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冷,寒风呼呼。
    羽林军行动如风,很快消失不见。
    秦怀道看着这一幕有些感慨,不愧是传说中的羽林军,居然没有一人喧哗,鸦雀无声,动作也非常快,走得是纵队,后面跟着前面脚印走,像一条龙呼啸而去,而不是一窝蜂地散兵进入。
    “小子,老夫这兵如何?”尉迟恭得意地问道。
    “令行禁止,动如风,精锐之师。”秦怀道笑道。
    “哈哈哈,可有兴趣来我羽林军?老夫给你一千人,圣上那边老夫去说。”尉迟恭满意地笑道,眼中多了一抹期望。
    “多谢将军看重,可惜志不在此。”秦怀道直言拒绝。
    “你小子,别人求都求不到,别不识好歹。”尉迟恭笑骂道。
    “还是算了,监察府挺好。”秦怀道再次拒绝。
    尉迟恭没再纠缠这个问题,一双虎目盯着前方,片刻后忽然说道:“老夫已经感觉到了里面的人慌乱,想跑?没门——宝琪!”
    “末将在!”尉迟宝琪上前应道。
    “率你部为先锋,杀进去, 本将军随后压阵。”
    “遵令!”
    尉迟宝琪眼睛一亮,喝道:“随我来, 杀——”
    一声大喝, 气贯长虹, 尉迟宝琪打马朝庄子里冲了过去,手下一看主将这么猛, 也纷纷打马往前冲,一边拔出战刀,一边拿起挂在马背上的盾护在前面。
    队伍刚冲进去, 就有一帮人反冲出来。
    尉迟恭看得真切,兴奋地大吼一道:“果然想跑,晚了,哈哈哈——儿郎们, 随本将杀敌,冲——”
    “驾!”
    众人纷纷打马冲杀,战意爆发,直冲夜空。
    秦怀道见还是提前惊动了这帮凶手, 没能合围住, 但也无妨了,果断拔刀, 打马冲上去, 护在尉迟恭身边, 对手有弩,防不胜防, 尉迟恭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会麻烦, 但不让这闻战则喜的老头冲估计做不到。
    好在羽林军也怕尉迟恭出事,纷纷冲上来护着周围, 有意无意地挡住尉迟恭的战马,减缓速度,更多人打马猛冲上去, 人借马势, 挥刀猛砍,杀得冲出来的人掉头就跑。
    “杀——”
    一时之间喊杀声震天。
    冲杀在最前面的尉迟宝琪更是势不可挡, 一杆马槊舞的虎虎生风, 触之即死, 身后羽林军也个个身手了得, 骑术高超,紧跟着尉迟宝琪保持队形不散,一边用盾挡住飞来弩箭,一边挥刀猛砍。
    秦怀道看着这一幕知道大局已定,担心尉迟恭兴奋过头冲上去,有个好歹就麻烦了,赶紧喊道:“将军,不如将功劳让给将士们。”
    尉迟恭也看出身边护卫担心自己安危,耽搁了杀敌立功,都是自己人, 机会难得,便喊道:“哈哈哈,儿郎们, 速战速决, 记得留活口。”
    “谢将军成全!”大家兴奋地打马冲上去。
    大批羽林军冲上去,将庄子填满,一路横扫, 势不可挡。
    秦怀道拉马停下,津津有味地打量着这么一幕,这种大规模冷兵器战斗难得一见,见庄子周围的树林里也响起来喊杀声,估计有人想跑,被拦截住,顿时彻底放心了,笑道:“将军,此战大功一件。”
    “哈哈哈,多亏贤侄给老夫机会。”
    “是圣上。”秦怀道纠正道。
    “如果不是你的事,圣上不会出动羽林军,直接让南衙那边程老黑出手,哪儿轮到老夫。”尉迟恭笑道。
    秦怀道惊讶地追问道:“有什么区别?”
    尉迟恭看看左右, 低声说道:“傻小子, 羽林军轻易不动, 动则代表圣上态度和决心,今日让羽林军出动,意味着对你的看重, 对监察府的支持,也表明无论凶手是谁,格杀勿论,不惜倾国一战。”
    “还有这种说法?”秦怀道有些诧异。
    “废话,老夫用得着骗你?除了国战,你可曾见过羽林军出动?以前你遭遇各种不公,不都是南衙禁军的百骑司动手?这次为何直接调动羽林军?这是一种信号,圣上对某些人已经忍无可忍了。”
    “圣上不是能忍则忍么?”秦怀道好奇地追问道。
    “怎么,被刺杀几次不见圣上动手,就以为圣上不敢动刀了?”尉迟恭反问道,见秦怀道不接话,便继续低声说道:“那是圣上求稳,暗中继续力量,同时也迷惑某些人露出破绽,这不,破绽不就来了。”
    这一刻秦怀道有些明悟,意识到自己低估了李二的决心和狠辣手段,想想也是,能马上得天下岂是甘心受欺负之辈?不过是摊子大了,考虑多了,选择的手段自然也就不同。
    等了一会儿,喊杀声停止,尉迟宝琪匆匆而来,脸色凝重无比:“将军,无一人愿降,全部战死,伤着果断自绝。”
    “死士?”尉迟恭脸色微变。
    “看着像,还有这个。”说着,尉迟宝琪递上来一块令牌。
    尉迟恭惊讶地接过去,接着月光一看,顿时瞳孔一缩,脸色大变,差点将令牌丢掉,仿佛那是一块烫手的火炭,秦怀道靠的近,看的分明,上面分明写着“东宫”二字,全大唐能用这种令牌的只有一个地方。
    “我看看。”秦怀道以为自己看错,一把夺过去。
    待看清无误后,秦怀道心中翻起来巨浪,居然真是东宫令牌,意味着这帮杀手和东宫有关系,这怎么可能?
    和太子虽然有冲突,但不至于你死我活,何况自己身后站着武勋,杀自己意味着和整个大唐武勋做对,没有军队支持,太子位能稳?
    难道有人故意丢下令牌,嫁祸太子?
    但一想到历史上太子作死的种种事迹,豢养男宠,连造反杀父都干得出来,性格偏执,行事乖张,绝不能以常理论,秦怀道有些动摇,难道真是他?
    这一刻,秦怀道眼中寒光闪烁。
    尉迟恭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一把夺回令牌,看到秦怀道如刀一般目光心中莫名一颤,赶紧看向尉迟宝琪问道:“还有谁知道这个?”
    “下面将士从一人身上搜出来的,当时不少人在场。”尉迟宝琪赶紧说道,有些同情地看向秦怀道,欲言又止。
    尉迟恭赶紧叮嘱道:“下达封口令,谁敢透露半个字,诛全族。”
    “已经叮嘱过,这便去再次警告。”尉迟宝琪赶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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