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石急眼了:“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就这么轴呢,你是厨师,我也是厨师,你用的还是我的厨房,我尝一小口怎么样了。”
    “就一口,一口如何?”
    “小丫头你倒是说句话呀。”
    苏莞意洗干净了手,慢条斯理地说:“您别想了,现在来谈谈您老刚才答应我的事吧。”
    白溪石冷哼一声,道:“什么时候我能喝到了,咱们再说这事吧,不喝我哪儿知道你这个能不能行。”
    其实闻着刚才那味儿,他也知道,苏莞意做出来的这锅高汤已经达到了自己的要求。
    但她不给他尝,他就不太高兴了。
    “您不讲信用啊。”苏莞意可不上当,斜眼看他,满脸失望,“得了,这锅汤就算送您了,我去别家瞧瞧。”
    她冲着站在外面的顾淮洲挤眉弄眼,提步就往外走。
    看我的,保证把这老头训得服服帖帖。
    “哎,等等等等!”白溪石哪里舍得她走,气急败坏地去拦人,“你这个小丫头脾气比我还大,我不就说了一句,得了,我现在不喝,你赶紧说,你找我是想做什么。”
    苏莞意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才缓缓道:“相信前辈应该也听过海纳百川吧,宋老因为误会我,生我的气,说了些海纳百川不好的话,毁了我们好几个大单子,我想让您给站出来澄清一下。”
    白溪石早就听过这事情,闻言骂骂咧咧道:“宋卫东那个老顽固一贯虚伪,你也是倒了霉,才碰到了他。”
    刚才苏莞意露的那一手,他就知道,海纳百川的菜绝对不会难吃到哪儿去。
    苏莞意深有其感,对他这话是一万个赞同。
    “老头子我给你澄清是没问题,但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就是我特地去说了,估计也有不少人犹豫。”
    白溪石揪着自己的小胡子,想了半天,才想出来个主意:“过几天厨师协会的人打算选瑜市的特色菜,厨师们做菜,让有名望的人抉择,再打出招牌,小丫头,我带你过去,只要你能露一手,保管谣言不攻自破。”
    苏莞意打躬作揖,感激道:“多谢您能相信我。”
    小老头豪爽地一摆手:“我第一眼瞧见你啊,就从你眼睛里看出来,你这小丫头没什么坏心眼。”
    苏莞意心情如潮水一样起起伏伏,复杂极了。
    对方实在是太像爷爷了,但是她却清楚,爷爷在她十五岁那年,已经去世了。
    对方只不过是像而已。
    牛骨头高汤吊上十二个小时是最好的,苏莞意等也等不了这么久,目的达到了后,就干脆和顾淮洲一起离开了。
    砰!
    车门关上。
    顾淮洲提醒道:“三天后是周五,你别忘了自己还是个学生。”
    对方关心海纳百川,他应该高兴才是。
    可苏莞意只有十七岁,成绩又好,自然应该以学业为主。
    苏莞意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瘫着,心中默默算了算时间,心态稳如老狗,“来得及,祁云老师不会拖堂,中午你开车过来接我。”
    想到那个有着一身斯文外皮的男人,顾淮洲微微蹙眉,心里略微有些不爽。
    “你们的班主任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注意些。”
    细小而平稳的呼吸声传进耳朵里。
    他转头一看,苏莞意竟然睡着了。
    心中涌起几分温柔,他脱了外套,盖在了对方身份。
    周五,中午,祁云提前一分钟下课。
    苏莞意把书包往肩上一甩,人就如同一道残影般的出了教室。
    正准备叫住她的祁云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看向戚菲:“戚同学,苏同学今天是有事?”
    戚菲啊了一声,讪讪笑道:“老师,这个我也不清楚。”
    “是吗?”祁云推了推眼镜片,遮住了深思。
    那种不安的感觉又来了。
    就好像,会出事。
    “老师,您是有什么事找莞意吗?”戚菲对这个班主任有种天然的惧怕。
    “没什么。”祁云露出个无懈可击的温柔笑容,“戚同学先回去吧。”
    “是,老师。”戚菲闻言,飞快地就跑了。
    被人惦记上的苏莞意现在已经搭上了顾淮洲的车。
    她抬手看着表:“还有六分钟,能到吗?”
    “能。”顾淮洲面容沉稳而坚毅,让人会不由自主地去相信他。
    平和饭店。
    这是一家国营饭店,今天却并不对外营业,能手持邀请函进来的,除了厨师,就只有一些颇有社会地位的人。
    一个小老头就站在门口,像是在等人,时不时地看着手表。
    “听说老白你居然推荐了一个海纳百川里面的厨师,怎么,现在人还没来吗?”
    “我早就已经说过海纳百川里面厨师不仅做菜不行,人品也堪忧,你就不信,非要和我作对,现在好了,被人耍了一顿,放了鸽子,还浪费了一个名额,你让你的那些弟子怎么想。”
    白溪石背后传来调侃的声音,细品之下,又略带着几分恶意。
    白溪石耷拉着眼皮道:“我看你是一天天的没事情做,闲出屁来了,我怎么做,还要你来管吗?”
    他都懒得转身,看见这张脸已经生理性地反胃了。
    “你——”宋老想要发火,但顾忌着周围来往人的身份,又勉强忍耐了下来,只是心里面的怒火又更重了一分,充满恶意道,“我看你是和我作对习惯了,这次给自己找了个大毒瘤,还有三分钟就要开始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里等了,你这把老胳膊老腿的,别到时候人没等到,还被这冷风给吹出病来,得了,我徒儿都来了,我就先进去了。”
    他心里不屑,正打算转身就走,
    却听到“吱”的一声,一辆越野停在了饭店外。
    这种越野可不好买,一辆少说也得十多万,也不知道是哪个有钱人坐在里面,宋老想到自己的饭店即将开业,需要人脉,就停下来脚步。
    一左一右的车门同时打开,结果出来的却是两个熟人。
    苏莞意第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白老,呼哧呼哧地跑过来,不好意思道:“白老,我来晚了。”
    “人来了就行,咱们赶紧进去吧。”白溪石也算松了口气,扭头一看宋老瞪大了眼珠子,冷笑了一声,“宋卫东,你留在这里该不会是想和哪位大人物套近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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