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态安然地站了起来。

    “公主!”

    亚伯特不知为何,心中一慌,拽住她的臂弯,柯依达却是淡淡笑了下,拍拍他的肩,另一只手却在他的掌心塞进一物,金属的质地,触感冰凉。

    亚伯特眼波一动,柯依达已经起身走向门口。

    金发的年轻人忙不迭跟上,却被安诺德横剑拦了下来:“亚伯特大人,您就不必去了。”

    柯依达止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在这里等着吧。”

    顿了顿,又对安诺德道:“你该知道,倘若他在这里有任何意外,我不会配合你们做任何事情!大不了玉石俱焚,一道死在这里!”

    她说这话时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目光如电,安诺德惶恐地低头:“公主言重,下官不敢。”

    柯依达看了他许久,刚才将目光转移到身后的亚伯特身上,停顿了片刻,转身走出牢门。

    亚伯特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暗暗将拳头攥紧。

    第158章 chapter152. 博弈

    柯依达跟着安诺德走出地牢,穿过浓重的夜色,来到海因希里专属的小楼时,索罗家的家主正在客厅里等着她。

    长长的西餐桌上铺着精致的桌旗,烛台摇曳,散发着黄晕的光。

    海因希里坐在桌子的一头,开了一瓶陈年的红酒,看她进来,远远向她举了举杯。

    “如何,我说没错吧?”他悠然道,“算时间,人应该已经醒了。”

    柯依达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只不动声色,在长桌的另一头坐下来:“你半夜不睡觉把我找来,不会是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吧?”

    海因希里却是静静地看她许久,然后默默斟了一杯酒,站起身,捧着高脚杯递到她手里:“只是想跟你聊聊天罢了。”

    柯依达将杯子接在手里,却没有动,只是淡淡看着杯子里琥珀色的液体。

    海因希里一身的军装轻甲,线条硬冷,此刻却是斜斜坐在桌子的侧沿,身形颀长优雅,流露出几分优雅。

    “你我相识多年,可似乎从没有像这样好好坐下来聊过天。”他轻晃着手里的酒杯,神情有些怅然,“一直以来,你是君,我是臣,你为帅,我为将,虽然一起在战场上冲杀了无数次,可私下里却少有这样的机会。”

    “对军人而言,战场一起出生入死的情义难道不比无所事事的闲谈来得贵重吗?”柯依达反问他。

    海因希里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也对。”

    柯依达叹了口气:“海因希里,其实这些日子,我一一回想这二十多年来的过往,你之前也并不是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可为什么偏偏到了现在反而忍不住了呢。”

    “是吗?”海因希里微微一愣,嘴角挑起一抹讽意:“也许吧,只不过当年内忧外患,我还不至于背弃军人应有的操守,可即便如此,陛下与你,也未曾真正对我放下戒心。”

    “那是因为,你原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人。”柯依达淡淡地道,“身为主君,不可能杜绝属下的野心,可却要始终把握好控缰的力度,免得有一天反受其害。”

    “那么你呢,柯依达。”海因希里突然反问,见她微微一怔,反而轻轻笑起来,“如今陛下对你的信任,恐怕也不如以前了吧?”

    柯依达抬起眼睑,目光锐利。

    “我记得就算是非婚生子,只要有皇室嫡出血缘,那就仍然具备继承人的资格?”海因希里毫不畏惧地直视她的眼睛,目光意味深长“那个孩子,可不是池中物啊……”

    柯依达沉默良久,然后冷笑了一声:“所以呢?”

    “你为这个帝国,南征北战,戎马半生,耗尽了青春热血,失了爱人舍了骨肉,你就真的没有想过,让自己的儿子坐上那个位子?”海因希里缓缓地道,然后摇了摇头:“换成我是陛下,我也不敢保证。”

    柯依达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片刻,却道:“你既然清楚这一点,便该知道,就算安瑟斯废了,我也不可能让米亥鲁坐上储君之位,毕竟帝国除了他二人,还有一位男性继承人在!”

    “可你母子二人,现在都在我手中。”海因希里平静地叙述事实,放下手中的酒杯,侧过身来立定,将双手撑在桌面上,居高临下地看她。

    周遭的空气凝滞沉重,柯依达深吸一口气,直视他的眼睛:“所以,你要我怎么做?”

    “一旦储君的噩耗传来,我希望你可以写一份奏表,请立米亥鲁为皇储。”

    “海因希里。”柯依达幽幽地道,“倘若连我的亲哥哥都不能完全的信任我,那么等米亥鲁登位,你索罗家一手遮天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容得下我母子二人?”

    “怎么不可能?”海因希里却道,他的目光开始变得平缓柔和,“柯依达,可还记得二十年前在柯利亚回廊大营所说的,现在,我的承诺依然不变。”

    柯依达怔然,过了很久方才反应过来,僵硬了片刻,猝然便将手中的红酒泼到了他的脸上。

    她站起来转身径直往门口走去,海因希里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说话,一任冰凉的绯色液体顺着脸颊淌进军装的领口。

    柯依达却在门口停下来,透过门的缝隙,她隐约可以看见走廊里隐隐的刀兵。

    她转过身来,却出奇的平静,微微抬了抬嘴角:“海因希里,你今夜彻夜不眠,甲胄在身,佩剑悬腰,不是为了与我聊天吧?”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她只兀自继续道:“你只是在等一个消息,一个很重要的消息,也罢,我陪你等。”

    博尔瑟芬行宫,火光将黑夜映得如同白昼。

    安瑟斯已入重围。

    成千上百的黑衣死士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几欲将他与凯伊淹没,军刀佩剑,利刃缠身,寒光灼灼,将空气撕裂成碎片。

    他虽是冲杀于万马军中面不改色的战将,面对如此悬殊的敌我比例,仍然不免吃力。

    更何况,对方个个都是暗杀营中的精英,伸手诡秘,来去如风,杀人无形。

    凯伊手中军刀刀口已经发钝,持续的战斗让他渐显不支之态,一个不留神,被人用套索绊倒,趔趄倒地。

    安瑟斯吃了一惊,虚晃一剑架开面前的兵刃,正欲来救,斜刺里已有数道牛筋套索风驰电掣而来,趁其不备,扣住双腕,缠住双脚,一时之间竟不能动惮。

    “殿下!”

    凯伊看得心惊胆颤,挣扎着要起身,脖子上却早已被架上明晃晃的军刀。

    一直负手而立冷眼旁观的米亥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走过来,看着被缚的安瑟斯:“如何,我亲爱的哥哥,看来今天败在这里的人,是你啊!”

    年轻的皇子掩饰不住胜利者的骄傲。

    安瑟斯看着他,整个人却已经镇定下来,他不发一言,苍冰色的眼睛出奇的平静。

    “虽然很遗憾,但是哥哥,是时候和你说再见了。”

    米亥鲁这样说着,却并没有任何惋惜的表情,抽出腰间的佩剑,杀气扑面而来。

    “米亥鲁。”安瑟斯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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