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大雪纷飞。
    四匹快马冲破纷纷扬扬的大雪,朝着长安城奔去。
    “快开城门!卢国公奉旨觐见!这是令牌!”贾二将令牌高高举起。
    竹篮子放下,当令牌搁入其中,竹篮子被吊了上去。
    城墙上的门举起火把仔细查验。当他确认了令牌,又看到四人其中一人端着一个大大的“卢”字旗幡后顿时大声叫了起来:
    “快!开侧门!卢国公奉旨进宫。”
    快马闪进城门,四骑快速进入长安城,朝着长安宫方向奔去。
    城门上有一士兵发出了疑惑:“咦?卢国公奉旨觐见,不是该去太极宫吗?怎么去了长安宫的方向?”
    城门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呵斥道:“你知道什么人容易死得早吗?就是自以为长了一双眼和一张嘴巴的人。”
    士兵一听,一下子吓逮住了。
    是啊,万一陛下此时正在长安宫呢?
    自己冒冒失失嚷出的这句话,让歹徒听到了,会不会现在就去围攻长安宫,置皇上于死地?
    若是那样的话,自己就要被满门抄斩了。
    士兵忙低头认错。
    城门郎冷哼一声便转身走了。
    当他路过一位站岗士兵时,悄声说到:“去元舅府一趟,快!”
    “喏!”
    那人答应一声,急忙闪身朝着城门楼梯奔去。
    倪土很是反感夜间驾车……呃……夜晚骑马。
    不但脑袋昏昏沉沉不说,还弄得自己腰酸背痛腿抽筋。
    还是这雨雪天气里疾奔。
    这样的天气最容易凉气侵入骨髓了。
    湿气就是这么得来的。
    无奈,卢国公亲自到被窝里拽自己,也就只能裹紧了大衣,跟着他奔袭到长安了。
    三个时辰的奔驰,身体早已被冻得僵硬。
    让倪土奇怪的是程咬金的卫兵穆贵子竟然也跟随来了。
    更让倪土奇怪的是,程咬金竟然带着穆贵子进入宫殿,却偏偏不带自己。
    穆贵子似乎心中有愧,迈步到宫门后却有退步出来,朝着倪土问到:“文林郎,您说长孙家此后会被灭族,是真的吗?”
    倪土有些烦恼,自己酒后到底说了多少天机,恐怕够自己减寿一百年的。
    但看到穆贵子一脸的肃穆,似乎有一种大义凛然之色,倪土便正色道:“的确,最长不超十年。”
    穆贵子听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庆幸。他抱拳朝着倪土深深鞠躬下去。
    倪土不知道这个小子今晚是怎么了,突然变得神神叨叨起来,也就仪式正宗地还礼了。
    穆贵子施礼完毕,转身便迈步进入宫门。
    那份毅然决然的样子让倪土有些感动。
    “这家伙是不是病了?”
    倪土问旁侧的贾二。
    贾二点了点头,“或许是吧,我该给他买口棺材吧。”
    “这么严重?”
    “的确!病得不轻。”贾二点了点头,异常坚决。
    “不会吧,我只是随口一说。”
    “你的随口一说,救了一人,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什么死了,又是救了,贾二,我看你也病了。”倪土打个哈欠,双手揣进袖口,在四处寻找可有旅馆没有。
    “是啊,我也病了,所以,我要去置办棺材了。”
    “去吧,跟店家好好讨个价,最好让他买一赠二,给你我也早早备下,别弄得个抛弃荒野的地步。”
    实在困倦地不行,倪土便溜溜达达朝着门楼奔去。他希望能接到一个床,还有几床被子。
    贾二摇了摇头,转身便朝着大街奔去。
    半睡半醒中,倪土苦涩地一笑,喃喃自语:“不知道我刚才装傻装地是否到位。”
    天刚刚亮,贾二便运载着一口上好的棺木进入长安宫。
    上朝前一刻钟的功夫,李治便得到了消息:李恪自缢于长安宫。
    李治听闻痛苦流涕,摆摆手对黄门说到:“今日休朝。”
    贾二陪着卢国公扶灵柩,却单独把穆贵子派了出来。
    “文林郎,卢国公有令,速速赶回营地。”
    望着面沉似水的穆贵子,倪土挠了挠头。
    早晨进入长安宫时,那份慷慨激昂。出来时却意气风发,真不知道这个穆贵子到底犯了什么神经。
    不过,倪土还是从这前后判若两人的迥异气质上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难得装聋作哑,也就是大智若愚的真实作为吧。
    两人刚刚牵马走出长安宫。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交错赶了进来。
    看到那不亚于皇帝的依仗,穆贵子淡淡地说了句:“长孙!”
    倪土再去瞧他,他却将围巾竖起,遮住了半边脸。
    走在临近秦岭的边缘,一队人马从长安方向急急地奔驰而来。
    穆贵子见状急忙呵斥倪土拨马遁入山涧河道。
    河道的有些转弯处,因背靠了大山的荫蔽,并未结冰,连那河岸上都未曾有积雪。
    不过,一些沙石却裸露出来。
    马儿累了,来到河边低头饮水。
    倪土瞧着面前的宽广河道突然意识到,面前的河道不正是那华夏的母亲河——黄河吗?可是,此时的黄河却清澈无比,足可以一眼望到河底的沙石,有些小鱼儿还自由自在地游弋着。
    “你得帮我找个隐僻的地方藏起来!”
    这语气简直就是首长命令奴仆的口吻。
    倪土拔出匕首,一下子插在了面前的砂子里。
    “你难道没有听到吗?”穆贵子再次质问到。
    倪土冷哼一声:“放肆!一个小小的士卒敢对他的长官这样说话的吗?”
    倪土说完,继续拔出匕首,再次狠狠地插入泥沙。
    发泄着心中的忐忑不安和愤恨。
    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因为一句话就把一个活生生的人送去,顶替旁人上吊了!
    自己这不是间接地杀了人吗!
    “好一个金蝉脱壳啊!你以为死了旁人,吴王就能存活?吴王已经死了!用不了一日,皇帝就会下诏,厚葬那个躺在棺材里的吴王!你的子子孙孙每年要祭拜磕头的那个人是躺在棺材里的人,不是你!吴王肉身虽生,但政治生涯已经结束了!你明不明白?还一副凛然气质,跟老子装什么派头!”
    穆贵子也泄了气。
    由之前的器宇轩昂变得垂头丧气。
    “文林郎,卢国公有令,一定要你设法将我藏匿起来。”
    “藏?藏到哪里去?这天下莫非王土,你逃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你能逃到哪里去?”
    “卢国公说你定有办法!”
    “办法?我能有何办法?”
    此时,山涧之上骤然听到一阵马嘶鸣叫。
    倪土和穆贵子急忙牵着马躲入山丘的凹陷处,以防岸上的人发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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