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具无名女尸,曲歌近有目地找起了霍扉婷,不是找她重新在一起,他就想确认她的平安。
    他把目光放在了霍扉婷的奸夫身上,那个在繁珠大厦心理咨询室当助理的薛获,可他寻过去的时候,才知道薛获早就辞职了,辞职时间正是霍扉婷被赶出家门的当天。
    辞职时一点儿都看不出难过,脸上欢欢喜喜。
    这个叫薛获的男人并非比霍扉婷年纪小,他二十五岁,名牌大学研究生毕业,高中还跳级了。
    曲歌近调查他的过往,他就是一名普通的、长得稍微那么好看一点的学霸,家境也并不差,父亲名下十几家公司,母亲是某奢侈品牌中华区的副总裁,还是家中独子,他去当软饭男小白脸这件事,本身就充满了诡异。
    曲歌近没有放弃找薛获的下落,霍扉婷说喜欢他,要和他在一起,曲歌近猜测两人躲起来了,找到了薛获,就能找到霍扉婷,可以确认她的平安。
    另一方面,除了寻找薛获,曲歌近也在紧盯着宁博的动作。
    霍扉婷失踪多日了,那家伙什么反应都没有,照常吃吃喝喝玩女人,要么霍扉婷被宁博藏起来,要么宁博发现联系不上霍扉婷,索性就不联系她,抛弃了她,安心投入了新欢的温柔香。
    曲歌近倾向于前者的猜测,宁博把霍扉婷藏起来了。
    宁博要是发现霍扉婷乱高,被别的男人高大了肚子,一定不会像自己这样就轻易放过她,仅仅是赶她离开。
    宁博连自己未出生的亲生孩子都会杀死,更何况是对待霍扉婷肚子里来历不明的野孩子。
    曲歌近没能阻止一直操心担忧的事发生,他管不住霍扉婷这个水X扬花的女人,她就像一条家养的母狗,在发情期间趁主人一个不注意,就溜出了家门,撅起屁股,让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公狗趴在她身上,怀上了不知道是哪条公狗的杂种。
    这事情说严重不严重,说轻不轻,在宁博发现前,把孩子打掉就可以了
    这样就能一举三得了,曲歌近想,这对自己、对她、对宁博都有益。
    青忧山别墅群的后门,曲歌近乔装成出租车司机,坐在出租车里,停靠在路边,睁大了眼,看着进进出出别墅群的车,候着宁博的车。
    宁博这套位于青忧山的隐蔽别墅,是曲歌近最近才查到的。
    这里算得上是宁博的秘密基地了。
    打探到的消息是宁博经常带女人来这里,也带他的那些合作伙伴、客户、狐朋狗友们来此地,霍扉婷也是来了这里多次。
    曲歌近怀疑霍扉婷很可能是被宁博关到了青忧山的别墅。
    曲歌近身份特殊,不能贸然进别墅里查看,只能守株待兔,盯着宁博的一举一动。
    白天他派人盯,一有风吹草动就要向他报告,下了班到晚上他就亲自盯,有时候太困了就在车上打个盹儿,换成让身边的曲瑞芗盯。
    曲瑞芗是曲歌近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弟。
    曲歌近的母亲在小时候认了一个g哥哥,两人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这个g哥哥后于曲歌近母亲结婚生子,生下的儿子不跟着他自己姓,而是选择跟着曲歌近母亲姓,据说是为了报答曲歌近母亲的父亲,也就是曲歌近已过世外公的恩情,才把孩子改为曲姓。
    曲歌近外公是救这个g哥哥出意外去世,其中故事错综复杂,曲歌近了解不多,毕竟他母亲去世时,他只是一个几岁的奶娃娃。
    他就知道母亲的g哥哥,也就是这个他没有血缘关系的g舅舅生下的儿子和他一样,都随他母亲姓曲。
    曲歌近来宁家以后,这个g舅舅主动找来,见过曲歌近几面,之后曲歌近就听说g舅舅吸毒死了,老婆跑了,他们的儿子曲瑞芗就由爷爷奶奶抚养。
    曲瑞芗比曲歌近小两岁,曲歌近十九岁在国外读大学拿奖学金,十七岁的曲瑞芗和前女友的现男友发生矛盾,曲瑞芗捅了人,以故意伤害罪坐了两年牢,出来没两年,结果交友不慎,帮人运毒,还好数量不大,二进宫又坐了几年牢。
    因为有案底,曲瑞芗出了监狱,不好找工作,干脆就跑来投奔他从小就知道在宁家过好日子的曲歌近,死皮赖脸想要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哥帮自己找一份工作。
    曲歌近碰上霍扉婷这事正心烦,原本不想搭理曲瑞芗,但又是缺人手需要帮助的时候,就暂时把他叫来盯着宁博,等事情一结束,给他一笔钱就把他打发走。
    凌晨两点过,曲歌近坐在驾驶座上打着瞌睡,曲瑞芗一到晚上精神就特好,东看看西看看,静不下来。
    曲歌近的手机放在挂档的地方,听到手机在几分钟内连续出现了几声短信进来的提示音,曲瑞芗盯了一眼睡熟的曲歌近,拿过了他的手机。
    那几条新短信都是来自一个叫‘庞心蝶’的人发过来的,往前翻,两人往来短信不止这几条,两人最少一天都要发个来回,交流的很频繁。
    短信内容是日常的问候之类,对方问候曲歌近最近怎么样,还主动说起自己在国外留学的状态,询问曲歌近,唐人街的哪家中餐馆好吃。
    曲瑞芗看这发信息的庞心蝶绝对是女人。
    哪个大老爷们会向一个男人说起这些,除非曲歌近是GAY。
    曲歌近在半梦半醒间,梦见霍扉婷没地方去,穷困潦倒去翻街边垃圾桶里别人丢弃的剩饭剩菜吃,身上穿的破破烂烂,一点儿都不像那个漂亮的她。
    风一吹,曲歌近浑身发冷,被冷醒了,一醒来就见到坐旁边的曲瑞芗正翻着自己的手机在看。
    “谁准你碰我的东西了?”曲歌近发怒,从曲瑞芗手里夺回了自己的手机。
    曲瑞芗模样伶俐,生的和他吸毒死了的老爸有七分相似,剃着光头都挡不住的帅气,坐了两回牢,气质磨练的沉稳,给人一种无比信任与牢靠感。
    不清楚他底细的人,还以为他是个好好先生。
    他嘴角一咧,问道:“表哥,这个庞心蝶是谁?是你的相好吗?”
    曲瑞芗认识的曲歌近,是和浩寸企业的二千金孙浩静领证结婚了,孙浩静大着肚子没两个月就要生了,而现在他们大半夜蹲守在这里,是在找一个叫霍扉婷的女人。
    这里又有一个在国外留学叫庞心蝶的女人和曲歌近暧昧。
    曲瑞芗暗暗想道,他们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普通男人娶媳妇都难,遵守一夫一妻制,他们倒好,一夫多妻,家里一个女人,外面无数个女人。
    “注意你的称呼,你不要叫我表哥,我不是你表哥。”曲歌近瞪着曲瑞芗,面露不善,“有些事,不该打听的,就不要打听。”
    曲歌近最让人害怕的是那双眼睛,即使他伪装的再深,笑容挤出的再多,那双眼睛都装不出情,永远都是冷冰冰的,空洞没有感情,当不再伪装,那双眼就是游魂的眼,散发出鬼魅的Y冷。
    他比曲瑞芗在监狱里见过的杀人犯眼神还要可怕,像不吉利的乌鸦盘旋于空中嘶鸣,空气中漂浮着象征腐烂的死亡气息。
    曲瑞芗被曲歌近盯得后悔动他的手机了,眼神移开,看见了一辆车在这个时间点开了出来,赶快转移了话题。
    “那辆车是不是?”
    曲歌近看了过去,看见那辆没有车牌号的新车,没有回答曲瑞芗说是,还是不是,他等那辆车先走了一段距离,再开着关了车灯的出租车跟在那辆车后面。
    这么晚了,宁博鬼鬼祟祟开车出来,一定有事情。
    一路跟到郊外荒废的果园,车上下来的人不是宁博,而是两个肥壮的男人。
    两个男人下车警惕地看起四周,没有发现夜色中躲藏起来的出租车,在这个没有监控的区域里,他们走到车尾,打开后车箱,搬出了一具类似裹尸袋那样的东西。
    “表……”曲瑞芗压着声音说道,“哥,他们抛尸。”
    曲歌近嘘了嘘眼睛,心脏陡然加速跳动,心情紧张,该不会宁博逮到了霍扉婷,知道她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一怒之下,就把她……杀了?
    车内车外都没亮灯,曲瑞芗没看到只是用眼神就吓退自己的曲歌近此时手在发抖。
    “哥……”曲瑞芗声音发抖。
    虽然曲瑞芗坐过两次牢,但一次是青春期冲动持刀伤人,坐了两年牢,一次是年少无知缺钱帮人运毒,坐了几年牢,他手里没沾人命,在监狱里过着极有规律的生活,学会了踩缝纫机、安装电子零件、拧螺丝钉等等。
    这一从监狱里出来,重获自由没几个月,就目睹了一场命案,他有些慌。
    曲歌近的手脚会发抖,可声音是冷静的。
    “闭嘴,安静。”
    那两个大汉把裹尸袋抬去废弃果园后的一片玉米地里。
    等他们离开后,曲歌近立即打开车门,跑向了那片玉米地,曲瑞芗追着他跑,都是追不上。
    真的就像一个鬼。
    拨开比人还高的玉米杆,曲歌近喘着气,看见了玉米地里平整放着一个黑色裹尸袋。
    里面的人似乎没死,还在呻吟着。
    曲歌近冲上前跪在松软的土地上,就把裹尸袋的拉链拉开了。
    一张涂满了鲜血的脸露出来,血腥味直往上窜,曲歌近捏住鼻子,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小电筒,往裹尸袋里照。
    那人还活着,只是两只眼睛被挖了,成了两个窟窿,只剩眼眶,不断地冒出血水,嘴里发出痛Y,口腔里全是血,舌苔卷着那些血,门牙还断了两颗,恐怖至极,残忍到不忍再看第二眼。
    曲歌近仔细辨认,皱眉说道:“孙浩然?”
    这是犯了什么事,让昔日友好的宁博与孙浩然反目成仇了,闹成了这样?
    把人丢在这片不见人的玉米地里,还被挖了眼睛,伤口很快就会感染,人就等于没救了,只有死的份。
    就算没死,救活也会成为盲人,这辈子等于是毁了。
    没一下结束了他,而是这样折磨着他,曲歌近的心理承受不了,站起来就要走。
    “曲歌近,是你吗?”孙浩然认出了曲歌近的声音,哀求道,“救救我……”
    曲歌近不想管闲事,他是来找霍扉婷的,不是来救孙浩然的,孙浩然死还是不死,都与自己无关。
    听见曲歌近踩着掉在地上玉米叶要离开的声音,孙浩然做着最后的努力,喊道:“曲歌近,我是你的妹夫,你难道眼睁睁要看我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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