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这个时候,长安因为实施宵禁,街巷之中罕见人迹。
    但此时此刻,众多书生和百姓群情激昂,沿着朱雀大街,浩浩荡荡地逼向皇宫。
    李韬这段时间蓄积的民愤,犹如火山爆发,迅疾且猛烈。
    眼见事态要失控,守城军和禁军相继出动,从四面八方堵截而来。
    要知道自从李元霸、李靖等人率军追击突厥后,驻守在长安的兵马一直只有一万多人。
    李存孝先前虽率二十万大军驻扎在北校场,但那是在城外。
    二十万大军自始至终都没有入城。
    而且他们现在还被带去拉练了。
    如果再加上李韬前往法门寺礼佛带走的一千多人。
    城中兵马可谓捉襟见肘。
    李渊第六子、荆王李元景没有迟疑,带着两千兵马赶到皇宫外,以保护太上皇之名沿西门一路冲杀,来到了太极宫。
    李渊看到他后,倍感惊讶:“元景,你是要造反吗?”
    “父皇!”
    李元景剑眉横起,掷地有声道:“眼下暴民马上就要攻到皇宫了,大唐危在旦夕,还请父皇能够废黜昏君,立吾为帝,力挽狂澜!”
    其他人纷纷附和:“请太上皇废黜昏君,立荆王为帝!”
    “你!”
    李渊双眼泛红地指着他道:“朕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你会逼宫,你太让朕失望了……”
    “本王让你失望?明明是你让我们失望了!”
    李元景向前逼了两步,近乎嘶吼道:“要不是你的纵容,那小子焉能猖狂到今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痴迷不悟!”
    “那本王也不妨告诉你,七弟已经带人围了法门寺,你的好孙儿今晚必死无疑!他以为关了大哥、二哥和四哥,我李唐皇族就没人会夺他的皇位了?真是幼稚!”
    李渊五味杂陈地摇了摇头,随后摆了摆手。
    几个宦官将龙椅抬到了李元景的面前。
    李元景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炙热:“父皇,你这是同意本王登基了?”
    李渊冷声道:“这么幼稚的问题,你也问得出口?”
    这问题幼稚?
    他这是什么意思!
    李元景手按佩剑道:“事已至此,难不成你还想死保那昏君?”
    “他哪里用得着朕保啊!”
    李渊走到榻边坐下道:“把龙椅送到你面前是他的意思,现在能不能坐上去,就看你的本事了,朕不会过问。”
    “他的意思?”
    李元景神经紧绷地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异常,大笑道:“父皇这是在吓唬谁呢?城中兵马就那么多,皇宫又这般空虚,还有谁能阻止本王坐上这皇位?”
    说着,他急不可耐地走到龙椅前,撅着屁股坐了下去。
    可屁股刚要沾到龙椅,忽然有道身影闪到他面前,还伸腿踹了一下。
    下一息,他四仰八叉地坐在地上,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是谁胆大包天,敢踹本王!”
    他怒吼一声,瞥见了雨化田那张阴冷的脸。
    不寒而栗的同时,又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有人大喊道:“王爷,不好了,我们中计了!”
    李元景反应很快,慌忙指向李渊道:“快,挟持太上皇!”
    李渊稳如泰山,坐着没动。
    “杀!”
    “杀!”
    “杀!”
    ……
    一个个西厂高手开了天窗,从屋顶窜下,大开杀戒。
    三路人马也是从外围包抄,奋力砍杀。
    其中一路领兵的还是个女将。
    她不是别人,正是李贞英。
    眼见自己的两千人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血泊里,李元景慌得进退失据,险些被手下误伤。
    他欲哭无泪地看向李渊道:“你……你和那昏君早知道我们会造反?”
    李渊神情漠然道:“是他说你和老七天生反骨。朕刚开始还不信,现在看来你们俩没比那三个逆子好到哪里去!”
    李元景极为愤懑道:“我们再如何那也是你的儿子啊,他只是你的孙子,还是个庶出的贱种。”
    “放肆!”
    李渊怒气腾腾地站起身道:“他现在是大唐的皇帝,岂容你出言不逊?雨化田,给朕将这逆贼拿下,狠狠地掌嘴!”
    “喏。”
    雨化田如秋风扫叶般拿下李元景,只是左右开弓给了他两巴掌,便打得他嘴角直流血。
    “呵呵呵!”
    “呵呵呵!”
    ……
    李元景抹了把鲜血,异常凄冷地笑了几声道:“果然,儿子不如孙,你一直都在偏袒他。也罢,成王败寇,本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愿你那好孙儿能被七弟千刀万剐了!”
    雨化田轻笑道:“你这愿望恐怕要落空了,看这时辰,汉王早已被拿下。”
    “不可能!”
    李元景大喝道:“哪怕那昏君早有准备,也难以抵挡汉王纠集的六七千人马。”
    “法门寺地宫里藏着八千精锐呢!”
    雨化田颇为鄙夷道:“陛下既然都猜到你会煽动暴民,趁势攻打皇宫了,又怎么可能让自己身处险境?”
    “……”
    李元景怔怔地看着他,活活被问成了哑巴。
    怎么会这样?
    难道说从撤御史台到现在,都是李韬布的局?
    那小子还是人吗!
    李渊沉声道:“建成、世民和元吉都不是他的对手,你和元昌又怎么斗得过他?这就是朕让他继位的理由!”
    李贞英大步走到他面前道:“启禀太上皇,反贼皆已被拿下,经询问,他们是汉王和荆王暗中豢养的死士。”
    “把他们都押下去,等韬儿发落。”
    李渊交代了一句后,脸色铁青地走到李元景面前,又亲自甩了他两巴掌道:“你们豢养死士也就罢了,是不是还吃里扒外,通敌卖国了?”
    李元景矢口否认:“儿臣没有!”
    “没有?”
    李渊厉声质问道:“那他率领的那六七千人从何而来?”
    “他们……”
    支吾了半天,李元景也没敢给出回应。
    李元昌同样如此。
    李韬见他一直眺望长安方向,冷笑道:“别看了,六皇叔这会儿肯定已经被掌耳光了,朕在宫中也藏了人马。说说吧,你的这些人都是哪来的?”
    他这会儿在李元昌眼里就是一个可怕至极的恶魔。
    李元昌哪里敢说实话,战战兢兢道:“无非是那些对你不满的书生。”
    “书生有这战斗力?”
    李韬摊手道:“你这是把朕当三岁小孩糊弄呢!你不愿意说是吧?那就由朕来告诉你!”
    “他们是来自清、明、隋、梁等国的细作和死士,长期潜伏在长安内外,你为了扳倒朕,不惜出卖大唐,许以重利,跟他们联手。”
    李元昌再次震惊道:“你早就知道了?”
    “你以为朕闹这么大只是为了让你和六皇叔原形毕露?不是朕小瞧你们,你们还不配!”
    “你是想将潜伏在长安内外的敌国细作和死士一网打尽?”
    恍然大悟后,李元昌双眼圆睁地看着李韬。
    想不服气都不行了。
    这些年敌国细作都快把长安给渗透成筛子了。
    从之前突厥大军接到突厥细作的情报后,直袭长安就能够看出来。
    太上皇当朝时,屡次对这些细作下手,但都是治标不治本。
    这次他为了尽可能地扩充人手,可以说把各国的细作和死士都给吸纳进来了。
    李韬这相当于把他们整个端了啊!
    这事要是传出去,周围敌国搞不好会以为他们兄弟俩在配合他演戏……
    他脑海中刚飘过这个想法,李韬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七皇叔,说实话,朕不像你动辄就要把人大卸八块了,朕不喜欢杀人。”
    “你和六皇叔这通敌卖国的罪名按律当斩,朕破例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不仅不杀你们,还会赏你们点钱财,今后你和六皇叔安心颐养天年吧。”
    “咱们老李家再怎么闹,都不能少人啊,不然皇爷爷心里肯定会很不是滋味的,你说是不是?”
    这是要利用他们誘使各国报复,让他们惶惶不可终日呢!
    李元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不!你还是给本王个痛快,杀了本王吧!”
    “别介……”
    李韬微微一笑道:“咱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朕不杀你们,你们要帮朕吸引人头。虽然你们的日子会过得提心吊胆,但也是为我大唐做贡献了不是?”
    说到这,他简单算了一下道:“中原十大帝国,你这次即使没笼络九个,估计也有七八个了,他们每个月派一批杀手前来……啧啧,想想都很嗨啊!”
    李元昌生无可恋道:“你太卑鄙了!”
    “朕这是仁爱。”
    李韬大笑数声后,一个砍断臂膀的敌国细作被押至面前。
    那细作邪笑道:“昏君,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我们会心甘情愿地帮他们抢夺皇位吗?”
    李韬皱眉道:“你这是何意?”
    细作仰天大笑道:“试想一下,倘若你死了,我们又趁机杀了汉王、荆王,还会杀谁?”
    李元昌嘴唇乱抖道:“你们要对刑部大牢下手?无耻!”
    细作道:“我们的计划是没成功,但若是能杀了秦王、魏王和齐公,也算赚了。这昏君看似关押他们,实际上对他们并无杀意,更何况秦王还是他亲爹!杀不了小的,那就杀了曾经叱咤风云的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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