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宋伯玉迅疾如风,心情愉悦。
    不但消灭了惦记自己的恶棍,还解救了那些小乞儿,更收获了金银细软和一笔现银铜钱,他觉得自己念头都通达了。
    趁着这好心情,宋伯玉一边飞檐走壁,一边运转起童子功第二层功法,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肉虫”,周身肌肉筋骨齐鸣,发出隆隆的闷雷声。
    正在巡察街巷的差役听着声音喃喃道:“这是要下雨吗?我没带伞啊,得快点回去!”
    宋伯玉注意到了差役,他谨慎的停下趴在屋顶鱼鳞瓦片上,等着脚步声远去,刚刚站起身,就听到隆隆雷声,淅沥沥水滴落下。
    “真的下雨了,这样也好!雨水会冲掉血腥味,乞儿们也不可能大雨天到处跑,至少今夜无忧。”
    这大自然的雷鸣与宋伯玉身体的隆隆声产生奇妙的共鸣,他感觉自己的血浆如汞,浑身热气蒸腾,体内更是滋生出无数丝生命精气,它们汇为涓涓细流,疯狂的涌入在脏腑间游弋的那团精气。
    如同百川入湖,那团精气迅速的膨胀起来,已经有拇指头那么大,精气聚而不散,很是不凡。
    “童子功、极阴一气功和虎形劲中都有类似的记载,气聚指大,内壮入门,停气分团,温阳脏腑。
    现在应该引导这游弋不停的精气团停留在一处脏腑,并分化出一团精气停留在此!”
    宋伯玉很想长啸,但还是忍住了,他穿着夜行衣背着包袱,万一被人注意到就乐极生悲了。
    一路飞快,在大雨倾盆前,他终于翻窗而入,回到了自己家中。
    秀娘没有睡觉,她跪在草垫上,双目紧闭,双手合十,表情虔诚,似乎在向神灵祈求,骤然听到翻窗声,她连忙睁开眼。
    她看到是宋伯玉回来,眼中担忧去掉大半,上前小声问道:“哥,没受伤吧?那些人都死了?”
    这时,苏婴宁揉着惺忪睡眼爬起,看到黑乎乎的宋伯玉,吓了一大跳,紧紧抱住周秀娘。
    宋伯玉将黑无常面具取下,笑着说:“完好无损,至于那些恶棍,都去见十柱神了。”
    秀娘有些后怕道:“官府的人会不会追查到我们,就算他们该死,咱也不要去冒这个险好不好?”
    宋伯玉叹息一声,摸了摸秀娘柔顺的头发:
    “他们这些人,戕害孤儿,以此牟利,本就该死。
    再加上他们想报复我们,只能先除掉了。
    至于官府,有可能会问询,毕竟昨天他就安排了乞儿们盯梢。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没人见到是谁杀了那些恶棍。”
    随后宋伯玉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玉扳指递给婴宁,柔声问道:“这扳指可是你丢失的那个?”
    苏婴宁松开抱着秀娘的手接过扳指,将之房在烛光下,透过烛光,扳指上有一个苏字。
    婴宁大眼睛露出欣喜,小脑袋用力点着:
    “没错,娘说爹爹姓苏名干材,这是爹爹家传的扳指,在光芒下可以看到此字。谢谢你,伯玉哥哥!你是个好人。”
    被小姑娘发了宋伯玉笑着说:“既如此,那你把这个扳指收好,将来也许有与你爹爹相间之人。”
    秀娘这时候自告奋勇道:“婴宁,我帮你把扳指缝在衣裳内侧,这样不容易被人发现和丢失。”
    两个小女孩忙活之际,宋伯玉也开始整理收获,金银器皿首饰在烛光下的反射着灿烂色泽,令人一阵迷醉。
    秀娘和婴宁都睁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
    过了一会,似乎缓过震惊,周秀娘低声问道:“这些,全是从那三个恶棍家里搜出来的?能值多少钱?”
    宋伯玉点点头:“这些估计能值四五十贯,我还搜出来二十多两银子,分给乞儿们十二两,还剩下十一两和三贯钱。一两银子是一贯钱,这样算起来,我们获得了五六十贯!”
    秀娘一听,她声音都在颤抖:“哥哥月给五百文,一年就是六贯,想赚这些钱要十年!这些无赖泼皮盘剥乞儿欺凌街坊竟能攒下如此家当,实在是……”
    宋伯玉摇摇头道:“不应这样算,我虽能赚五百文,但习武食量大而且需食不厌精,这五百文都捉襟见肘,几乎存不下来。
    他们仨泼皮平日吃穿用度肯定不菲,还能攒下这些钱,都是盘剥的乞儿、敲诈的街坊。”
    秀娘听了宋伯玉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她咬牙切齿道:“真如介桥边的说唱人唱的那样,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还好哥哥杀了他们。”
    苏婴宁此时也很快意,她想起自己被鞭打、被迫在油锅里捞铜钱的日子,捂着手上的伤痕,声音稚嫩:“伯玉哥哥杀的好,他们早就该死,竟享受了这么多年才死,便宜他们了。”
    三人同仇敌忾的说了一阵,宋伯玉最终说道:
    “这些财物暂时见不得光,银子和铜钱我们先藏起来,等日后慢慢取用,那些金银细软,等风头过了再想办法。
    你们千万记住,今日之事,不可说出口,否则必为我们三人引来大祸!”
    秀娘和婴宁虽岁数不大,可都经历了很多坎坷,知晓事情的重要性,都点头称是。
    三人一起吧地面的石砖掀开几块,用各种器具挖土,随后将这些财物和宋伯玉面具夜行衣一起藏进地下,盖好土和砖,打扫屋内。
    忙完这一切,三人又睡了一会,等到鸡鸣起床,雨还在哗哗的下着。
    吃完早饭,宋伯玉穿着蓑衣,往永和粮行方向走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雨霁天晴,秀娘和婴宁二人也走出房间,开始打扫院子。
    大概到中午,宋伯玉那身材高大强壮的同窗武扬又一次找到秀娘,作揖道:“宋家妹子,不知昨日可与伯玉说了?我表哥打算今晚在翠玉楼开个厢房,请教伯玉一些修行之事。”
    秀娘这才想起,昨天自己本要与宋伯玉分说此事,但被他一打岔,准备半夜杀人的夜行衣,竟将此事忘了。
    当下两靥微红,福了一福道:“武家哥哥,昨日我忙着做饭打扫,竟忘了此事,实在是不好意思。”
    武扬嘿嘿一笑,摇着大手掌如蒲扇:“不妨事,不妨事,谁都有忙忘了的时候。正好我今晚没什么事,在老师这等一等伯玉,邀他明晚一同去翠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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