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急忙问道:“这水,怎么了?”
    彤云姑姑道:“这水被人下了药啊!”
    “药?什么药?”
    “……”
    彤云姑姑看了一旁的叶诤一眼,将南烟拉到跟前,压低声音道:“就是,那种药。”
    “……”
    “而且我看,药性不弱。”
    “……!”
    南烟皱紧了眉头,转头看向床上的冉小玉,目光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
    其实刚刚,她的心里也有些这样的猜测。
    冉小玉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变成这样,看她的情况就知道是被人下了药,但没想到,居然是下到他们屋子里的水壶当中。
    幸好!
    幸好她跟前的是叶诤。
    幸好刚刚自己及时赶到。
    其实,她也相信叶诤不至于真的对冉小玉做什么,但宫中人来人往,万一有一个人看到那个场景,冉小玉一辈子的名节就毁了!
    可是,到底是谁?
    是谁要下药这样害她?
    而这时,另一边的叶诤看着床上挣扎呻吟的冉小玉,脸也有些微微的发红。
    虽然彤云姑姑压低了声音,但毕竟在一个屋子里,加上他的耳朵灵,早就听得一清二楚。
    竟然真的是被人下了药。
    一想到刚刚,她走得踉踉跄跄的,而自己看她情形不对,伸手去扶着她,就感到她身子发热,正要问,她突然就把自己推到墙上,两只手还压着自己,不让自己乱动。
    平日里那双冷幽幽的眸子,那个时候像是被点燃了什么火焰。
    樱红的唇微启,吐出带着香的热气,喷在他脸上。
    那一瞬间,他好像,都有点神魂颠倒了起来。
    幸好,司南烟赶到了。
    要不然——
    他突然伸手,用力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头。
    想什么呢?
    自己是正人君子。
    一定不会趁人之危的。
    虽然——那滋味,其实还挺不错的。
    南烟看着冉小玉难受的样子,问道:“姑姑,现在能怎么办?”
    彤云姑姑想了想,道:“我回去拿我的针包过来给她解除药性。”
    “好的。”
    彤云姑姑急忙走了出去。
    南烟走到床边,又拧了一条湿帕子去给冉小玉擦汗,咬着牙道:“是谁?是谁要害你?”
    站在她身后的叶诤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南烟。”
    “嗯?”
    “可能要害的,不是她。”
    “……”
    南烟愣了一下,回头看向他:“什么?”
    叶诤看着她,认真的说道:“下药的人要害的,应该是你才对。”
    “……!”
    南烟一下子皱紧了眉头。
    对啊,昨天自己先回来,是自己倒了水要喝的。
    若不是冉小玉太口渴回来把水抢过去,那被下药的人,恐怕就是自己了。
    今天早上也是,因为她不舒服,才会让自己给她倒水。
    叶诤又接着说道:“你想想,你和她活动的区域可完全不同。”
    “……”
    “她就只是在后宫走动,这里来往的,大多都是些宫女太监,哪怕出了事,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
    “但你不同,你活动的区域,是外廷。”
    “……”
    “在外廷走动的,可不仅仅是宫女太监,还有——”
    还有宫中的护卫,还有朝廷的那些官员们。
    那样一来,就是大事了。
    加上自己和祝烽的关系,再过一段日子就要册封,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出了那样的事,不要说册封——
    只怕,一切都完了!
    南烟不由得出了一头冷汗。
    再低头看着冉小玉,眼睛都有些发红了。
    她,又是被自己连累了的。
    就像上一次那个鼻烟壶一样,杜思瑶他们要整的,实际上是自己,只是用冉小玉来拖自己下水。
    每一次,她都被自己连累。
    南烟只觉得心头一阵愧疚,又一阵深深的愤怒。
    这时,彤云姑姑拿了针包回来了。她拿出银针,在火上过了一下,然后找准冉小玉头上的几处穴位,小心翼翼的扎进去。
    这一回,冉小玉反倒不叫了。
    她只是用力的咬着下唇,几乎将嘴唇都咬破了。
    她这样的女子,自幼习武,自然比常人更能忍耐痛楚,但越是这样,南烟越是心痛。
    叶诤站在床边,看着她俏脸苍白,一头大汗的样子,沉默着。
    过了好一会儿,彤云姑姑将扎在她身上的几根针都拔了出来。
    南烟急忙道:“怎么样了?”
    彤云姑姑道:“驱除了大部分的药性了,还有一些残留,只能靠她自己慢慢的化解。”
    “……”
    “应该没什么大碍。”
    正说着,冉小玉紧咬的牙关松开,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然后睁开了眼睛。
    南烟急忙凑上去:“小玉!”
    冉小玉有些呆滞的看着她,药性让她的目光显得很混沌,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力的道:“南烟……”
    “我在这儿。”
    “我……怎么了?”
    南烟心里一阵难过,只能说道:“你,你病了,我把你送回来。你先睡一觉,睡一觉起来,病就好了。”
    这个时候,冉小玉完全没有防备,听话的“嗯”了一声。
    然后,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她越是这样虚弱,南烟的心里越是愤怒。
    她咬着牙,手攥紧了拳头,道:“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要害我?到底是谁害了她!”
    叶诤也皱紧了眉头。
    他说道:“南烟,这种时候,宫中恐怕不止一两个人,对你有恶意。”
    “我知道,但这种法子,太下作了!”
    “你想一想,这两天,你的周围,还有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异状?”
    异状?
    南烟费力的想着。
    突然想到,昨天回掖庭的时候,好像有人偷偷的跟着自己,弄得花枝直响。
    那个时候,她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像是——
    像是寿安宫的喜鹊。
    但,因为并没有多想,她以为她只是路过,完全没有怀疑。
    而彤云姑姑也想了想,道:“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昨天,福兰好像也到过这里。”
    “福兰?”
    “是的,”彤云姑姑点头道:“她虽然也住掖庭,但是在那边的院子,我还在奇怪,她怎么会走到这里来。”
    “……”
    “可是,我也没多想。”
    南烟深吸了一口气。
    喜鹊……
    福兰……
    两个人,都是寿安宫的人。
    夏云汀。
    你给脸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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