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将剑锋即将落下的那一刻。
    一道碰撞声忽然响起。
    与此同时。
    还有男子慌乱不堪的嗓音。
    “王..王上?!”
    刻薄男子见到项煊亥,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
    恐慌感在瞬间占据了心头。
    他全身发颤。
    心里面更是暗暗叫苦,怎就在此时此地,撞见了暴君。
    项煊亥并未理会他。
    只居高临下地望着婴浅。
    面上申请不显。
    谁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刻薄男子连心窝都哆嗦着,可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一个让项煊亥不满,被砍了脑袋。
    他喘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道:
    “王上,这奴隶杀了家陈校尉家的三公子,所以臣才...”
    项煊亥将他的话,全当成了耳旁风。
    掐住了婴浅的下颌。
    迫使她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
    她仿若坠入到一座暗不见底深渊当中。
    项煊亥勾起唇角,轻声道:
    “看来,你输了。”
    “这次不算。”婴浅眨了眨眼,竟没有半点畏怯,理直气壮地道:“你没看见我受伤了吗?”
    她这话一出。
    刻薄男子当即吸了口冷气。
    婴浅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如此和项煊亥说话,她怕不是要被碾碎了全身的骨头,再丢进油锅里面炸碎,才能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生怕被连累,连忙道:
    “王上,这俘虏胆大包天,居然敢冒犯王上,臣这就杀了...”
    “你的话,还真不少。”
    项煊亥终于瞥他一眼。
    眸光在瞬间化为深沉的冰刃。
    吓得刻薄男子一惊,立刻跪倒在地,脑袋不停撞着地面,连声哀求道:
    “臣知错...还请王上饶命,请王上饶命啊!”
    他硬生生撞出一脑门的血。
    却还在不停磕着头。
    其他跟上前的也都跪倒在地。
    一时之间。
    密林寂静无声。
    婴浅只在一旁看着,都感受到了他们身上的恐惧。
    更莫说此时的刻薄男子,一头一脸的血,全身战栗着的模样,还哪里有方才以婴浅的性命论筹码时的半点嚣张。
    龙幽国的臣民,竟比被灭了国的北燕,要更加畏惧项煊亥。
    “割了舌头。”
    项煊亥淡淡道了一句。
    他松开掐着婴浅下颌的手,视线扫过她被箭射中的小腿,忽然问:
    “疼吗?”
    “挺疼的。”
    婴浅吸了吸鼻子,老老实实地交代:
    “应该没办法再跑了。”
    “你倒是冷静。”项煊亥眯起眼,黑眸深邃无光,“不怕孤会杀了你?”
    “怕的,不过...”
    婴浅的话还没说完。
    刻薄男子忽然抬起头,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王上,臣方才听到其他俘虏的喊叫,她似是北燕的长公主,接近王上,定然有所图谋!”
    他为了保住自己的舌头。
    绞尽脑汁,才憋出这样一句话来。
    之前离的距离不近,刻薄男子听得并不算清楚,也没太过在意。
    但此时连舌头都要保不住。
    他只能抱着侥幸的心思,将消息报给项煊亥。
    项煊亥果然露出一副颇感兴趣的神情。
    指尖蹭过婴浅的面颊。
    他道:
    “长公主?”
    婴浅口干的厉害。
    知晓此时再也藏不下去。
    她咬着牙,重重点下了头。
    “没错,我是长公主。”
    她在心里疯狂想着主意。
    之前披着宫女的名头还好。
    但现在身份被告破。
    隔着国仇家恨。
    项煊亥对于婴浅的接近,只会当做她报复的计划。
    莫说刷攻略。
    就是此时一刀杀了她。
    婴浅都不会意外。
    她那可怜的一点好感度,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眼见着项煊亥眸光渐沉。
    似有杀意浮现。
    婴浅一惊,抓住他的袖口,急急忙忙地道:
    “其实我从小生活的特别不幸福,爹娘的姐妹都讨厌我,巴不得我死,我每天吃剩饭剩菜,还要受到其他人的欺负,冬天连一床暖和的被子都没有,只能自己缩在墙角取暖,可怜的不行!。”
    她语速飞快,话连脑子都来不及过,就已经被讲出了口。
    “但我现在明白了,我之所以能活这么大,就是为了见到王上!从第一眼看到王上起,我就打心眼的崇敬仰慕向往王上,只盼着能留在王上身边,当牛..为奴为婢也甘心。”
    勉强缓了一口气。
    婴浅用力拍了两下胸口,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小声说:
    “不过像是王上这么英明的人,应该不会让我为奴为婢吧?我还受伤呢。”
    她说了一通。
    也不知道有多少用处。
    但沉项煊亥眼底的杀意,悄然淡去一些。
    系统的电子音,也随之响起。
    【提示:项煊亥好感度+3】
    婴浅一愣。
    这怎么就涨好感度了?
    她就是说了一通的甜言蜜语,也没做其他的事。
    难道...
    项煊亥就喜欢听这些?
    这和暴君的人设,可有些不太一样。
    婴浅满头问号。
    但还是小心翼翼地继续陪着笑脸。
    项煊亥的指尖划过婴浅颊,一路向下,落在她肩头的擦伤。
    沾上一点温热的鲜血。
    他问:
    “崇敬?”
    “是是是!”
    “仰慕?”
    “对对对。”
    “向往?”
    “...没错没错。”
    婴浅应付到最后。
    越发无语。
    这人是不是耳朵不大好。
    说的明明白白耳朵话,还要问一遍。
    婴浅忍气吞声,在项煊亥视线扫来时,立刻堆起一抹乖巧的笑。
    “很好。”
    项煊亥微微颔首。
    也不知是否相信了婴浅的话。
    只忽然将她横抱在了怀中。
    婴浅一惊。
    下意识想要一拳头招呼上前。
    手都举了起来。
    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
    眼前这一位,是喜怒无常的暴君。
    这一拳头要是真落上去。
    项煊亥不会有事。
    倒是婴浅,估计脑袋是要保不住了。
    但她都已经举起了手。
    顶着项煊亥的注视,婴浅艰难地咧了咧嘴,手臂抬的更高,虚虚蹭过了他的额角。
    “脏了哈哈...”
    她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然后安静如鸡。
    见她缩在他的怀中,眉眼低垂,一副无比乖巧的模样,项煊亥唇角扬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抱着婴远向着密林外走去。
    刻薄男子才刚缓过一口气。
    正以为自己保住了舌头。
    就听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
    “砍掉四肢,丢去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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