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那十万兵马被景羿暗地里围追堵截,并且及其迅速将其一举歼灭后,大摇大摆进驻了川云城。
    彼时那炎肃尚在大营练兵,在得知十万兵马已然进驻川云城后,仍对自己部署的周密性深信不疑,川云城有此兵力,哪里还瞅那景羿来攻?
    “哈哈,川云城原就地势复杂易守难攻,如今有了我们十万兵力驻扎,自然是固若金汤了!”
    他自信满满,绥远却是看傻子似的瞅他。
    “炎肃将军高兴早了。”
    据他刚才得知的情报,那十万大军……呵呵,被人掉包了。
    “你什么意思?”
    炎肃脸色不善盯着绥远,深感这位太子殿下近日像只狐狸,每每冲他一笑,那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满肚子坏水的样,让他看着很是不爽利。
    见他一脸警惕瞪着自己,绥远憋笑憋得辛苦,他是魔鬼吗?瞧把人吓得。
    “没什么,本殿乏了,回营帐休息~”
    川云城的消息想来马上就要传来了,这炎肃到时候得知真相,指不定能气疯。
    也不管他尚在疑惑,绥远一个转身果断留给他一个后脑勺,这人鼠目寸光,敢小瞧他绥远,他自是不愿意多提点,自己作死,可怪不得别人。
    果然,不久后川云城再次传来消息,十万兵力入城后便将城里的北疆守军杀得片甲不留。
    当川云城上空的南阳大旗飘扬高悬时,炎肃大将当场在大营里无能狂怒了。
    他的十万大军再次被景羿废了!
    还是在半道无声无息灭了再掉包!川云城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炎肃气得捶胸顿足,众将领俱是满脸阴郁围在营里大气不敢喘。
    谁能想到呢,南阳的羿王能恐怕到这种程度,半道将他们的兵马截杀了,那显然是事先就已然预料到了,专门在那守株待兔啊!
    接连几次的惨败后,众人无比绝望。此时唯有绥远默默在外头溜达,时不时抬头望向天空,瞧见天色渐暗,他又忍不住瘪嘴。
    “景羿这小子够阴啊,如今是坑人上瘾了,马上入夜,只怕幺蛾子又要来了。”
    “殿下,可是发现了什么?”
    司杨一脸莫名,绥远淡笑摇头,“没什么,营里待着憋闷,入夜随我出去走走。”
    “额,殿下,这时候两军交战,外头怕是不安全。”
    入夜更是危险,就别走了吧?
    奈何绥远忽然很是执拗,“不,夜里清净,正好散步~”
    散步……
    大战在即,他要出营散步,还是在夜里。
    司杨一脸蛋疼,这殿下平日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怎的就猜不透?
    饶是如此,自家主子的命令,他只得遵从。
    入夜,绥远拎着个包袱出了营帐,司杨默默跟在后面,见着他背上那鼓鼓囊囊的包袱后,脑门抽了抽。
    “殿下,战场上临阵脱逃,这不好吧?”
    谁知绥远脖子一哽,像是受了极大委屈嚎道:“说什么呢,咱是那种怂货吗?我这不是为了保存实力,提前转移阵地么!”
    司杨听罢更是懵了,“为何要提前转移?殿下可是知道些什么?”
    绥远却是止不住摇头,“我能知道些什么?单纯防患于未然而已嘿嘿~快走快走,我还赶着去搭帐篷呢!”
    这时候也不知有没有炸药?如果有,一个炸药包炸开的范围,预计五十到两百米,那数个炸药包一起炸,范围起码扩大一倍不止。
    “啧,这么算起来还得躲远些。”
    绥远举着双手从北疆大营和远处来回比划,像是在丈量逃生距离般,待目光定格在八百米外一处宽阔平地上,终于满意点点头,“那地儿好,够远,够平,开阔,视野好!”
    说完自己不知想到了什么,兀自嘿嘿直笑,拎着包袱运起轻功就朝那里冲了过去。
    当绥远沉稳老练在那八百米外凭空搭起了一个扎实平稳的营帐后,司杨傻眼了。
    “殿下,你这是?”
    “哦,转移阵地啊,我不是早说了?”
    “……”
    敢情殿下只是搬了个‘家’而已,害他还以为是殿下窝囊,被那几个老贼气着了要卷起包袱跑路呢。
    绥远才不管他现在什么想法,只拍了拍手,喘了口粗气后,才大咧咧往营帐里那塌上一躺,目光悠悠望向不远处那北疆的大营,便再不开口说话了。
    又是一个夜黑风高日,绥远待自己那临时营帐里沉默了许久,月上半空之时,四处忽然静的诡异,空气中仿佛能闻到丝丝硝石硫黄的味儿,绥远忍不住鼻头动了动,冷不丁大开嗓门,冲北疆那大营吼了一句,“天干物燥,易燃易爆啊!”
    “谁?谁在说话?!”
    负责放哨的小兵倚在临时搭建的瞭望台上,瞪着双眼四处瞅,半天没见着人影,不由挠了下脑门暗叫奇怪。
    “大晚上的,谁在鬼叫?”
    小兵转了个身准备偷摸打个盹儿,忽然脑门被个黑色球状物体砸中,瞬时起了个大包,他捂着脑门刚要开口骂娘,忽见那黑球嗞啦啦冒了阵烟。
    小兵顿住,“什么玩意儿?”
    凑近一瞧……
    轰~
    瞭望台没了。
    小兵的身体被炸得四分五裂。
    下一秒北疆大营瞬间沸腾了。
    “快!快报将军,敌军来袭,速速迎敌!”
    传令兵迅速往营里扯着嗓门开始喊。
    孙刘两位副将闻声赶来,众人慌乱之际迅速往大营路口集结,瞪大着眼看着路口,半盏茶后,连个鬼影都无。
    两副将登时暴躁了。
    “格老子的,哪个在装神弄鬼!出来与我一战高下!”
    “艹,见了鬼了。”
    回应他们的是夜里徐徐的晚风。
    瞭望台平白无故让人给炸了,这会儿却是连根毛都没逮到,这说出去谁信?
    “必是那景羿使的诡计!”
    孙副将咬牙切齿瞪着远处空无一人的虚空,拳头捏得嘎嘣响。
    小兵们个个警惕惶恐堵在路口处,半晌不见敌军来袭,登时个个一头雾水,想撤又不敢撤的犹豫样,给两位副将看得一阵烦躁。
    “你等在此守着,万一有敌军来袭,便给我狠狠地打!”
    “是!”
    小兵们严阵以待,两副将一转头入了营里准备去找主帅通个气,谁知人还未到,
    便先听见里头嘭的一声巨响,两位副将被那轰鸣声引发的余震轰得踉跄几步后,终于回过味来。
    “糟了!”
    炎肃那营帐被人炸了!
    几位将领赶到的时候,正巧碰着炎肃灰头土脸从营帐里仓皇逃出。
    此时外头士兵已然全部集结在了几个大营门口。
    “到底怎么回事?!”
    炎肃瞅着自己被轰塌的营帐脸色乌黑。不等几位副将搭上话,紧接着周围巨响声不断,一阵鸡飞狗跳后,北疆大营几位将领的营帐相继全被人轰了。
    此时一传令兵匆忙从入口那赶来,慌里慌张走到炎肃跟前回禀:“将军!有敌军偷袭!”
    炎肃眉头一凸,抬手一个巴掌便将人打倒在了地,那小兵脑瓜子嗡嗡的,抬眼就见炎肃将军正两眼圆瞪怒视着他,气急败坏道:“偷袭完了才来回禀,你干什么吃的!”
    小兵心里苦啊,负责守夜巡查的侍卫压根没见着什么人,周围也没个风吹草动的,这几处营帐到底是怎么被人偷袭的,他属实不知啊!
    “是属下疏忽了,将军饶命!”
    小兵跪地求饶,炎肃却没那心思搭理他,转头看着那几个被炸的营帐,闻见空气中弥漫着阵阵硝烟味,炎肃脸色凝重,“不好,此地危矣!众位快快隐蔽!”
    不等他躲,眼前那营帐忽然再次炸开,震耳欲聋的爆破声过后,眼前火光满天。
    众人躲避之际匆忙往这一瞥,便见那营帐已然一片废墟,连同周围几个副将的营帐,均被炸成了渣渣。
    “可恶!姓景的当真是欺人太甚!”
    炎肃气炸了,深怕又被人凭空扔一通火药,他无奈只得命众人找隐蔽处躲着。营里士兵齐齐聚集在一起,均是一脸警惕四处搜寻着可能出现的敌军。
    奈何,对手神出鬼没,阴起人来还毫无章法,这会儿一见他们警惕,却是再没动静了。
    窝在原地等了许久,也未见有敌军出现,炎肃总算松了口气。
    “看来只是小打小闹,故意膈应本将呢!都散了,此乃我北疆大营,量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冒头!”
    众人一见主帅如此,亦下意识放松了警惕,敌军连面都不敢露,想来也就这点能耐了,不足为惧。
    于是众人陆续散了,巡防的巡防,查岗的查岗,瞭望台被炸了,小兵们只能一个个轮着在营里四处巡逻。
    只是谁也不知道,巡逻的小兵这一夜可惨了,出去一个死一个,出去一双死一双,到最后北疆大营里安排的那一批夜间巡逻的,居然神秘兮兮就全军覆没了。
    此时的严肃大将军正满身火气从临时搭的营帐里窜了出来。
    “格老子的!哪个龟孙敢戏弄本将?!!!”
    回应他的依然是两个黑色煤球,那煤球看着不大,黑不溜秋,圆不愣登,但它炸起来的时候威力巨大,炎肃那营帐已然被它们毁了俩,更过分的是,那煤球像是长了眼,别的不炸,偏指着他一人炸,营帐炸了就算,好歹能重新盖,tm的人要炸没了,上哪回炉去?!
    回回他急吼吼要搜查偷袭之人时,那些煤球便再不出现,可每当他放松警惕时,煤球虽迟但到。
    这架势,摆明了是不想让他安生啊!
    这一轮一轮的骚扰,倒不如一次性给他来个痛快干脆!
    此时八百米外,绥远看着北疆大营里那时不时炸出的巨响,一张俊脸笑开了花。
    炎肃那老贼,碰上谁不好,偏偏是景羿,这下好,照这架势,今晚是别想消停了。
    碰上景羿,不把你玩死算是他大发慈悲了,一想到炎肃此时可能是一副暴跳如雷的邋遢样,绥远忍不住乐。
    “哈哈哈,炎肃那老家伙,可真是活该~”
    这叫啥来着?哦,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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