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钱米缩在被窝中,低低的呜了一句。
    眸子明明灭灭,男人绷着唇线,将睡衣给她换上,再将她裹的严严实实。
    将灯光熄灭,转身,走出房间。
    虽然刚刚只是匆匆忙忙的瞄了一眼,但他很清楚,这家伙身上的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到。
    今天一天,这家伙没有出去过,又怎么会无端端的受伤?
    必须要找人好好问一问了。
    林嫂正巧要回房间睡觉,才刚上楼,就撞见唐亦洲,被唬了一大跳。
    “大,大少爷,您还没睡啊?”
    这大少爷的脸色不太好啊,刚刚煮面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
    “林嫂,我问你,昨天少奶奶有出去过吗?”他问。
    “没有啊,少奶奶昨天刚发完烧,整个人软绵绵的,都呆在房间,我看着呢。”林嫂据实回答。
    “都在房间里?”唐亦洲闻言轻笑:“那她身上怎么都是被撞到的淤痕。”
    这话一说完,林嫂当场就变了脸色。
    拳头微微握紧,心脏的地方又开始一寸一寸的紧缩。
    难道这个女人,生病了都这么不安分,还要逃出去,去找那个男人……
    “她昨天又偷偷出去了。”这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没有,昨天少奶奶都在家里,我可以发誓。”
    不想让大少爷再次误会少奶奶,她着急的胖脸皱成一团。
    “那她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唐亦洲的声线,已经冷的可以了。
    “这,这……”林嫂低着头,面露难色。
    “说。”
    “大少爷。”
    唐亦洲揉了揉额角:“林嫂,我现在没有耐心。”
    林嫂抬头,偷偷的睨了一眼他的神色,的确难看的很,心中踌躇几分,还是选择开口。
    “昨天我叫少奶奶吃早餐的时候,小姐也过来了。”
    “然后呢?”男人眸子一紧,他这个妹妹,又做什么好事了?
    “然后,大小姐不小心推了少奶奶一下,少奶奶就……”
    “就什么?”绷直的语气,让林嫂胆寒了一下。
    “少奶奶就不小心滚下楼梯了。”她快速把话说完。
    “滚下楼梯。”唐亦洲一字一句的重复,眸子风暴积蓄而起:“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林嫂低头,不言不语。
    “说。”染上戾气的语气,变得十分煞人。
    “夫,夫人不让说。”林嫂低着头,有些战战兢兢。
    “我妈不让说,她也看到了?”
    “恩。”林嫂点点头:“大少爷,这件事只是一个意外,您就不要怪夫人,也不要怪大小姐,少奶奶说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他打断林嫂的话:“没什么大碍身上都是淤痕。
    “这……”
    唐亦洲转身,怒气勃发的朝唐舒悦的房间走去。
    “大少爷,您这是做什么?”林嫂提脚跟上,这么晚了,难道大少爷要去追究大小姐的责任。
    “林嫂,没你的事情,去休息吧。”
    “大少爷。”
    “我说,去休息。”冷然的声音砸过来,唐亦洲径直往唐舒悦的房间而去。
    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
    当剧烈的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唐舒悦才刚刚冲完澡,她嘀咕的去开门:“谁……啊。”
    最后一个啊,咽在了喉咙口。
    “哥哥,这么,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唐舒悦吞了吞口水,有些不敢看他恐怖的脸色。
    “你昨天,做了什么好事。”男人眸子狠厉的盯着自己的妹妹。
    “昨天,昨天我做什么了?”她心内咯噔了一下,但还是选择装傻。
    “到现在你还嘴硬。”唐亦洲直接将房门拍开,将穿着睡衣的唐舒悦拽了出来:“看来我真的是太容忍你了。”
    “放手哥哥。”被突然抓住,唐舒悦整个人都懵掉了:“你干嘛啊?”
    将之扯到楼梯口面前,让她看着下面:“这么高的楼梯,你就这样把她推下去。”
    “哥哥。”唐舒悦惊恐的睁大眸子,眸中已经是波光粼粼:“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眸中满是戾气:“以前当你还小,所以胡闹是理所当然的,但现在也学着设计别人,推人下楼,你这些恶毒心思,到底是谁教你的!”
    唐舒悦甩开他的手:“没人教我的,我就是讨厌她,就是恨不得她去死。”
    “好,很好,你现在已经无法无天了是不是。”
    唐亦洲怒极反笑:“明天,你就给我滚到国外去,既然你变得这么骄纵蛮横,是时候让你学学怎么做人了。”
    “洲儿。”一道微带不满的声音传了过来。
    两人同时回过头。
    赵琴雅穿着整齐的走到他们面前:“大晚上的,吵吵闹闹什么?”
    “妈妈。”唐舒悦委屈的扑到她的怀里:“哥哥要把我送到国外去。”
    “洲儿,到底怎么了,你妹妹她做错什么事了?”
    唐亦洲冷笑一声:“做了什么,她自己心里清楚,明天我就让人把一切都准备好,你就给我在外面好好反省反省。”
    “洲儿。”赵琴雅也变了脸色:“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她一个人怎么在国外生活。”
    “我可以,她为什么不可以。”
    “亦洲。”赵琴雅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你妹妹还小,即使做错一点事情也是无可厚非,你作为哥哥,要懂得包容一点。”
    “再包容下去,这家伙杀人放火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唐亦洲耐着性子回答赵琴雅的话。
    “杀人放火?”她声音拔尖:“你怎么可以这么形容你的妹妹,这话太严重了。”
    “不然呢?”凌厉的黑眸精芒闪过:“把人往楼下推,难道不严重。”
    说到这儿,赵琴雅脸色也变了变:“那件事,你妹妹不是故意的。”
    唐亦洲轻笑一声,笑意却冷然的可以:“不是故意的才可怕,她还小,所以还有改正的机会。”
    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他慢慢道:“妈,我知道你宠她,但宠过头了,就不是对她好了。”
    “你……”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儿子会这样顶撞自己,赵琴雅也火了:“你这是什么话!”
    “妈妈。”唐舒悦抽噎着拉了拉她的手:“你别生气。”
    赵琴雅拂开她:“亦洲,你妹妹她从小身体就不好,我不会让她一个人在国外的。”
    唐亦洲眸子闪了闪,但唇角却抿着。
    她上前一步:“自从那女人来到这个家里,你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那个女人究竟是给你下了什么**汤,把你迷得这么神魂颠倒,不分是非的。”
    气氛,慢慢的凝滞起来。
    唐舒悦抽抽噎噎的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哥哥和妈妈剑拔弩张的对峙。
    唐亦洲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片刻之后蓦然一笑。
    “你就当我被她下了**汤吧。”低沉的语调砸了下来,像是一面狠厉的巴掌,甩在了赵琴雅的脸上。
    “儿子你……”
    “既然您舍不得她去国外受苦,那我也不强求。”沉稳的脚步一转,径直离开。
    赵琴雅和唐舒悦微微松了一口气。
    “妈妈。”惊恐的女孩扑到她怀里:“哥哥他。”
    “放心。”赵琴雅轻拍着她的背:“你哥哥只是一时气头上,有我在,他不会把你送出国的。”
    “恩。”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赵琴雅抚着女儿的背,眸中却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
    这个驰家的孙女,还真是有一套。
    ……
    等唐亦洲回到房间的时候,床上小女人已经把自己包裹的跟蝉蛹一样,睡得香甜无比。
    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将她的睡衣袖子拉起,白皙的手臂上,青色的淤痕尤为明显。
    “你这傻瓜,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准备一直瞒着我。”
    睡得正香的女人梦中呓语了一句,又翻了一个身。
    手中的手腕落空,他有些怔愣的看着对方纤细的后背,音色低沉:“明天,我们自己住好不,一切,都从头开始。”
    “唔,好香。”某女似乎在回应他,砸吧砸吧了嘴巴,喃喃低语道。
    “你这女人。”男人失笑:“妈说,我被你灌了**汤,是这样吗?”
    也许是吧,她说了那么多,但有一句话说对了,自从遇到这小女人,他的的确确变了很多。
    从来都觉得爱情是一个累赘,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所以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向他告白,他觉得一点感觉都没有。
    并不是自己冷血无情,而是,真的没有那种悸动的感觉。
    在过去那么多年中,他心中只有投资报酬率,只有利益和回报。
    感情这种东西太虚无缥缈,不切实际。
    孟轩说,你这么冷血,那是因为你还没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等遇到了,就是百炼钢,都会化为绕指柔。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那我还真想挑战挑战。
    孟轩当时一脸恨铁不成钢,爱情给你说的跟打zhang一样,真是没情调。
    但是,遇到这个女人之后,的确验证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他挑战了这份奇特的感情。
    这的确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他以为自己信心满满,但之后,却输的一败涂地。
    无所谓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这个女人让他尝到了悸动的感觉,即使再多错,也认了。
    爱情的战役,输了一次不代表永远都输。
    他一直执着于她的欺骗和隐瞒,这些东西把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感受给蒙蔽了起来,变得暗无天日。
    拨开之后才发现,那些事情不足一提,只要她在身边,什么都好说。
    “唐亦洲,我们和好好不好。”睡梦中的钱米,又呓语了一句,声音很低很糯,但在安静的房间中,显得尤为清晰。
    他伸手,慢慢的握住她的手,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好,我们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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