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复命看上去是急事,但齐誉觉得,并不需要日夜兼程赶路。
    为何?
    齐大郎是这样分析的:
    即使没有自己的回禀,燕王的反心也是昭然若揭,圣上有那么多的鹰犬和爪牙,又怎会没数呢?
    来时,皇帝曾有过交代,说,此行任务的目的是为了查探与川王妃接触的那股不明势力,并不是专程来调查燕王,所以,自己完全没有必要过于紧张。
    所以,赶路用不着太心急火燎,只要略略紧把手也就是了。
    返程的路线与来时同,在陆行之后再转走京杭大运河,而后一路向北。
    这一天,风和日丽,多日笼罩的阴霾之气也终于开始变消散了。
    好的天气总是让人神清气爽,也让人心情愉悦。
    甚至,还有些胡思乱想。
    黄飞就是这样,说话时已经开始三句不离女人了。
    想了?
    成全你!
    故,在官船靠岸采买补给和休整时,善解人意的齐誉就特地宴请了善解人衣的黄飞,吃了一场所谓的‘花’酒。
    齐誉解释说,此举是为了感谢这一路来的悉心关照。
    黄飞很开心,也欣然接受。
    那,这场酒又是怎么个‘花’法呢?
    且看,除了有娇滴滴的小娘子作陪之外,还有美丽的胡姬转圈圈旋舞,让你在食指大动的同时,还能够十指乱动。
    端着酒杯,黄飞泛起了困惑了。
    两个大男人吃酒,为何独点一个粉头?
    是呀,让齐大人在那干看着,这怎么好意思嘛……
    现在属于是公款嫖……咳咳,应该说是公款陶冶情操,这又不花他自个的钱,为何要去节省呢?
    对此,齐誉笑称,公粮要回家去交,现在正在养精蓄锐。
    哦,原来如此!
    黄飞在用下半身分析之后,表示理解。
    而后,就是轻歌曼舞,衣袂翩翩,
    二人大吃大喝,兴致高昂。
    正当黄飞准备要松松裤腰带时,鼻子终于嗅出了有些不对劲。
    哪对劲呢?
    常言道,无事献殷勤者,非奸即盗!
    还有就是,像吃花酒这事,明显不符合齐大人的性子。
    莫非……这是鸿门宴?
    嗯,有可能!
    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黄飞越发地感觉到齐誉的深不可测。
    别看他表面上谦谦君子,但若动起真格的来,杀人都不带眨眼的,智慧方面,也不是一般的高,要不然,又怎么能斗得过川王妃?
    黄飞的思维,终于回归到了上半身。
    冷静下来之后,他急忙推开了怀里的那位,并正色道:“齐大人,你今天实在是太不对劲了!你就直接明说了吧,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齐誉笑道:“你想多了!这一次,我可是真心实意地想请你出来乐呵乐呵,当然,也顺便向你打听一点小事情。”
    ‘小’事情?
    黄飞可是鹰犬出身,这基本的嗅觉还是有的,他直接忽略了前半句,警惕说道:“你说吧,想朝我打听什么事?”
    齐誉干咳了一声,挥退了房内的胡姬和粉头,而后才道:“想请你帮我解惑!”
    “解什么惑?”
    “不急,来,咱俩先喝上这杯再说!”
    “……”
    齐誉想问得不是别事,正是关于蟋蟀图上的那两棵药草的玄机。
    就永川府的那次临江赴约来说,除了自己和皇上二人之外,黄飞也是当事人之一。
    所以,才来问他的。
    齐誉还知道,内卫嘴里的话可是相当地不好套,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个特别的行贿之法。
    黄飞清醒了,哪还有心情喝酒?
    “齐大人,你还是说明白吧,否则,这酒我喝不下去。”
    这一回,齐誉也不遮掩,直接问道:“当年,我在和圣上永川府临江赴约时,我曾赠他一幅《蟋蟀图》,不知我那图上两棵药草的玄机,圣上可曾解读出来?”
    这席话在黄飞听来,齐誉是在询问的皇帝没有没体会出那所谓的玄机,然而对于齐誉而言,这完全就是一种诈胡。
    是的,齐誉自己也不知道那玄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可是,黄飞却不这么认为呀!
    他觉得,那是齐誉自己画的画,他本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内情呢?
    那就说说?
    黄飞刚想说出,却又及时忍住了。
    嗯,还是不对劲!
    这件事,你直接去问皇上不就行了?为何要私下问我呢?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而后心直口快道:“呵呵,这事呀,你还是去问皇上吧!”
    齐誉哂笑一声,道:“啧啧,就你这副堪忧的脑子,难怪爬不到总管的位置上去!”
    这是……笑我蠢?
    黄飞奇道:“为什么这么说我?”
    齐誉道:“你想呀,我若是真这么问了,那岂不是证明我比皇上要高深?皇上若是解读出来了还好,若万一没解读出来的话,那岂不是证明他太笨了?你让吾皇的颜面往哪搁?所以呀,我不能去问!”
    好像是哦……
    即使如此,黄飞还是不愿意说,便敷衍道:“这事过去太久,我已经不记得了。”
    是吗?
    齐誉一笑,道:“你故意隐瞒这事,这对你和我二人来说,都没有半点好处。”
    都……没好处?
    黄飞品了品,道:“此话怎讲?”
    齐誉解释说:“这么说吧,你不告诉我,我就会犯糊涂,所以没好处。”然后,他话音一转,又厉色道:“然而但对于你而言,坏处可就更大了,你仔细想想,这种事若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的话,会怎样?你要知道,得善终的内卫可是少之又少!”
    瀑布汗!
    听到这里,黄飞的头发不由得像条件反射似的竖了竖,脸上也是充满了骇然。
    犹记得,在前不久时,消失了两个机密行事内卫,莫不是事后被……?
    齐誉似乎看穿了他的所想,在这时很配合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一下,黄飞就更害怕了!
    “你到底说不说?痛快一点,那粉头还等着你呢!”
    “好吧,那我还是说吧!”
    “……”
    在齐誉的连哄带吓之下,黄飞终于做出妥协,同意说出那其中的秘密。
    也就是,关于那两株药草的具体解读。
    在黄飞单方面看来,一起逛过窑子的人绝对信得过。
    “记得当时,你在那幅《蟋蟀图》上故意绘下了两株药草,却又不言明用意,后来,皇上还真让我去询问了郎中进行辨认……”
    “郎中说,那两株植物全都属于是药材,其中的一株叫做细辛,而另外的一株,则是叫做防己……皇上当时的解读就是,你是在刻意提醒他要‘细心和防己’……”
    细辛,谐音为细心,为心缜密之意;而防己就容易理解了,那就是,要注意提防自己人。
    若再结合当时的实际情况来看,那不就是在提醒太子爷,要注意和提防欲意加害他的永川王吗?
    噢……
    万万没有想到,实际情况居然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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