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到手的鸭子要飞了,女皇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天底下竟有这样的男子,荣华富贵不要,许以江山也不要!
    若不是看他骁勇善战,智谋双全,是另天下都为之惧怕的战神将军,她堂堂一女皇,何苦费尽心思诱他归顺南召?
    “朕不久前接到北疆皇的建交文书,羿王,你不妨猜猜,那北疆许了朕何条件?”
    “哦?这本王倒是好奇,向来偏安一隅的南召,如今竟与北疆同气连枝了?想来那北疆皇许了陛下不少好处。”
    具体是些什么,他可太清楚了。
    以北疆皇那狼子野心的性子,越过南阳与南召交好,其中的筹码,不外乎便是南阳了。
    “本王猜,北疆与南召建交,意在南阳吧?”
    “羿王既已想到这层,何不早做打算?”
    她竟还没放弃诱惑与他。
    景羿嗤之以鼻,“女皇不会以为,南阳如今仅剩本王一个可用之人吧?”
    对于这点,女皇淡淡颔首表示肯定。
    南阳的战神景羿,当年是享誉万家的人物,但恰恰是因为他太过耀眼,将旁的人彻底埋没了。
    放眼整个南阳国,能挂帅出征的将军不少,可真正谋略胆色能胜过景羿的人,怕是少之又少。
    偏那南阳皇帝向来以仁爱治国,性子妇人之仁,对于战事更是避之不及。
    如此一来,景羿倒成了南阳必不可少的一人。
    有他在,对于敌国便是震慑。
    若他离去,南阳危。
    这才是她想方设法要劝他归顺南召的原因。
    在女皇眼里,南阳较为出彩的将领,唯景羿一人能入她眼。
    “羿王既想到这层,当知道南阳日后会是个什么境遇,若朕当真与那北疆合作,南阳以你一己之力,只怕挨不了多少时日吧。”
    “哼,女皇多虑了,有本王在,谁敢犯南阳一寸疆土,必诛之。”
    南阳人才济济,可远不止他一个拿得出手的将领,只是他光芒太盛罢了。陛下虽仁慈,却也不是窝囊鼠辈之流,若真有战事,只怕他比自己还热血。
    对于这点,景羿深信不疑。
    女皇见他态度坚决,一时大为遗憾,“留在南召,将来天下都是你的,你当真不考虑考虑?”
    天下?
    你愿给,他还不乐意要。
    “告辞”
    不想再与她浪费时间,景羿大步出门而去。
    身后的女皇面色阴沉盯着远去的景羿,那一脸凝重昭示着她此刻的不愉。
    只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女皇脸色一松,对着景羿背影轻蔑一笑。
    “来日方长,你总得有求于朕的时候。”
    那牵魂,若没解药,可是一辈子的枷锁。
    除非他一辈子不碰女人,不然……他必然是要回来的。
    解药在她手上,她不怕景羿不来。
    日前特意给他送去了两个舞姬,据她们所说,那羿王倒是偏爱美人的,至于为何最后并未临幸她们,女皇心里清楚。
    左右不过是因为牵魂罢了。
    他果然是中了那毒的!
    只怕是向来克己明性,并未尝到过牵魂的厉害。
    以他方才所言,想来对那王妃情有独钟,既如此,倒不如顺道帮他一把。
    那俩舞姬他瞧不上,便让他的王妃亲自来为他试一试那毒了。
    牵魂的毒性,也该让他尝尝了。
    胸腹绞痛,如万千毒蛇虫蚁啃噬,并随着与女子欢好次数增多毒性次第增强,最终七窍流血肠穿肚烂而亡的痛处,岂是一般人能受的?
    女皇自信满满,顺手招来了方才接引景羿入殿的宫人。
    “交代你的事都办了?”
    “回陛下,奴已办妥。”
    那宫人低眉顺眼,凑近了女皇晃了晃手中的浮尘,“那药量下得正好,想来必能与羿王成就‘好事’。”
    “哼,且等着看好戏。”
    邪眉狞笑了会儿,女皇眼里闪动着志在必得的光芒,好似已然见着景羿牵魂毒发向她跪地求饶的样子。
    若是这会儿陆离在,知晓那女皇如此算计,怕是能笑掉大牙。
    兜兜转转,算来算去,不还是将她与景羿越推越近?当真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
    此刻的陆离正在殿外等得焦急。
    景羿这一去就个把时辰了,开个战略会议也该结束了,怎的还没动静?
    直到陆离都要等得不耐烦了,景羿才缓缓从殿内出来,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如何?那女皇找你所为何事?”
    陆离凑上前好奇问道。
    “没什么,还是老路子,想让我归顺南召罢了。”
    “哦哦,归顺?呵呵,想来那女皇给了你不少好处,羿王殿下,说说看,她许你什么了?”
    陆离满脸调笑贴近了他,便见景羿薄唇轻挑,俊逸的侧脸便被唇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以皇女为引,江山为饵。阿离说说,为夫从是不从?”
    大手一把揽住陆离的细腰,他笑得春风满面。
    陆离乖顺任他揽着,一双媚眼漾起微波,如柔柔秋水,话出口却是一派揶揄,满是戏谑。
    “既有皇女江山为聘,王爷还是从了吧?”
    竟然为了一个景羿,做出这么大让步,看来那南召女皇,对他很是看重。
    怪不得她会想方设法让婉樱给景羿下毒。
    只是陆离这会儿对着景羿笑得如此没心没肺,让他大为吃味。
    “女人,你可知若我当真应了那女皇,不消几日便是你这羿王妃的下堂之时?”
    “咋,那女皇如此小气?连你的糟糠之妻都容不下?”
    嫁女儿就嫁女儿,还要让她这个名正言顺的羿王妃下堂?
    那可过了分啊!
    陆离顿时鼓着脸,捏着拳头冲景羿嘚瑟道:“那还是算了,我这王妃没当够,下堂太丢脸了,我不要面子的么?什么皇女皇子的,哪里有我好用?本姑娘可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文能武还能放电,天地间仅此一人,丢了多可惜,你说是吧?”
    论不要脸,还得是陆离。
    那臭屁模样,景羿看着格外舒坦,一脸好笑冲她猛点头。
    “嗯,阿离独一无二,丢了确实可惜。”
    那俊脸微杨,深邃的眼眸此刻如澄澈的明镜,映出眼前那张莫名绯红的俏脸。
    他眼尾带笑,缓缓抚上她的眉,嗓音低沉而暗哑,“阿离…又喝酒了?”
    不然脸怎的红了?
    陆离愣愣盯着眼前忽然放大的俊脸,耳根也跟着红了起来,“没,没喝酒啊!”
    这男人今天看着怎么如此诱人?
    尤其是那唇……饱满且性感,红润似有光,真想咬一口。
    心里想着,陆离自然也跟着做了,樱唇忽的冲那性感薄唇贴了上去,一刹那间,身上传来的异样之感让陆离猛地一阵寒颤,透过两瓣火热相抵的唇,直达她心底某处渴望。
    景羿眸子微暗,沉沉的气息喷撒在陆离脸上,缠着她忘情拥吻了一番。
    “阿离…”
    她今日怎的如此热情。
    他心中欢喜,却没忽略她此刻身子的异样。
    陆离忽然晕晕乎乎,身子像在踩棉花,眼睛却直直盯着景羿,目光炙热且疯狂。
    “怎么感觉哪里不对……”
    她扶着脑门嘀咕。
    “哪里不对?阿离,你怎么了?”
    眼前的俊脸再次贴近了些,俊眉缓缓皱起,双眼却依旧亮得让她发慌。
    体内某些不安分的因子在蠢蠢欲动,陆离隐隐感觉自个儿开始脸红心跳,口干舌燥了。
    这感觉在景羿每靠近一分时,便更加浓烈。
    “阿离?”
    “景羿,大,大事不妙。”
    陆离忍着不适,哆嗦着朝景羿求助。
    “你怎么了,怎么身子如此烫人?”
    景羿揉着陆离的胳膊,上下检查着她的身子,一脸担忧。
    陆离这会儿却是没空跟他解释了,她只知道,这会儿身子像个火炉,急需找个突破口泄火。
    “好热……”
    说着她便开始撕扯了自己的衣衫,“景羿…你,你靠近些,我热……”
    景羿一见立时大惊,这可是秋末,临近入冬了,几时会热!
    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他忙问:“阿离,可还有哪里不适??”
    “我…浑身难受,身体像着了火,要脱衣服……”
    脱衣服……
    这症状,配上她此刻那绯红的脸,景羿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妙。
    四下看了眼周围,他抱起陆离就进了附近殿宇的一处厢房。
    房门一关,陆离便是迷迷糊糊冲景羿身子贴了上去。
    “景羿,我…唔…”
    到嘴的话被景羿堵住,贴着她唇,他低声宽慰:“嘘,有我在,无碍。”
    随着一件件衣衫落地,床幔里人影重重,吟哦之声渐起。
    此时门外人影闪动,一个时辰后,悉索之声悄悄远去。
    床上的景羿半拥着陆离,眼尾扫见门外远去那影子,一抹邪笑缓缓绽开。
    “哼,如此急切,本王岂能让你失望。”
    ……
    当天晚上,离姝亲王亲自登门,却因羿王殿下身子抱恙遭拒。
    据亲王探子所说,驿馆内当晚疑似哀嚎声不断,那声音听着凄惨无比,像是正忍受着巨大痛楚。
    于是南阳的羿王殿下,疑似身中奇毒的消息不胫而走。
    宫里那位女皇陛下闻此不由大笑,对此消息更是深信不疑。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女皇自以为抓着景羿把柄,手握那牵魂解药等着景羿上门求饶,却不知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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