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之前也没见过火,为什么一开始和我见面的时候,没有表现出对火的好奇呢?”
    炎用肉垫碰了碰发疼的鼻子,开口说道:“这个世界神奇的事情有很多,更何况这里是深渊。”
    乐丹和鱼靠在一起,试图汲取对方的体温。
    深渊白天和夜晚简直是两个世界的温度。
    乐丹能直白地感受到温度的下降。
    呼出的哈气挂在发丝上,结成了冰。
    也不知道这种恶略的天气,蒙斯和章能不能安全地度过。
    她迷迷糊糊间便睡着了,可能是困的,也可能是直接晕倒了。
    炎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大尾巴盖在两位雌性的身上。
    鱼静静地用死鱼眼看了一眼炎,其中的戒备不言而喻。
    在深渊的第一个夜晚就这样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几乎是天色变得灰蒙蒙的时候,乐丹便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
    “蒙斯。”她从噩梦中挣扎出来,额头布满了汗水,浑身上下都是湿淋淋的。
    在梦中,那抹白色的身影在河水中挣扎,刚要露出脑袋,就被后颈的尖刺控制,重新沉入河水中,再也没能露出脑袋来。
    蒙斯现在确实困难,他的右脚被岩石的缝隙卡住。
    任由他奋力挣扎都无法移动分毫。
    冰冷的河水争先恐后地向鼻腔里面灌去。
    顿时火辣辣的,疼得就像是火烧一样。
    “丹,丹,我的丹。”
    恍惚之中蒙斯好像听见了乐丹和他在说话:“蒙斯,蒙斯,你等等我。”
    “我昨天晚上做梦,梦见蒙斯就在一处月牙形的山下面,好像就是这里。”
    乐丹是死马当活马医。
    她描述着梦境里面的景象,没想到深渊还真有这么一个地方。
    黑色的水面十分的平静,一丝涟漪都没有泛起。
    乐丹不死心地来回巡视着。
    鱼轻轻滴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放弃吧,可能蒙斯根本没在这里。
    “我知道,可是只要是有一点点的希望,我都不想放弃,如果蒙斯真的在这里呢?我要是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乐丹望向了水面,她忽然皱起了眉头。
    “鱼,那里是不是有东西?”
    在一片漆黑中,好像有一条白色的绸缎在水中沉浮。
    “蒙斯。”
    乐丹不顾一切,飞快地向那边跑去。
    “那就是蒙斯。”
    水位一点点上升,乐丹整个人向水下潜去。
    在不远处,她果真模模糊糊地看到了蒙斯的身影。
    他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漂浮在水中。
    乐丹一把抓住了蒙斯的手,试图将他带到水面上。
    不过游出一小段距离,乐丹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阻力。
    她顺着蒙斯的身体向下看,就看见蒙斯的右脚卡在石头的缝隙中。
    她着急地拽了两下,右脚卡得严实,脚腕甚至被磨破,血液在水中蔓延。
    看着蒙斯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青紫,乐丹只能捧着蒙斯的脸颊,对准嘴唇向他的口中渡了一口气。
    她游向水面,大口换了一口气,再次潜入水中。
    鱼已经灵巧地游到蒙斯的身边,她也学着乐丹的样子,努力地拉着蒙斯。
    乐丹抄起刀羊角,用力撬动着石头。
    不知道这些石头为什么这么坚韧,就连刀羊角翘了半天,愣是一点儿碎石都没有掉下来。
    乐丹有些绝望,只能在水面和水底之间来回往返,不停地给蒙斯渡气。
    她再一次往返的时候,忽然撞上了一堵肉墙,她伸手摸了摸,温温热热。
    是炎。
    他转过头,向着乐丹微微点头。
    炎是一个兽人,他的力气很大。
    有了他的加入,水底的石头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
    乐丹眼睛紧紧地盯着炎的动作,见他的爪子撬动石头那一瞬间,拽住蒙斯的脚,用力将蒙斯抽出来。
    由于惯性的作用,他们两个闪出了好一段的距离。
    在乐丹的身体重重地撞到礁石上,这才停了下来。
    乐丹被疼得眼前发黑。
    但是这个时候不能耽搁一分一秒。
    她脚猛地一蹬河床,向上游去。
    鱼和乐丹一左一右地架着蒙斯,直直地向着河边游去。
    失去意识的蒙斯异常的沉重,乐丹费尽全身气力才能勉强拖动。
    忽然她的手中一轻,顺着蒙斯的身体看去,见一只黑漆漆的巨兽叼住了蒙斯的衣服,将他放在了岸边。
    乐丹赶快跑到蒙斯的身边,“蒙斯,没事的,我来了。”
    ”她双手交叉放在蒙斯的胸口,有了昨天鱼的经验,乐丹只用了昨天一半的力道摁压着蒙斯的胸口和胃部。
    乐丹轻轻地抬起蒙斯的下巴,清理了他的口鼻,然后对着蒙斯的嘴用力吹气。
    此时蒙斯已经没有了心跳,甚至身体都凉得吓人。
    状态甚至比昨天鱼还要危险。
    “你的同伴……可能已经死了。”炎语气有些悲伤地说道:“不要太伤心。”
    “不可能,”乐丹一直没有放弃急救的动作。
    她的手臂发酸,“他命大着呢,不可能死。”
    “蒙斯,蒙斯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咱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眼看就能安稳地过日子了,你不能死,你不是说我是你的神吗?”
    “你的神命令你,醒过来。”
    滚烫的眼泪落到了蒙斯的脸上,顺着他的脸颊滚落,隐藏在层层叠叠的白发中。
    乐丹脱离地将头抵在蒙斯的胸口。
    “我不能没有你,如果蒙斯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也没有了意义,怎么办?我应该做点什么?我太废物了,只能一直让你保护我,我什么时候也能强大到保护你。”
    乐丹泣不成声。
    鱼和炎只能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乐丹。
    忽然一双手摸了摸乐丹的脑袋。
    “你不用很强大,丹能一直依靠我。”
    那道熟悉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是乐丹第一时间就听出了那是蒙斯的声音。
    她抬起头,眼圈还是红红的。
    “蒙斯?我不会是在做梦吧?你醒了。我以为……”
    她崩溃地大哭,蒙斯温柔地用手擦去了乐丹的眼泪。
    “如果不是丹,我真的会死了,当我行走在黑暗中,听到了我的神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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