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恩县境内遇到昌化县人的袭击,这一点很是诡异。
    而且,这些人还都是昌化县县令派过来的,这就更加令人费解了。
    自己和他素无恩怨,他这么做的动机又是什么?
    唔知呀!
    不管怎么说,这件案件倒是可以定性了,乃是蓄意谋杀。
    “哼!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谋害朝廷命官!”殷俊气得是秀美倒竖,一脸的忿忿然,而后又咬牙切齿道:“如今来看,陛下让我来琼州整顿吏制,做得实在是太对了,这种歪风不除,何以正乾坤?哼哼,不把这个昌化县县令给拿下来,我誓不回京!”
    这话说得,真是霸气,
    和刚才时的瑟瑟发抖状,简直判若两人。
    可是,殷俊哪里知道,齐大郎比他还要记仇百倍,此时时刻,他的心里早就开始酝酿报复手段了。
    嗯,先考虑下一步,想想该怎么办?
    这是一个眼下正在面临的问题。
    是继续前往感恩县调查县试走水假案呢,还是调转马头改去昌化县报仇雪恨?
    齐誉仔细琢磨了一阵儿,决断说道:“这样吧,咱们先去感恩县了解一下实际情况,然后再考虑去昌化县的事,如果目的换来换去,很有可能会被势力牵着鼻子走,到头来,什么切入点都没找到。”
    这是办案的常识,要先找到头绪,然后再顺着捋过去,如果选择从中间下手,就很有可能事倍功半。
    对此,殷俊显得有些担忧:“如果继续前行,会不会有些太冒失了?万一,我是说万一,遇到了什么大的波澜,就咱们这点人,可能难保周全呀!”
    “你怕什么?不过是一些宵小之辈而已,我让他们撒开了欢去闹,也不可能把琼州的天翻下来!”
    说到这儿,齐誉立即收住了嘴,其实,他接下来的话很想说:只要府衙的武装没有造反,就不存在什么大的波澜!
    这句话才是真核心!
    假设,齐誉之前没有严控住火器,让它泛滥了,那么,眼下就真有可能面临不可收拾的复杂局面。
    说回正事。
    既然决定下一步是前往感恩县,那就要准备动身了,因为,天色快要亮了。
    善后工作自然是少不了的,不过,有冷晴这位专业人士在,一切麻烦都变成洒洒水啦。
    当东方的第一缕晨曦洒向大地时,这里的所有痕迹都被抹灭掉了。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唯一令齐誉略感纠结的是,冷晴未经允许,居然私下送那位还在喘气的俘虏归天了,颇令人心生不忍。
    她给出的理由是:带这么一个累赘上路,麻烦。
    于是,那人卒。
    算了算了,反正这人也确实该死,就权当是提前超度了。
    天色大亮之后,齐誉一行便正式向赖翁辞别。
    在含糊其辞地一笔带过昨夜的枪战之后,齐大人特地赠给赖家次子一页手书,以当做招待的回报。
    那书上有言:若入府学就读,可享受优待云云。
    赖翁一家人如获至宝,再三拜谢,并还专为此事广发请帖,大宴宾客,以彰显自家的沐恩之幸。
    只说齐誉一行,他们顺着官道继续南下,于当天下午,便到了感恩县的县城。
    这座古城斑驳陆离,满含沧桑,仿若是存在了无尽岁月。只是其生态原始,民生凋敝,和发展迅猛的府城相比大相径庭。
    这让齐誉深深地意识到,琼州的发展并不均衡,南北差异甚大。
    不过,却有乡老告诉他说,现在的感恩县已经称得上是近几十年来少有的‘盛世’了,百姓们对此都很知足。
    这席话,听得他既心酸又感动,然而在这感动的背后,却又体会出一种隐隐地鞭策之意。
    路漫漫其修远兮,后面还有很多工作待做呀,自己这头生产队的带头驴,还要继续奋力拉磨!
    不多时,齐誉一行便走到了感恩县的县衙。
    什么?
    知府齐大人从天而降?
    莫非是突击检查?
    这一招,直接打了这位名叫谢炯的县太爷一个措手不及,他于情急之下,飞一般地换上官服并整理好仪容,然后亲率一众下属出正门迎接上司的大驾。
    于是,齐誉就在这一众的拥簇下走进了县衙。
    谢炯战战兢兢地恭敬让座,并奉茶。
    他十分不解,齐大人为什么会突然而至,也不事先打声招呼。再看他的脸色,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莫非将有厄运降临?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
    齐誉办案心切,不愿多做啰嗦,一上来就是直奔主题,直询县试的所有经过。
    谢炯自然是有问必答,答则巨细,丝毫不敢含糊。
    结果却是:一切如常。
    据他言,在县试期间,所管辖区都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商贸安然、治安无恙。
    真是怪事了,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谢炯的这番话可信吗?
    差不多吧,在询问的过程当中,齐誉特地观察了他的举止神态,却发现,他说话慢悠悠,语气中透着诚恳,给人的印象就是实在二字。
    试想,就他这样性子的人,也敢戏弄上官?
    可能性不大!
    不过,不管是不是他,这个锅都得让他暂时背一下,要不然,后面的戏就没办法接下去了。
    所以,齐誉突然变脸,厉色质问道:“大胆谢炯,你可知罪?”
    这……
    惊骇之下,谢县令急忙跪倒,道:“下官不知所犯何罪,还请齐大人明示。”。
    “不知?那好,我就给你挑明了吧……”
    “呃……”
    齐誉放下茶杯,简明扼要地把‘考场失火’的案子阐述清楚,并明言,此来的目的就是查办。如今来看,自己却是被人给耍了,那么,这个耍人的人要不要为此付出代价呢?
    呃……这人是谁?
    齐大人微笑着朝着跪地的谢大人一指,貌似在说:还能有谁?
    啊!
    “冤枉呀,齐大人,下官即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编造假案戏弄于您呀!”谢炯磕头如捣蒜,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难道不是你?”齐誉斜了他一眼,冷笑道。
    这个节骨眼上,当然要做出自辩。
    谢炯不愧是经验丰富的审案老主判,只是寥寥几语,便将那案子的漏洞给点了出来。
    有两点需要明鉴。
    第一点,倘若感恩县真得逢如此大案,又岂会不写公文,而单做口头上汇报,这一点明显不符合逻辑。自己入仕多年,又岂会做这种不合常理之事?
    所以谢大人认为,这是有人在故意地嫁祸陷害。
    而那幕后之人,由于其手里没有公印,所以才避开公文,改为是口头相报。这个现象,恰好说明了其中的问题所在。
    第二点就是关于人证了,对此,谢大人指天保证,自己以及各房经承绝对没有派人前去府城汇报,此言绝对不虚,如若不信,可将全县衙的人一起唤来进行盘问。
    总之,谢炯做出力证,自己确实是被冤枉的,且,是有人在蓄意嫁祸自己。
    嫁祸于你?
    呵呵,我当然看出来了,不光是你,我也深陷其中。
    齐誉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非常明白,自己很有可能步入了某个‘局’中,而且,这个局涵盖甚广,牵扯众多,之前的行刺事件就是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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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语】:诸位亲爱的读者朋友,昨天由于追求爆更,第339章出了一个bug,即,考子只有通过县试和府试之后,才能取得到童生的功名,而昨天的赖氏次子,他只考过了县试,我就写他取得到了童生身,这是一个笔误。由于这个bug不影响后面的剧情走向,诸位读者朋友就权当是一个笑话看吧,作者在这里展开自我批评,希望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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