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力的进步,是工业化发展的重要标志之一。
    而生产力的提高,又得益于生产技术上的突破,说一千道一万,硬核型的技术才是真正的王道。
    对于这一点,殷桃的理解相当深刻。
    她可是亲眼见证了琼州的发展,由最初时的一穷二白,到现在的百废俱兴,虽然称不上是日新月异,但也能位于神速之列了。
    她深信,在不久的将来,琼州一定可以璀璨于南洋,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繁荣昌盛。
    还是那句话,未来可期。
    对于此,齐誉也是信心十足,他拍着胸脯豪迈道:“琼州要做的,就是敢为天下先!敢为未来的大奉国作出表率。”
    敢为天下先?还作表率?
    这个话题扯得有点太大了,也有点太远了。
    殷桃笑笑,立即把放飞的话题拉回到了眼下:“说正事,你构思的这些机器,单就其原理上而言,并不算太过复杂。但是,你若坚持采用蒸汽机作为驱动的话,还是要颇费一些心思的。”
    关于设备上的研发,有谁敢打包票呢?
    这不仅需要理论的支持,还需要实验的印证,两者缺一不可。
    “一步步地来吧,咱们不追求那种一蹴而就。”
    齐誉先是一声感慨,而后又以鼓励的口吻说道:“但凡是新生事物,都需要一个了解的过程,换言之,只有亲自试过,才能窥却到里面的道道。这就好比咱们琼州的老百姓们体验火轮车,在刚开始时,基本上没人敢坐,你再看现在,他们都能尝试着阐述其中原理了。可以想象,在这种氛围的熏陶下,人的创造性必然会喷薄而出……”
    殷桃也只是随便说了句谦虚的话,却没曾想,竟然引来了他的这番大道理。
    不过,这也怨不得他会畅想连连,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可以说,蒸汽机的问世,直接改变了当下的格局,它让之前的各种不可能变成了可能,也让之前时的诸多憧憬变成了令人期待。
    按照齐誉的说法,像蒸汽机这种重器,一定会越来越多地应用于各行各业之中,也包括军事层面在内,这一点毋容置疑,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徜徉的憧憬总是那么的美好,想着想着,殷桃就禁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见她一脸的不严肃,齐誉正色道:“莫笑莫笑,现在可是在说正事呢!对于这些设计,你一定要做好保密措施,任谁都不能随意告知。”说到这儿,他又重点指了指桌上的一页图纸,道:“尤其是这个关于造币的机器,更是绝对不能外传!切记!切记!”
    殷桃闻言一怔,乃嗔道:“知道了知道了,看你那严肃的样子,人家的心都快要被你给吓停了。”
    齐誉闻言,立即换上了一张笑脸,风趣说道:“我这样呢?还吓不吓人?”
    “讨厌!”
    “呃……”
    殷桃被他逗得心情大好,放松之下,忽然泛起了想要和他聊些私事的想法。
    故,她神秘一笑,发问道:“我想问一件男女私事,希望你能如实答我。”
    齐誉一愕,笑道:“我说,你莫不是还揪着闻香阁的那事不放吧?我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吗,去那地方仅是为了查案,此外绝无其他。还有,那个花魁你也是亲眼见了,也就普通姿色而已,哪有你……咳咳,这个女子呢,现在就职于香水厂内工作,专职制香和调香,如此,也算是改邪归正了。”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乃是堂堂教谕,怎会和她一介粉头斤斤计较?”殷桃白了他一眼,又正色道:“我是想问你,柳姊姊她……同意你纳妾?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虽说柳荃在之前时曾亲口承认过,但是,殷桃人还是想通过齐誉之口再多了解一些。
    因为,她很关注。
    齐誉先是尴尬了一阵儿,而后便坦然地回道:“不瞒你说,娘子确实对我说过这一类的话,此事为真。”
    见他确认,殷桃不由得赞叹说道:“柳姐姐的心胸,确不是一般的开阔,单她这份能容之心而言,就绝非普通女子可比。”
    “能容之心?呵呵,事实上并不是!”齐誉断然否决,后解释道:“娘子的性格颇为好强,很不愿屈居人下,就她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愿意去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呢?不仅仅是她,换做任何一个女子,也不可能有此大度。”
    嗯,有道理。
    殷桃不解地问道:“既然是这样,那她又为什么怂恿你纳妾呢?”
    “唉……此事说来,可就话长了。”
    “话长我也要听,快说快说!”
    齐誉轻轻一叹,道:“不瞒你说,娘子在分娩霄儿的时候曾受了一次大伤,继而失去了再孕的能力,这件事情,一直是她心头上的一块陈病。虽然她嘴上少有提及,但我心里非常清楚,她无时无刻不在纠结此事……”
    “想我一脉乃是三代单传,人丁方面一直凋零不旺,到了齐霄这一代,却仍就是孤零零的一根独苗。娘子她正是出于人丁方面的考量,所以才怂恿我收房纳妾。但是,这并不是说,她就有什么能容之心,不过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罢了……”
    啊!
    还有这档子事呀!
    在此之前,殷桃一直以为,柳荃是个能容她人的敞亮大妇,却没曾想,在这背后还藏着这样的悱恻故事。
    不过,同时也能看得出来,齐相公真是很在意他的娘子,这若是换作他人,自己可能早就坐上那大花轿子了。
    可是,自己欣赏他的,不正是这一点吗?
    ……
    柔柔的温馨气氛一晃而过。
    在别了殷桃之后,齐誉就立即赶去了巡抚衙门。
    适才有衙役来报说,冷晴冷大人,外出返回来了。
    她来了?
    必须得见!
    而且,还要安排在第一时间。
    非常效率,二人很快就取得了见面,然后看茶、就坐。
    寒暄过后,心急的齐大郎直接省去了前奏,改为是直奔主题,对着冷美人就是一番信息上的无限索取。
    而冷晴却是不慌不忙,在品尝了两杯好茶之后,才开始娓娓道来。
    从她探查的结果上来看,大致和卫增之前的供词相吻合,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出入。
    唯一令齐誉感到意外的是,岳四先此贼竟在闽地扎下了根基,其爪牙已经发展到了两千余人,也算是小有气候了。
    听罢,齐誉磨了磨牙,恨恨道:“哼!等卫增的案子被大理寺揭开之后,我看他们如何辩解!”
    冷晴却道:“你想得有点远了!由琼抵京,然后再开堂审理,这怎么着,也需要小半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之内,你必须要做好相关的防御事宜,以防止他们狗急跳墙。”
    这话也不无道理。
    最为重要的,就是要做好大湾那边的布防。
    这两地之间,一衣带水,隔海相望,只要一个顺风时的水路突袭,就可以夺到战事先机,这种可能性不可不防。
    鉴于此,齐誉决定给镇守在大湾的符贤写去一封书信,明言告知他说,一定要加强军事戒备,以防闽地的突然来袭。必要时,还可以适当地招兵买马,以加强己方的军事实力。
    防患于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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