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解决了,这个家伙真是个危险的怪物。”弗米尔长出了一口气,封装在罐子里的面具紧闭着双眼,一嘴的獠牙依旧尖锐骇人,面具从中间的部分开始略微弯曲,像是一只泡在罐子里弓着背的甲虫。
    “本来想在下面把它收拾掉的,没想到它居然跑出来了,还好你有办法。”山姆看着罐子里的东西再联想到之前这东西扒在人脸上的样子,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心。
    “是多亏了你,我们手里关于龙学院高层的情报太少了,差点就被这个家伙阴到了。”弗米尔有些惭愧,被这个面具怪物用诈死这种方法暗算了,虽然说寄生类异常这种事根本没人能想到,可也是他有了疏忽才被对方有机可乘。
    “这个东西你怎么处理?”
    “当做人质,他也是龙学院的高层,如果杜根再想乱来,我们手上有人他也要忌惮一下。”弗米尔说道。
    “等等……那边是什么?”山姆伸手指向远处。
    因为信号屏蔽引起的慌乱,人群应该都往邻市的方向逃了,可现在却有一大群人正在往河畔这边聚过来,显然很不正常。
    “还给我……还给我……”
    不同的声音在呼唤着同样的一句话,那些声音空洞而无力,可不断不断地在重复着,汇聚成一阵阵声浪,这声音自然是正在朝他们走来的那群人发出的。
    “咔哒!”一棵大树上突出一个人头大小的肿块,仿佛是一块树瘤,那肿块快速蠕动着,最后从树上剥离开来,居然从上面脱落下来一只长着长脚的面具。
    那些东西长得和般若面具一样,但面具上的花纹图案各异,而且是从树木、水泥甚至金属之中脱离出来的,几乎无孔不入,它们诞生出来后就开始本能地靠近周围的生命体,用自己的长脚攻击它们,并且和般若面具一样,他们都会附身在那些生物身上操纵它们的行动。
    正往这边冲来的人群脸上无一例外都戴着这样的面具,并且口中不断重复着机械般的话语。
    “还给我……还给我……”
    “该死……他还留了后手!”弗米尔感到不妙,“这些人都是被操控的普通人,般若……你太卑鄙了。”
    “他们的速度好像不快,我们趁现在逃还来得及。”
    “没那么简单,般若能做到大师的位置是有他的道理的……”弗米尔看向上方,一只背部吸附着面具的大鸟从空中飞下,伸出爪子从低空掠过。
    鸟爪突然伸长,弗米尔挥出一道血剑将其斩断,那鸟身后的鬼面具又吐出一团鬼火冲向弗米尔,后者将手中的剑溶解化作一片血障,火焰沿着屏障燃烧起来,就像是烈火碰到了酒精一般。
    “没完没了。”弗米尔看了一眼上空,大量飞行物正在往这边聚集,有些是鸟,有些是蝙蝠,甚至还有被异化之后长出翅膀的人,恐怕不远处还有更多般若面具正在抢夺身体,它们将带着一批不惧生死的傀儡大军一路冲杀过来,夺回自己的本体。
    “需要我帮忙吗?”
    “抓紧我!”弗米尔一手抓住山姆的肩膀,另一只手抱住装着般若面具的罐子,一道血色的印记从他脚下蔓延开来形成一个圆环将两人圈在其中。
    “血术·第七使徒!”
    涌动的血气从圆圈中不断上涌,将弗米尔和山姆紧紧护住其中,鲜红的血气逐渐凝成实体,那是一个巨大的人形体,背后有一对一半羽毛一半骨翼的翅膀,两边的身体也是一半天使一半恶魔,身上的符文也勾勒出复杂而神秘的图案,仿佛隐藏着某种古老的秘密。
    第七使徒宛如一个巨大的机器人屹立在大地之上,而两人则躺在它的驾驶舱之中,上空和一旁的河岸上,无数被面具附体的生灵正在拼合起来,构成一个巨大的般若面具,放大看到细节的话,会发现这个面具是由无数肢体互相紧紧衔接构成的,好似来自地狱的图景。
    而水面上也炸出一道巨大的水花,那是成千上万被面具寄生的水生物构成的面具,一尾尾鱼紧紧贴合在一起,宛如面具的上的鳞片……
    三个面具夹击而来,每个面具都张开巨口突出一条无数生物拼合成的舌头,而弗米尔驾驭的巨人被三个面具围在中间。
    “果然比我想象中的强,就算被我们抓到了也还有这种奇招……不过这一招可是老爷子传给我的看家本事,我可是不会输的。”弗米尔难得地露出兴奋的神情,他对战斗没有兴趣,更没有杀戮的狂热,可碰到难得一见的强敌,依然会引起他的斗志。
    “轰!”
    血色的波浪沿着水面激荡开来,巨大的第七使徒居然在一阵炸开的血雾中消散了,莫非弗米尔被击垮了吗?
    雾气在周围的空气中不断扩散,并没有变得越来越薄,反而越扩散就越浓厚了,非常违背常理。
    在那雾气的核心之中,弗米尔拎着山姆漂浮其中,山姆双手抱着那个般若的罐子,周围被面具附体的生物不断蜂拥而来,甚至有一些直接从巨型面具上脱落下来,仿佛本能驱使一般扑向自己的本体。
    然而没有一个能靠近弗米尔的身边,所有冲入浓雾的分身全都一声不吭地消失了,那雾气中仿佛连接着另外一个世界。
    “啪嗒啪嗒!”一阵轻微的风在雾气中回荡着,最后演变为一阵激烈的狂风,无数细小的翅膀不断拍打着,形成巨大的噪音,那声音甚至把成千上万个般若面具的齐声呼喊声都压了下去。
    血雾之中无数细小的东西在快速飞舞着,在血色的雾气之中快速穿梭着,它们如同一只只敏捷的蜜蜂,在每一个面具上飞速一蛰,然后重新飞走,又开始攻击下一个面具。
    每一只蜜蜂都只在面具的额头上猛刺一下,之后宛如猛毒一般的红色线条变回从那里蔓延开来,面具上散开网格一般的花纹,最后完全失去控制,从宿主身上掉落下来。
    就像古老的宗教典籍中所描述的那样,末日将至,七位死亡骑士降临之时,七位使徒都没有具体的形态外貌,而是由漫天飞舞的蝗虫、暴雨、飞尘以及无孔不入的瘟疫代劳。
    巨大的血色巨人化形成为数不清的飞蝗,虫群渗入那些般若面具的浪潮之中,用锐利的尖嘴将它们内部的光念结构刺穿,但又不会损伤到宿主的身体。
    弗米尔使用的第七使徒算是德古拉版本的虚弱版,他提升了自己的控制力,降低了血虫群的威力,不过对手只是面具,这种威力就已经非常足够了。
    “还给我……还……”
    一个个面具接连掉落到下方的河水之中,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声,面具落入河水之中失去念波的控制很快又都变回了原本的材质,终于停下了那令人抓狂的聒噪。
    三个巨大的鬼面具迅速土崩瓦解,血色的蝙蝠和飞蝗不断在雾气中穿梭,瓦解敌人的构造,并且那雾气本身也带有阻断干扰给光念的效果,当三个鬼面具被雾气彻底笼罩的时候,实际上也离彻底瓦解不远了。
    “成功了!”山姆看着下方堆积成山的破碎面具大声欢呼着,刚刚的场面可把他吓坏了,如此近距离的观看这种顶尖光念士的决斗的机会可不是随便有的。
    “看样子是这样,他应该没有后手了。”弗米尔操控着飞虫群清理掉剩余的面具,血红的虫群仿佛是死神的化身,所到之处只留下一片的狼藉,不过弗米尔把那些被控制的人都安然送了下去,一层层的飞虫组成厚实的云层,没有伤及到无辜的人。
    弗米尔把被般若操纵的无辜人都送到了河岸边排成一排,这些人都只是昏迷过去了,脸上有一些般若面具留下的小孔,不过不危及生命。
    费了这么大的劲终于解决了那个烦人的面具,弗米尔为了发动第七使徒,使用血脉契约借来了哥哥和老爷子德古拉的力量,不然他一个人的水平是支撑不住这种术的。只是为了对付它,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现在那个炸弹还没有找到,时间已经越来越紧迫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太阳已经日落西山,血裔们的行动不再受限,可以自由搜索城市了,弗米尔向夜翼城那边召集来更多的血裔士兵,更多的影子开始在城市中穿梭着,不断深入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之中。
    可自从上一次打草惊蛇之后,星火军的人也打起警惕了,再寻找也找不到任何线索,与此同时,在高耸的悬城之上,格恩他们还在面对强大的敌人,罗加被对方的强手牵制住,两人打得难解难分,而那个傀儡师凭借着范海辛的傀儡,格恩他们三人联手都只能勉强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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