嵬名大王的命令下达之后,也无人敢怠慢,当即将刘宴安排到了中军大帐外围的幕梁之中。
    刘宴的待遇提升,沈侗溪等人自然也“鸡犬升天”,不过刘宴终于享受了“单间”待遇,其他人被安顿在他的隔壁。
    “你到底跟大王说了什么?”亲卫送来了酒菜之后,卫慕阿离也满目厌恶地质问刘宴。
    刘宴坐了下来,品尝着葡萄酒,朝卫慕阿离问道:“长公主似乎对刘某存在偏见啊,不知刘某哪里惹恼了长公主?”
    卫慕阿离也不含糊,坐到了刘宴的对面,将刘宴的酒杯劈手夺了过去:“你不是好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刘宴也是哭笑不得,心说这长公主说话也忒耿直了些:“你是只讨厌我,还是讨厌所有的汉人?”
    卫慕阿离稍稍昂头:“大陈有好人,大夏国也有坏人,不过死了的大陈人,才是好人。”
    刘宴恍然:“原来还是个极端派,够味啊这位攻气十足的姐姐。”
    “既是如此,为何不杀了我,让我也当个好人?”
    卫慕阿离撇了撇嘴:“本来打算等你给大王解毒之后就杀了你的,谁知道你跟大王说了什么。”
    刘宴也是一阵后怕,因为卫慕阿离可不是随口吓唬他,能让颇超将军自愿服毒来试探刘宴的解毒功力,试问这大美妞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李元方并没有故意投毒。”
    “你胡说什么!”
    刘宴本不想摊开来说,但卫慕阿离杀他之心已经昭然若揭,若不拿出自己的价值来,就算嵬名大王发话,卫慕阿离也会想方设法杀掉他刘宴。
    “我看长公主脸面红润,血气方刚,该是耳聪目明,应该听得很清楚,我说李元方不是故意投毒,他只是个被长公主和大王摆弄的可怜人罢了。”
    卫慕阿离唰一声便拔出腰刀来,寒芒一闪,就抵住了刘宴的咽喉处。
    她的目光比刀锋还要锐利,说不准下一刻就会夺去刘宴的性命,刘宴是大气都不敢喘,某一刻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冒进了。
    “长公主且听我说完嘛。”刘宴极力压制颤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刀刃,后者却没有挪开半寸。
    “你说清楚,为何认为李元方不是投毒者,说不明白就要你的命!”
    刘宴也是苦笑:“你们就差没把诬陷张胜野写在脸上,我想不知道都难……”
    说到这个份上,刘宴也不再保留。
    “打从一开始,我就有些疑惑,大王虽然中毒,但不至于危及生命,更像是分量没有控制好,才出了偏差,因为如果有人真要投毒,必然会下最大剂量,这玩意儿致死量极低,想失手是很难的。”
    “再者,嵬名白狼看起来张狂无知,但毕竟有大王兜底,他就算再无知,也不可能骗过这么多女官,更不可能骗过长公主你……”
    “所以,打从一开始你就怀疑投毒者不是别人?”卫慕阿离脸色极其难看。
    “如果我猜得没错,下毒的应该是大王自己人,或者是长公主的人,之所以带我入营,看中的也不仅仅是我能解毒,而是因为我是大陈汉人。”
    “想要指证张胜野,除了李元方这样的大夏人,名义上是不够的,必须有个没有利益牵扯的第三人,与大夏敌对的大陈人,最合适不过。”
    “唉,从这方面来说,我跟李元方一样,都不过是可怜的工具人罢了……”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卫慕阿离也不再掩饰,眼中的杀机更加浓重,刘宴这根本就是刀尖上跳舞。
    “如果我说我猜的,你信么?”
    卫慕阿离与刘宴的相遇实在太过偶然,刘宴入营之后也没有与其他人接触,更不可能在嵬名大王身边安插探子细作。
    如果仅仅凭着所见所闻,就推测出这么多内幕筹谋,这刘宴简直就是智近乎妖了。
    “此子留不得!”这是卫慕阿离最迫切的想法,她的手下意识紧握刀柄,必须杀掉刘宴,否则他迟早会破坏他们的计划!
    刘宴也意识到自己再不反转就要弄巧成拙了,当即开口道:“想杀我也要等我把话说完啊长公主。”
    “还有什么遗言就快说吧!”
    “长公主安排了多少人看守李元方?都是长公主的心腹人么?”
    “你……你什么意思?”卫慕阿离已经意识到不对头了。
    刘宴却松了一口气:“如果说骑射功夫,或许我大陈人比不上你大夏人,但如果说权谋争斗,你们简直就是三岁孩子都不如。”
    “嵬名大王与张胜野应该是老对头了吧?既然嵬名大王能想到这样的法子来对付张胜野,你们这位白飞将会没有应对之策?”
    “如果我猜得没错,嵬名大王身边一定安插了张胜野的人,李元方命不久矣了。”
    说到此处,刘宴也轻叹了一声:“如果李元方死了,那下一个就是我,亦或者,我会比李元方更早死……”
    “相对来说,只从证人分量来考量,我刘晚之甚至比李元方更让张胜野忌惮……”
    “你少抬举自己,更别低估了我们的实力!”卫慕阿离虽然嘴硬,但掩饰不足眼中的担忧。
    正当此时,一名亲卫从外头撞了进来,朝卫慕阿离急报道:“长公主,大事不妙,李元方被杀了!”
    “什……什么?!!!你说什么!”仿佛在印证刘宴的推测,那亲卫送来的消息便如同晴天霹雳,震慑得卫慕阿离说不出话来。
    “看住他!”卫慕阿离将腰刀收了回去,快步跑出了营帐。
    刘宴却悄无声息地将割肉的餐刀藏在了手中,故作无事地朝那亲卫道:“小哥,我内急,要上个茅厕,劳烦了……”
    刘宴一脸人畜无害,死到临头尚且天真无知的表情,那亲卫也只是点头道:“先生请。”
    刘宴站了起来,却架不住双腿发软,又坐了回去:“坐得太久,脚麻了……”
    讪讪一笑之后,刘宴突然想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向营外冲了出去:“杀人啦!救命啊!”
    那亲卫完全没想到刘宴会有这样的反应,当即抽刀追了出去!
    刘宴可不敢回头,死死捏着那把餐刀,没了命地往前冲。
    他不敢确定这亲卫是不是来杀他的,但他跟卫慕阿离分析的可是事实,相对于李元方,自己的优先级肯定更高,如果张胜野的人要杀证人灭口,破坏嵬名大王栽赃陷害他的计划,那么刘宴就必须是第一个死的!
    刘宴也是有备无患,万万没想到,好的不灵坏的灵,还真让他蒙中了,这亲卫真真是张胜野安插在嵬名大王身边的人,只怕李元方被刺杀也不过是骗走卫慕阿离的假消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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