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安虽仍没有记起织锦的事,但一切已恢复到以往的神态举止,看着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家郡主。
    蔡渊平被老王爷拦在了外院。
    “你倒是还记得安儿是你的夫人呢!本王还当你也和安儿一样失了忆,记不起安儿是谁了。”
    老王爷可不傻,乘龙快婿老是不现身,他自然也派了人去蔡府打探风声。
    一开始,蔡府的奴才们口风极紧,但老王爷舍得下本,钱财珠宝赏赐了不少,终于探得了一些情况。
    陪嫁的丫鬟中,有一个极不安分的,趁华安一回王府就勾搭上了郡马爷,郡马爷被迷得神魂颠倒乐不思蜀,老王爷知道后差点冲上蔡府去,但安儿爱蔡渊平爱得死心塌地,老王爷爱女心切,暂时还没想到两全的法子。
    “渊平有罪!”
    蔡渊平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面色悔恨愧疚。他突然刺啦一声扯开自己的衣衫,露出道道血痕的胸膛。
    老王爷被这举动吓了一大跳,只听那蔡渊平以头磕地,悲怆道:“渊平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一向克己守礼,谁知被梅茵下了蛊,着了她的道,迷失了心智,渊平心中悔恨莫及,以荆条自鞭,望能赎罪一二。”
    “下蛊?”老王爷震惊。
    “是的,渊平已经查到,梅茵祖上来自苗疆,她身上流着苗疆的血。苗疆女生来就会养蛊,渊平是没想到她潜伏得如此深。”
    “来人,速速去将梅茵的父母押来!”
    梅茵是家生子,父母皆在王府里当差,老王爷是不太相信蔡渊平的话,从小就在王府长大的人怎么会和苗疆扯上干系呢?
    只不过,这一回,下人们找遍了王府每个角落都没找到梅茵的父母。
    甚至,下人们发现,梅茵父母的屋子里,值钱的细软已全部不见了。
    这下,由不得老王爷不信了。
    “渊平,好孩子,你快起来,和本王说说,你是如何发现梅茵身份的?”
    “王爷,咱后宫里可是有位贤妃娘娘呢。苗疆的这位圣女意图用邪门歪道谋害皇嗣和贵妃,这事宫里头都传遍了。如今看来,苗疆对我朝的图谋早在多年前就开始了,渊平绝不是唯一的受害者,还请王爷助渊平一臂之力,早日抓捕到梅茵及其家人,以便查出更多苗疆人的阴谋。”
    关系到朝堂大事,老王爷一下子就正了脸色。
    是啊,如果苗疆真的有所图谋,那抓到梅茵就显得尤为重要。
    尊亲王府不能只凭借着以前的旧功而活,特别是没有世子的情况下,老王爷心中早有盘算,等华安有了孩子,就将外孙记为尊亲王府的世孙,承袭王位。
    老王爷带着人匆匆下去部署,蔡渊平则终于进到了内院,见到了多日不见的华安。
    屋里的华安早就等急了,不过被几名婢女拉着,等闲脱不开身。
    等丰神俊朗的蔡渊平出现在视野之中,华安的眼一下子就亮了,她如乳燕归巢一般扑向了男子的怀里,谁知险些叫蔡渊平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面有痛苦之色的蔡渊平堪堪接住了郡主的身子,只是脸庞疼得都有些扭曲起来。
    来王府前,用满是荆棘的荆条抽打了好几下,此刻的蔡渊平内衫都快被鲜血浸湿了。
    “渊平哥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华安都快要哭出来了,她素来将蔡渊平看得比自己还重,哪忍心看到这副样子的蔡渊平?
    “不是和你说过了?要叫我夫君。”
    蔡渊平轻声说完这句话,就倒在了华安的怀里。
    郡主吓坏了,忙手足无措地大喊起来:“快去请太医!快!”
    郡马爷顺理成章地在王府住了下来。
    不过,他面上虽一副平静的神色,实则心里早就急成了一团乱麻。
    阿布萨的耐心不好,他的时间没剩多少了。
    一夜过去,蔡渊平和华安又做起了那对恩爱的神仙眷侣。
    这日午膳后,他陪着华安在王府的花园里闲逛。
    华安昨夜几乎一夜未眠,在他的榻前守了一夜,颇为紧张他的伤势。
    对于华安,老王爷瞒得很好,华安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婢女和夫君荒唐了多日的事情。
    她天真地以为,蔡渊平是真的忙于国子监的事情才没能来看她。
    “夫人是不是困倦了?为夫陪你回屋休息吧。”
    蔡渊平把华安送回她的屋子,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由于他有伤在身,所以没和华安睡在一起,当然这是他的意思,因为他知道,阿布萨的人在暗中盯着他。
    比如,现在,蔡渊平看向桌上突然多出来的造型奇特的奶酪饼,明白这是阿布萨的人来过了。
    他坐在桌前,拈起点心扳开,果然在内陷里头发现了一张小字条。
    字条上只有六个字:今日,亥时,茶楼。
    可恶!阿布萨这禽兽竟然连两天都等不了!
    可惜,能帮自己的柳全突然失踪,蔡渊平孤立无援,只能向阿布萨求助。
    之前卷款潜逃的柳全,正是暗中投靠了蔡渊平,一向都在背地里替蔡渊平做事。
    这两三个月来,柳全早已成了蔡渊平的左膀右臂,之前联系阿布萨的事情也是他去做的。
    只是不知为何,在前一阵子,柳全说要出门一趟后就再也未现身,蔡渊平左思右想,猜测柳全是被幕后之手抓去了,要不然,假山底下的密室又怎么会被人知晓。
    离亥时只有不到四个时辰了,蔡渊平握拳,恨不能马上捏碎阿布萨的喉咙。
    这种受人胁迫的感觉,让他的面色极度扭曲起来,再也没了往日的清贵无双。
    华安一觉睡得很沉,足足睡了两个多时辰。
    蔡渊平等得心急,却仍旧扮演着好夫君的角色,不仅去园子里亲自采摘鲜花,编了一个极美的花环,更是在屋内做了一幅画,打算等华安醒了赠与她。
    婢女们还从未瞧见郡马爷如此专情的一面,这不,华安一醒,就瞧见了婢女们故作神秘的笑容。
    “怎么了?”华安诧异。
    “郡主起身去隔壁瞧瞧就知道了。”
    婢女们用最快的速度将郡主妆扮好,华安将信将疑地起身去了隔壁,被满屋子的各色鲜花惊在了原地。
    花海中,蔡渊平深情款款地走来,将自己编的花环戴在了华安头上,牵着她的手来到桌案前。
    华安一眼就看见了那幅画像,画里穿着红嫁衣笑得一脸娇羞的女子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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