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李羽坤跃到高处,四下打量,并未发现白马将军的踪迹。
    他跳回地面,低头查看,亦无发现血迹,却有浅浅的马蹄印。他用手指戳了蹄印上的泥土,凑近细看,猜测那马匹踩过的间隔并不长,极有可能在他到来前不久路过的。
    李羽坤见前方便是老虎岭,心道:“这马蹄印直奔老虎岭去了,听过往的樵夫说,那老虎岭上可是有老虎的,那白马将军受伤不轻,不要落入虎口了。”急忙快跑,不一会儿便踏上老虎岭。
    老虎岭只因山体形状如俯卧的老虎而得名,其实就是南方一带常见的普通丘陵,并不高。
    李羽坤不费吹灰之力便登了上去,此时天已寒冷,山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不禁紧了紧衣服。
    李羽坤蹲下身子细看,果见此处还有马蹄踏过的痕迹,心想那白马倒是很会护主,知道主人受了伤,驮着往山上躲。
    李羽坤一顿疾跑,见前面一片树林,便钻了进去,忽见身旁一棵枣树树干上似有掌击和类似棒头撞击的痕迹。
    李羽坤心道:“他打这枣树做什么?”抬头看到满树的枣子便明白,他是饿了,但又无力跃上枣树摘枣子,只能用劲拍打枣树,震落枣子,可是他力有不逮,多半是那白马帮忙用蹄踹击树干。
    他蹲下一看,果见树下落叶上隐隐滴了许多血迹,心想定然是他用劲拍打致伤口流血留下的痕迹。
    他再看前方,果见也有血迹留下,循着血迹往前,不一会见前方有一处山洞,洞外一团物事晃来晃去,竟是那白马。
    李羽坤心中扑通扑通直跳,心道:“那宇文将军定是躲在山洞里,他受伤很重,我轻而易举便能擒住他。可是他……他……”也搞不清自己为何如此心中不安。
    李羽坤轻声靠近,谁知那白马发觉了他,鼻翼抽动,甚是狂躁。
    李羽坤大胆靠近,像抚摸枣红马一样轻轻抚摸白马马背,白马见他友好,竟慢慢平复。他侧耳倾听,洞中悄无声息。
    那白马忽然叼住他的衣袖,一边闪动着两只大眼睛,一边使劲把他往山洞那边拉。
    李羽坤甚是好奇,不知它想他做什么。
    那白马松开嘴,直接用头拱他身子,直把他往洞里推。
    李羽坤见山洞中一片漆黑,伸手摸出火折吹燃,轻声走了进去,见一人身披银甲,双腿伸直,半靠在山壁上,银盔滚在一边,一头长发遮住了半边脸,依稀果然是那宇文将军。
    李羽坤吓了一跳,心道:“他不会是伤重不治,死了吧!”急忙凑近查看,隐约听见那宇文将军还有气息,不觉松了口气,随即甚是尴尬,心道:“他是敌人,我怎么为他担心?”
    他怕宇文将军装晕偷袭,小心翼翼靠近,见他毫无反应,确定他是真的晕了过去。
    李羽坤举着火折子细看,见他胸前隐隐有大片血迹,渗得银甲都变了颜色,半张脸惨白,嘴唇微微颤动,知他受伤很重,自己要是掉头就走,他必然死在洞中。
    李羽坤内心纠结,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救他性命。
    思量良久,他终于为自己找了个理由:“我还要拿他走马换将,若是他死了,宇文宗哪里还会认账。”下定决心救他。
    李羽坤料定他必是前胸受伤,蹲下身子,轻轻解开他的银甲。
    宇文将军忽然剧烈咳嗽,如此前胸瞬间溢出大片血水。
    李羽坤出手如风,封住宇文将军胸前要穴,过不多时,血水便不再渗出。
    宇文将军嗯了一声,嘴唇动了动,却未发出声音,竟似又晕了过去。
    李羽坤寻思:“他受伤太重,失血太多,再不止血,恐有性命之忧。”想起今日离家时,正好带上了金仓药还有风药儿所赐的神药。
    李羽坤寻了个石缝,将火折小心翼翼的插入其中,随即掏出金仓药和一个小瓷瓶,放在一边,伸手去解宇文将军的衣衫。
    谁知那宇文将军忽然开口说话:“你想干什么?”
    李羽坤吃了一惊,心道:“这说话声音怎的如此熟悉?怎么像是……像是……”强自收敛心神,说道:“我是替你治伤,你胸口的伤口很深,再不止住,血都要流干了。”
    宇文将军半边脸微微抽动,却说不出话。
    李羽坤以为他是默许了,又再解衣,但他怕太用力,牵动宇文将军的伤口,但是用力不大却扯不开衣衫,无奈之下,潜运内力,用指尖划开宇文将军衣衫。
    李羽坤不免摇头苦笑,原来厚厚的外衫之内还有一层紧裹的丝衣,竟是红色,心想鲜血将他内衣都浸透了。
    李羽坤见他前胸隆起,心下佩服:“这人年纪轻轻,练就一身好功夫,前胸肌肉这般强壮。”
    李羽坤运劲于指,用力一划,内衣裂开,宇文将军猛然睁眼,怒道:“你,你!”说了两个你字,惨白的脸上似乎是血气上涌,转头又晕了过去。
    李羽坤暗暗好笑,趁他晕了,急忙伸手扯开他胸前内衣,谁知眼前忽然弹出两团物事,李羽坤大吃一惊,盯着看了一会,随即明白过来,急忙闭起双眼,感觉自己双脸火烫,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良久,他才想起还要治伤,心慌意乱睁开眼睛,那两团物事又映入眼帘,心想救命要紧,急忙默念日月无极功口诀,强自镇静,辨明受伤之处。
    那伤口在左胸下三寸,有半指长,呈扁平状,显然是被长剑刺伤,若仅仅是此处剑伤,宇文将军受伤应当不会如此重。
    此刻也管不了这么多,取出金疮药,伸指勾了一块,均匀涂抹在伤口上。
    那宇文将军又轻轻哼了几声,李羽坤吓得急忙缩手,过了一会,见她没有反应,轻手给她拉好衣襟,又倒出那粒伤药捏成两半,转念一想,料定她定是受了较重的内伤,便把两个半颗药丸都喂入她口中。
    李羽坤轻轻扶起她,手掌贴在她后心,缓缓输入真气。
    宇文将军缓过劲来,知道有人正在为自己疗伤,勉强吞下药丸。
    李羽坤感觉输入真气之后,她内体真气似有流转,知道她也在催动自身真气。
    火折忽然熄灭,洞内一片漆黑。约莫过了小半炷香的工夫,李羽坤撤回手掌,那宇文将军身子一软,靠在他身上。
    李羽坤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似曾相识的幽香,心中一片茫然,动也不是,静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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