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砍你两刀冷静冷静如何?”郑彬气得说不出话。前两天听到宫中冒出个刺客劫王宫大牢,当时他正在家里和夫人老夫老妻黏糊着,一听消息还挺乐呵,说这年头居然还有这么胆气丛生的壮士啊,烈士,豪侠!

    然后下人一说那刺客劫狱救韩非,郑彬腿一软差点给他跪下。

    “你真找死啊?”郑彬的脸相当扭曲,想骂点更脏的话又碍于文人修养骂不出口,想朝着余子式的脸狠狠抽两鞋底,又心疼自己媳妇刚给做的鞋。四天没见,他找人真快找人找疯了。

    “找死?差不多。”余子式皱着眉一脸忍痛的模样,“我差点被人一枪扎穿了。”

    郑彬狠狠道:“那你倒是命大啊?怎么不给你扎成串啊?”

    “行了,大哥,不闹了,我真快撑不住了。”余子式二话不说走到郑彬身边就坐下了,王宫到这儿也挺远的,一路走来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真的有些眼前发黑。

    郑彬呼了口气,见余子式脸色真不好,黑着脸伸手把人扶好,半天又忍不住念叨:“怎么没把你扎死呢?”

    余子式脸皮厚,权当没听见,“这两天没出什么事儿吧?我知道,有你在肯定出不了什么事儿。”

    郑彬冷笑一声,“当然出不了事。”

    “那就好。”余子式没再看郑彬,垂眸敛了眼底的情绪,“我那天,撞见了李斯。”

    “知道。”郑彬伸手给余子式倒了杯水,一脸的平静。

    “你怎么知道?”余子式有些诧异。

    “廷尉大人在王宫牢狱被刺客袭击,受了惊吓连续四天没上朝了。”郑彬难得勾起唇角,“据说给吓病了,还病的不轻。”

    余子式一顿,“他……被吓得病倒了?”

    “谁知道。”郑彬把那水递到余子式手上,“韩非死了,知道怎么死的吗?”

    片刻后,余子式平静的声音响起,“饮鸩而死。”

    “是啊,饮鸩而死,李斯亲自送的毒酒,难得他心存仁慈,给他师弟留了个全尸啊。”郑彬怅然而叹,“说来也让人唏嘘,这么多年风雨雷霆都扛过来的人,居然病了。第一次觉得,李斯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真病了?”余子式不太相信地问道。

    “我开始也不信,后来廷尉府门口远远望了眼,脸色是有些苍白。”郑彬顿了顿,“跟你现在差不多吧。说来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大夫?”

    “不用,动静别弄太大,你想办法给我弄点药就成。”

    “已经在你书房里放着了。”郑彬伸手试了下余子式的体温,凉的厉害,“用了纯钧?你真是变着法子找死啊,决心挺大的。”

    “还好。”

    “近三个月不要用内力。”郑彬拍了拍手,“当然如果你觉得心脉碎裂而死说不定很享受,你试试也成。”

    “我本来就没什么内力。”余子式尴尬地笑,他本来练武就是走招不走意,跟司马鱼鱼学了这么久,也就是身手漂亮点。真和行家拼内力,没了纯钧,他大概是处于江湖食物链的底层。

    “我知道你没什么内力,这也是你现在还能活着的原因。”郑彬皮笑肉不笑。纯钧这剑吧,挺邪气的,用的人几乎都死了,没死的都废了。

    谁都有孤注一掷的时候,尤其是行走江湖的剑客,这些人碰上纯钧就是个死字,越是剑术高超内力深厚的人死的越快。

    第39章 找场子

    王贲闯进来时,余子式正蹲在小厨房忍着头晕恶心给自己煎药。

    “赵大人?可算见到你了?这些天你上哪儿去了?”鉴于咸阳最大最繁华的两家歌姬坊都在余子式家附近,王贲最近往余子式家里跑得特勤,这是个什么感觉呢?类似于多情的浪子在家吃完糟糠之妻的饭,出门就上红颜知己的床。

    两个字,忒爽。

    余子式回头看了眼,那一瞬间心情的复杂难以用语言描述。“你怎么还在?”余子式就差直接说“你赶紧给老子滚”了。

    王贲穿着件简单样式的黑衣,除腰带外浑身没有多余的装饰,衬着那张小白脸愈发白净俊秀。往那一站,长身玉立的确是俊俏的好模样。但是余子式现在脑子沉得厉害,身体也不舒服,本来就谁都不想待见,更别说那人是王贲了。

    “赵大人,你借我点银子如何?”王贲嘿嘿一笑,一副全然不懂脸面为何物的天真样子。

    余子式冷笑一声,“没钱。”他说着话啪一声折断了手中的一片书简。王贲这个败家小白脸,竟然在他危在旦夕的生死时候,偷偷倒卖他家的器物换钱去快活!余子式四天没回家,一推开房门,发现王贲这丧心病狂的居然把他家大厅搬空了!

    搬空了!连带着他那张三百多公斤的雕花青玉案都没放过啊!你能想象武成候世子大半夜背着张巨大桌案贼眉鼠眼翻墙的样子吗?余子式瞬间就懂了郑彬离去前那三缄其口的纠结样子。

    “赵大人你堂堂朝廷重臣,怎会没钱?彼此都是同僚,大方点嘛。”王贲转了下眼睛,“不然,等我有钱立马就还上,你觉得如何?”

    “你借钱做什么?”

    王贲眼睛一亮,脸上春意瞬间荡漾了起来,“歌姬坊里来了名美人,啧,那模样那身段,团团的胸翘屁股,一口一个公子叫唤得我心都酥了。前两天我看着她眉头一皱,心肝都颤了颤,不就是让买根金簪子吗?买了!”王贲说到这儿摸了下鼻子,面含羞涩地瞄了眼余子式,“结果等本世子下了床,一摸兜,本世子吓得回神了,它竟只是个兜。”

    余子式听完这段唯美的公子佳人的故事,觉得他胸口的伤更疼了,疼得他完全不想张口说话。讲真,他要是王翦,非得手刃了王贲这孽畜不可。

    “赵大人?”王贲笑得一脸春光烂漫,那叫一个欲语还休,那叫一个暗送秋波。

    “哦。”余子式转回头,往火里又添了卷书简,继续面无表情地煮药。

    王贲见余子式那副满头冒汗烧火的样子,终于后知后觉的耸了下鼻子,鼻翼下飘过一股淡淡药香,他皱了下眉,问道:“呦,赵大人你病了?”

    余子式还没开口,一个精瘦的肩膀就挤到了他身边,余子式被推了一把,猝不及防地扯了下伤口,瞬间表情就有些扭曲。他扭头看向王贲,后者蹲在他身边伸手就去掀药罐盖子,结果被烫得差点跳起来,忙吹了吹手揉了下耳朵。

    火堆的光在余子式脸上跳跃不息,显得他整个人都异常狰狞。王贲咦了一声,往后缩了缩。“赵大人,你虚火好旺啊。”

    “趁着我现在还没拿锅,赶紧走。”余子式一遍遍告诉自己,面前的人是军阀是高干是权贵,他爹还是大秦当朝将军,自己要克制,千万要克制。

    上上下下打量了圈余子式,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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