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染上一层红晕,更是让人生出一丝倦意,赏倾心时不时拿着鞭子在马儿身上瘙痒,时不时倚在门框上小寐。

    “呵呵,公子你耍赖!”车内的嬉笑声把她惊醒,她恨得牙齿咯噔噔响,又来了,昨晚在客栈闹了一夜还不够,在车上又来,还有完没完了?

    兰千霁忽然唤道:“小东西……”

    “我说了我不叫小东西,你很老吗?你自己不还连双十都不到?”赏倾心气愤,就算她现在缩水了,可这红衣小妖精似乎也才十八,顶多也就个高中生,他倒是得意个什么劲儿?

    “哦?那你叫什么?”言语间满是探寻。

    赏倾心转头刚要答话,脸上突然一滑,唇贴上了软软的东西,双目对上的,是一双漆黑透亮的眼眸,逐渐朦胧氤氲。

    两人对视片刻蓦地弹开,陷入一片沉寂,唯有马儿一扭一扭,在常常的官道上晃悠。

    半晌,兰千霁在车内说道:“小东西,本公子闷了,唱个小曲儿听听。”

    赏倾心见车内那家伙似乎并没有把刚才那一幕放在心上,不禁松了口气,也没刚才那么尴尬了,况且她现在还是男装,可是……怎么说那也是她的初……不,绝对不是吻,绝对不是!

    突然,她玩心大起,阴笑着说:“公子之命,小的不敢不从,那就请公子细细聆听了。”

    车内的兰千霁先是一愣,没想到她竟然乖乖地应了,可是继而又咯咯地笑了起来,令闻者不由得心花怒放。

    赏倾心晃悠着马鞭咧着嘴开唱:“摸呀摸,一摸摸得姐姐妹妹亲亲我,二摸摸得……”她乐此不疲地唱着。

    车内有人剧烈地咳嗽,赏倾心后脑勺挨了一记打,也不知道那家伙用什么打的,头皮都麻了。那人斥道:“污秽不堪,俗不可耐!”

    污秽?爷您钻在里面干的不就是这些摸来摸去的污秽龌龊事儿吗?我不过是应应景罢了!

    赏倾心不屑地扬头,看到的是西天一轮瑰日,在一片火海中渐渐沉沦,本是一番壮阔美景,可放在这杳无人烟的野外,便多了一分凄绝的美,令人不禁心中怅然。忽然想起一个朋友曾填过一首曲词,脱口便唱了出来:

    红颜笑,笑沧桑;桑田没,催人泪;

    泪初下,君心醉;醉千秋,梦难留。

    少年仗剑,红尘潇洒走一回;

    豪情万丈,刀光剑影酒一杯;

    青丝飞舞,三尺刀锋挽一缕;

    飞云逐月,生生死死爱一回。

    携手天涯,漫步夕阳,梦一场,

    爱过,醉过,伤过,恨过,也怨过,

    什么海誓山盟,瞬间湮灭。

    你说执子之手永长久,

    你说与子偕老永相守,

    你说此情此爱永不休,

    你说无怨无悔,永不放手!

    断桥的那一头,我痴痴地等,

    花开花落,花又开,

    伊人秋水,早已望断,

    明知你已不在,我又何苦再盼?

    清风过,泪阑干,

    红颜自此,

    唯有浅笑一抹!

    赏倾心长长叹了口气,低喃:“问世间情为何物……”

    兰千霁撩开车帘,深深地看着前面那个娇小的身影,眼中是意味不明的光芒。

    ☆、第三十五章 孤独垂泪(二)

    马车晃了好久,直至月明星稀时,本以为要露宿荒野,可没想到这马误打误撞地找到一间客栈。赏倾心兴奋不已,抱着马头夸个没完:“都说老马识途,你却是瞎马撞途,在下佩服佩服,往后一定唯马首是瞻……”

    兰千霁步下马车,暗自弯弯嘴角:真是个小笨蛋,她以为就凭那一人一畜的脑子真能在天黑前赶到客栈?若不是他一路上暗中以掌力驱马,只怕如今还在山林里漫步。

    兰千霁带着他的四大美人招摇过市自然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赏倾心早已习惯了当大爷,一进门便一屁股稳稳坐了下去,拍着桌子叫道:“小二,上菜!”转眼间,兰千霁站在她面前俯视着她,那饱含笑意的眼神分明是在提醒她,这里不该是她坐的地方。赏倾心一瞥眼,很随和地拍拍旁边的凳子,谄笑着说:“别客气,坐啊!”对于那明摆着的驱逐之意她只当没看见。

    兰千霁俯身到她面前笑说:“小东西,你倒是不客气啊!”

    赏倾心嬉笑:“不敢不敢,只是在下从小受大同思想的熏陶,早已习惯了,这辈子……都改不了了。”说到最后一句,她挑衅地抬了抬眉。

    兰千霁不顾她的挑衅,倒是对她口中的大同思想起了兴趣,“哦?大同思想?那么敢问……兄台,此为何意?”

    赏倾心得意,不管平日如何,起码现在他兰千霁与她家中的金银草包属同一级别,想想就高兴。

    她悠悠地说道:“大同思想乃沉淀千年之经典,其内涵哪是一般蠢才所能了解的?”言下之意,你多情公子要是不明白我下面的观点,你就是蠢才一个。“不过嘛,其精髓简言之就是,天下万物,天然生成,无主无属,你的便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兰千霁在她一开口便料到她会这么无赖,只是这话,为何如此耳熟?

    他附到她耳边轻问:“沉淀千年之经典?我怎不知帝洲千百年来有过这样的主张?不知阁下是在哪里受到此等无上熏陶?嗯?”

    字字句句传入她耳中,如同一道道定身符,让她顿时无言以对,告诉他是儒家老头,一个异时空的古人?别人只会把她当作疯子。兰千霁与金银草包果然不是一个级别,与他斗法那是自找没趣。

    赏倾心灰溜溜地起身,准备让座,却被兰千霁一把摁住,“小东西,本公子很有兴趣呢,告诉我,你是受了谁的熏陶?”

    赏倾心疑惑地看向兰千霁,总觉他的语气像是要套什么话。她恼火地瞪着兰千霁,“不是我求你带着我的,既然你怀疑我,干什么不让我走?”一把推开兰千霁,她夺门而出。

    兰千霁悠悠然道:“小东西,莫要走太远哦,夜晚当心碰到不该碰的东西!”

    赏倾心气骂:“我连厉鬼都见过了,还怕什么小鬼?”气冲冲走出几步后,她又回头皮笑肉不笑地说:“再告诉你点常识,穿红衣服的人死了都会变成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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