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嗅,又看了看欧阳越的脸色,问道:“你买药做什么?”
    欧阳越淡淡的一笑:“吃。”
    玄子羽看向宁修,“你还有干吃药材的嗜好?”
    端木宇一脸苦逼相,解释道:“熬药吃。”
    “你生病了?”玄子羽探究的看向欧阳越,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欧阳越穿的衣服跟他们有些不同呢?
    明明不是很冷的天他却裹的严严实实的,一开始玄子羽还以为欧阳越是刚从中原来不适应南方的天气呢,可……这会儿他才发现欧阳越的那张时常挂着奸笑的脸,要比常人苍白很多。
    “你病的很严重吗?”玄子羽探过身子,伸手就去为他号脉。
    欧阳越温和地笑笑,“心疾,倒也没那么严重。”
    “天生的?”感受着欧阳越那有些虚浮的脉象,玄子羽很痛惜的看了他一眼说:“唉,你身体不好还能这么乐观,真让人佩服。”
    欧阳越莞尔一笑,“少宫主过奖了。”
    就在这时,饭菜端了上来。
    烤鸭的香味扑鼻而来,玄子羽双眼放光,抄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
    不消片刻菜肴全部上齐,众人食指大动,推杯换盏,吃的热火朝天,喝的畅快淋漓。
    待夕阳西下,端木宇浑浑噩噩咬着牙无比悲愤的从袖子中摸出银票结完帐走出太白酒楼后,便闷气攻心一口气提不上来,昏倒了过去。
    身为孕夫不能喝酒的玄子羽抱着被端木宇和一干人等灌下酒浑身散发着酒气的宁修的胳膊,指着昏倒在刘大伯肩头的端木宇哈哈大笑。
    “少宫主……老夫年迈已高,怕是……”
    天呐,难道他要晚节不保吗?
    端木公子你可真是……太看的起老夫了。
    玄子羽看着刘大伯那颤颤巍巍的身体,指向踩着凌波微步的汤泽道:“汤门主,有劳你了。”
    汤泽回神,咬牙切齿的咆哮:“老子喝醉了!”
    玄子羽扫了一圈众人,指着汤泽雄壮的身躯道:“就你的身板最为硬朗了,你就委屈一次吧。”
    说着利落的爬上了宁修的背,指着上山的路大喝一声:“前进吧!景王爷!”
    54、陷入混战
    “我的包袱你没拿来?”撅着屁股在床上翻了一圈,发现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后,玄子羽火急火燎的冲到外室,问向端坐着喝茶的宁修。
    “你找它做什么?”
    “找药。”
    “怎么了?”宁修上下打量着他,“不舒服?”
    摇头,“有事儿。”玄子羽正色说:“我记得带来的有治心疾的药,想给欧阳越送点。”
    宁修眉头皱了起来,哼笑:“欧阳越患有先天不足之症,就算是服用抑制心疾发作的药物也无济于事,再说他的身体向来敏感,你还是不要热情的多此一举为好。”
    一腔热情被宁修这几句话彻底浇灭,玄子羽闷闷的挠了挠头说:“以前我都没有看出来他生病来着,没想到看似乐观向上的他,却身患顽疾!”
    宁修看了他一眼道:“准备一下,咱们现在回山庄。”
    “为什么要这会儿回去?我有点累,不想动。”
    “今日该是争夺灭魔剑的时候了,这会儿玄九幽应该也击败对手,夺得盟主之位了!”
    “那么快?”玄子羽张大了嘴巴,“你跟上官霄他们串通好安排的?还是另有原因?”
    宁修摆了摆手,“顺其自然,玄九幽这几日横扫一片,所以就致使盟主之位的争夺战加快了不少。”
    玄子羽激动的蹦了起来,“这么说咱们去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了?”
    “嗯。”
    待玄子羽换好衣服,宁修一把抱起他迅速的往山庄内袭去。
    还未到比赛的场地,只听到一阵刀剑交戈的声响,整个院落都沸腾了起来。
    “是那些盗剑的满路人!”也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后,疾风袭来,天空中一阵人影晃动。
    诡异的香气扑鼻而来,宁修面色骤然大变,抬手捂住玄子羽的口鼻,“苗疆迷药。”
    玄子羽恍然眨眼,“怎么回事?”
    宁修冷冷一笑,飘入一片沸腾的比武场地。
    风起云涌。
    半空中玄九幽同水月正在跟一个宁修和玄子羽都十分熟悉的女人在交手。
    “那天你没有杀了她?”玄子羽惊异的看着宁修,“她的功夫就那么高么?”
    宁修抿了下嘴角,隔空将玄子羽丢给腾地而起的无痕。
    “唔……”玄子羽心中冒出几个惊叹号,人已经落入无痕的怀抱。
    沸腾的会场突然安静了下来,玄子羽垂眸一看,擂台之下横七竖八躺着的全部都是昏倒的武林众人。
    “都迷晕了吗?”
    “嗯。”
    无痕同一干魔宫人等将玄子羽团团护住,“小心一些,那些人身手不简单。”
    “嗯。”
    十几个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蒙面人在半空中眼花缭乱的同武林大家族的公子和宁修对抗着。
    无痕传音入密,水月一个旋转在半空中舞出一个灿烂的剑花,飞身而下。
    “群架果然不适合我。”他朝无痕笑笑,将手中长剑递给面瘫的某人。
    无痕面无表情,眼神冷冽,提气加入战斗。
    水月喘了口气,蹲下身子看了看昏迷的众人,往擂台上一指,道:“少宫主,那灭魔剑还需你来取。”
    玄子羽一脸茫然,看向擂台之上那一把散发着森寒银光的长剑,“为什么要我来取?”
    水月敛眸,神情严肃,“他们都是为剑而来。”话音落,就有几个在黑衣人从半空飘下,伸手去拔死死的插在擂台之上的灭魔剑。
    “玄圣人方才都没能把灭魔剑拔出来,那些人也太自不量力了!”
    以玄九幽的内力要拔出那插入擂台之上的一般长剑轻而易举,只是……这灭魔剑却不同于一般长剑。
    灭魔剑一旦被人注以内力插入土地中,必须要有特别的人将其拔出。
    本来水月也以为这只是个传说而已。
    龙宿还曾经千叮嘱万嘱咐过他,灭魔剑只有特别的人使用才能发挥出它的威力,而……最不能接触那剑的就是宁修。
    传闻灭魔剑是上古之神器,有着某种诡异的操控习武之人心智的能力,越是武林修为高超的人,越不能轻易的参透其中之奥妙。
    那剑如果被歹人所获,一旦参透其中之奥秘,就会……发挥出它惊人的力量来。
    通过龙宿的话,水月也隐约发觉那灭魔剑跟玄子羽和宁修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他虽未彻底的猜透其中的缘由,可也能肯定灭魔剑跟玄子羽手中的弑神剑之间有些渊源。
    一个灭魔,一个弑神,同是杀戮之剑。
    玄子羽看着拔剑拔的满头大汗的两人,震惊的瞪圆了眼睛,“那剑怎么回事?固定住了么?他们怎么也拔不出来?”
    水月蹙眉沉默,看了一眼半空中跟露丽娜交手的宁修道:“几位动作能不能快一点?”
    玄子羽拽着他的袖子说:“那露丽娜功夫果然不错,你去帮帮宁修。”
    院子里昏迷那些人怎么没人来施救?
    上官霄呢?
    也被迷晕了吗?
    水月同护着玄子羽的汤泽交换了一下视线,两人心照不宣,一手一个驾着玄子羽就往擂台上袭去。
    “我们掩护着你,拔剑吧,少宫主。”
    将玄子羽团团护住,水月同汤泽跟拔剑的黑衣人交起手来。
    玄子羽趁着他们打斗的间隙,伸手正欲拔剑,突然眼前一道紫光闪过,水月揽着他的腰闷哼一声,抱着玄子羽跃下擂台。
    秋风瑟瑟,落叶纷纷。
    天地笼罩在一片金黄之中。
    五彩的光芒划破那片金黄,从远处飘来七个飘逸的身影。
    待玄子羽看清上面的人影时,水月急促的大喝一声:“剑荡苍穹,寰宇七杀,各位小心。”
    被宁修逼的节节败退的露丽娜突然大声阴笑,剑身直取宁修要害,“诸位大人速度好慢。”
    “退!”紫色银光上过,装扮有些怪异的男子冷喝一声,纵身朝宁修攻去。
    其它六人也加入战斗,登时宁修一干人等再次陷入混战。
    “你们还愣着干嘛,拔剑!”露丽娜从半空翩然而下,冷声命令道:“得到了这灭魔剑,御剑山庄的上古宝剑也就凑齐了!”
    “你想的太轻松了。”袖中绸带如同灵蛇般隔空而出,水月将玄子羽护在胸口,一手灵活的操纵着武器,“想拔剑要问问它才行。”
    柔软的绸带被注入内力,在这一瞬间变得犀利无比,水月宛如一个在梨园中苦练多年花旦的戏子般,熟练的操纵着绸带。
    玄子羽抓着他的领口,小声赞叹,“你练过旦角儿吧?水袖舞的真好看。”
    水月手腕一抖,哭笑不得的强调:“我这是武器,武器!”
    远程攻击将露丽娜逼到了擂台的一角。
    汤泽手持大刀,一跃而上,伺机直取露丽娜首级。
    玄子羽借着靠近灭魔剑的空挡,摸到剑柄手腕那么一用力,咻!一下将灭魔剑拔出。
    “啊哈,拔出来了。”雀跃的将剑紧紧的握在手中。
    水月眼眸微眯,退下擂台,“诸位不可恋战。”疾风掠过,五彩的异色斑驳在玄子羽的脸上。
    他还未来的及回神,就看到装扮诡异的两人自半空中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朝他攻击来。
    “水月!”
    水月大骇,绸带如同注入了生命般从擂台之上直直袭向空中的两人。
    “拿好剑。”
    风雪谷寰宇七杀的能力不在他们任何一个人这下,这样的持久战最后吃亏的怕是……
    “啊……”
    玄子羽肩膀吃痛,不知道何时肩胛处被一枚菱形的暗器袭击到,鲜血染透了衣衫,疼的他直冒冷汗。
    “怎么了?”
    水月回眼,眸中寒光四射。
    “卑鄙!”绸带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度,眨眼间带子已缠上其中一位男子的剑身。
    “魔宫两大护法果然不同凡响。”那人冷冷一笑,剑身微微一晃,缠着剑身的绸带瞬间化为片片白色的碎步,从半空中漫天飘落下来。
    玄子羽捂着受伤的肩胛,瘪着嘴朝缠斗中的众人嚷道:“能不能再快点呀,老子一点都不喜欢看集体群架斗殴!”
    端木宇额上冒出一层薄汗,挥舞着手中长剑,对玄子羽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人家紧逼不舍,我也没有办法呀!”
    尽管他们解决掉了那些个身手不错的黑衣人,可是……风雪谷的这些高手却……
    玄九幽阴沉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朝玄子羽瞥了一眼,剑眉微敛,手腕一翻自袖袍中直射出一抹剑刃,仿佛饮血的猛兽。
    剑刃无比柔软,掠过对手的面前之时,忽而硬如玄铁,丈天劈下,一道血光四射,人脸成两半。
    血腥漫天。
    所有人都因这突如其来的残酷杀戮看直了眼睛。
    玄九幽微微挑眉,同众人交换视线。
    忽然,几百根银针如雨幕般瞬间飞窜,射向与之对抗的众人。
    “真血腥!”玄子羽闭眼感慨。
    “啧,好身手!”
    欧阳越苍白的脸颊上仍然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只是额头的豆大汗珠才彰显着他的体力不支。
    “冰魄寒针!”紫色的剑光一闪,在半空中与玄九幽对立而站:“苍山圣人玄九幽?”带着疑问的肯定语气。
    玄九幽轻蔑冷哼,“蚀骨奇毒,如果你们还要继续的话,我自当奉陪。”
    那男子却是微微一笑,扬手一挥,其余的人尽数散开。
    “就让我贪狼来见识见识苍山圣人的真实实力吧!”
    玄九幽手腕回转,几百枚银针如密集的雨点般锋芒四起,迅速的朝男子飞去。
    “啊……”玄子羽忽然大叫,“水月我的剑!”
    只是一瞬,手中便已是空无一物。
    与玄九幽对峙之人,哈哈大笑:“廉贞的轻功已是炉火纯青了呀!”
    霎时那人身后显出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女子身影,浅浅一笑:“大哥的剑法也进步不少呢!”
    玄九幽眸中杀意四起,“你们太贪心了!”
    剑刃凶猛急速,银针漫天散落。
    宁修同林尽欢等人,相视一看,再次加入战斗。
    55、癫狂成魔
    玄子羽敛眸,身体微微发颤,吃痛的捂住受伤的胸口指着刺入肩胛处的暗器说:“拔出来,上点金疮药成吗?”
    血若是再一直这样流下去,他肯定自己会受不起失血而昏倒。
    水月看了眼上空中缠斗的情况,将玄子羽扶着坐在昏倒在地上的躺尸上,“忍着点。”
    玄子羽深深呼气,一副大义凌然的姿态,“嗯。”
    手起,水月的手还未碰到暗器,一道肃杀的光芒靠近,露丽娜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痕,径直朝玄子羽刺来。
    水月手腕用力,顷刻腕上鲜血喷溅,长剑穿透玄子羽受伤的肩胛,连带着将水月的手腕刺伤。
    玄子羽痛苦的张大了瞳孔,眼眶中已经没有了黑色眼球的存在,“……唔……疼!”
    “噗!”
    女人放肆的放声狂笑,长剑拔出,汩汩从肩胛处冒出的温热鲜血将水月那一张如同和煦春风般温润的脸庞染红。
    “你……”绸带飘出,宛若惊鸿,矫捷犀利。
    伸手点住玄子羽的穴道,“王爷!”水月低吼一声,眸子满是痛惜之色。
    宁修猝然回神,战斗中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下方,转瞬见黑色的瞳孔泛出红光,眼眶中满是嗜血之色。
    剑招缭乱,在对手的眼前闪过后,他倾身而下,从水月手中捞起气奄息息的玄子羽。“怎么样?”
    “……。疼。”
    嫩红的嘴唇变得苍白无比,玄子羽疼的泪水涟涟。
    红色眼眸如同妖艳的血色牡丹,寒冷的气息放佛令天地都能瞬间冻结。
    额上青筋毕露,宁修抬眸,森寒的目光直直落在露丽娜的脸上。
    水月拿出十二分的实力,招招致命,将露丽娜逼到绝境。
    绸带上迅速冒出一层尖锐的利刃,绸带飞舞,准确无误的缠在露丽娜的纤细柔白的颈上,水月稍稍用力,利刃穿透脖子上最为薄嫩的肌理,刺入露丽娜的颈间大动脉。
    “呃……”
    露丽娜瞳孔翻白,痛苦的嘶叫出声,鲜血横流,人已气绝身亡。
    收回绸带,水月凌空而起,厉风四起,如寒剑刀刃般拂过众人的脸颊。
    缠斗中的众人顿住动作沉寂下来。
    “……”
    宁修目光如炬,抱着玄子羽站起了身子。
    刚刚站定,就看见在半空中与林尽欢一行人缠斗的寒风谷中人齐齐转身,动作一致的拱手见礼,“卑职见过谷主!”
    展眼间,从空中显出一个紫色的身影,衣袍在在风中猎猎作响,银色的头发从肩上披散而下,浅棕色的眼球精芒四射,眼波潋滟,殷红的嘴唇衬得那一张脸如同寒雪一般白皙。
    宁修陡然僵直了脊背,微微眯起眼睛,“风雪谷风无涯。”
    那人淡淡扬起眼角,精致的脸庞上露出了狡狯的笑容,“正是在下,景王爷可好?”轻柔的声音如同泉水般清澈。
    宁修望着他,神情十分轻蔑,“如何?取得这御剑山庄的全部名剑有何用途?”
    “这个……无可奉告。”风无涯笑的狡黠,“喜欢而已。”
    玄九幽的瞳孔在看到风无涯的那一瞬间变得更加晦暗了起来,幽深的眼眸散发出令人震惊的寒光来。
    耐心已经全部耗尽,他已不想再同这些人这般胶着纠缠下去。
    风无涯似是感受到了玄九幽散发出来的气息,视线回转,对上了玄九幽那双如冰雪般寒冷的眼睛。
    呼吸稍稍的乱了一下,旋即却是浅浅的一笑,道:“好久不见,玄九幽。”
    玄九幽面无表情,讥讽的扬起了嘴角:“你以为真的可以从在这里夺走灭魔剑么?”
    风无涯优雅的一甩袖袍,轻叹道:“呵!也是老朋友见面就发生这样血腥的事情,我也很苦恼呢!”
    眼底划过一道如死灰般冰寒的光芒,下一刻灭魔剑已被他借助内力从已然死亡的露丽娜手中握在了自己的掌心内。
    “你瞧,这剑不是已被我拿了么?”风无涯俏皮的笑了笑,颇有些得意的朝他眨了眨眼。
    玄九幽冷笑,满脸轻蔑,银针四散,剑光闪烁。
    只是剑身还未靠近风无涯就被立在他身后的其它几人挡住。
    其它人脸色一变,飞身加入战斗。
    白色的绸带如毒蛇般在空中飞舞,半空中刀光剑影再起。
    玄子羽强忍着疼痛强迫自己睁着眼睛,可是神智却渐渐混沌,脑袋越来越沉。
    他抓紧了宁修的手臂,“不能结束吗?”
    “快了。”
    “其实……可以马上结束。”
    清澈如水的声音传来,宁修骇然转身,持剑的手却僵在身侧,直直的看着那再次穿透玄子羽受伤的肩胛而刺入他胸口的灭魔剑!
    “啧啧!果然是上古神器,真是犀利无比呢!”
    风无涯笑的灿烂,玄子羽在剑身穿透他身体的那一刻,抓着宁修手臂的手垂落下来,人已昏迷过去。
    长剑拔出,宁修捂住玄子羽的伤口虚晃了两下脚步。
    伸手点住他身上的穴道,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胸口已在同是也被刺穿。
    风无涯一个旋身落地,眉宇间满是得意之情,浅色瞳孔散发着妖异的光芒,朝半空中的玄九幽道:“能让你下山的人,看来很脆弱啊!”
    剑光如灿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
    寒光闪过之处,鲜血淋漓,刺伤众人。
    风无涯愣了一下,眸中的得意光芒一闪而逝。
    宁修手骨泛白,胸口怒气翻腾,深红色的眼眸阴狠决绝冰冷如死。
    从胸口冒出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跟玄子羽流在地上的鲜血汇成一条细细的溪流,隐入脚下的土地。
    低微的呼吸,逐渐冰冷的身躯,有那么一瞬,若不是他能感受到玄子羽微弱的心跳,他会以为怀中抱着的是一具尸体。
    剑能刺穿他的胸口,他只是会感觉到疼痛,而怀中昏迷的人,却让他感受到了何谓痛彻心扉。
    瞳孔微涩,泪光闪过。
    一滴泪从眼眶滴出。
    划过脸颊,落入唇齿。
    苦涩的滋味,似血。
    翻滚的怒意在胸口升腾,身体全部的筋脉被如此强烈的愤怒撕裂。
    一股残忍邪恶的力量从筋脉深处注入宁修的体内。
    因为愤恨而扭曲的脸庞变得诡异起来,如同盛开的曼陀罗般魔魅骇人。
    血色的瞳孔找不到一丝焦距,筋脉血管从皮肤深处蹦出,这一刻的宁修完全癫狂。
    他动了动因为筋脉暴露而僵硬了的脖子,诡异的勾了勾嘴角,有一丝墨色的东西从他左边的颈间瞬间爬满了他半个脸庞。
    从左边的脖子直至眼角然后到额头,墨色的痕迹犹如蔓藤缠绕着宁修的整个脸庞,那是一个诡异而又狰狞的黑色图腾。
    “宁修!”玄九幽冷喝一声,从他手中夺过玄子羽。
    转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寒剑般落在风无涯的身上。
    “你用灭魔剑伤了他?”他竟然敢用灭魔剑伤了宁修?!
    玄九幽的脑袋一下子爆炸开来。
    怎么会……
    风无涯怎么能用灭魔剑刺伤宁修?!
    天地放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
    风无涯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长剑,又看看宁修那一张变得诡异古怪的半张脸。
    灭魔?
    原来是这样么?
    玄九幽你之所以会下山,就是因为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么?
    呵!看来这次他真是来对了呢!
    宁修抬手,轻轻的抚触着僵硬刺痛的半张脸,嘴角的弧度愈发放肆了起来。
    内力在下腹处疯狂的四处流窜,血络筋脉全都沸腾了起来,扑身而上,宁修享受着这样充满力量火热的身体。
    风起无声,长剑诡诈。
    只是这闪神的一瞬,风无涯手中长剑颓然落地,紫色袖袍飞飘落,手臂鲜血横流。
    扑面而来的那种残暴而又深厚的内力让他有些惊措。
    腾地而起,灵活的避开宁修的攻击,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已经体力不支却还在打斗中的众人。
    “撤!”红唇蠕动,掌风凌厉。
    几人齐齐朝空气旋转飘远,风无涯淡淡挑唇,“我期待着下一次的见面。”
    收回掌风,一个燕子飞旋,便凭空消失在空气中。
    宁修飞身而下,望着玄九幽怀中昏迷的人儿,背对着对众人道:“今日多谢了。”
    话音落,三人也已消失在空气中,留下气喘吁吁面面相觑的众人。
    “你看到了吗?”
    “什么?”
    “图腾。”
    “嗯。”
    端木宇僵直了脊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道:“那是什么?景王爷中毒了吗?”
    “我看……不然。”
    欧阳越开口,探寻的看向水月:“水护法可有发现异常?”
    水月扯下袖袍上一块布,包扎着手腕上的伤口,转移话题道:“咱们还是就醒这些人为好。”
    一屁股坐在昏迷的躺尸上喘着气。
    无痕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环视了一圈周围:“上官公子和上官霄呢?”
    “诺……”林尽欢蹙眉指了指水月屁股下坐着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躺尸,“水护法屁股下压着呢!”
    “哎呀……”水月尖叫一声,夸张的跳开,“我说怎么坐着各种别扭呢!”
    汤泽光荣身负数道伤口,瘫在躺尸的身上对水月道:“水护法,再不为老汤施救的话,我就要先你们一步归位了!”
    水月长叹了一口气,同无痕交换了一下眼神,“几位也处理一下伤口吧。”
    无痕从袖中摸出药瓶,递给欧阳越道:“上好的金疮药。”
    “谢了。”
    林尽欢捂着胸口咝咝抽着气,“怎么今个儿没见独孤情跟陆乘风?”
    “听说陆乘风送唐彩蝶回杭州了,独孤情……或许也跟去了呢!”
    端木宇两眼放光,八卦道。
    欧阳越擦着额上的汗,笑道:“他们走的可真是时候。”
    56、前世今生(1)
    乌云遮月,星辰坠落,无边夜幕。
    恍恍惚惚中,宁修仿佛看到了一片苍翠的竹林,峦峦群山,烟雾袅绕。
    忽然,有一个青涩稚嫩的少年的脸映入他的瞳孔中,那少年的容貌出奇的清雅精致,及腰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在身后,一脸惊诧的看着他,稍即脸上绽开了一个恬静的笑容。
    “你……怎么了?受伤了吗?”出口的声音轻淡绵软悦耳动听,他眨眨眼,伸手在宁修的眼前挥了两下,“你是人吗?你醒醒……。”
    “呃……”胸口剧烈的疼痛迫使宁修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刚才……那是梦?
    睁眼对上了玄九幽那一双冰寒的眸子,“他怎么样了?”
    “已无碍。”玄九幽目光深沉,惜字如金。
    垂眼看了看胸口包扎的伤口,抬手抚触着狰狞的左脸,“我……这是中毒了吗?”
    体内翻腾的灼烫热浪还未平息,就连同内力也不停的在经脉中蹿动,宁修实在不知道他的身体是哪里出错了。
    玄九幽摇头,往床榻走去,一把扯开了玄子羽受伤的肩胛,只见那肩胛上的伤口已经淡成一条粉色的痕迹,几乎看不到受伤时那血肉模糊的伤口。
    “灭魔剑伤不了他,却能伤的了你。”像是喃喃低语,玄九幽自顾自的说:“那剑若是内力深厚之人使用或许会激发出它的强悍威力,可是如果落在子羽的手中,那怕是他没有一点内力武功,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将灭魔剑的威力释放到最强,因为那原本就是属于他的剑。”
    “什么?”宁修一头雾水,他清楚地记得,灭魔剑是御剑山庄收藏的上古神剑?怎么会跟玄子羽扯上关系?
    玄九幽不做回答,取出玄子羽拿来做水果刀用的弑神小短剑,拔出剑身手指稍稍的在剑柄上旋动了一下,小短剑的剑身像是受到了某种魔力一般,森寒的银色光芒逐渐的变成耀眼的血红之色,剑身也开始慢慢变长,整个剑身顷刻间散发出夺目的红色,像是一柄由鲜血凝聚而成的宝剑。
    “这才是真正的弑神剑!”玄九幽回身将剑随手抛给了宁修,“或许……这剑更适合你一些。”
    疾风掠过,扬起了宁修的衣摆,再一抬眼玄九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宁修呆立在原地,望着手中闪烁着诡异红色流光的剑身发怔,那耀眼的剑身上映出他逐渐从黑色转化成血色的瞳孔,魔魅邪佞,眸底泛着无尽的寒光。
    体内不断躁动的炽热源流直冲头顶,宁修头痛欲裂,瞳孔在眼眶内无限的放大,像是被乱魔附体,整个头皮都痛到了极致。
    手中剑应声掉落,宁修勉强提气稳住心神踉跄前行,胸口好像被万千虫蚁在啃噬,脑中似被插入了千根银针,一些繁杂的东西纷沓而至,塞满他整个脑海。
    “嘿……你不是人呀,正好我也不是……”
    “你是谁?”
    “我是……苍山的圣人呀,神仙。”
    “神么?”
    “嗯。”
    低低的浅笑萦绕在耳畔,恬静的少年纯净的眼底没有一丝的污垢。
    “我是魔,弑神的魔。”
    “噢。”
    “你不怕?”
    “你毁容了吗?我有药,要不给你擦点吧?”
    “滚开!”
    “这是我的地盘,你怎么不滚开?!”
    是谁?!
    宁修头痛欲裂想要抓住那不断在脑海中浮现的少年的身影。
    “你伤的很重,我喂你吃点药,你睡吧。”
    如同催眠般轻淡的声音,宁修揉着胀痛的太阳穴,终于支持不住,颓然昏倒在床榻之上昏迷的玄子羽的身上。
    “呵!真是奇怪的人!”
    清甜香味袅袅,鸟语花香。
    “醒了吗?我给你留了饭!”少年微笑如常,手中抱着一个金黄色的狐狸,“喂,喂,你醒醒!”
    “滚!”苍白的唇中吐出这样一个字眼。
    少年撇嘴,清亮的眸子有些暗淡,“唉,看来师傅那个老东西说的没错,人间的人都很古怪!”
    狰狞的脸变得扭曲了起来,昏迷在竹床上的男人微眯红眸,“你是谁?”是帝释天的人?还是毗湿奴的人?
    “我是圣人。”少年呵呵笑出了声,一脸坦然的看着他。
    圣人么?西方众神他了若指掌,却从未听过有圣人这一称谓的,既是如此那么他……
    “你别动,你伤的很重,这会儿还动不了。”
    男人阴鸷的瞳孔散发着嗜血的光芒,“滚远点。”
    “这是我家。”
    “那我就毁了这里。”
    勉强忍住身体的疼痛,翻手覆雨间将竹舍毁于一旦。
    “啊……。你有法力?”
    “会又如何?”
    “正好,我也会一点。”
    手起,光芒闪烁,一道银光划破苍穹。
    倾倒的竹舍在展眼间恢复如初。
    “怎么样?”
    “你……是神?”
    “半个神仙吧。”
    少年闷闷开口,“我喝掉了师傅的琼仙甘露酒被他一脚从天上踹了下来。”想起来就窝火,亏得那老东西还说自己算是他半个儿子,因为是他闲的发慌就蛋疼的想弄个人来陪他,就用南极仙翁送给他的仙鹤上的羽毛造成了他的肉体。
    呸!忘恩负义的老家伙,把他造出来,又这么不顾情分的把他从天上一脚踹下来,真是!!
    怀里的小狐狸咕咕噜转着眼珠子,叽叽叫了起来。
    “好啦,好啦,你自己出去玩。”
    小狐狸愉悦的点头,迅速的蹿出了竹舍。
    “我说……”转眼看向一脸冷寒的男子,“你是哪儿的魔?”
    男人眼神轻蔑,冷冷对他一瞥,缄默不语。
    “是妖怪吗?”少年上下打量着他,皱了皱鼻子说:“为何没有妖气呢?”
    目光落在那拥有着半张狰狞图腾的脸上,“你的脸怎么回事?没修炼好吗?”
    这人说他是魔?难道是由妖怪修炼成魔的吗?
    自言自语的嘟哝了半天,男人只是阖目养神,缄默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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