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张开腿。”
    张开过无数次的双腿,这一夜将向她心爱之人张开。
    幻想过吗?幻想过许多次。同客人做的时候都要提防着不喊错名字。
    早没了廉耻的太夫,今夜竟抖生羞耻。那是一种面对心爱之人的羞赧,同时也鲜明知道她要做什么,因而又觉耻辱。
    两种感情糅杂一处,堵得慌,比药毒难受。
    “排出来,再服两帖药。”
    从包袱中取出一比中指略长的竹管,真冬灌入备好的温水。
    竹管前端打磨得圆润,双眼迷蒙,踯躅望那像些客人爱使的假阳物。
    “您为何有那玩意?”
    “集市上买的,做工精巧,想有大用。”
    拇指一推,雁首处的小孔吐出水。谁人有这等奇思妙想,集市上瞅见此物时真冬也不禁感慨过。
    “我儿时有这东西就好了。”
    一句自言自语的细喃入耳,踯躅想起今夜之前她从未听真冬提起过儿时和出身。
    咀嚼她的话,踯躅未能揣度其中意思。
    两腿分开,她展露她炽热的下体给她心爱的女人。那处有液体流淌,此非耻悦之泪,而是她所不能控制的。
    如溪间泉流的汁涌会激人淫意大盛,可痛苦又有几人知晓。知晓不知晓都是假话,若非真的体会过,若非也塞那药丸入阴,谁能感同身受,谁有这资格。
    净手拭干,真冬膝行至踯躅两腿间。
    “冒犯了。”
    两指一拨樱贝,淫液吞吐得更为嚣张,从指尖淌满指根不过瞬眼功夫,好似要吸裹住来人的全部。
    女阴此刻有多敏感,真冬比任何人都了解。
    “莫要再想了。”
    真冬一手以两指撑抵她的阴唇,另一手对准穴口置入假阳物的雁首。
    “啊——”
    经不住一丝一毫的刺激,踯躅泄出呻吟。
    莫要再想,说得轻巧,可这叫人如何不想。
    樱贝为心爱之人翕张,光是清醒地明白这件事就足够情动难以自持。她不想想了,今晚够累了,而今又受春药灼身之苦,她不想想了。
    “混蛋……”
    是在骂谁,真冬隐约觉得还是不要猜测比较好。
    拇指指腹一推,温水徐徐注入踯躅体内。
    松开附于阴唇上的指头,真冬轻摁她的下腹:“还好吗?”
    “混蛋……你混蛋!”
    看来确凿是在骂这松雪真冬。
    吐纳呼吸,真冬没有回应她的辱骂。
    取出竹管,再一摁小腹,顷刻有水从穴口奔涌,带出浓烈的麝香味。照此反复几次,腹部坠胀应舒缓许多,燥热也得镇解。
    恢复星点气力,踯躅以肘支身,恨恨泪眼盯着真冬那张冷若叁九天的臭脸。
    “你开心了。”
    “何来此言。”
    “法子告诉她们,她们会做的。”
    真冬默然不答,眼睑垂下,只专注手中竹管。
    “费这大周章,你是为了什么?”
    “要你舒坦些。”
    “法子告诉她们,她们会做的。”踯躅加重语气重复道。
    倾城屋的女人,不会有人比她做得差。她们不会是冷脸,她们会心疼得落泪,反要当姐姐的安慰。
    依旧没有回应她致命的指摘,抿唇,真冬朝肉穴深处推进手中假阳物。
    此举招来踯躅料想之中的颤抖,令她再不能讲话。
    “抱歉,下手重了。”
    耍毕心眼,真冬欲完全抽出竹管,结束这场谁也说不上为什么会进行到这里的注水排毒。
    手于那时遭踯躅的手禁锢住,锢在她的腿心处挣脱不开。
    “踯躅——”
    竹管挤出她的体外,真冬的指腹贴上那片淫流涓涓的茂林。
    自虐般地,忍着浑身颤抖,踯躅使尽力气坐起。
    “你骗得了谁……你么……”
    女人何以有此顽强意志。教那双迷倒众生的眼注视,真冬也曾希望能拥有踯躅的顽强。
    而那个想法业已在踏入这间屋子却不见叁井百合时就忘于脑后了。
    她闻到了曾缠绕她不得解脱的香气,是花香,是她周而复始的噩梦。
    可噩梦何故得尝甘美之味。
    又是梦吗?
    还是女人的唇?
    液体流出,这次不再是温水,是更为黏滑的爱液。
    手指竭力蜷曲,真冬挣扎于理智消亡前的一刹。
    “想要我想得发疯了,不是么。”
    没有欣然相迎她的唇,也没能做到推开。有什么在融化,真冬紧闭双眼,生怕看见白骨成山的地狱。
    “你不疯,就不会在这里。你跑啊,你不是最会跑么。”
    是谁在说话吗?
    “踯躅……”
    春药晕神,美人惑精。
    两臂搭着真冬要她逃脱无能,踯躅挺身去蹭她不舍得收回的手指。
    隐雪先生巧手丹青,现今是怎了,笨拙了?鲁钝了?
    她舍不得收回,舍不得再做张做致地板脸以对太夫盛情。
    “先生、隐雪先生、啊……”
    细碎的吻中踯躅唤得动情、炙热,她像要燃烧自我去融化这块坚冰。
    “隐雪先生……”
    她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喊出来,在她承欢她人身下时一直想喊的名字。
    “先生、先生!”
    女人声声呼唤是无上的邀请,真冬会得她灼人的爱意。
    那是未曾被给予过的。
    天不悯哀儿,她们都拿她作奴作隶,往醉里灌酒,往死里践踏,何曾有人对她表达过殷切的想望。
    手指抻张,真冬触碰到胀立的花芯。
    理智过于厌恶她的迟疑,猝然隐身遁走,不再与她残忍漠视美人邀宴的机会。
    伏于肩头,踯躅死死抱紧真冬纤瘦的身躯,用生命去回应埋在体内的她翘望已久的手。
    “踯躅……”
    她的唤声里有踯躅想听的抖颤,那般干哑是情欲泛漫的证明。
    踯躅从未如此接近幸福。
    她的衣裳与斯文假面尽揭去,像抚摸一件玉器,踯躅的手游走过真冬瘦削的背,用唇去挑逗她的茱萸之果。
    她是有欲望的,否则不会不看这踯躅的眼。多少次了,踯躅甚至闻得见她斯文假面下的淫荡。
    她的清漠是她有意的克制,踯躅从来不信。
    “先生、踯躅想要先生的疼爱……”
    下身濡湿了,久未觉醒的色欲于理智崩溃时分侵占她所能思考的全部。
    鼻喘粗气,真冬两手抱上踯躅,乳首成为她的舌尖玩物。太夫好技巧,是大德寺姑子那等粗鄙人物望尘莫及的。
    她有爱,有想望,有怜惜。
    “踯躅。”
    仰项,踯躅仰望她爱的女人:“先生……”
    “你很美。”
    “得先生一言,踯躅死而无憾。”
    捏起踯躅的下颚咬上她唇,真冬攻势猛烈,哪有平日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舌交舌缠,难分难舍,踯躅喜欢她这样,幻想过多少次,终于得偿所愿。
    倒被,仰躺她身下,踯躅发觉此时的自己对她怀着的是少女的遐思遥爱。她的才华于此风尘地开得绚烂,她巧手丹青,遐迩大江户。
    那是娼妓未得经历的人生,是太夫少女时的梦。
    “经久不做了,手生,还请见谅。”
    这一句的可爱,恐只踯躅能体会。
    “先生,踯躅好幸福。”
    半点不作伪的真心话。
    原来身与心的交付会真的感到幸福。
    即使她仍未感受到。
    往生散药性强悍,仅仅是闻见也能燥得人发疯。
    两手一抬踯躅的双腿,樱贝吐露颗颗珍珠,她用唇去吻撷,用舌去卷扫,不放过一颗。
    “先生……踯躅好舒服……”
    舌尖拨开樱唇探至樱蕾,食指一勾,顺畅地滑入聚满淫欲的蜜涧。
    “啊……先生……隐雪先生……”
    配合舌的律动,真冬的手指进出抽插踯躅的女阴。涧泉淙淙,溅湿了挺胀的樱蕾,溅湿了春。
    女阴敏感,不消多费力气遂已跃动于真冬的舌间。
    她知她已去,可受春药之苦的松雪真冬还未得满足。舌加了二分力抵着苞蕾,在踯躅沉浸于第一波潮汐的余韵时忽地又舔舐起来。
    “先生——!”
    她再没了心疼没了怜香惜玉。
    往生散的味道掀起她往昔的噩梦,她被姑子们抓住,叁指宽的硬物往她下体捅。
    她痛到晕厥又被耳光扇醒。
    她痛,她也渴。她燥热难耐,她嘴里千呼万唤地要姑子们的疼爱。
    “先生……先生……”
    踯躅雪白的乳上下颤动,眉间折出动人的阴翳。
    口中咸得发苦,是踯躅的爱液,抑或其他?
    醒来时真冬摸到了腮庞残泪。
    她做梦了,做了有关地狱的梦。
    一夜欢爱的女人于她身畔睡得安稳。手碰上踯躅的额头,热不比昨夜,真冬稍稍放心。
    醒来睡去都姣美如女神的女人,真冬看她看了许久。
    大德寺的姑子谁人有此等美丽。她们同样希望这松雪真冬为她们带去肉体的慰藉,却未说过一声“爱”。
    教生母丢在寺庙的弃儿是她们抚育的,一无所有的弃儿长大后也要力所能及地取悦她的养母们,理所应当,无人提出异议。
    如果没有往生散是否还会拥抱踯躅。头痛欲裂,真冬没力气思考。
    她仍未感到幸福,无边荒凉充斥心臆,残泪难道就是为此而流的么。
    女人的柔软从后包裹她,还不能适应这般温情,真冬本能地僵了身体。
    “好些了么。”
    “没有。”
    于真冬颈边落下一吻,踯躅道:“先生可能再陪奴家躺一会儿?”
    纵无睡回笼觉的习惯,真冬试着不去抗拒她的爱意。
    你看急切的女人可等回应,顺手一拽,她的爱倒入她的怀。
    看来是好得差不多了,一早起来精气神俱佳,直喊着“先生”要了真冬叁次,尽数返还了昨夜真冬对她的手段。
    再度醒来,真冬不得不面对阿莺的困惑。
    “敢告诉妈妈你晓得会有什么事!”
    送饭时见到踯躅屋里还有一人,阿莺并不惊讶,昨晚她承踯躅意喊隐雪先生过去就知道会有什么。
    这会子踯躅拿出姐姐作风,耳提面命阿莺休想抖搂出去。
    “可踯躅姐,我不说你不说,难道能瞒妈妈一辈子?”
    拾掇碗筷,阿莺叹气:“您想好吧,先生得画多少画儿才能跟您睡一晚?”
    踯躅气噎声堵,难有辩驳的。
    “那我就挂牌子自买!老太婆管得着我爱跟谁睡么!”
    阿莺走后,踯躅咬牙切齿,直把烟管敲出响来。
    “踯躅。”
    两手偎袖,真冬看向她,“不必为我破财。”
    清楚得很,谁能不清楚呢。
    肆意咬痛她的唇,踯躅不愿听这薄情女人多废话半个字。
    一宿放纵,醒来,朱红栏内栏外,她们还是两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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