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气的儿子写的。
    不过,自己既然决定跟任昊在一起,估计以后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儿子了,杨哲忍不住怔忡了一下。
    以前只顾着一心一意的爱着那个人,还来不及想那些久远的事情,现在两人纠缠至此,没了那么多浪漫不着边际的想象,反而开始想起这些实际的问题来。
    要是父母知道儿媳妇是个男人,估计不是写检讨就能解决的了,怕是写血书都没用。
    本就烦躁的心更加燥郁起来,杨哲晃了晃脑袋,不再去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专心致志阅读起来。
    许久不曾见这样手写的文稿,此番读来竟别有一番滋味。
    任昊的文采虽不能跟杨哲这个市局第一笔杆子相比,但胜在感情诚恳、语言质朴,让杨哲看的肠胃十八弯,道道都是辛酸。
    说是检讨,却更像是自我的内心审视,看得杨哲无语话凄凉,虽然自始至终没一个情爱忧愁之词,字里行间却满是一言难以道尽的浓情和深不见底的哀伤。
    看样子也不是刚刚才写的,怕是前几日就已经写好了的吧。
    杨哲又把那几页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有些发愣。
    心重的人也大多敏感。
    这一路上,任昊恐怕是早已察觉到自己的异常。
    所以才将这本来不会给他看的东西拿出来吧。
    算是坦白的第一步,还是另一个让自己心软的手段?
    杨哲叹口气,苦笑的摇了摇头,心想,自己现在居然是益发的不肯相信任昊了,什么事情都忍不住多想一点儿,若是再这样下去,别说要教会任昊什么是信任,恐怕自己先不知道什么是信任了。
    又把手里的纸翻看了一遍,果然,没一点后悔的意思,恐怕即使给他一次从头再来的机会,他也不会有所改变吧。
    两条腿窝在那里有点发麻,杨哲动了动屁股,把腿盘在一起,像是高僧参禅一般,把自己代入到任昊的世界里,思量着这些事情。
    破碎的家庭,坎坷的命运,过早的承受着世事无情的冲击和人生艰难的洗礼。
    如荒原中的野草,在社会的夹缝里没什么呵护的默默长大,不知道受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屈辱和磨难。
    没长歪了已是万幸,又怎么能苛求他像正常家庭里在爱的灌溉下长大的孩子一样,拥有完全健康的人格呢?
    杨哲拧了拧眉头,觉得自己之前实在是太过乐观。
    改变一个人,本就是路漫漫其修远兮的事情,更何况是任昊那种从小形成、早已根深蒂固的极度不信任。
    怎么就爱上了这么个人呢?
    麻烦闹心却偏偏舍不得放不下。
    正杂七乱八的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任昊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才走进来。
    杨哲正沉浸在沉思与反思的深度思考中,听到动静也懒得抬头,继续如入定的老僧一般,眼睛都不眨的直视前方。
    见他这样,任昊突然间不敢动手动脚了,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那半边床上,坐了一会儿,见杨哲还是个佛像模样,有点不安的问,“怎么了?”
    杨哲正在想着“上下而求索”“虽九死而无悔”这样大义凛然的事情,听到任昊的声音,思绪断了一下,想到自己刚才所想,心里突然恐慌起来,不答反问道,“任昊,你以后还会再骗我么?说实话。”
    若是谈个恋爱谈到最后成了刑侦与反侦察,那么,到最后,他们之间还有几分真情?
    “我不知道。”过了许久,任昊才低着头回答道。
    “这倒真是句实话,”杨哲无奈的笑了一下,感觉到任昊身上散发着颓然的气息,叹口气,把身体拧过来面对着他,心有不忍的握了握他的手,“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什么都在掌握中的感情,才是不可靠的?”
    见任昊不甚理解的样子,继续解释道,“你看,你做的那些事情,我总会有知道的一天,是不是?”见任昊脸色变了变,眉头拧了一下,有点郁闷的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抬高声音怒道,“怎么?这个你有异议?哥虽然没像你那样拿个省状元,好歹也是市里的探花郎,……”
    乍听他说总会有知道的一天时,任昊正在想着他又知道了什么,不过是表情慢了一小拍,没想到惹出这么个祸来,赶紧息事宁人,忙不迭的点头道,“我们杨哲最聪明了,眼明心亮,什么都瞒不住他。”
    杨哲反而不好意思说了,手指弹了弹他的耳朵,“刚才说哪儿了?”
    “你总有知道的一天。”任昊老实的接受考察。
    本来蓄积了挺久、也渲染的挺好的气氛,突然就变了味,杨哲也没刚才那准备长篇大论的精神了,言简意赅的总结道,“其实这是个伪命题,你因为人心不可信任,所以才希望一切都能在掌控里,可是你若要一切都在掌控里,人心又岂能不纳入考虑范围?可它偏又是个不可预知的变量,所以,你看,”杨哲摊了摊手,“其实,还是不能完全控制住的,是不是?”
    任昊看着他的眼睛,幽幽道,“人性怎么不可预知?无外贪、嗔、痴,妒、慢、疑。”
    杨哲愣了愣,心想,难不成自己总有一天知道这件事情,他其实也早有预备?有点不忿的反问道,“那你呢?”
    你任昊难道就众人皆俗你独醒么?
    哪料,任昊薄唇轻启,说出的却是,“六毒皆中,尤其贪、痴,故生苦为业,惹万千烦恼。”
    杨哲心里一沉,虽然早已知道任昊对他用情颇深,可是听到他这番“明知沦陷却依旧任由为之”话,心里还是颤动了一下。
    深思了一会儿,心想,自己对他可不也是如此么?
    若不是贪恋、痴念,何苦生出这些怨念和忧愁?
    转念想到,这些都是些佛家理论,正常人哪有在床上谈论这个的?
    杨哲心里蓦地一慌,在任昊的胸口处轻推了一把,“你特么的能别一副高僧样的吓唬人么?”
    任昊本就长了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对世事又多淡然,此刻听他说出这般参透世事的话来,杨哲真担心他还没披上婚纱就先穿上了袈裟。
    任昊垂下眼睛,轻声道,“你放心吧,你在一天,我就一天看不开。”
    准备惊喜
    任昊垂下眼睛,轻声道,“你放心吧,你在一天,我就一天看不开。”
    仿若一块巨石“突”的一下,闷在了胸口处,压得杨哲说不话来。
    不管这是许诺,还是要挟,杨哲都只能认了。
    只要他还爱着任昊一天,还对他有着一丝感情,在这块巨石面前,都已是退无可退。
    “都这样了,却还是不肯信我,有这么难?”过了许久,杨哲才想起把话题绕了回去。
    “不是难不难的问题,是……,”任昊捏住他的手,见杨哲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赶紧改口道,“只要你不离开我,以后我都不再骗你了好不好?”他无法想象更无法接受连杨哲都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他的谎言、他的算计,不过都是为了把这个人留在他的身边,可是,若这些谎言和算计反倒成了杨哲不得不走的原因,那他还算计个什么呢?
    杨哲拿指尖在他手心里划了几下,笑得有些苦涩,“你若是不骗我,我干嘛要走?”
    任昊低头玩弄着他的手指,一会儿十指相扣,一会儿贴在一起,许久才叫了声杨哲的名字,“杨哲,可是我现在,还是有很多事情,不能跟你说,”任昊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等这件事情完了,我一定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告诉你,以后,我就再也不骗你不瞒你,把你当成我的一部分,去信任,好不好?”
    每次任昊做出这种“这一生我只为你开这样一个例外”的表情,杨哲的脑回路就会短路一会儿,这次也不例外。
    虽然不知道任昊说的事情是什么,杨哲却自我安慰道,任昊能做如此让步,已是远高出自己那些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努力的预料,何况哪有什么事情是一蹴而就的?这个开端总还是好的。
    想到这里,杨哲把心里那丝不安和疑虑挥去,手上用力一拉,把任昊抱进怀里,笑着吻了吻他的颈侧,“你倒终于开窍肯松口了。”
    任昊本来紧绷的身体因为他的拥抱而轻松下来,悬在半空中的心也稳了下来,偎在杨哲的肩膀处,咬了一口,“还不是为了能咬一辈子?”
    过了一会儿,笑着凑到杨哲的耳边,“之前还怕老爷您不满意这一小点的让步。”
    “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杨哲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背,“对人类而言,这是一小步,可是对于你,那必须是一大步!”
    任昊本来挺安静的跟他抱在一起,见杨哲心情不错,在他腰上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声音沙哑,意有所指道,“大么?有多大?”
    刚才还在讨论深层次哲学和佛学理论,智慧神圣的光芒还没有退却,限制级的言语动作就已上演,杨哲觉得这个节奏变化有点快。
    可是身体,却适应的很快,不等大脑的指令,已经在任昊的挑逗下,不受控制的兴奋、战栗,欲望像是刚从牢笼里放出来的猛兽,一路呼啸着在血液里四处奔腾,将还在抗拒的理智冲撞的支离破碎。
    与过去的欢爱频率相比,这段时间的戒斋着实有点长,自从两人分开后,别说起什么旖旎的心思,就连每天早上生理性的晨勃都因为想到那个人而变成晨痛。
    本就宽松的睡袍被退下,鼻间充斥着熟悉的气息,耳边是他喃喃的爱语,身体的每一处肌肤都在令人脸红心跳的情欲里发出渴望的声音,还在负隅顽抗的理智在一片喧嚣之中被彻底淹没。
    杨哲腰身一软,被任昊压在身下,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回吻过去。
    察觉到他的回应,任昊的动作变得霸道而激烈,似乎要把过去空缺的夜晚弥补过来一样。
    孤寂了许久的两具身体,终于找到日夜渴望的另一半,抵死缠绵。
    第二天早上,杨哲是被手机的铃声吵醒的。
    华辰的电话。
    刚摁开,还没说声“喂”,华辰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说好的上班呢!”
    杨哲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觉得喉咙发涩,咽了两口唾液,还是难受,再想到喉咙之所以难受的原因不禁有点脸红。
    见床头放了杯水,伸手拿过来喝了两口,才哑着声音道,“病了。”干哑的喉咙反倒成了生病这个理由的证据。
    华辰“哦”了一声,“刚才任昊给我打电话说你病了,我还以为他忽悠我呢,好吧,听你嗓子不舒服,是不是昨晚着凉了?那你好好休息吧,正好连上周末,下周一上班咱谈谈常州分公司的推进。”
    听到任昊已经给他请了假,杨哲磨了磨牙,妈的,昨天晚上要不是他来回的折腾了一次又一次,自己现在至于这样病恹恹的躺这儿么?
    把电话挂了以后,觉得腰部以下的身体没一处不酸,每一块骨头不麻,杨哲骂骂咧咧的把手垫到腰下面,揉巴了两下,不小心碰到腰侧,引起一阵不太一样的疼,赶紧掀开被子检查,发现胯骨那儿都被捏的青紫了。
    想到昨晚某人摁着他换着姿势弄了几个回合的场面,杨哲又羞又恼,再定睛一看,身体其他地方也没好到哪里去,一片万紫千红,可谓春意盎然。
    杨哲羞愤的躺回到床上,给任昊发了条短信,用六个简明扼要的字表达了自己此刻的情感。
    “任昊你大爷的!”
    刚发送成功,任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杨哲一接起来就先骂过去,“任昊你个死混蛋!老子现在这样怎么见人啊!”
    任昊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就在杨哲耳边低语一样,“那就别见人了,在床上等着我吧。”
    听到他如此不要脸的回答,杨哲本就高昂的怒火如同被倒了一桶汽油,眼看就能爆炸了,气沉丹田不带喘气儿的扔过去一句“任昊你特么的就一道德败坏伤风败俗败坏门风荒淫无道的死不要脸的臭流氓!”
    任昊等他发泄完了,才笑着柔声道,“亲爱的,喘口气,喝点水。”
    不说还好,这一说让杨哲想起昨天晚上他非逼着自己大声呻吟出来的画面,又羞又恼,“妈的,这谁害的呀!”
    骂归骂,还是用另外一只手把杯子拿过来,喝了两口水。
    任昊态度特别端正的承担责任,“都是我的错,一不该在事前勾引你,二不该在过程中逼迫你叫出来,不过,亲爱的,你叫的……”
    越听越不像话了,杨哲赶紧打断他,“你快摸摸你的脸,看看是不是又长了一层,妈的,这脸皮厚的也太不合理了!
    任昊轻笑了一声,“你亲自摸摸看呗。”
    “滚蛋!”杨哲把空了的水杯重重的放在床头柜上,“回头哥不把你脸皮给摸薄了不算完!”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挺想任昊就在身边可以随时摸两把,“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中午下班回家,大概十二点到家。”
    杨哲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中午跑回来,“中午回来干嘛啊?来回不嫌折腾。”
    “照顾家眷,不算折腾。”任昊一本正经道。
    谁是谁的眷啊!
    杨哲正要反唇相讥时,听到任昊又说了一句,“早餐我放保温箱里了,是你爱吃的鸡蛋仔,粥在电饭煲里,不要忘了喝。”
    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到早餐上。
    重新有早餐吃的感觉,让杨哲想要泪奔。
    自从被任昊的厨艺养刁了嘴以后,这段时间来,在早餐站里买的早餐全都索然无味,难以下咽。
    美滋滋的爬坐起来,杨哲还有点舍不得挂电话,却也没啥事儿可说,没话找话道,“工作忙么?”
    想想觉得自己问的真是废话,任昊哪有不忙的时候?
    “还好,”任昊笑着回答,“都准备工作交接了。”
    杨哲记得任昊是要过了年才离职的,“不是说拿了年终奖再走么?”
    “等不及了,”任昊有些苦恼的逗他,“某人要和我一起奋斗呢,我怎么还能安之若素在这里?那必须得归心似箭。”
    想起昨天晚上在医院对他吼得话,杨哲有点讪讪的,他倒没有让任昊这么快就撤的意思,赶紧撇清关系,“这跟我啥关系啊?你这简直就是昏君怨人姿色美啊!”
    任昊在那边笑不可抑,“对对对,美人本无错,是我昏庸垂涎之过。”
    杨哲怒,“靠!说谁美人呢!你自己照镜子去!哥比你男人多了。”
    “我就有一个男人,”任昊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佯作迷惑,“你比我多多少啊?”
    杨哲搓搓牙,“你有一个就够了,还想啥呢?!”
    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想想任昊工作交接应该挺忙,“你男人我吃早饭去了,媳妇儿你好好工作,为社会主义建设继续添砖加瓦!”
    挂电话后,杨哲一瘸一拐的晃到卫生间,刚洗刷完,听到手机响,是他舅舅的电话。
    “杨哲,你不是要用我那私人飞机么?什么时候来办手续啊?”
    杨哲这才想起来,大半个月前跟他舅舅提过这事儿,可不就下周二用么,赶紧答应道,“成!我待会儿过去。”
    “不说不急,一问就急成这样,哈哈,赶紧过来吧,好久没见着你的面儿了,最近咋样啊?给你妈打电话,说你一个月没回去了,电话也不往家打。”
    杨哲打哈哈对付着,说忙完这阵儿就回家,挂了电话后,才一脸懊丧的对着自己的大腿猛捶了两下。
    差点把任昊的生日给忘了!
    他们还没闹别扭的时候,杨哲打算给任昊补一个浪漫的告白,就问舅舅借了他那架私人飞机,打算一起去腾冲。
    大学那会儿任昊就一直想去腾冲,但那时候还没有直飞的航班,杨哲嫌坐火车去又太过波折,最后他们就只去了丽江和大理。
    毕业后,任昊又提过一次,不过两人的时间总是对不上,后来就一直搁浅,没去成。
    再后来,任昊虽然没再说起过,杨哲却知道那个地方肯定还在他心里。
    有什么比开着飞机到达那个奇山异水、风景如画的地方更让他惊喜的?
    可是,这么好的计划差点被他忘了!
    杨哲狼吞虎咽的把早饭吃完,找了件能把脖子上的吻痕遮住的高领衣服,匆匆的出了门。
    到的时候,杨哲的舅舅王岳山刚跟人开完会出来,看见杨哲,笑着骂道,“臭小子,不到用着你舅舅的时候,面儿都不露一下,看这脸色春风得意的,亏我和你舅妈还担心你在外面受罪呢。”
    杨哲的舅舅没子女,那他当自己儿子看,从小就宠得厉害,杨哲对他也亲,许久不见,使出浑身解数把舅舅哄得直乐。
    在办公室里拉了会儿家常后,才到正题上,“你这是去哪儿?上次跟我说去云南?”
    “嗯,去腾冲。”杨哲给王岳山捏捏肩膀,把人伺候的眼睛都弯了,“得跟那边儿打声招呼吧。”
    “这个我来就行,要当地政府过去接一下么?”
    杨哲赶紧拒绝,心想这会儿还是低调的好,“不用,就我和一个朋友,我们去那边晃荡晃荡第二天就回来了。”还得上班呢。
    王岳山眯了眯眼睛,“什么朋友啊?这么上心?新交的女朋友?”
    “哪里啊?”杨哲心想他舅舅不愧是老狐狸一只,这都能瞅出来,不过自己带的是男朋友,“是我自己想过去玩儿,拉了一哥儿们。”
    “哪儿个哥儿啊?那个任昊么?”王岳山问道。
    杨哲惊讶的反问道,“您怎么知道?”任昊打入到他们家都打入的这么深了?
    王岳山略带深意的笑了笑,可惜杨哲站在他背后,没看到,“来往过几次,印象挺深的。”
    杨哲以为他说的来往过几次是指以前他带任昊去舅舅家吃饭,也没往心里去,反而好奇他舅舅这个印象是怎么个深刻法儿,“什么印象啊?”也不知道任昊在他们这些老狐狸眼里什么样儿。
    “这年轻人吧,聪明能干,前途倒是无量,只是,”突然顿了一下,杨哲在后面听的心突突跳,居然有点紧张,“心太重了点儿,都不像跟你同个年纪的。”
    磨蹭了会儿后,杨哲看看时间,任昊快回去了,就说要走,王岳山非要留他吃午饭。
    “现在八项规定管的严着呢,”杨哲转转眼睛,想到任昊刚出院,又在那啥上不知道节制,“有那钱还不如把您那点儿好东西给我点儿呢。”
    王岳山听了直乐,吩咐人打开柜子让他随便挑,在旁边揶揄说,“你这是讨好女朋友呢?还是孝敬岳父岳母的?怎么养颜美容的强身健体都不待挑的?”
    杨哲找了个大袋子,来者不拒的把袋子装的满满当当,含糊道,“都有都有。”
    “还真有让你这么上心的女孩子啊,”王岳山拍拍他肩膀,“赶紧领回来给我们看看。”拿起电话给财务,“把我给刘书记的那几箱子东西拿过来。”
    杨哲狐疑的看过去,“舅,您什么时候跟刘书记走这么近了?”
    因为刘书记和陈市长不对付,好多事儿又各部门交叉,怕一个惹不着把火引自己身上,平常王岳山有个什么事情,都是走程常委那条线儿。
    王岳山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这得跟着形势走,”听到门口有人敲门,见是财务的人把东西提了过来,招呼人把东西都打包好送车上,待会儿送杨哲回去,“这可是我走了渠道拿的特供的东西,本来孝敬书记的,先给你那个小朋友吧,把人哄开心了,赶紧带回来哄我们老人家开心。”
    杨哲乐的眉开眼笑,一点儿也不推脱,跟着人就往外走,“时机成熟了我就把人带回来。”
    “在不违背原则的条件下,可以适当催熟一下啊哈哈。”王岳山把他送到门口,吩咐司机把他送回去。
    司机也是个老熟人,一路上都在叨叨杨哲那女朋友得是个什么天仙,杨哲听得直乐,心想,任昊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
    司机把东西帮他提楼上就走了,杨哲把他送走了以后,脸上的笑就挂不住了。
    昨晚那个让他烦的不再想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他既然打算个任昊过一辈子了,总得要跟家里人说这事儿。
    生日贺礼
    他既然打算个任昊过一辈子了,总得要跟家里人说这事儿。
    可是,就他家那文化氛围,连门不当户不对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性别都不对了。
    杨哲窝在沙发里,怎么想怎么觉得坦白就是个被自己爹活生生打死的结果。
    简直比焦仲卿刘兰芝还惨,人家好歹能结婚,他和任昊的事儿要是被知道了,他家里还不定什么法儿把任昊逼死呢。
    杨哲正在脑补着一个被活生生打死,一个被恶势力逼死的悲惨剧情,门响了一下也没注意。
    任昊见他在发呆,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从背后蒙住杨哲的眼睛,粗着嗓子问,“猜猜我是谁?”
    杨哲被吓了一跳,在胸口处拍了一下压惊,“我去!吓死我了,都多大年纪了,玩小孩子的把戏。”话音未落,察觉到任昊要把手收回去,突然觉得有点不对,估计任昊小时候也没心思玩这种游戏,难得他有如此童心,自己这也太打击他了。
    赶紧按住任昊的手,回补道,“摸着这纤纤素手,可是哪位妹妹?”
    任昊本来也觉得挺无聊的,见他有了兴致,也就挺配合的捏着嗓子回道,“你妹妹那样多,可猜得出是哪一个?”
    杨哲把他的手凑到嘴边,吧唧亲了一口,“这么甜的还能有谁?来,好人妹妹,让哥哥香一个。”说着,跟登徒子一样,色眯眯的凑到任昊脸边嘟着嘴亲了一口。
    没想到被调戏的人一点节操都没有,任昊把另外一边脸也凑过去,“一个不够,再来一个。”
    杨哲推他一把,“靠,谁调戏谁呢?”化身卫道者的样子,教训道,“矜持呢?”
    “都进屋了,还要什么矜持?”任昊笑着跟杨哲挤在一张沙发上,看他穿的那么厚,拽了拽他的领口,“穿这么厚?”
    杨哲翻个白眼,指了指脖子上的吻痕,气呼呼的道,“也不想想谁给弄的。”
    “哎呀,我错了,”任昊一点诚意都没有道了歉,环住他的肩膀,笑着倒在他身上,“要不要惩罚一下肇事者?”
    杨哲一不留神被他压得倒在沙发上,条件反射的恐慌了一下,挣扎道,“靠!大白天的干嘛呢?!”
    “谁要干嘛了,”任昊挺委屈的瞅他一眼,抛了个媚眼儿,“还是你有什么想法?”
    杨哲看他眼神儿上下乱瞄,屁股疼,“有吃饭的想法,”赶紧推了他两把,“午休不就两个小时么?赶紧起来做饭吃饭,不然来不及了。”
    任昊压着他啄了几个吻后,才恋恋不舍的站起身,弯腰把杨哲圈在沙发里,口气带点憧憬道,“以后我们在公司旁边买个房子好不好?可以一起回家吃午饭。”
    他这么一声让杨哲蓦地有了一种他们要谈婚论嫁一起过日子的感觉,心跳居然错了一拍,点点头,“好啊,那边不是好几个楼盘要开么?”想起他舅舅在那边也有块地产,“我跟舅商议下,让他送咱们一套得了。”
    任昊笑了笑,起身往厨房走,扔下一句话,“算嫁妆么?”
    杨哲随手抄起个坐垫朝他扔去,“明明是聘礼!”
    任昊头都没回,听到耳后有破风声,跟背后长了眼睛似得躲了过去,声音带着笑,“聘礼?那得再加上三金三银。”
    杨哲从沙发上爬起来,跟他进了厨房,“三金?金项链金脚链金腰带么?”
    任昊正在洗菜,闻言鄙视的看他一眼,“都结过一次婚的人了,这都不知道?”
    杨哲哼哼道,“那能算么?那都没用心好呗?我就是一特邀嘉宾,送的啥我都不知道。”
    任昊斜眼看了他一下,故作娇羞状,“多谢老爷对在下如此上心。”
    杨哲被他勾的心有点痒,走到他身后,抱住任昊的腰,轻薄道,“娘子如此美貌,敢不用心么?”摸了摸任昊的腰,有点心疼的想,这瘦了真多,就算金腰带估计都花不了多少钱。
    任昊回过头,双眸黑亮,声音暗哑,“你再抱一会儿,我就把你抱操作台上,”眨了眨眼睛,“咱先来点饭前点心。”
    不用他说话,见他这个表情,杨哲的腰和屁股就条件反射得疼,赶紧松了手溜到外面,不忘回头愤愤道,“太淫荡太无耻了!”
    任昊见他跑出去了,才突然想起件事情,扬声道,“哎等等,华辰这周末去常州签合同,让你把上次跟市委书记谈的资料给他发过去。”
    杨哲跑到一半的脚步停了下来,答应了一声后,奇怪道,“他怎么没联系我?”居然要麻烦董事领导带话?
    “他说上午给你打了一个电话后就打不通了,你出去了?”任昊问。
    杨哲想起他舅舅的会议室屏蔽信号,估计是那会儿,“嗯,去我舅舅那儿跑了一趟。”
    任昊往锅里倒油的手顿了顿,险些把油倒多了,“他找你?”
    “不是,我找他呢,”杨哲心想还要给任昊个惊喜,支吾了一下,“其实也没事儿。”
    怕任昊再问他,赶紧走远了,“我去给华辰发邮件去了哈。”
    想起还有一堆战利品,又跑回来,“我舅舅给他外甥媳妇儿了点见面礼,都放柜子里了,待会儿你记得笑纳了哈。”
    任昊见他急不迭的跑远了,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
    把饭菜做好了端出去,见杨哲正抱着笔记本在柜子旁边不知道嘀嘀咕咕些啥,“吃饭了,你在干嘛呢?”
    杨哲仰起头冲他得意的笑,“媳妇儿快过来看老爷给带回来的东西,我还以为都是些普通补品呢,居然大部分都可以养胃。”
    任昊无奈的走了过去,这年头什么补品不把自己吹的能治百病?
    杨哲平常也挺清楚这些事儿,自己再怎么头疼脑热也不会想到用这些玩意儿,到了任昊的事情上反而不清醒起来,不自觉得有病乱投医。
    任昊先把他放膝盖上的笔记本拿起来,再把人拉起来,“我那是陈年痼疾,治不好的,赶紧吃饭吧。”
    杨哲站起身,动了动麻了的脚,听到任昊的话,愣了愣,“不是加班累得么?”
    任昊拉着他去洗手,轻描淡写道,“累出来的那是胃出血,胃不好是小时候就有的毛病,那时候经常三餐不继什么的,”见杨哲脸色变了变,赶紧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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