个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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