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没有一点属于女性的颜色。那就像一个所有女性的禁地,被我首度浸染。

    他抬起头,却只看着我胸前的一粒纽扣。“帮我把衣服脱了。”

    我一颤,这么快?

    却见他用眼角扫了我一眼,向我自嘲的晃了晃仅有的两根手指。

    “作为未婚妻,我觉得你有必要了解我。”

    我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唾液,颤抖着双手,开始替他解领带,脱西装。很快,他身体上冰冷的假肢接受腔,就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忍着倒抽的凉气,胃里一阵抽搐。

    当我顺着他的指示,掰下阀门,退出他最后一条腿上的假肢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虚脱了。那个刚才还完整的男人,一下子变得破碎不堪。

    我觉得天旋地转,我无法直视他的残腿和残手,尤其是那盈盈一握的右腿,那一条深褐色的疤痕,横在他整条腿的截面上,狰狞而恐怖,他真的还有右腿吗?

    他看着我虚弱的瘫倒在地上,和我禁不住别过去的脸。我用眼角的余光,看他抬起右手的短小残端,侧过脸仔细看了看。

    “惨不忍睹吗?我都忘记了正常人,应该大多都是你这个反应。”

    他嗤笑。

    “可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傻子,却从来都没有过。”

    我忍不住回头,看着洛阳那苍白到透明,陷入追忆的一张脸,却尽量避免视线接触他脖子以下的残躯。

    忽然,洛阳的眼睛抖了抖,他问。

    “你愿意抱我去浴室,帮我洗一洗吗?”

    我不知怎的了,一个激灵,站起来,逃跑死的冲出了卧室。

    我躲在客房的厕所里不敢出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怕什么。

    我只有18岁,从来没有接触男人,更没有接触过如此破碎的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鼓足勇气走出来。

    卧室的门虚掩着,我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应,探着头进去张望,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回想洛阳那短小的残躯,和他那全然没有生气的眼神,我不禁从心底里犯出一丝寒意。

    我一下子冲进浴室,看见轮椅里委废的洛阳。他正闭着眼睛冲冷水,从头湿到脚。

    深秋的天,已经寒意浓重,他的身体……我不敢想。

    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将我一把推过去,扑进他轮椅里,抱住他冰冷的残躯,就往外抱。

    洛阳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我,我吓得浑身一哆嗦,尽管他嘴唇紫黑,满面青白,可他的眼神依然能杀伤我。

    我别过头,颤抖着把他抱到床上,用被子牢牢的包裹住他。

    他浑身僵硬,眼神却平静得吓人。

    忽然,他笑。“看来还有救。”

    这句话,我听不懂。

    那一夜,我开了最大的空调,即便我只穿一件吊带衫,也热的满头大汗。

    洛阳躺在被子里,浑身冰凉,好像一尊被人凿坏的冰雕。

    我站在床前恭敬的看着他的脸。

    他说,“把灯关上,躺在我身边。”

    我乖顺的躺下,却不敢掀开他的被子,他也没有动。

    忽然,我感到他在黑暗中朝我挪了挪,我条件发射的向后退。

    “别动。”他说,竟是急切的语气。

    我咬着牙,僵硬着,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仿佛爬得更近,用只有我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在我耳边说。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洛阳趴在我耳边,低低的说。

    “我可以在他们的价码上再加一个零,并且安排给你祖父最好的医疗团队进行抗癌治疗,在事情结束后,我还可以送你去美国读书,给你最好的教育资源。但前提是,你必须全都听我的。”

    我咬着唇,在黑暗中拼命点头。即便他不给我任何条件,我也全都听他的,只因为他的名字,叫洛阳。

    然后,他打开夜灯,在床头柜的抽屉里,艰难的勾出了两枚戒指,递给我。

    “戴上。”他说。

    我轻巧的套上戒指,和我的无名指手寸刚刚好。然后,我把大的那枚往他的手指上套,他的无名指瘫软无力,早已经没有知觉,就像现在的我们俩。

    他满意的看了看手指上的戒指,虚弱的笑。

    “任何时候都不要拿了下来。”

    从那以后,这枚戒指就变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第二天开始,洛阳高烧40多度,抽搐痉挛甚至口吐白沫。

    你绝对无法想象,那巴掌大的残肢,居然在痉挛之下,力量那么大,一个壮汉使尽全身力气才掰开他抽搐的残肢。

    他紧咬牙关,发出可怕的咯咯声,让我几度以为,他恐怕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抽搐让他浑身虚脱,满头大汗,发丝也滴着水。浑身疼痛,让他终日合着眼,只在时不时痉挛的时候,拼命翻着眼白。我一度以为自己忘记了,洛阳那双眼睛有多美。

    可即便如此混沌,洛阳一直紧紧的拉着我的手,喃喃着让我不要走。

    我不知道为什么房间里这么多人,他却只偏偏拉着我,口中却叫着另一个名字。

    我不是他,我甚至不能替代他。

    整整一个星期过去了,洛阳终于从高烧中恢复,肺炎让他咳嗽的说不上话,甚至让他无法平躺下来,安稳的睡一觉。

    他半躺在那里,短小的残躯,淹没在森白的被褥中,近乎虚无。

    我心中说不出的疼痛,却完全无能为力。

    那一天傍晚,他突然睁开眼睛,定定看着我,很认真的说。

    “你做的很好。”

    。?

    ☆、心碎千万片

    ?  .

    清放下捧了半天,早已经冷却的茶,忽然猛的抬起头,伸手胡乱的朝晓松的轮椅摸了摸。

    “不对,晓松,我怎么会这么笨!一定是出事了。快两个星期了,洛阳一点消息都没有,他的手机一直关机。他家的保安也都换掉了,没有人愿意给我开门,甚至没有人认识我。我曾在凌晨,等在他家门外,可居然没有遇到买菜做饭的厨娘。这不对,一定是出事了,一定出事了!”

    清口中喃喃,忽然就激动的站起来,到处乱摸,寻找着他刚才不知丢在哪里的盲杖。

    晓松扶着轮椅,为难的拉了拉清的裤子。

    也许洛阳只是不想和他联系,也许洛阳吩咐了所有人假装不认识他,可晓松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心中的猜测。

    “清,你别急,也许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

    清回头,眉头纠结得更紧。“可能更糟。我要去见他,不见他,我不安心。”

    说完,也不管盲杖了,直接就伸手乱摸着朝外走。

    晓松拉着他的裤子,一使劲,却差点把自己从轮椅上扯下来,幸好齐轩扶了他一把。

    齐轩长腿一迈,就大力抓住了清的肩膀,要不是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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