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一角有个小巧的吧台,陈景恩收拾好厨房,去吧台的酒柜拿一瓶红酒和两个酒杯,返回了饭厅。
    “要吗?”他举着红酒问她。
    “等会儿,先让我吃完食物吧。”
    杜蓓琪说完,埋头和牛排奋战,陈景恩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在她对面,慢慢喝着。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去了客厅,来到一台唱片机前,开了音箱,拿了唱片放在唱盘上,把唱头放上去,开始播放音乐。
    茕茕暮色,濛濛细雨,烟雨笼罩的海边,海潮声起起伏伏。汽车后座上,两具赤裸的身躯激烈交缠,车窗开着,传出女人娇媚的呻吟和男人粗重的喘息,穿透了重重雨帘,惊醒了夜的颓唐。
    “是你写的那首‘雨夜缠绵’?”她很快就发现了音乐的秘密,惊奇地问他。
    他走回来坐下,朝她举杯:“这首歌是你的,我说过,送给你。”
    “你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在她浅显的人生阅历中,从未遇到这样的男人,似乎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不懂的也会虚心倾听,明明很有气势的一个人,却从不会给人压迫感,让人觉得和他在一起是一种享受,带着难以言喻的快乐。
    他喝了一口酒,问她:“你指哪一方面?”
    “任何方面都是。”她愉快地承认。
    餐桌上,刀叉晃动,偶尔碰到瓷盘,“叮呤”作响,发出短促的声音;黑胶唱片机里流泻出温暖的音色,犹如壁炉的烘烤,让房间带上了初夏的味道。
    美丽的夜、美丽的人,伴着红酒和音乐,让人无限沉醉。陈景恩单手撑在额侧,望着杜蓓琪,情思绵绵。
    “吃完了?”他问,看着她的餐盘,眼角轻轻翘起,像一弯勾月,好美,让人目眩神迷。
    “还有一点。”她察觉到了他不同寻常的眼神和语气,领会到了他的意图,特地向他说明:“等我吃完,可以先刷一下牙吗,嘴里会有味道。”
    他没说话,站起来把椅子往外拉,腾出一大截空间,接着坐下,朝她伸出了手:“过来,到我这里来。”
    杜蓓琪还在咀嚼牛肉,听到他的话,也没拒绝,放下刀叉,绕过餐桌来到了他面前。他搂过她的腰,让她双腿打开,面对面坐到了他身上。
    他扶住她的腰,往自己的身侧压,她抬臀耸了一下,坐进他怀里,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和他贴近。瞬息间,她鼻中灌进了旷野之心的味道,整个人被浓郁的木质香调掩埋,毛孔里淌进了某种硬朗而温暖的气息,直直钻进了血管里。
    她立起脖子看他。
    男人眼中隐忍的欲望如夏日艳阳般灼伤了她,让她在一秒内心跳加速,她知道,他已经等不急了。
    他的手顺着她的小腿,一直往上摸到了大腿,一只手在她臀和腿交界处抓捏,另一只手掀起她的裙子,从两人紧贴的地方穿进,包住了她的整个私处。
    嘶——
    她听到空气从自己牙缝吸入的声音。
    他仰头吻她,红酒混在唾液里滴进了她口中,而她的那块半生的牛排则进了他的口,被他直接咽下了肚。如果其他人这么做,她会觉得恶心,可面前的人是陈景恩,一切显得那么的自然。
    陈景恩不断舔她的舌。他喜欢和她接吻,她的舌小巧圆润,又甜又软,嫩滑得像块豆腐,碰多了仿佛会碎掉,却又忍不住去试探碎裂的界限在哪里。
    他熟悉她身体的敏感点,直接往那些地方亲,覆在她私处的手朝幽谷里探。她一手圈着他的肩,一手抱着他的腰,亲吻他的脸颊,用舌去卷他的鬓发,把他发间的气味和有弹性的质感通通卷进嘴里。
    才几天不见,却像过了几年一样,怎么就这么激烈呢,天雷勾动地火一般,整个人都酥了。
    她的裙子被扔了出去,接着着文胸,划出两道漂亮的抛物线,在抛物过程中,唱碟中的曲变成了歌,是关智斌的《干爹》。
    她愣了片刻,看向客厅,竖起耳朵听那首歌。
    “这么不专心,嗯?”他不满地哼哼,在她屁股掐了一把。
    她呼痛,伸手去摸屁股:“我在听你放的歌,你怎么知道这首歌的?”
    “是你告诉我喜欢Kenny(关智斌)的歌,我才放的。”他把她的身子往上送,低头含住了她的乳,不停嘬着上面那抹嫣红,最后整个下巴都凑了上去,在那团雪白的柔软上碾压、吸吮。
    “呃,干爹。”胸口像被小虫子爬过,酥麻得要命,她双眼迷离,仿若一片茫茫暮霭,迷蒙中,切换成了广东话:“契爷(干爹)。”
    “嗌多次(再喊)。”他也换成了广东话,埋首在她乳间,发出浓重的鼻音,眼瞳因为强烈的兴奋显出一点一点的血色斑迹。
    她眼周全是粉粉的色彩,露出娇憨的神态,软糯地喊:“契爷。”伸手去脱他的衣服。
    那声音一直甜、一直甜,甜到心底去了,他粗声粗气地用广东话命令:“继续。”
    衬衣飘落在地,踩在衬衣上的,是杜蓓琪像牛奶一样嫩白的玉足。
    “契爷、契爷、契爷。”她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宛如这五月的暖风,吹进了他心里,捂热了他冰冷的心。
    风光旖旎的哈瓦那,夜雨连绵的海山市,白雪皑皑的贾斯珀,一帧一帧,如画般美丽。
    温柔的耳语,火热的拥抱,激情的缠绵,一幕一幕,如诗般迷人。
    他从不曾忘记,他和她的过往,那么动人、那么妩媚。
    他们的美丽世界,他们的靡靡之音,他们的阳春白雪,只有他们自己才懂,不需要,不需要第叁人知道。
    他的裤子退到大腿上,她的底裤被扔到了地上,他抓着她的腰,狠狠刺入,直插到底。
    躁动得到了良好的安抚,全身都舒服了,仿佛在温泉里畅游,无限舒爽,头皮似乎被人按摩过,一阵一阵地跳动。
    她和他,像是一把锁和一把匙,彼此接纳,完完全全密合,如此匹配,就像是......他闭上眼,想了好久,终于想起了那个词:天造地设,对,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突入的硬挺让杜蓓琪顿了好一会儿,下身酸胀,仿佛被撑大了一圈。垂下眼,看到他颈脖的血管突起,后颈皮肤在微微震颤,连带着汗毛都在颤动。
    他的汗毛是棕色,被阳光照着时,会给人金色的错觉。眉毛和睫毛是栗色,颜色比他的头发深一些,腿上的毛发介于两者之间,没见过他胸口和私处的毛发,她曾想象过,应该也是棕色的。
    他好漂亮,像一头高贵的豹,大多时候温和慵懒,带着迷人的笑容;偶尔又会暴躁不安,凶厉恣睢,露出恐怖的尖牙。而被他逮住的猎物,如她,会心甘情愿匍匐在他脚下。
    下一刻,两人发现这样的姿势十分尴尬,不方便运动。
    陈景恩被欲望烧得头脑不清,诅咒着,为什么要选这张该死的凳子?
    “我来吧。”杜蓓琪努力撑起腿,脚掌垫在地上,往上用力,顺势动了起来。
    杜蓓琪将下巴靠在他额侧,下身扎扎实实地压在他的腹部,像一株金丝藤,牢牢地攀住他,寄生在他这棵大树上,汲取他的汁液,吸收他的养分。
    她的下身和他紧密相连,把他困在了方寸之间。他体验到了内壁的细腻和柔嫩,似乎还有一丝皱褶,妙不可言,简直要了他的命。他气息紊乱,紧紧搂住她,让她的浑圆摩擦他的锁骨,想要她给予更多。
    她的动作并不大,但每耸动一次,他都有种被温暖的潮汐拍打的感觉,湿、热、紧,还有什么触感,他说不上来,只知道全是美好的东西。
    他被快感冲击得神志不清,像醉在了一场荒诞不经、古怪离奇的舞台剧里,久久不愿醒来。
    木椅“吱嘎”作响,快要散架了,椅脚在大理石地面划出了白色痕迹。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瀑布汗直淌,腰抬不起来了,他的分身依旧坚硬如铁,没有丝毫动静。
    “我好累,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她气喘吁吁。
    “你太慢了,我出不来。”他黯然失笑。
    说完,他一把抱起她,放到了餐桌上,手护住她的背,直到她完全躺下才拿开。她的长发有部分汗湿了,有几缕还缠在他脖子上,他轻轻拉下她的发丝,放回了她耳边。
    他想起了几天前她背上的伤,有些担心地问:“你的背,可以这样躺着吗?”
    “可以,已经不痛了。”还有些肿,但已经没有感觉了。
    目光在他胸口徘徊,她突然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视线停在了他身上,为什么......“你的纹身为什么变了?”
    竟然由“Di”变成了“Du”,他怎么时候弄的?
    她的眼瞪得圆溜溜的,眸光中含着一丝不确信,外加一丝惊喜。
    “喜欢吗?”他的理智早已碎裂,望着她,眼中的欲望星星点点地溅了出来。
    “嗯,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希望就这样,让那个纹身永永远远躺在他胸前,躺在她专属的位置上。
    他脱掉下身的衣物,抓住她的双腿,打开,一寸一寸向她体内顶入。
    束缚的解除让他欲念迸发,如同拿到烈日下暴晒的水银温度计,红线在不断升高,他的热情,也以眼睛看得见的速度上涨。
    她修长莹白的腿缠上了他的腰,感受到那里坚挺有力的劲肉,蓄满了阳刚的力量,望着他,眼中情潮涌动。
    各种古怪的荷尔蒙在体内飙升,理智被抛到九霄云外,思维处在了麻痹状态,他扶着她的胯,重重一挺,抵入尽头,开始猛烈抽送。身体中宛如释放出了一头凶猛的饕餮巨兽,一发不可收拾,所经之处风卷残云,万物被啃食殆尽。
    她像一只香甜的橙,被他不断挤压、蹂躏,榨出了鲜美多汁的甘露,顺着两人交合的地方,“嗒嗒嗒”地落在了地上,化作点点雨花。
    爱液的浇灌让他全身酥麻,整个人宛如浸入了水润温暖的巢穴中,他意识模糊,凭着本能往下了一些,压在她身上抽送,寻求更多的刺激和快感。耻骨和耻骨相撞,肌肤和肌肤相贴,体液和体液相粘,两人融为了一体。
    世人眼中的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而她,优雅大方、靓丽可人。谁又知,掩藏在漂亮的皮囊之下,他们那从未展露过的、疮痍密布的内心。
    所谓的天之骄子,不过是迷惑世人的手段而已,哪有那么多光环,哪有那么多荣耀,只是其他人的雾里看花罢了。颓废、糜烂、暴虐、疯狂,才是他们本来的面目。
    好可悲,风光无限的他们一直在深渊中徘徊,苟延残喘,不知道那一刻会迎来自己的末日。等了好久,等了多少个花开花谢,等到快绝望了,他们终于迎来了指引自己走出深渊的那一束光。
    他勒紧她的细软腰身,一下又一下地撞击,不敢直视,她眼瞳里倒映着的男人......疯子一般的表情。
    “哼,啊!”
    杜蓓琪尖叫起来,开始颤悸,仿佛被投入了冰天雪地中,被大雪掩埋,身子抖个不停。她牢牢抓住陈景恩的上臂,宛如握住了劈裂黑夜的利剑,一直一直不愿放开。
    他急喘,紧紧抱住她,滚烫的唇贴上她的额角,跟在她高潮之后,播撒出了灼热的火种。她的柔弱,他的彪悍;她的包容,他的凌厉,悉数释放。
    欲望是什么?是原始的渴望,是感官的满足,迷惑了多少男男女女,是七宗罪之一,是人类的本能。但是,有没有人说过,欲望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迷人,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激情渐渐平复,疯狂跟着远去,留下的,是他们无休无止的缠绵和汩汩而出的情愫。
    高潮之后,她的长腿依旧盘在他腰上,他的分身也还停在她体内,两人周身泛着激情后的玫红,透出迷人的光泽,没人出声,尽情体验这一刻的心悸和迷茫。
    他伏在她身侧,嗅闻她美妙的体息,抚摸她柔软的长发。偏过头,他从窗帘的缝隙望出去,没有光,窗外是一片漆黑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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