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亮得很早,四五点就已经可见破开黑暗的第一缕阳光。
    对从事餐饮尤其是早餐行业的人,这个点已经不算早了,他们需要更早地起床准备食材,做好食物。
    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个点睡得正香。
    “咚咚咚”
    ……
    “咚咚咚”
    ……
    “嘭嘭嘭!”
    “谁啊,来了!”
    路明非揉着惺忪的眼睛,塔拉着双拖鞋,梦游般飘向房门。
    “干什么?”路明非闭着眼梦呓似的问。
    一秒,两秒……
    啪!
    没听到回应,路明非把门带上,转身准备回去接着睡。
    “谁啊?”先潇的声音从一间房里传出来。
    昨晚楚子航和绘梨衣各睡一间套房,他和路明非睡在同一间套房的不同房间。
    “没谁,敲错门了可能,我没看到人。”
    路明非回了声,如同丧尸一般又晃回了床上,一秒入睡。
    那没事了,先潇翻了个身,也沉沉地睡去……
    ……
    门外,绘梨衣举着纸片,呆呆地站在关闭的房间门口,笑容逐渐僵硬,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路明非开了门又关掉了,他没看见自己吗?
    绘梨衣嘟起了嘴,昨晚为了今天游玩游乐园,她连游戏都没玩。
    洗完澡后,躺在床上却翻来翻去怎么也睡不着。
    当然不是认床,而是第二天要去游乐园玩儿太兴奋了。
    想到先潇说的如果睡不好第二天会困,绘梨衣有些着急,可她越是着急越睡不着。
    最后她想起了哥哥源稚生和她说的睡不着就数羊,在她数到不知道多少时,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过睡了只有有五六个小时就醒了。
    一醒来,绘梨衣就匆匆地穿衣洗漱,打理好自己后迫不及待地去敲先潇他们的房门,完全没有注意到现在才五点多。
    不过就算她注意到了恐怕也不会觉得这个点就起来去游乐园有什么奇怪。
    绘梨衣收起纸片,想了想又去到另一个房门前……
    “绘梨衣,现在太早了,游乐园还没开门的,你先进来吧。”楚子航靠在门边,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地。
    是这样吗?绘梨衣点了点头,走进楚子航的房间。
    “你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绘梨衣写道。
    “哦,我刚刚在锻炼,你在桌子那儿坐一会儿,我洗个澡后就带你去把他们喊醒。”楚子航解释道,走进了浴室。
    锻炼?为什么要早上锻炼?那路明非他们也是在锻炼吗,是自己打扰了他们所以他才生气故意没看到自己吗?
    绘梨衣有些惶恐不安,她很珍惜他们。
    她不知道什么是朋友,可是她觉得和他们在一起就像和源稚生在一起一样,她很开心。
    楚子航没几分钟就从浴室走了出来,他洗澡很快,无论春夏秋冬,他洗澡都遵循三分钟法则——一分钟热水,一分钟冷水,一分钟温水。
    第一分钟的热水带走身体的汗水,第二分钟的冷水让肌肉收缩,第三分钟的温水把身体冲干净,洗澡结束。
    这么多年在那个男人离开后他一直坚持如此,即便先潇和路明非的陪伴让他的心有了些温暖,但他也从未忘记那刻骨铭心的仇恨。
    楚子航用毛巾把头发擦干,叠好后放在原来的位置上,穿好衣服走出浴室。
    “走吧。”他对着绘梨衣说道。
    绘梨衣没有回应,楚子航看了她一眼,见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走到她旁边挥了挥手,弯着腰问:
    “绘梨衣,怎么了吗?”
    绘梨衣身体一震,回过神来,有些担心地写了一张纸片:
    “我好像打扰到他们锻炼了,刚刚我先敲他们的门,路明非开了门没有理我,又把门关上了。他是不是生我气了?”
    绘梨衣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满是歉意,眉头微蹙,像有万种烦恼压在心头,让人心生怜悯。
    什么?还有这种事!
    楚子航有些不敢相信,安慰绘梨衣道:
    “没事的,绘梨衣,他们是在睡觉,睡迷糊了,不是生你的气。”
    轻柔的声音生怕吓到了眼前的女孩,这份温柔要是让仕兰中学的“楚子航迷妹加强团”见了怕是让她们立刻赴死,她们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没错,朝见楚柔,夕死足矣!
    “真的吗?”绘梨衣举起纸片,大眼睛里带着些许期盼。
    “当然,先潇每天要睡到七点醒,路明非要睡到你喊他十分钟,他才能醒。”楚子航对两人的作息习惯了如指掌。
    “走,我们去找他们。”他拉着绘梨衣的衣袖走出房门……
    ……
    酒店餐厅
    六点的餐厅只有很少的人在用餐,大多数客人还在熟睡。
    不过高级酒店的好处就是无论客人什么时候需要什么,在不违反酒店规定的前提下酒店都会尽力满足。
    所以即使在日本,路明非也能吃得上香喷喷、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和豆腐脑,甚至还有煎饼和豆浆油条——也不知道这南北方结合的吃法他是从哪学来的。
    “对不起啊,绘梨衣,我们睡得太死,睡迷糊了,不是故意把你关在门外面的。”先潇歉意得对着绘梨衣道,又踢了一脚还在往嘴里塞包子的路明非。
    “@&#”路明非含混不清地不知道在说什么,半天终于费力地把嘴里三个包子咽下去,长舒了口气。
    “这小笼包真好吃!”路明非竖起大拇指赞叹道,看见先潇和楚子航的死亡凝视,立刻反应过来,面色一正。
    “申……し訳あ……りません,绘梨衣。私……は朝……目を閉じ……てドアを開……けたが,君は……見えなかった。さもない……ときっと君を……外に閉じ込めない!”
    (“对不起,绘梨衣,我早上是闭着眼开门的,没看见是你,不然一定不会把你关在外面的!”)
    路明非断断续续地用着半生不熟的日语道歉,这还是他这段时间都在认真学日语才能说到这种程度。
    绘梨衣看着都在紧张看着自己的三人,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热热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她很开心。
    “妈妈,那几个哥哥为什么给姐姐道歉啊?”
    突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说的是日语。
    几人循声看去,原来是邻桌的一个小男孩,粉粉嫩嫩的圆脸,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抱歉,我的孩子打扰你们了。”男孩身旁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拉过男孩,对着四人道歉。
    女人应该是男孩的母亲,衣着内敛低调,但能看出价格不菲,毕竟能住在这家酒店的几乎都是有钱人。
    女人保养得很好,脸上几乎没有皱纹,皮肤光滑通透,如果不是眼角的几道细小皱纹,几乎与二十岁的少女没什么区别。
    “熊太,不能偷听别人说话的,知道吗?”女人轻轻点了点男孩的额头,柔声责怪道。
    “可是我没有偷听,是他们说话让我听到了嘛,我总不能捂着耳朵吧。”男孩说着就捂起耳朵,反驳道,丝毫没被女人吓到,古灵精怪的样子。
    “那也……”女人还想继续说什么,被先潇打断了。
    “夫人,小孩说的没错,您不用责怪他,是我们说话声音太大了,您的孩子很可爱。”
    “不好意思,我平日太宠着他了,这孩子都不服管教了。”女人满脸歉意。
    “惠子,怎么了?”
    突然,一个男人走了过来,穿着一身休闲服,三十多岁的样子,走到女人身前有些警惕地看着先潇他们。
    “おとうさん(孩子他爸),熊太刚刚……”被称作惠子的女人解释了刚刚发生的事。
    男人身体一松,警惕的目光转变为歉意,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孩子太顽皮了。”
    “没事,您不用这么客气,熊太很活泼可爱。”先潇听到了小孩的名字。
    “你们是来东京旅游的吗?”男人和先潇聊了起来,没有因为他年纪小就轻视他。
    毕竟先潇四个人单看相貌就十分出众,气质也很特殊,明显不是普通人。
    到了他们这一财富阶层,和人相处好,多交朋友,比如何做生意要重要得多。
    “哦,是的,我们正准备去游乐园玩呢,她很想去。”先潇指了指正被路明非教着怎么吃豆腐脑的绘梨衣。
    男人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就回过神:
    “巧了,我们也是要去游乐园,熊太这孩子闹着要去东京游乐园玩儿,这不,我们从大阪跑到这里。”男人摸了摸男孩的脑袋,目光中满是宠溺。
    “她是你们的妹妹吧?”一旁的惠子突然出声。
    “啊?”先潇有些不解。
    惠子一副了然的样子:
    “很明显啊,你们年纪都不大,那个女孩看起来最小,还穿着巫女服,三个男生都迁就着她,为了没开门而紧张地给她道歉,很像哥哥做的事啊。”
    “为什么不能我俩是哥哥,他是妹妹的男朋友呢?”先潇指了指楚子航,又又指了指路明非。
    原著里路绘党可是很多的。
    惠子抿嘴笑着,一副你考不到我的样子:
    “哪有哥哥会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妹妹和男朋友一起出来玩的,不冲上去把他打走都不错了。我也有个哥哥,当年我和丈夫刚在一起时……”
    “惠子……”男人喊道,打断了惠子的话,脸上有些窘迫。
    惠子轻声笑了笑,倚靠在男人肩膀,不过却没有再接着刚刚的话说下去。
    “女孩真幸福呢,有三个哥哥护着她,不过以后她的男朋友可就麻烦了。”惠子道,有些羡慕又有些幸灾乐祸。
    “是啊,不过她的哥哥可不止我们三个,还有别的呢。”
    先潇看向学路明非把三个包子一起塞进嘴里,结果把自己的脸撑成一个大包子的绘梨衣,不自觉得露出笑容。
    “纳尼?还有别的吗,那她可真是要被宠成小公主了!”惠子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个女孩还有哥哥。
    先潇和楚子航对视了一眼,露出一抹笑容,楚子航的万年冰山脸也罕见地融化了一回。
    是啊,不知不觉,绘梨衣确实已经变成了他们的小公主……
    (本来想写两千多字十一点多发的,不知不觉写了三千多,到十二点半了,有点迟,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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