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吃饭的点儿,会是谁来敲门,该不会是邻居吧。
    沈念君放下筷子,脸色似乎有些不好看。
    “我去看看。”她放下筷子,起身走到房门口,只看了一眼猫眼,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钱米也好奇的走过来看了一眼,顿时也僵住了。
    单,单,是那个什么单之润!
    她比沈念君还紧张,整个人急的团团转:“妈呀,怎么是他啊,怎么办怎么办,我该藏到哪里去,对了房间。”
    她朝沈念君比了一个口型,就砰的一声关上房门,然后手脚麻利的躲到了衣柜中。
    看着她这一系列举动,她懵了,为什么单之润来她要这么紧张?
    但转念一下,就明白了一些。
    门外的这个男人跟她的未婚夫是好朋友,她这么紧张,联系到大半夜的还在外面,可能只有一个理由了,他们吵架了。
    所以不想让门外那个人看到,也是很正常的。
    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沈念君深吸了一口气,将门打开。
    “怎么这么久?”单之润手放在口袋中,脱掉鞋子,赤脚就走了进来。
    当看到桌子上摆着两副碗筷的时候,漂亮的眸子闪了闪:“有客人?”
    “恩,有,没有。”她点头,又忽然摇头。
    深刻的眉折起:“究竟是有还是没有?”
    一听到他这种语气,沈念君心中就隐隐烦躁,原本轻柔的声音也变得不一样了:“这跟你没有关系。”
    单之润一步步的靠近她,直接将她逼到墙角处,高大的身形压了下来。
    他伸出一只手,直接按在了墙上,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怎么没关系?”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细腻的脖颈处:“你的事情,我都想要知道。”
    “你真是无理取闹。”沈念君娇斥一声,用力将他推开,但奈何力气太小,怎么推都推不动。
    单之润放手一转,将她整个人揽到自己的怀里,她见状眉毛都要气的飞起:“放开我。”
    “为什么每次见了我,都跟刺猬一样。”
    “那是因为你是毒物,所以我才跟刺猬一样。”
    毒物,这个形容词,倒是挺新鲜的。
    单之润眸子好笑的弯了弯,里头蕴着旖旎魅惑的光芒:“既然我是毒物,那你干嘛还给我开门?”
    这明显是明知故问!
    上次她铁了心不开门,但是这男人竟然跟邻居说是她男朋友,搅得她根本不得安宁。
    她瞪着漂亮的水眸,眼中都是控诉和委屈。
    看到朝思暮想的清丽小脸,单之润鬼使神差的,朝她慢慢的倾身。
    “唔靠,你给我闪开。”
    钱米本来在房间的布衣柜中躲得好好的,但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差,她听到门外是各种声音,心里不放心沈念君,微微开了一个门缝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情形。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他顿时就抓狂了。
    这个单之润,也不是什么好鸟。
    跟唐亦洲一样,都是物以类聚。
    钱米想也没想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他的腰上,动作利落力道又大,饶是单之润,也被踹的脸色苍白。
    “你……”这临空来的一脚让他差点懵掉。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却看到某个女人战斗熊一样,眸子燃烧着熊熊烈焰看着他。
    “念君,你过来,别怕。”
    钱米朝她招了招手:“竟然敢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下手,看我不打断你的手。”
    她气势汹汹的挽着袖子:“上次在这里看到你,还以为你们是两情相悦,没想到竟然是你想霸王硬上弓,简直混蛋,人渣!”
    话音刚落她就朝单之润冲了上去。
    沈念君根本拉都拉不住。
    单之润机智的闪身躲过,目光阴沉的盯了她一眼,而后拿出手机,快速拨通一个号码:“唐亦洲,XX路,上次还包的地方,你的女人在这里,速度领走。”
    “混蛋,竟然还敢告密。”钱米更加抓狂,直接上前要把她的手机甩开。
    而这个时候,男人反身轻轻松松的一个擒拿手,钱米就跟螃蟹一样,被控制的死死的。
    我去,这家伙竟然深藏不露。
    她刚刚根本就没看到这家伙是怎么出手的!
    “你放开她。”沈念君着急的上前:“她是我的客人。”
    “可以。”单之润也压根没想跟她对着干,径直放开她。
    得了自由的钱米又是恼怒又是羞愧,为什么她从前引以为傲的拳脚功夫,在唐亦洲和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身上总是吃亏,跟以卵击石一样。
    “念君,我们走。”她拉住沈念君的手,就朝门口走去。
    单之润长腿一卖,将门压住:“你可以走,她不行。”
    “你……”她恼怒的瞪他。
    “驰小姐,你先走吧,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沈念君看她一脸急色,好像真的不愿意被人找到一样。
    “可是。”
    “可是什么?”单之润云淡风轻的睨了他一眼:“你索性也别走了,就乖乖呆在这里,待会唐亦洲就过来认领失物了。”
    “混蛋。”钱米骂骂咧咧的,正要上前再给他一圈,门却被敲响了。
    随着敲门声,还有那十分熟悉,十分熟悉的低沉声音。
    “开门。”
    乍然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她想也没想就巴拉着沙发旁边的一个窗户,看似要跳下去一般。
    沈念君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你做什么,很危险的。”
    这里可是二楼。
    单之润看到她巴拉着窗户要跳下去的时候,竟然不觉得奇怪,而是伸手去开门。
    门把转动,外面的那个男人很快就要进来了。
    “念君,咱有空联系。”说罢头也不回的从窗户跳了下去。
    “啊。”沈念君捧脸惊叫,快速跑到窗户面前,心惊胆颤的往下面望去。
    但外面却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好像刚刚那个跳下去的身影是幻觉一样。
    “这,这怎么可能?”沈念君喃喃自语:“这可是二楼。”
    即使昨晚看到她跟几个混混打架,但是她也只是因为身为大家千金,可能会遇到很多事情,所以要学一点防身之术,但是这……
    “这可是二楼啊?”
    “二楼算什么,你信不信十楼她都会想办法跳下去。”单之润冷哼一声将门彻底打开。
    “她人呢?”一道低沉带着质问的声音,猛然砸了过来。
    单之润漫不经心的指了指窗户:“那儿跳下去了。”
    男人的目光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顿时瞳孔一缩。
    唐亦洲风一样的来,又跟风一样的离开。
    沈念君看着这个戏剧化的一幕,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总感觉,刚刚这些发生在她眼前的事情,好像只有在电视电影中才会发生吧。
    “怎么,看呆了?”单之润见到这一切,倒是云淡风轻,迈着长腿就坐在椅子上:“愣住做什么,快过来吃饭。”
    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有闲工夫吃饭。
    沈念君站在原地,有些羞恼的看着他:“我的饭吃完了,你堂堂一个大少爷,没必要委曲求全来我这里吃饭。”
    单之润修长的手指捏着筷子,闻言抬眸看着她:“刚刚跟蜘蛛侠一样跳下去的也是千金大小姐,她吃得我为什么吃不得。”
    “你……”
    单之润十分泰然自若以及自来熟的去碗柜中拿了一副新的碗筷,坐下之后再次优哉游哉的开口:“刚刚那个男人,你应该猜得出来是谁吧。”
    这还用说,猜都猜的出来。
    “你觉得他找不到她的未婚妻,不会再回头找你问一些问题,比如,她怎么会在你这儿?”
    “我如实回答就好了。”
    单之润淡淡的笑:“你确定,你应付的了他。”
    迎上男人揶揄的目光,沈念君微微抿了抿唇,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
    钱米这次很顺利就可以逃走。
    像这种旧的楼房是最好爬的,外面太多可以踩脚的地方了,何况才二楼。
    要不是膝盖还伤着,她跑的更快。
    钱米回头望了一眼,发现并没有人追上来。
    其实她根本没必要逃,也没必要这么慌张,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唐亦洲,既然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么逃走就是最好的方式。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至少现在,她一点都不想看到那个男人。
    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站在一个空旷的马路上,她突然萌生了彻底逃离这座城市的念头。
    她真的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她想逃离这座城市,她想去找师父了。
    可是……
    灵动的眸子刹那又黯淡下来,她还有很多事情放心不下,比如驰家,比如季风,还比如……
    突然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接着自己就被一股力道给撞到一边。
    她被那股力道给撞的踉踉跄跄,摔倒在了花坛边上,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再次遭殃,磕到了花坛边沿。
    马路上,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响起,她顾不得膝盖上的伤口,回头朝自己原来站的位置看了一眼,顿时浑身冰冷。
    医院
    看着亮起的手术灯,钱米一动不动的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她的腿上还在流着血,但是心里却乱成了一团。
    为什么会是他,怎么偏偏是他呢!
    “小姑娘,你的伤口在流血,要不要过去包扎一下。”
    一个年级比较大的护士走到她身边,一脸怜悯同情的看着她。
    钱米呆呆的抬起头,要不是她说,自己根本感受不到膝盖很疼,在流血。
    “护士,他,他会没事的?”钱米抓住她的手臂:“他伤的应该不重,应该会没事的吧,对吗?”
    面对她一直重复的问题,年长的护士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钱米抬头,大眼闪着泪光:“可是……”
    可是刚刚他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会没事。
    “你放……”
    “你如果再不去包扎,有事的就会是你了。”一道带着谴责的声音蓦然打断护士想要安慰的话。
    钱米转头望去,眼泪再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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