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无悔入华夏,来世还在种花家。
    老秦虽然上辈子混的挺惨,但这辈子要是有的选,他还是想当华夏公民,无奈穿越这玩意儿不讲理,眼一闭一睁就到洛杉矶了。
    万幸的是,黄皮肤黑眼珠还在。
    只可惜入籍的想法遭到了老黄的无情打击:“你省省吧,大鼻子他儿子出生地就在米粒家,以他的影响力给儿子改国籍都困难。”
    “吸毒那个?
    “对,大鼻子和他老婆当初是米国国籍,他儿子出生地也在米国,所以不符合咱们这儿的标准,最后不得不落籍hongkong。”
    “真这么难啊?”
    “就这么难。”老黄很得意的样子,“华夏是人口大国,资源本来就紧张,再不严格管控,信不信那帮黑哥们儿能全体移民?”
    “可我不吸毒,也不是黑人。”
    “那也不行,国籍法有规定,想入籍,要么是华夏公民的近亲属、要么在华夏定居并且满足一定条件,你小子哪条都靠不上。”
    “近亲属?媳妇算不?”
    这货瞬间就想到了江莜竹,老黄白了他一眼:“回去看看婚姻法,男性法定婚龄22周岁,你今年才18虚岁,再等五年吧!”
    五年?
    五年之后媳妇儿都二十六了,没准儿孩子都有了,我的警服!我的军装!我的身份证!老秦欲哭无泪,狗嘴一咧就开始卖惨: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滚蛋,你祖籍厦门,跟东北有啥关系?”
    “洋装虽然穿在身……”
    “嗯,这歌儿还算靠谱。”老黄点了点头,又道:“不过也不是不能通融。”
    “咋弄?”
    这货瞬间来了精神,眼睛一眨不眨,老黄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连忙解释道:“国籍法还有一条,叫做「其他正当理由」。
    比如像杨振宁院士那样为国家做出重大贡献,又或者像大鼻子那样对华夏文化的推广产生重大影响,你……还是等五年吧。”
    “师叔,您也太小瞧我了。”
    老秦大喜,嘴上却不肯让步:“我不等,明年我就去打职业拳击,后年就拿拳王,大后年就打统一战,大大后年……呃。”
    他说不下去了。
    掰着手指头一数,按最理想的状态计算,第一年出道、第二年摘取金腰带,四大拳击组织的其余三家最少也要再等一年。
    这就是三年。
    但拳击是重量级的舞台,超轻量级拳王基本没啥分量,像曼尼.帕奎奥那样夺取八个不同级别的世界拳王金腰带还差不多。
    问题是先不说能不能一路凯歌、以及对手愿不愿意跟他打,就算万事顺遂,等他达到帕奎奥的成就,五年时间也早都过了。
    “算了,我还是娶媳妇吧。”
    老秦跟斗败了的公鸡似的,蔫头蔫脑的往回走,老黄也没当回事儿,年轻人嘛,一时兴起什么都干得出来,过两天就好了。
    ……
    学校西南角有座高警楼,全称叫「高级警官教学楼」,是各省市优秀捕头的修炼之地,也是修炼有成后的晋升授衔之所。
    训练馆就在高警楼一层。
    叔侄赶到时,虞永文正跟苏林谈话,地点是正一层大厅入口,只是二人并无统属关系,所以直到老黄进门才算进入正题。
    “说说吧。”
    老黄正襟危坐,语气平淡,二级警监的气势扑面而来,待苏林将所知内容讲完后却又霍然起身,沉声问:“还有谁知道?”
    “报告,没有了。”
    “秦战,你自己去找他们交流。小虞,请……算了,你和秦战一起。苏林,跟我去见校长。”老黄面色严肃,眼中冷光闪烁。
    “是!”
    两位警官立正领命,秦战也难得正经一次,老黄点了点头,走到门口还是觉得不放心,再次叮嘱道:“不准打架,更不准下狠手!”
    “那他们揍我咋办?”
    “忍着!”
    瞪了那厮一眼,老黄扭头就走。虞永文笑着安抚:“放心吧,领导不在不是还有我嘛,要不咱哥俩就在这等他们回来?”
    “我不等。”
    老秦跟怨妇似的:“胳膊肘朝外拐,欺负晚辈,不让要工资,挨揍还不准还手,连句好话都没有,有这么当师叔的吗?”
    “哈哈!”
    虞永文大笑,心里却羡慕的不行,他跟了老黄六年也没见老黄对谁这么关心,临走还不忘叮嘱,亲儿子也不过如此吧?
    难道……
    仔细看了看那厮,虞永文果断将某些不和谐的想法甩掉,他俩的脸型和眉眼没有一处相似,应该不会是私生子什么的。
    ————
    “小齐。”
    “到!”
    “请王书记过来。”
    “是!”
    秘书立正敬礼,转身出门。办公室一时间安静的令人不安,空气中充斥着某种躁动,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凝滞一般。
    苏林手心尽湿,有些后悔,也有些释然。
    不多时,人来了,校长起身,沉声道:“这位是分管纪检的王书记,小苏,你把刚才的事再说一遍,照实说,不用紧张。”
    “是!”
    苏林立正敬礼,开始做第三次陈述:“王书记好,我叫苏林,西城区刑警大队警员,现受命参加国际警察搏击大赛集训。”
    王书记回礼,示意继续。
    “今天上午,我与大队长阚建军同志一起去x看守所提审,十一点二十三分回返,并在西小区附近的杨记肉夹馍吃午饭。”
    王书记皱了皱眉。
    他知道西小区是指公安大学住宅小区西院,但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说的这么详细,难道是暗示学校食堂的伙食有待改善?
    这也不归纪检管啊!
    好在苏林很快消除了他的疑惑:“结账时,我听到班昶在门外打电话,内容与今天来学校交流的秦战有关,所以……”
    “这很正常,继续。”
    王书记挥了挥手,普通干警说起偷听同事谈话之类的难免尴尬,但对纪检工作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他早都习惯了。
    “是!”
    苏林应声,右手呈「六」状放在耳边,模拟当时听到的信息——
    “确认了,秦战今天下午到。”
    “不是正规比赛,是交流赛。”
    “放心,我提前放出消息说练武术的都是骗子,还跟队友吵过几次,他们知道我看不起秦战,所以提出挑战也不会有人怀疑。”
    “哼,这个不用你说,我早就调查过,秦战最早的比赛记录是上大学之后,在那之前他根本就没参加过任何比赛,明白吗?”
    “你不了解搏击,这么说吧,他是拳击手,对下盘——也就是腿部缺乏防御意识,而我是泰拳手,一腿就能踢断他的胫骨。”
    “总之李校长不会给他拒绝的机会,只要秦战上了擂台,我就能合理合法的把他打成残疾,你要做的就是把钱准备好,ok?”
    说完这句,苏林放下手臂。
    王书记法令纹高耸,之前他还在疑惑,因为班昶的编制不属于学校,违纪也轮不到他管,直到对方最后提到了「李校长」。
    “苏林同志,你确认李校长是我校李思聪副校长吗?”
    “报告,不确认。”
    “嗯,那你有没有听到班昶对通话对象的称呼?”
    “没有。”
    “班昶说他跟队友吵过几次,这个属实吗?”
    “属实。”苏林挠了挠头,低声道:“他说的队友就是我……”
    ————
    另一边,老秦也在交代问题。
    不过吴师叔可比王书记客气的多,毕竟两人没上下级关系,师叔之称也只是从梁掌门那边赁的,跟老黄这种同门师叔没法比。
    最重要的是,吴师叔识货。
    “师侄不必挂怀,我刚跟梁师兄通过电话,此事完全是赛楠自作主张,并非罗疃八极对咏春堂挑衅,改日我会带她登门谢罪。”
    “您言重了,师姐只是想跟我交流习武心得。”老秦连忙拦着,练武的都好脸面,让旺仔妹跪咏春堂门口,两家不结仇才怪。
    ——他哪知道对方另有打算,反正梁掌门不会真让吴赛楠跪那儿,说是登门谢罪,其实跟串门差不多,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说这个。”吴师叔笑道:“师侄宅心仁厚,处处让着赛楠,而且年纪轻轻就练成了桩马随身,梁师兄真是收了个好徒弟。”
    “嘿嘿,您过奖。”
    这货一脸得意,嘴上还谦虚:“都是师姐有意相让我才没丢丑。刚才跟师姐聊了两句,她似乎对刑侦挺感兴趣,不知……”
    “你别理她。”对面声音猛的拔高:“女孩子学什么刑侦?当初选专业的时候就瞒着家里,要不是她弟偷偷告诉我,哼!”
    好险呐!
    那厮抹了把冷汗,暗道侥幸的同时也默默的为那个熊孩子哀悼——以旺仔妹的脾气,告密者指不定被她打击报复了多少次。
    可他提这茬是想卖人情来着,原以为旺仔妹家里同意、只是碍于关系才没办成,现在人情没得卖,再开口就有些不合适了。
    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
    聊了几句,老秦陪笑道:“师叔,我有个不情之请,本应到罗疃村当面跟您说,可实在抽不开身,有逾越的地方您别见怪。”
    “但说无妨。”
    那边眨了眨眼,有些窃喜,心说莫不是对我侄女一见钟情、打算提亲?虽然年龄对不上,可除了这个还有啥必须当面谈的?
    “我有个朋友……”
    老秦将阎宫的遭遇讲了一遍,未做丝毫遮掩,最后道:“养肺法只能治疗旧疾,如果没有相称心法,以后恐怕还会再受伤害。”
    吴师叔不语。
    心法向来是各家不传之秘,外人看一眼都要遭到追杀,更别提隔着电话跟别人家的晚辈讨论,所以老秦才让着吴赛楠,甚至想拿换系当人情——若非如此,对方也不会仅止于沉默,捉了他送到咏春堂问罪才是正理。
    老秦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提出请求:“张骧伍无德,李祖不传他心法也是应该,可按阎氏祖训,子孙又不入别派,秦战不才,愿以养肺之法为拜师礼,不知罗疃八极一脉能否在国外收我大哥为徒?”
    又是长久的沉默。
    吴师叔算是明白对方为什么说应该当面谈了,收徒,收真传,还是背着通缉令的真传,换别人这么说,她早就把电话挂了。
    可她现在却不敢拒绝,这不是钱,这是心法!是涉及千载传承的大事!
    “梁师兄……”
    半晌后,吴师叔艰难的开口了,老秦一听有门,忙道:“这是我自己的心法,不是咏春心法,您要是同意,我这就跟师父说。”
    “先别说!”吴师叔急了。
    虽然以阎宫的情况,拜师罗疃八极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李书文宗师就是罗疃一脉,但八极还有一支正宗嫡传,孟村八极的软架未必就比不上罗疃八极的硬架,而且阎宫早有家传,说不定身兼两脉之长才是更好的选择。
    秦战年轻不懂事,他师父却是老江湖,万一被孟村抢了先,她就是罗疃村的罪人。
    既然罗疃八极先收到的消息,那无论如何都要先等族里做出决定,罗疃八极不要才能轮到孟村,没说的,必须稳住这小子!
    “师侄。”
    再次开口,吴师叔反倒成了求人的那个:“兹事体大,我一个女人家也不好做主,还请师侄稍等片刻,最多一小时,行吗?”
    “当然,师叔不怪我就好。”
    吴师叔如何跟老族长商议暂且不说,高警楼这边,电话一挂,老秦反手就拨给了自家师父,如此这般的将情况嘚啵了一通。
    “哈哈,女人就是小心眼。”
    梁掌门大笑不已,不料一时忘形,引得厨房里哼了一声,当即咳嗽两下,故作威严的道:“哼什么哼?我教徒弟你也管?”
    “哪个徒弟?”
    “秦战。”
    “啧,秦战打电话你不叫我?”师娘抱怨着推开门扉,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继而不由分说的抢过电话,好一通嘘寒问暖。
    哼,双标!
    老梁沉着脸暗自运气,没过多久又乐了,宝贝徒弟居然买了一套带湖的房产,还说等装修好了请他们老两口去京城住些日子。
    住不住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徒弟说他要在湖里养鱼,所以想请某位资深钓鱼佬提供意见,比如说紫云山庄的水文数据什么的。
    机会啊!
    钓鱼佬心说老夫这岁数必须记不住水文数据啊!记不住就得去现场勘查,这一勘查不就有机会钓鱼了?好徒弟,太贴心了!
    于是等电话再次回到手里,梁掌门不厌其烦的将吴师叔的小算盘一一点破,语气亲切、态度和煦,半点介意的样子都没有。
    “您这一说我就有底了。”
    那厮连忙拍马屁,心法他有,就怕对方不愿交换,如今有孟村托底,罗疃村怎么都要考虑一二,成功的可能性也随之倍增。
    “无需担心。”老梁抚须长笑:“八极拳流传甚广,吴、李、马、张等都有真传,若罗疃不愿,为师再给你介绍别家便是。”
    “嘿嘿,多谢师父。”
    “嗯,武林同道,当留手时且留手,你表现不错。”
    “都是师父教导的好。”
    “哼,桩马随身也是我教的?”老梁反问了一句,那厮半点儿没含糊:“当然了,持杆钓鱼是黏手,活桩加黏手不就……”
    “噤声!”
    “哦、哦。”老秦下意识的看了眼门口,低声道:“您放心,这里就我自己,虞哥——就是师叔的秘书在门外抽烟呢。”
    “那也不行。”梁掌门面色严肃,“天外有天,比你听力强的未必没有,法不传六耳,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许再提关口。”
    “是。”
    老秦先乖乖应下,又问:“师父,关口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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