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总,好准时啊。”
    林诗筠看了一眼身后的挂钟,正好七点二十五。
    “还好,正好在附近。”宋持风礼貌地朝林诗筠点点头,又看向一旁时慈,大方道:“时先生也在,晚上好。”
    时慈哪能想到刚林诗筠口中要试课的新生竟然会是宋持风。
    他先是讷讷地打了个招呼,然后才感叹:“看不出,宋总竟然对华尔兹感兴趣!”
    “不是,其实是我过两天要参加一个合作伙伴的婚礼,”宋持风依旧耐心十足,“他是法国人,对这种有气氛的东西比较感兴趣,在婚礼上设置了一个舞会环节,希望宾客们都能配合。”
    “啊好的,明白了。”林诗筠说话间已经拿出了宁馥的排课表扫了一眼:“宋总,我们宁老师每周只有周日会过来带课,目前晚上七点后的时间都是空的,你看一下时间上你行不行?”
    “我没问题。”宋持风说:“不过他婚礼就在下周,可能等不了那么多个周日,所以可以今天直接安排上课吗,我今晚可以上到十点。”
    这意思是不光要上课,还要连着上两三节。
    林诗筠和时慈同时看过来的时候,宁馥的身体已经僵了有一会儿了。
    “可以吗宁?”林诗筠小声问。
    他的理由依旧滴水不漏,没有留给她任何拒绝的余地。
    毕竟在旁人,尤其是时慈看来,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过多私交。
    此刻的宁馥感觉自己就像是和宋持风下了一盘围棋。
    她起手就落于被动,挣扎迂回,最后活口被他一子堵死,瞬间大局已定。
    “可以。”
    没有选择的余地,宁馥只能尽量让自己笑得更大方一些,“不过今天时慈可能会在旁边旁听,宋先生你不介意吧?”
    “当然。”
    宋持风却依旧笑得谦和得体:“就是我没什么基础,可能比较笨,还希望宁老师不要嫌弃我。”
    她们这工作室地方很小,还得分出前台,更衣室,储物间。
    每一个房间对于舞蹈教室来说都是必须,空间被层层瓜分,到最后舞蹈房只能被安排在最里面,想进去必须经过一人宽的走廊以及两三道房门,藏得很深。
    舞蹈房里,时慈抱着宁馥的包远远地坐在门口,看着宋持风脱下外套放在一旁,然后与宁馥对面而立。
    两个人一人西装革履,另一人宽松运动打扮,风马牛不相及的搭配,整幅画面看上去却意外的和谐。
    宁馥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紧张。
    时慈还在,他不会做什么的。
    这只是工作。
    “如果只是初学,并且只是临时用一次的话,我觉得能学好四方步就可以了。”她并不打算教宋持风任何有难度的动作,“四方步,指的就是用我们的两只脚,画出一个正方形,宋先生你先看我脚上的动作。”
    她很想迅速的进入讲课的状态,摆脱掉对宋持风的个人想法。
    但当男人的目光只注视着她一个人的时候,这件事就变得非常艰难。
    他的目光太烫了。
    宁馥双手背在身后,仅仅是示范了一个最简单也最标准的四方步,男人的目光便如同跃动的火舌一般缠了上来。
    他脸上表情很淡,也很认真,仿佛只是听从老师的话,仔细看示范的好学生,眼神却有如火焰般炽灼,在那一瞬间,温度透过了她身上宽松的运动外套,直直地落在了她的皮肤上。
    那是他的眼神,亦是无形的手。
    宁馥衣着整齐,在他面前却仿佛赤身裸体。
    “看清楚了吗?”
    心脏的跳动过于激烈,让宁馥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
    “嗯,”她看见男人似有若无地笑了一下,“看清楚了。”
    吞咽的动作是下意识产生的本能,宁馥点了点头,双唇开始不由自主地发g,发燥。
    她继续解说:“那么现在来加上脚上的动作,我们需要每踮脚两次,再落地,在练习的时候可以在心里默念,起起落——”
    宁馥再一次开始示范动作,男人垂眸,那股似有若无的热气便从小腿逐渐攀升上来,好似她的K筒中钻进了一条恒温的蛇,循着她腿部的线条一点一点往上游移。
    让她不自觉地开始双唇微张,用嘴呼吸,额角微微发热。
    现在不过才开始上课两分钟而已。
    而她感觉自己已经很狼狈了。
    好在宋持风学得很快,宁馥很快再挑不出他的问题。
    眼看只剩双人部分。
    华尔兹双人部分才是重点,自然不可规避。
    宁馥抿了抿唇,走到男人身前。
    宋持风的手已经落在了她的腰间,仿佛将绅士风度贯彻到骨子里,没用力,也没碰到她,只用手掌虚放在她的外套外面。
    “宁老师,我的手应该放在哪里?”
    但明明没有碰到,男人掌心的温度却被她皮肤的记忆重现出来。
    隔着一层虚无的空气,那种滚烫的热帘其在宁馥的侧腰,熨出一片火海般的酥麻。
    “不是这里。”
    她微低下头,手推着男人的手腕往上走了两分,“你的手要轻轻放在舞伴的背上,而不是腰上。”
    宋持风的手这才缓缓落下,从容地将女孩子的蝴蝶骨拢进掌心。
    “这里?”
    “对。”
    坐在门口的时慈看两个人终于摆好姿势,心里逐渐开始有些不是滋味。
    大一的时候他也缠过宁馥,想让她教他跳双人舞,但每次不是篮球社那帮人就把他叫去打球,就是班导突然有事找,被打断好几次,后来他忙着忙着就忙忘了,也没再提过。
    直到今天,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女朋友是一位舞者,而他作为男友,好像从来没有陪这位舞者跳过任何一支舞。
    “然后我们一起走四方步,右脚起。”
    宁馥手臂放在男人的手臂上,另外一只手交握在一起的时候,她感觉到时慈的注意力同时被吸引了过来,在她的身后,紧追着他们的背影。
    但两人的站位相当标准,中间隔着一段光明正大的距离,让她很轻松地低下头去留意宋持风的舞步是否正确。
    “对,我退的时候,你进,很好,一二三,二二三……”
    男人的动作谈不上有多么驾轻就熟,但却相当好的跟她的拍子与步伐融在了一起,仿佛在两人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练就出多年的默契,她完全不用担心自己在某一个瞬间被这位自诩生涩的学生踩到脚。
    趁现在还在练习阶段,宁馥抬眸,想回头往男友方向看上一眼,却在抬眸的瞬间先撞进宋持风的目光之中。
    他此刻脸上并不见多少笑意,认真之色更多,但那一双凌厉的眼眸却因为目光下放,而显出一些收敛了锋芒的温柔。
    宋持风手扶在她背后,带着她转了个方向,在空旷的舞蹈房中翩翩起舞。宁馥逐渐从主导转变成了被主导,被男人的舞步带着旋转起来。
    “你其实会跳。”宁馥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意识到他并不是自己口中所谓笨拙的初学者。
    “我确实会一点,但会的不多。”宋持风低下头,压低声在她耳边耳语,“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能够跟着宁老师,更加深入的,仔细而系统的,学习一下。”
    他低沉声线再一次被刻意压低,短短一句话,其中几个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散发着无尽的深意,让他吐息的温度都平白往上升了几度,字字句句间浮动的尽是暧昧气息。
    舞蹈房的实木地板被男人的皮鞋踏出极有规律的轻快节奏,宋持风光明正大地当着她正在吃醋的男友的面,与她亲昵耳语,“宁馥,别躲我,没用的。”
    宁馥当然知道他指的躲是什么。
    前两天宋氏人事部已经和她们工作室取得了联系,说希望她们工作室成为宋氏的长期合作伙伴,每周固定三天来宋氏授课。
    当时马慧欣和林诗筠提出和宁馥三人一人一周一节课,被宁馥以舞团现在忙,没时间上给拒了。
    其实舞团帽频的程度也没到一周一节课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宁馥只是不想再去宋氏,见到宋持风罢了。
    “宋先生,你放过我吧……”宁馥往旁边侧头,躲开他的呼吸和目光,“不要再比我了。”
    现在比起憎恶,讨厌,宁馥对宋持风更多的情绪反而是怕。
    怕见到他,怕与他再产生什么交集,怕他的触碰,更怕在他面前变得陌生的,一次比一次更加狼狈的自己。
    就像现在,明明只是再正常不过的跳了个舞。
    她不是没有教过成年人跳华尔兹,但却从来没有在这样舒缓的舞步中,穴口背后全是涔涔热汗,仿佛马上要在这种热气中被蒸发掉。
    男友的目光依旧如同忠诚的骑士紧紧追随她的背影,却只有面前的男人叫她升温,让她发软。
    宁馥的余光开始不断地往门口时慈的方向瞟,但太过频繁的动作却更像是心虚地拉起了一道对自己的警戒线。
    “下周来当我的舞伴,”宋持风也抬眸看了守在门口的大男孩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收回目光,“最后一次,如果你能证明你的身体对我毫无感觉,宁馥——”
    男人侧过头,快速地在她耳朵上轻啄一口。
    一触即离,那股热气却并未随之消散,而是紧紧地粘附在她那一小块白到近乎半透明的软骨上,烧得如火如荼。
    “我就放过你。”
    抱歉久等,是迟到的加更,希望修文的结果还算尽如人意,感谢各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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