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泽奇听李恺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后,大发雷霆,不过很快又冷静下来,马上找到严禄,详细了解了他所收集的全部信息。在与李恺沟通后,觉得暂时不能打草惊蛇,于是留下严禄和两个保镖继续监视南柔佳,自己驱车前往了乌孝市。
    在路上,手下人源源不断的将对方的资料传递过来。
    事情确如李恺的判断,对方的来历很不简单,不仅祖哥只是个中间人,他背后的人,也只是个“白手套”。
    真正幕后之人,确实是个三代,父亲现在的位置还不低,爷爷也是当年枪林弹雨中冲杀出来的老将军,比林老爷子还高一级。
    一个多月前,“白手套”曾经拜访过韩泽奇,提出以时价接收他在琼南的地皮,被韩泽奇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甚至态度极不友好。
    琼南地皮的升值性,已经越来越被“投机”者们认同,价格翻倍甚至翻几倍只是个时间问题,这时候傻瓜才会转让。
    所以对方只能出“阴招”了。
    不过他们显然对韩泽奇的底细调查的不够详细,认为韩泽奇就是一个普通的投机商,利用一些特别的手段“筹集”到一笔不菲的资金而已。至于韩泽奇后面的助力,也没当回事儿,做投机资本的,谁身后不站几个人,看谁背后的实力更强罢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李恺能参与的了,“高级人物”的博弈,涉及的东西太多,李恺不喜欢麻烦,交给他们搞就好了。
    因为李恺这边紧接着也出了件麻烦事儿。
    次日清晨,李恺一家刚起床,收拾好正准备去便民店吃早饭,王大庄来了。
    一进门,王大庄对着李焱噗通跪地,“咣”的磕了个头。
    “大壮,起来起来,这是咋的了?”李焱赶紧把王大庄搀起来。
    “李叔,我爷爷没了。”王大庄哭着开始“报丧”。
    “哎呀,什么时候的事啊,前两天见你爸,他还说见好了呢。”李焱惊讶的问道。
    “就昨天晚上……病危了……早晨四点多没了……呜呜……”王大庄哭着说道。
    “这事儿闹的,走,孩子,我跟你过去看看。”又转头对刘凤芝她们说道,“你们该吃饭吃饭,不用管我了,中午我也不回来吃饭。”
    王大庄的父亲王永久是四车间的电焊工,母亲刘招娣是四车间的天车工,两口子都是非常孝顺的人。
    李焱对孝顺的人历来多几分尊重,所以平时对这两口子多有照顾,尤其是“升任”调度长之后。
    王永久家的情况非常“一般”,而且老天爷也是“黄鼠狼专咬病鸭子”,前年王大庄奶奶去世,去年是王大庄的姥爷去世,今年又是王大庄的爷爷。
    三位老人都是因病去世的,而且去世前都在医院里住了一两个月。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又出钱又出力的,三场“劫数”过后,估计家里已经穷的快卖房了。
    可惜房子是国家的,只能住不能卖。
    王永久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不过老人住院时,这俩人毛儿都没出,而且一共只来过一两次,都是空着手来的。
    李恺有时候觉得特可笑,因为即便如此,王永久的父母依然觉得大儿子孝顺,女儿贴心,小儿子一家全是窝囊废。
    大儿子是安城影剧院的放映员,人事关系属于安城市文化局,勉强也算是个“国家干部”,而且还是文化界的国家干部;女儿是安城商场的售货员,不过他丈夫厉害,给商场副经理开专车。
    李焱原来是机械厂家属院的民间组织“红白理事会”副会长,不过开便民店前就“辞职”了,实在是忙不过来。
    所以他着急过去,也是为了看看能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李焱和王大庄走后,刘凤芝带着两个孩子照常到便民店吃早饭,然后开车去上班。
    中午放学,照惯例应该回便民店,不过李恺想先去王大庄家看看情况,主要是看看李焱,这个当爹的忙起来经常顾不上吃饭,很不自觉。
    常大龙和苑铁柱也主动跟着过去。
    谁知还没走到地方,远远地就看到王大庄家住的楼前,吵吵闹闹乱作一团。
    因为城市的住房紧张,家里空间小,丧事的“停灵”等环节都是在楼下办,左邻右舍也没意见,大家都是这样。
    而且逝者的遗体还停在医院的太平间,明天上午火化后带回的就是骨灰盒,也没什么可怕的。
    现在只有一张遗照摆在灵位上。
    “就给我爸上这玩意儿啊,老二你们家丧良心,你对得起爸的养育之恩吗?”一个“珠圆玉润”的胖女人,在“吃桌”前跳着脚喊叫,不时地将“吃桌”上的盘子掀个底朝天。
    “他大姐,这吃桌本来就应该是女儿家准备,你觉得不合适换了就行。永久只是觉得空着桌子不好看,临时简单摆了些,你这正好来了,咱们赶紧换上。东西在哪儿呢,我找人安排摆上。”李焱在一旁劝说道。
    “你谁啊你,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家的事儿,用得着你掺和吗。你这意思是说我来晚了呗,给老人送终,本来就是儿子的事情,咋的,还想着指望我这个做闺女的啊。再说了,凭什么摆‘吃桌’就必须得是女儿啊,都是父母养的,指望我办事儿,凭什么。”胖大姐继续叫嚷。
    “咱们安城的传统就是这样,老人过世,女儿摆‘吃桌’,这是规矩,不是说指望谁。”李焱尽力压着心头的怒气,依旧面带笑容的解释。
    “这可不对,你这都是封建遗毒,早就该被批判了。儿子女儿都一样,最多是所有的儿女平摊,大伙儿说对不对。”胖女人身边一个精瘦的小个子男人插话道。
    “你是说办这次‘白事儿’所有的费用你们兄妹三个平摊?那也行,老董,把账本给他们看看,算算到现在花了多少钱,还需要多少钱,她们该摊多少。”
    “哎,我可没说所有费用都平摊,我就是说吃桌和旌布的钱,别的钱是他们做儿子分内的事儿,应该是他们哥儿俩平摊,关我们家什么事儿。”精瘦小个子说道。
    “别,我可摊不着,这些年咱爹都是在老二这儿,有点儿好处都是老二家落下了,现在想着和我平摊,我可不干。总不能好处都给了老二,掏钱的时候想着我吧。”
    这次说话的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戴着一副眼镜,说话倒是慢条斯理的,不过透露着一股子贪婪的市侩味儿。
    “好处,爸的工资每个月都是你去领的,一分钱没往这边儿拿过,爸住院的医药费都是我们家凑的,我们落什么好处了。”王永久媳妇不干了,原本跪在灵前,立刻站起来和对方理论。
    “哎哎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咱爹喜欢大孙子,愿意把钱给大孙子花,你管得着吗,谁让他大孙子有出息呢。像你们家那个傻儿子,给他花钱,不是糟蹋吗?”眼镜男身边的女人轻蔑的看着王大庄他妈。
    “你……你胡说八道。”王大庄他妈气的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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