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下午,霍扉婷醒来,发现曲歌近还没回来,给他打去电话,想问问情况怎么样了。
    电话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霍扉婷担心,收拾打扮好自己,准备前往电话里说的派出所看看,一开门,曲歌近刚好就在开门,手提一盒给霍扉婷买回来的叉烧肉饭。
    “你去哪儿?”曲歌近看她要出门,警觉道。
    霍扉婷说道:“我打你电话打不通,就想来派出所看看,曲瑞芗是犯了什么事?警察为什么要你去派出所走一趟?”
    “没什么事。”曲歌近轻描淡写,想要敷衍过去,为霍扉婷加热起了饭,“先把饭吃了,你一定饿了。”
    霍扉婷的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仍旧追问道:“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就是……”曲歌近沉思了下,说道,“就是小瑞和任大红准备谈一谈,商量把孩子生下来,确认一下双方的抚养责任,任大红晚上下班后,去找小瑞,晚上下着雨,任大红就让小瑞来接她,小瑞就开车来接她,车出了点问题,小瑞就在雨夜里撞上了任大红,小瑞没看清撞倒的人是谁,只知道撞倒了人,一时慌忙害怕下,驾车逃离,就为这事,我才去派出所走了一趟。”
    曲歌近隐去了曲瑞芗撞倒任大红后,驾车逃离过程中,把一个小女孩撞死的事实。
    天呐。
    霍扉婷难以置信,惊讶到捂上了嘴。
    “那大红她……”
    “她人没事,还在医院里,就是可惜孩子没了。”曲歌近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把加热完毕的叉烧肉饭端到霍扉婷面前,按着她肩膀,让她坐下吃饭。
    霍扉婷哪儿还吃得下饭,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一点儿风声都没收到,任大红也没给她打电话。
    曲歌近就要去浴室洗澡,洗去这一身的疲惫,衣角就被霍扉婷拽住了。
    她那双天真清澈的大眼望着曲歌近,眼底微光闪动。
    “你说……会不会是曲瑞芗故意开车撞任大红,想把任大红肚子里的孩子撞掉?”
    她什么时候变聪明了?曲歌近愣了下,说道:“虎毒还不食子,何况是人,任大红肚子里的孩子是小瑞的亲生骨肉,你觉得小瑞会有这么歹毒的心潮起?”
    霍扉婷摇了摇头,曲瑞芗不像是这么歹毒的人。
    担心霍扉婷怀疑,曲歌近说道:“宁博恨你恨到要你死,你看他伤害了你生的那孩子了吗?那孩子不也活得好好的,宁博把他保护的那么好,从出生到现在,媒T都没得到过那孩子的一张照片,大众连孩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宁博还给那孩子在宁家大院举办了一岁的生日宴。”
    为了消除霍扉婷的怀疑,尽快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也为了安抚霍扉婷答应说要替她看孩子又没看的情绪,曲歌近拿出手机按了按,把秘密高到手的宁南在一岁生日宴上的照片,传到了霍扉婷的手机里。
    “我去洗澡了。”曲歌近传好照片,对发呆的霍扉婷说道,“你看下手机,我发了个东西在你手机里,我洗完澡出来后,我要看见你盘子里是空的,把饭吃干净,一粒米都不许剩。”
    霍扉婷拿出手机,看见曲歌近发了一张彩信照片过来,点大放开一看,她一眼就认出了被宁博和钟洛婷抱在中间的孩子就是小易。
    他比只有几个月大的时候长得还要好看,像一个精美的可爱布娃娃,穿着白衬衣黑色背带K,脖子上系了一个红色的小蝴蝶领结,头上戴着生日帽,一脸聪明机灵的模样,很有镜头感,懂得找镜头,对着镜头吐舌微笑。
    从这孩子的脸上,能看出霍扉婷的模样,也能看出宁博的模样,霍扉婷感叹基因的神奇,还不忘跑进浴室里向曲歌近道谢。
    虽然曲歌近被曲瑞芗的事情耽误了,没能去看成孩子,但有了孩子的照片,霍扉婷也很高兴,被喜悦包围着。
    有了照片,就有了念想,那么不会凭空去想象孩子现在长什么样子了,从抽象,变成了现在一个具T化的模样。
    “谢谢哥哥。”霍扉婷蹲在浴缸边,抱上泡在浴缸里的曲歌近,对着他的脑门上,大口亲了一下。
    曲歌近闭着眼,对于她的道谢没有表态,手放上了她的脸,摩挲着。
    “感谢是要用行动表大的,你要是懂事听话,现在早就脱光和我一起泡澡了,让我内射几次,就是对我的感谢。”
    内射是不可能的,然而和曲歌近一起在浴缸里泡澡是小事一桩。
    霍扉婷拿过放在洗手台下的避孕套,衣服都不脱就扑进了浴缸里,抱上曲歌近,亲吻了起来。
    浴缸里的水溢出来,蔓延在浴室光滑的地砖上,水声拍打晃动着,不时就有了轻微的娇喘声。
    警察来医院给任大红做了两次笔录,两次笔录,任大红都说这场车祸是意外,还告诉警察,曲瑞芗与她关系很好,不存在任何矛盾,她不会追究曲瑞芗的任何责任。
    当事人都这样说了,再加上曲瑞芗找来的曲歌近来头不小,曲瑞芗这边还愿意给撞死小女孩的那户人家做出一笔不小的赔偿,事情就大事化小,但小事化不了。
    曲瑞芗逃了一死,逃不了坐牢,他之前已有前科,未成年时就犯过了案,坐过两次牢,这是第三次犯事了,任凭曲歌近给他找再厉害的律师,再运作关系,判个十年的牢狱之罪是少不了的。
    在没有判决前,曲瑞芗被拘留在看守所里。
    均子怀疑曲瑞芗就是故意撞任大红,但任大红一口咬定曲瑞芗不是故意撞她的,曲瑞芗就是在接她的路上,发生了意外,坚称曲瑞芗是无辜的,不会害她和宝宝。
    均子随她了,比着她承认曲瑞芗是残忍的刽子手,对她的刺激和伤害只会更大,她愿意相信那么明显的谎话,那就相信好了,反正现在孩子没了,曲瑞芗蹲大牢是蹲定了,事情已经画上了句号。
    但任大红不愿画下句号,说愿意等曲瑞芗,等他出来。
    在等待曲瑞芗的期间,她得多挣一些钱,要给曲瑞芗挣钱花,要给农村的父母和弟弟挣钱花。
    在霍扉婷的火锅店做一个服务员,已经不能满足任大红了。
    在和均子的相处中,任大红已经知道均子是做什么的了,她求均子给自己介绍一份来钱快、赚钱多的工作。
    均子少见的大发善心,劝她不要踏入这行。
    像任大红这种比霍扉婷还蠢的女人,入了这行,会被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霍扉婷命不差,二十岁前就跟了宁博这样的人,但命也没多好,被曲歌近骗到了手。
    任大红遇上一个曲瑞芗,人就要死要活的了,这嫩模圈里形形色色的男人更多了,要一脚踏入了,走了心,她就是死路一条了。
    火锅店回到霍扉婷手里后,生意就没那么好了,但也凑合,有曲歌近打下的基础,除去成本,付掉员工的工资后,每月勉强有三万元左右入账。
    遇到节假日,这个金额数值还会上升。
    霍扉婷连着几天巡店的时候,发现任大红没来店里上班,T谅她流了产,需要多休息,于是之前没去医院探望任大红的霍扉婷对均子提出,想找个时间去家里看望任大红。
    “不用看了,她走了,没在洙城了,要去挣大钱等曲瑞芗出牢后,给他花。”均子撩了下搭在额前的头发,往指甲上刷着亮色的红指甲油。
    霍扉婷不解:“走去哪儿了?”
    “京城。”均子平静地说道,“我把她介绍给紫姐了,让紫姐带着她。”
    “汪强均,你想钱想疯了!你怎么能这样做!”霍扉婷吃惊又愤怒,手一拍上桌,那瓶红色指甲油就倒下来,缓缓流出一滩血一样的红色粘稠液体在桌上。
    均子看着那流出来的红色液体,想着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任大红那个古旧思想就是想着都失了身,还流了产,靠着残花败柳之身能多赚一些钱,那就赚一些钱。
    在把任大红介绍给白紫航前,均子已经发现任大红好几次把男人往家里带,已经沦为靠身体赚钱了。
    既然都是卖,在洙城卖,不如去京城这个大地方卖。
    均子就答应了任大红,把她介绍给了在京城的白紫航,能不能赚到大钱,全看她个人的造化了。
    这个圈子里,不是人人都赚得了钱,即使能赚到钱,人太蠢,也守不住手里的钱。
    均子自认没做错,任大红自轻自贱,把她自己看作是一滩烂泥了,无论说什么都劝不了她,那不如就交给可以相信的人,且看这滩烂泥最后能不能糊上墙。
    而这一切,霍扉婷凭什么指责?
    均子扶起了指甲油瓶,有很多的话要对霍扉婷说,却无从说起,也知道说了,她不会接受,不如就沉默,当一个她口中为了钱把任大红‘卖’了的坏人。
    均子相信,时间是最好的证人。
    时间可以证明谁是坏人,谁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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