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了起来。
    只是忽然间听到顾慎之坦言杨槎运不善,倒是出乎意料之外,杨定边摇了摇头,低头看怀中人一脸委屈之相,到生出了几分怜悯之心,开口问道:“你既然知道他对你不善,躲着点就是,又何必去他的竹林,让他抓着你的小辫子不放。”
    顾慎之略略挪了挪身子,把那毯子往胸口拉了拉,顺便盖住了杨定边赤裸的胸口,开口说道:“义父,我只不过是正好遇见关四叔回来,想着他出去一个多月了,定是想念四嫂的紧,所以才自作主张,拿下了书信。只不过是将心比心而已。”顾慎之说着,原本就略带伤感的脸上,又平添了几分憔悴之色,直让杨定边看的都痛到了心坎里。
    “什么将心比心?”杨定边勾起顾慎之的下颌,不解问道。
    顾慎之则是低下头,脸上一抹伤感之色更甚,窝在了杨定边的肩窝处,两行热泪就这样滚了下来,哆嗦着肩膀,却只是不说话,良久才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杨定边说道:“义父不在家的时候,慎之也是想念的紧,只想着义父能早些回来,慎之也好少吃一点苦处。”
    杨定边忽然有点百感交集,觉得自己对这个孩子似乎太过无情了点,顿时又心生悔意,拍着肩头说道:“慎之,别哭了,慕楚那边,本王会对他小惩大诫,不过最近他要出远门,所以,本王答应你,等他回来之后,一定帮你好好教训那混小子。”
    顾慎之扯着杨定边的衣襟,胡乱抹了抹眼泪,抬眸问道:“慕楚他要出什么远门吗?”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小王爷是很可爱的一个攻,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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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第四章
    顾慎之扯着杨定边的衣襟,胡乱抹了抹腮边的眼泪,抬眸问道:“慕楚他要出什么远门吗?”
    杨定边嗯了一声,闭目而卧,顾慎之抬眼之时,才发现这为意气风发的王爷的鬓角,不知何时,已经染满了白霜,他的嘴角似乎扯出了一个细小的弧度,将头靠在杨定边的肩窝上,听他继续说道:“盛传夙京城七月初七会有一次聚会,江湖第一公子玉扇轻摇的玉扇公子会在天下第一楼与众位江湖人士拨筹开赌,谁若赢了,就能获得天下至宝。”
    顾慎之眨眨眼睛,脸上又恢复到刚才的乖巧可人,有点心不在焉撵着杨定边那撇胡子,开口说道:“义父是想要那天下至宝?”
    “哼……什么天下至宝,只怕是朝廷的计谋罢了。夙京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牵动整个夙夜皇朝,而且有探子密报,最近夙京城经常有宛朔两国的人士出没,他们虽是夙夜人打扮,但是言谈举止之中,还是盖不住那种关外人的气势,只怕是京城里面,会有一次大动荡呢。”
    “那义父还让慕楚一个人去吗?岂不是很危险?”顾慎之忽然睁大了眼睛,看着杨定边一脸期盼的说道:“不如让慎之陪他一同前往?”
    “你想去京城?”杨定边被他的话激的一愣,想了想才开口说道;“慎之,云州与京城相距千里,一来一去恐怕是要上半年,慕楚年轻气盛,一定要去京城看看那天下至宝,你去京城又是为何?”不是我不让你去,只是你的身份,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去京城?就连让你走出这西南王府一步,那都是我杨定边莫大的恩情了。杨定边低下头,有点为难的看着靠在他肩膀上的顾慎之,那一脸期盼的眼神,倒真有些让他不忍拒绝。
    顾慎之果然是耷拉下了神色,两只眼睛越发红了起来,再也没有颤抖,只是别过了身子,任眼泪滴滴滑落。
    “怎么?怎么又哭了?”杨定边于心不忍。
    顾慎之只是皱了一下眉头,终于支起了身子,从榻上坐了起来,揉了揉他那条扭曲的左腿,低低的说道:“我听魏先生说,京城有个千叶山庄,是夙夜最大的药坊,他们的少庄主医术极高,说是能续筋接骨,腐肉再造的,我原想,要是有生之年能去一次夙京,把自己的瘸腿治好了,也算是了心愿了。”他说着,眼神涣散的看着河岸边的那颗泡桐树,期期艾艾,只有泪不停的流下来。
    十年前,要不是他在泡桐树下接住了杨椋被压断了一条腿,他就不会瘸,这是他的心病,也是杨榈男牟。说到底,西南王府还是欠了顾慎之。
    杨定边胸口隐隐作痛,顾慎之如此向他开口,他实在是不忍拒绝,也不好拒绝,只好敷衍说道:“这样吧,此行是慕楚一手安排的,如果你能说服他带你一同前往,那本王也没有意见。”想来按照杨槎怨松髦的态度,也决计不会带上他一起去夙京的。
    顾慎之终于破涕为笑,俯身又躺在了杨定边的身边,一脸清浅媚的笑容让杨定边看的移不开眼,心里默默想道:这孩子,对我是真心的吧?
    六月初五,杨樵谧约鹤〉脑郝渲写虻阕沤京需要的各项物品,虽说是微服进京,并没有上报奏表通知各级官员,但是那些个西南王府平素就有来往的官家,商号,世交,却一家都不能落下了,这么多年,西南王府在京城的脉络已经雄厚,根基已稳,只待时机成熟,便可以揭竿而起。
    而这一次,杨榇诵械哪康模绝对不是为了那天下至宝的“九子丹”,而是为了稳定那些王府埋在京城的眼线,让他们继续为西南王府卖命。杨榇有《提面命,自然是知道自己父亲那些事儿的,当年父亲就是放不下一个忠臣的名号,把好好的改朝换代的机会给白白浪费了,以至于偏安云州一隅,虽然二十年运筹帷幄,但父亲心中的悔恨,却是越来越明显。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时隔二十年,宛朔联军攻打夙夜的时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杨榻粑帐种械那嘌舯剑,噌……冷冽的寒光随着冰冷的金属摩擦声扫过他由显稚气的脸颊。
    “谁?”寒光扫过之处,忽然有一袭白衣停驻。
    “是我,慕楚。”顾慎之坐在轮椅之上,清波推着他的车子,正堵在了杨榈拿趴凇
    “你到这里干什么?滚回你的别院去。”劈头盖脸就是毫不留情的话语,让顾慎之抿了抿嘴,却还是一脸淡然的坐在那里,转头对身后的小童说道:“清波,你到院外等着我,我有事和小王爷商量。”
    清波哦了一声,松开推着轮椅的手,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向顾慎之说道:“公子,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喊一声,我就在门外候着。”
    杨椴恍嫉那辛艘簧,转过身子,铮一声,青阳剑入鞘。
    “慕楚,我想和你一起去夙京。”顾慎之不管他的冷淡与不屑,自顾自的说出口。
    “去夙京?我凭什么带你去夙京?”杨樽身,带着一副不可理解的表情,打量着眼前这个被他再怎么凌辱,再怎么玷污,再怎么唾弃,却还是能一转眼就又变得如清水芙蓉一般的男人,拖长了声音说道:“哦……我明白了,你是嫌弃清菊院的小倌门太次了,想上夙京的碧凹馆爽一回?”
    他说着,上前一步,拍了拍顾慎之的肩膀说道:“慎之兄,就凭你,趁我父王还没玩腻,就应该好好的在王府伺候着,去什么夙京啊,你就不怕我把你送进碧凹馆做小倌?”
    顾慎之却依旧是低着头,忽然间,他猛地抓住了轮椅的把手,支撑着让自己站了起来,眼底一缕倔强又冷冽的光一闪而过。他身高不矮,又比杨槟瓿ち巳岁,本来两个是大差不差,偏偏最近瘦得厉害,就看上去比杨榘上了一截。
    扶住了门框,侧身避过了杨榈沧诺拿趴冢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杨榈姆考洌脸上依稀还挂着那抹云淡风轻的笑意,转过身说道:“慕楚,我知道你恨我,你看我可曾有过怨言?”他说着,忽然间,那脸上的笑意瞬间隐去:“只可惜,你欠我的,一辈子还不清了,本来我还想给你机会,让你还清了,我们两也算两清了。”
    顾慎之说完,又扶着屋里的陈设,一瘸一拐的,慢慢的走到门口,在跨过门槛的时候,忽然间脚下一个不稳,重重的甩出了门外,额头却正好磕在了轮椅之上。
    见此情景,杨榈男那楹鋈痪秃昧似鹄矗双手抱胸,看着他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
    “慢着……”看着他终于爬上了轮椅,额头上刚才撞到的地方早已经凸起了一个红疙瘩,杨槁悠悠的开口问道:“你到是说说,我怎么才能还清欠你的情?”
    而此刻的顾慎之却不再理他了,脸上浮起一抹不屑的笑,双手策动轮子就要离开,偏生他又不信邪的瞟了杨橐谎郏脸上笑容依旧:“我改变主意了,就让你一辈子欠着我好了,做债主的滋味,总比做一个苦主好。”
    “你!”被他这样一激,杨橛峙火中烧,跨出门口,伸脚就拦住了他的轮椅,那轮椅忽然停了下来,顾慎之却往前一扑,摔了一个狗吃屎。
    “哎哟……”双手撑在细沙石地面上,原本从来就从来没干过任何粗活的掌心早已经布满了细细的红点。顾慎之咬了咬牙,正要倔强的自己爬起来,却看见自己的书童清波正从门口跑了进来。
    上前看见跌在地上的顾慎之,也顾不上对杨榈目志澹转头就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才低下头,缓缓的扶起顾慎之,皱着眉头说道:“呀……公子你手破了,这样怎么画画呀。”
    顾慎之则是淡淡的笑着,任由自己的书童把自己扶起来,坐到轮椅之上,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画不了,就等手好了再画吧,反正一直呆在这王府里面出不去,除了画画写字,我也想不出其他什么消遣。”
    清波蹲下身子,拍去了他手肘,膝盖处的尘土,把他弄脏了的衣服又打理的整整齐齐之后,才站起来推起了他的轮椅说道:“那公子,你这几天画不了,就教清波画画吧,上次我带着你的画出当,当铺的老板还给了个好价钱呢。”
    顾慎之的笑容清澈淡雅,语调也一如清风般恬静:“清波,那画是让你卖了给你奶奶治病的,你奶奶可好了?”
    “早好了。”
    “咳……咳……”杨檎驹谝槐撸听着这主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没完了,顿时觉得很没存在感,于是开口说道:“画什么画?他――最近都不画了,本人决定,带他去夙京,治好他的瘸腿,本人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欠人情了。”杨橐涣掣甙恋目醋殴松髦,继续说道:“你想让我一辈子都欠你的情,真是蛇蝎心肠。没门!”
    顾慎之垂下眸子,低低一笑,只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作者有话要说:很冷很销魂……
    6
    6、第五章
    从云州到夙京,途径楚州,中州全境,路程不下千里,顾慎之和杨榇舜问俏7出游,并没有带多少人马,一路上装作是上京求医的云州商旅,连西南王府的令牌都没有使过一次。
    就这样日夜兼程的,到夙京的那天,已是七月初一,因为进京的人马太多,城门的守卫也开始属于职守了,盘查了一番,说出的进京的缘由之后,一行几辆马车就这样进了夙京。
    顾慎之端坐在马车之中,听见车外那刚才撩开了帷帐,盯着他咽了几两口水的城门看守高高的喊出了一声放行,眉头忽然间微微皱了一下,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坐着的身体靠在了马车的车窗上,伸手撩开了窗帘,向车外看了一眼。
    “公子,这里就是京城吗?”清波撩开顾慎之手中的帘子,一颗头伸到窗外东张西望了起来。
    “应该是吧。”顾慎之浅浅一笑,拉住清波的膀子,打趣说道:“不要到处乱看,这里民风彪悍,看见你这样长相出众的孩子,没准会被捉回去给别人当娈童。”
    清波连忙把头缩了回来,吐了吐舌头说道:“不会吧,京城就是个狼窝?”
    顾慎之揉了揉发胀的脑仁,这一路日夜兼程,还没有好好休息休息,正打着一个哈欠,忽然马车往前一冲,可怜他和清波并没有抓住任何东西,咕噜一下子滚在了马车中间。
    “该死的车夫……”清波皱着眉头咒骂车夫,这一路上,这车夫铁定是被那凶悍的小王爷给收买了,不然怎么每次停车都从不提醒,直把他和顾慎之摔的东倒西歪,身上早已经青紫不堪了。
    “公子,你没事吧?”
    顾慎之揉揉发疼的膝盖,摇头说道:“清波,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到了到了,终于到夙京了。”杨樽呦鲁道矗一脸的得意,忍不住伸了个懒腰,转头看见后面从车里面探出了一个脑袋的顾慎之,不屑的瞟了一眼,勾住了自己身边小童的肩膀,一脸坏笑的说道:“通儿,今天我就去带你见识见识这京城的小倌儿,”忽然他又转过头,几步走到了顾慎之的面前,勾起他的下颔手说道:“义兄,你不是想到京城吗?今天总算如愿了吧。”
    顾慎之一时脸上阴晴不定,却还是照样勾起了唇角,一抹招牌式的微笑挂在脸上,慢慢推开了杨榈氖郑谦虚说道:“慕楚的一番好意,为兄心领了。”
    杨檫了一口,转身领着王府的人进入那家客栈。因为是微服出游,所以杨椴19挥凶〉轿髂贤醺在京城的别院,只是住到了王府在京城开设的一家客栈里面,客栈的老板知悉杨榻京,从上个月便没有开门做生意,所以任凭进京的人挤破了城门,这个位于夙水大街后巷的小客栈还是空无一人。
    马车从后院进去,顾慎之的房间就在一楼,开门进去,一应陈设简单却不简陋,被褥虽然已经泛旧,却是浆洗的很干净,推开窗户,空气中传来微带着发霉气息的水草的味道,夙水就在他的眼底静静流淌,他痴痴的看着那流水东去,待抬起眼眸的时候,不知何故,已经蒙上了一层薄雾。
    “顾慎之,还不快给我出来。”
    顾慎之愣了一下,转头看见杨檎不耐烦的撑在他的房门上,他微微翘起了嘴角,眸中却还保留着那抹未散去的薄雾,在橙黄的烛火下有着暧昧的气息:“慕楚,为兄说了,你的好意心领了,为兄累了,想先行歇息。”
    出乎意料的被拒绝,让杨槎偈庇心敲吹悴恢所措了,多少年来,他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他,仿佛他要对他如何,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他甚至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他讨厌他,所以要折磨他,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顾慎之是可以拒绝的。
    而今天,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简简单单的说出一句拒绝的话,可是杨椋已经接受不了了。
    他上前几步,拉住顾慎之的手腕,他是练武之人,手劲自然是很大,一握之下,关节就开始咯吱咯吱作响,顾慎之被他重重一拉,顿时痛的皱起了眉头,脚下无力跌到了地上。
    “够了……杨椤!彼大声一喝,蹙着眉抬头看着杨槟钦拍昵嵴趴竦牧常眸中的水雾聚成了团,晶莹的凝在他的眼角,顾慎之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不要以为我忍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忍你,是不想你伤了义父的心,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杨槿词潜徽夥话激怒了,他平素最讨厌的就是顾慎之和自己父亲的关系,如今这个人还拿出来说,顿时觉得脸上无光,劈手就是一巴掌把顾慎之打趴在地上,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单手把他提了起来抗在肩上,几步走出门去,摔到了马车之上,催着车夫向那碧凹馆驾去。
    杨椴2缓蒙,不论男色女色,他总觉得这些只不过是闲来无事,找找乐子的事情,并不放在心上,所以对于自己父亲对顾慎之的态度,越发的不能理解起来,这时他又一次细细打量眼前的这个人,说实话,他要是不老用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神色对着自己,他要是每次见他都是这番落寞寂寥,整个人都黯淡了下来,没有半点挑衅之姿,说不定自己也不会那样对他,自己其实还是个很善良的人呢,街上的乞丐都会施舍些银两,偏生看见他这种贱骨头,就仁慈不起来。
    顾慎之仿佛是感觉到杨榈氖酉撸忽然间直了直脊背,连带着脸上那抹刚才因为一时失神而散去的笑容,也一并又回到了脸上。他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抬头迎上杨榈哪抗狻
    而杨槿匆桓鲎头,早已绕开了,心里还嗤笑了一番,当真是把自己当成了个尤物了,什么人都想勾引?
    “我们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
    顾慎之咬了咬唇,淡笑如斯:“慕楚是想款待为兄吗?为兄最近身体不适,恐怕消受不起。”
    “呵呵,你这是算在求我吗?”杨榈谝淮渭到这样的顾慎之,倒觉得有三分意思,不禁开口说道:“不如你求我吧,求我放过你,只要你以后不在我父王面前巧言令色,放过你,也不是不可能的。”
    顾慎之奴了奴嘴角,开口说道:“慕楚,那为兄求你放过我吧。”
    杨樘起眼皮看了一眼顾慎之,嘴角浮起几丝不屑,“你这算是求人吗?你见过有你这样求人的吗?”
    “那慕楚要我如何?”顾慎之皱眉问道。
    “至少也要跪地磕头,言辞恳切才行。”杨轫着顾慎之,毫不客气的说道。
    没想到那顾慎之竟然手撑着坐垫,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伏着身子趴在了杨槊媲埃恳切说道:“慕楚,为兄求你放过我吧。”
    杨槲聪氲侥枪松髦真的跪了下来,脸上已经微微变色,却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慎之兄,你这哪算是求人啊,人家求人的人,都是痛哭流涕,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哪里会有人像你这般云淡风轻。”
    顾慎之听闻此言,肩头陡然抖动了起来,咬了咬唇,带着哭腔说道:“慕楚,你就看在我们一同长大,我还为你断了一条腿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他说的真切,杨槿粗痪醯眯孛破短,心口上的火气直往上冒,伸手拧住他的脖颈向上抬,只见顾慎之已经红了眼眶,还真是一副泣泪横流的样子。
    杨榕头就给了他一巴掌,力道之大,直叫顾慎之头颅嗡嗡作响,也不知撞到了车厢里什么地方,又是一阵眩晕,良久才清醒了过来,只听见杨樵谀抢镏缸潘大骂:“你还好意思说我们一起长大?一起长大的人能勾引我的父亲,逼死我的母亲?”
    顾慎之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忽然又是一阵拳打脚踢,身体每个地方都痛到极点,他只是抱着头,跌坐在马车的一角,任由那个人在他身上胡乱发泄。
    过了不多时,那人似乎打累了,最后又赏了他一脚,才又开始说道:“真是个贱人,叫你求我就求我,叫你下跪就下跪,叫你哭你还真哭了?那我叫你去死,你去不去死啊?”
    顾慎之此时才微微回过了神,转头在黑暗中寻找着杨榈哪撬眸子,身上痛得也顾不上爬起来,只是抱着双腿靠在角落里面,顺手理了理自己散乱的发丝,冷冷的回道:“我自然不会去死,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活着。你让我求你,既不少一块肉,也不用受皮肉之苦,我自然愿意求你,总比每次被弄的半人半鬼的模样要好,你没玩腻,可我的身子却经不起你那样玩法,我还想留着这条烂命,回云州,见王爷呢。”顾慎之忽然间抬起头,朝他微微一笑,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半大的孩子,没有一丝责怪,却带着那么点无奈。
    杨槎偈本醯煤苊蝗の叮感情刚才那一切,都是他把自己当孩子,逗自己玩呢!
    正又要扬起拳头揍向顾慎之那张别人百看不厌,而他却看一眼就觉得恶心的想吐的脸时,忽然间马车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他身子不稳,噗通跌在了顾慎之上身,只觉得那一身瘦骨嶙峋,搁得自己肺疼,真不明白父王怎么就喜欢抱着他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野生评论什么的真是浮云啊…………家养的我也要,你们都来吧……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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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第六章
    “怎么回事?”杨榭焖俅庸松髦的身上爬了起来,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身子问车夫道。
    “回主子,前面就是碧凹馆了,刚才有个车从面前驶过,差点撞上。”
    杨樘头一看,果然有一辆车挡在他们面前,是一驾穹庐顶马车,用的是吴地最上乘的蚕丝织成的纱幔,是如今京城最流行的款式,因为那纱幔薄如蝉翼,微风中缓缓飘动,京城的花魁们最喜欢这种马车,人若坐在里面,宛如仙子下凡,隐隐的能看清自己的身形体态,却看不清容貌,最是勾人摄魄,在马路上一路驶来,尽是众人艳羡的眼神。
    到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请得花魁同游京城?
    杨檎想上前看个究竟,忽然从那马车里出来一个酱紫色的背影,到有几分熟识,那人转过头来,伸手握住了从纱帐里面伸出的一只芊芊玉手,那手指纤长,柔弱无骨,白皙的臂膀,冰肌玉骨。那人一袭湖蓝色的长衫,从车里下来时,身子就像是没了骨架一般的贴在了那紫衣男子的身上。
    原来是他?杨榈牧成下冻鲆凰勘梢牡纳裆,转过头又看了一眼仍旧窝在马车一角的顾慎之,甩出一句话:“今天暂且饶了你,别以为我转了性子,我只不过觉得那招玩腻了,总要想些新法子来玩。”
    说罢,杨樗脚一跳,来到马车之下,看见前面的一对璧人,连忙上去打哈哈道:“哟……时兄啊。咱们真是有缘,连嫖……”杨樽头看了一眼时岱山怀中的美人,没来由打了一个哆嗦,这京城还果真是时兴男风,这男人裹那一脸的脂粉,也不怕内分泌失调?心中暗想,果然还是家里那个骚货手腕高明,知道素面朝天的更比那些伪娘叫人看得顺眼,他咂了咂嘴,继续说道:“时兄的口味,还真是独特的很。”杨樾南耄与其要一个不男不女的,还不如找一个真女人,这男人一看就是身上没几两肉的货色,能有个什么好滋味?
    时岱山则是淡淡笑了一下,视线越过了杨椋去看他身后那纹丝不动的马车。
    看了半天没动静,才开口问道:“慕楚,怎么没带上慎之兄一起来,我听闻我的探子说,这次他可是同你一起上京的。”
    杨樘闻此言,一张俊彦立马拉得有三尺长,转头看着时岱山说道:“时兄,素闻你们宛平国的探子很是厉害,怎么专门打探起别人的家务事来了?不如帮慕楚一个忙,去打探一下你家老子什么时候打算立你为太子,你就可以在宛平高枕无忧了。”杨樽孕【褪羌抑卸雷樱在云州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说话素部分场合,没有分寸,这话一说出来,时岱山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但是想到二十年前,就是因为杨定边挥军北上,才坏了他们宛平国的好事,对这个西南王还是有几分敬畏,所以也只好忍下了这口气。
    “慕楚此言差矣,当日在王府惊鸿一瞥,本殿对慎之兄可谓是一见倾心。”时岱山说着,搂紧了怀里那个小倌,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才转头凑到杨槎边说道:“来,为兄今天让你知道什么才叫乐子。”
    杨楸揪褪抢囱翱心的,一听时岱山要带着他一起玩,也来了兴致,转身看了一眼马车,也不见半点动静,车夫还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也就没有迟疑,跟着时岱山进去了。
    顾慎之支着身子坐了起来,揉了揉发痛的脸颊和膝盖,挪到马车门口,拉开一道细缝,马车正停在碧凹馆门口的不远处,只见碧凹馆三个鎏金大字高高的挂在二楼的屋檐下,从外面看上去,和平常喝酒吃饭的地方似乎差不多,和云州的妓院娼馆也不大一样,门口只有两位容貌清秀的小童迎接,并没有那些花枝招展的庸脂俗粉,据闻这里的客人都是慕名而来,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有出众的台柱子,就不怕那些个达官贵人,不乖乖的给银子,来得最勤的一个,可要算着京城的萧侯爷。
    呵……顾慎之放下车帘,痴痴一笑,人命天定,我偏不信这天,为什么同是姓萧的……顾慎之想到这里,脊背就生出一股冷汗,微微握拳的手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狠狠的砸了一下马车夹板。
    “公子?你怎么了?”车外马夫的声音传了进来。
    “没事。”顾慎之理了理衣襟,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如往日般云淡风轻,从钱袋里翻出五两银子,探头出去:“老赵,这些银子拿着进去玩会儿吧,也算是来了京城,到了这碧凹馆的门口了。”
    “这……这可使不得,使不得。”那车夫一边假意推搡,一边盯着银子两眼放光。
    “放心吧,慕楚贪玩,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出来的,你消遣完了,只管好好的在这边等他,我先回住所了。”顾慎之说着,从马车里面挪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根拐杖,平素在西南王府,他是只坐轮椅不用拐杖的,而且鲜少出门,因为每次出门,人家都会以一种暴敛天物的眼神看着自己,不是同情,就是可惜。如今身在异地,反而拉的下这个面子了。
    “公子,你腿脚不便,我先送你回去吧。”车夫手中拿着银子喊道。
    顾慎之伸手向后摆了摆说道:“放心把,就隔着一条大街,走丢不了。”
    那车夫见他推拒,也不坚持了,把马车交给门口的小童看着,自己便进去乐呵了。
    顾慎之顺着大街走了一小段,额上已经微微有了细汗,他顺着远处灯火通明处望过去,才发现夙水边上有一条夜市,这会儿已过亥时,大多数的摊贩开始收拾东西了,他就这样拄着拐杖走到那人群之中,似乎只有那样,才会让他那颗孤寂的心,得到稍许的温暖。
    “公子,买个笛子吧?上等的湘妃竹做的笛子,音质清越,连宫里面的贵人们都喜欢用我做的笛子呢。”顾慎之微微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卖笛子的摊贩前。
    他心中一动,从钱袋里掏出一钱银子,放到了那老丈的掌中,随手挑了一根一尺来长的短笛,握在手中,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待到老丈数了银子正要找钱的时候,那抹白色身影早已经消失在夜色中的人群里。
    不知又走了多久,顾慎之觉得左脚微微作痛,远远的回头,那夜市上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夙水河边,点着几盏忽明忽暗的河灯,一条长长的甬道通到了岸边,却是白天里面最繁华的渡人码头。他找了个石墩子坐了下来,短笛在手,湘妃竹上斑斑点点,却是那连岁月都抹不去的泪痕。
    很久都不曾真正的为自己落泪了,那今夜,也就忍住了罢,说不准那人的影卫正在哪个角落监视着自己,又何必污了那些人的眼睛。顾慎之薄唇一抿,眼角弯了下来,眉宇间一抹淡笑怡人,他拿起那枝竹笛放在唇边,婉转的音乐如流水一般,潺潺而出。
    魏先生说,声乐最能反映一个人的心境,若是愁苦之人,必奏不出欢畅的曲调,不过此时,也只是聊以慰藉罢了。奏一曲思乡的曲子,就算被不该听的人听去了,恐怕也生不出什么事端。
    “哥,你听……有人在吹笛。”叶千姿单手支腮,侧耳倾听,那笛声悠扬,似从夙水河边传来。
    “果真是笛声,这么晚了,还有人跟我们一样有闲情逸致?”叶千骄摇起了折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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