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维崧不过一个时辰左右就回来了,然后大船便入了长江,随着长江南下。
    一般的行路计划是沿着长江南下,一直到扬州转京杭大运河至杭州再转陆路去福州,再从福州一直南下这条路线。
    所谓的海路根本不存在的,要不然他们可以去上海坐海船沿着东南海岸线一直南下要快得多。
    但杨子正不是寻常人,走陆路不知道要多久的时间才能达到靠近潮州的漳浦,不说久了,二十来天是要的吧?光是杭州到厦门都是上千公里了,也就是两千多里路了,哪怕他们日行百里,到达厦门都要二十多天。
    况且,日行百里,这个几乎不可能达到,换成杨子正与姬石平及陈炬几个练武之人每天骑马赶路,那倒是可以的,甚至可以更快。但是带着行李带着两个女人,还有几个随从是不可能这样的速度的,能日行个60-80里就不错了,那这样算下来到漳浦得要一个来月了。
    所以,这个方案肯定不行的。
    如果走海路的话,从上海南下,此时的海船一小时的速度可达7节以上,也就是每小时可走13里左右,换算到大明的计量单位也就是一个时辰26里,一天不靠岸的话可行310里,理论上七天可到。
    但事实上要减三分之一,不可能一直是全速前行,也不可能不靠港休补。但就算减三分之一,最多十来天左右就可以到达漳浦。
    只是这海船很难作为客运使用的,几乎是不可能。
    但是,杨子正是谁啊,不说他能在大明呼风唤雨,但安排海船还是可以的,毕竟中华邮行经营这么多年是有海贸的,也不少跟这福建郑家有良好的合作的。
    傍晚时分,杨子正一行人已到了江阴,靠岸之后便找了家客栈住下,不明杨子正不杨赶路,而是带着两个女人赶不快,总不能连夜在船上休息吧?
    杨子正看着晚饭时陈维崧抱着本书回房,无奈的笑了下。
    “维崧,吃饭了,你去哪?”
    “啊?我,老师你不是让我……”
    “哎呀,吃完饭再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天大的事吃饭最重要。”说着杨子正就搂着陈维崧直到了桌前。
    “来,坐,坐,坐,吃饭。”杨子正一招呼,大家都围坐在一起。
    只有卞玉京有些惊讶,这些仆从下人也坐一桌?
    寇白门见状笑了下,然后在卞玉京耳边说道:“夫君说人人平等,做的事不同而已,所以没有什么主仆之说,这里没有一个是有奴籍的,都是跟夫君签了帮工合同的。”
    卞玉京听完后惊讶的看着正在大口吃饭的杨子正,这时的杨子正也没了她看的那种悠闲喝酒,悠雅吃菜的样子,而是平凡的像个饿坏了的农家子回家吃饭一样。
    “玉京,饭菜不合口味吗?”杨子正见卞玉京拿着筷子没下筷便问道。
    “啊,没有。”
    “那就赶紧吃,要不然就没菜了,这帮人都是饿狼可不会客气的。”
    “哈哈,少东家你吃得比我们要快要多吧?”有人笑道。
    “我不一样啊,我还是孩子,还要长身体,况且我是个练武之人,能不多吃点吗?”杨子正洋洋得意的还在装嫩?
    这真的出乎卞玉京的预料之外,原来翩翩江湖公子形象的杨子正还有这一面?
    不一会儿,大家在欢声笑语中吃完了饭,其他人该忙的忙去了,只有杨子正与陈维崧,还有陈炬、姬石平几人在喝着茶,卞玉京与寇白门则是看着外面的晚霞。
    “哎,玉京,白门,我教你们唱个曲吧。”杨子正突然心血来潮,喝着茶看着窗外的晚霞及远处的炊烟,他曾无数次的看过这样的风景,每每他都觉得这真是一幅太美的电影画面了。
    可惜,他拍不了。
    “好啊,夫君。”玉京跟着寇白门一起如此叫得亲热,反正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这跟后世的那种会所里的女人叫谁都是老公是两码事的。
    这陈维崧别的没学会,会来事倒是几天之内就学好了。立马先取出笔墨,在桌上摊出纸张。
    杨子正提笔写下:
    又见炊烟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
    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
    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
    诗情画意虽然美丽,我心中只有你,
    又见炊烟升起,勾起我回忆,
    愿你变作彩霞,飞到我梦里
    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
    诗情画意虽然美丽,我心中只有你。
    写完歌词,杨子正还不忘给谱上曲,现在杨子正的简谱法基本上几人都会了,其实简谱并不难,又加上大家都是音律精通之人。
    “老师,你这曲词写得真美,虽然通俗但却直击心底。”现场没有别人吹,这捧哏的就只剩下陈维崧了。
    “哈哈,维崧啊,自家人就不要吹捧了,为师也只是觉得此情此景来一首如此曲子甚是美的。”杨子正晃了晃脑袋,不行,不行,不能只会风花雪月,但说出的话却在附风雅。
    “来,吉他拿来,你们一人来一遍。”杨子正拿着吉他开始弹奏起来,整个房间立马就变得诗情画意起来。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
    卞玉京一开口唱起顿时心里就升起无限的幸福感,如此美景,如意郎君,如诗之曲,如莺之啼,浪迹江湖,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
    这样的气氛是会感染的,就这样大家静静的听着卞玉京与寇白门一遍一遍的唱着,就着晚霞与炊烟,美极了。
    ……
    当然,美完之后,就是不得不面对的一件事,寇白门早早的洗白白坐在床边死死的盯着杨子正。
    “白门,你不等洞房花烛了吗?”
    “那是正夫人盼望的事,我们做妾的什么时候都是洞房花烛夜。”白门说着便开始窸窸窣窣脱去厚厚的冬衣。
    “唉,你还小啊,你才15。”
    “我16了。”
    “那也……”
    “夫君,你是嫌弃我的身子吗?放心,我是干净的。”
    “……”
    还能说啥?
    远看一片枯,只因困冬故,早春一阵风,花开今日红。
    饿虎突入羔羊地,急不可耐要咋地?生吞活剥还咋地?说该咋地就咋地。
    杨子正有点生气,这木屋看是好看,但总觉得它不受力,这满身的虎力总是发挥的不尽兴,生怕闹出个屋倒人亡。
    还是大草原的草地里舒坦,除了蚊子多点,随便折腾,可劲的发挥。
    ……
    第二天大家以异样的眼光看着寇白门歪着腿走路,大家既要装作视而不知,却又心知肚明,这人生啊,都是戏,相互靠演技。
    随后船上大家唱唱笑笑,晚上终于到了上海,今晚休息一晚,明天就要坐海船了,不习惯的是要吐晕的。
    所以,听说了这个之后,卞玉京非得要赖在他房间里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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