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辞眼角的余光,瞥见陶融干干净净、不剩一粒米饭的碗,突然想到什么,立即调出任务进度界面,用手指在虚空的屏幕上写写画画。
    陶融不为人知的秘密有:
    一、男扮女装也好看。
    二、吃饭不剩一粒米饭。
    片刻后,纪辞写下的两行字,变化成工整端美的楷体,任务进度条也变成了2/7。
    陶融便回来时,看到纪辞不住地傻笑,疑惑不已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了?”
    纪辞献宝似的,展示自己拍照的成果,“快看看,我的技术怎么样呀?”
    陶融拿着相片,翻来覆去地仔细端详,“如此逼真,迅速成像,又并非作画,真是奇特!”
    纪辞拿出拍立得,简要地说明照片成相的原理,又教给陶融使用方法。
    陶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小生活的世界,似乎无奇不有,实在令人向往。”
    “其实,也是各有各的好。这里是距离远心近;我们那里是利用一切手段拉近距离,快节奏的生活,却疏远了心灵。”
    当然,如果让纪辞选择,她自然毫不犹豫地选择现世。
    不过,经历了种种,为了陶融,她愿意留下来。
    毕竟,她在现世,也只有几个天各一方的故交。
    陶融笑了笑,“嗯,小小说得都对。”
    纪辞靠在陶融怀里,“你看着镜头,别乱动哈,我们合个影。”
    纪辞比了了剪刀手,与陶融一起说了个‘茄子’。
    照片中 ,男子仙姿佚貌,女子俏丽精致。二人相依相偎,场面温馨也动人。
    “哇塞!不愧是我拍的照片,两个人都好看。”
    纪辞陶醉于盛世美颜时,陶融已经拿起拍立得,对着纪辞按下快门。
    纪辞喜欢拍照,更喜欢被拍。
    纪辞期待万分地小跑过去,踮起脚尖去看照片,结果,纪辞的脸黑了。
    照片,全糊了。
    简直是,浪费她的相纸。
    “方才,手抖了。再来一次,一定可以拍好。”
    纪辞狐疑地瞥向陶融,“确定?”
    “嗯,确定吧。”
    纪辞匆忙复制了拍立得后,将拍立得和几盒相纸扔给陶融,“你拿去练手,等你技术练好了,再来给我拍,成不?”
    纪辞想到什么,又急忙拿回拍立得,“不对,你还要准备科考,不能玩物丧志。”
    说罢,纪辞在自己的古籍大礼包中,挑挑拣拣,找出一本古书,“这本广为流传的《白氏六帖》,收录大量律、令、格、式等条文,是士子应对科考的必备工具书。你看完这本书,定能一举夺魁。”
    “我看完后,给他们也抄录一份。”
    考前的两个月,纪辞虽然递交了自省书,重获自由,但她还是天天陪陶融他们待在书房。
    陶融等人苦读备考、布施济民,纪辞便抄书、学着打剑穗。
    科考来临,纪辞已经抄完四大名著,也打出一个勉强合格的剑穗。
    人潮密集的贡院前,纪辞举着手中的剑穗,“剑穗,我暂时给你保管,等你考中了状元,我再送给你,知道不。”
    “好。”
    云时和笑着打趣,“别人送别,都是叮嘱琐事,让夫郎注意保暖。郡主倒是直来直往,开口便要悟之兄高中榜首。”
    岑经也跟着附和,“会试榜首是会元,之后的殿试,皇上钦点的榜首才是状元。现在就放话拿状元,到时名落孙山,便让人看笑话了。”
    陶融挑了挑眉,“岑兄日日流连厮混烟花场所,对榜首都势在必得,陶某怎就拿不到状元?”
    “我前去缀锦楼,是为作诗赋词,让歌女传唱,怎就是厮混了?”
    云时和放声朗笑,“若非日日厮混,怎会精于女子的衣着打扮?”
    半溪也跟着摇头轻笑。
    岑经气得七窍生烟,偏偏还得端着仪态,“你!你们!真是气煞我也!”
    他上次就不该一时冲动,给陶融更衣梳妆,害得他日日被众人取笑。
    陶融果然是个小人,如此算计他。
    纪辞颇为头疼,“一个个都是有身份的人,在府上调侃几句也就罢了,在外面这么不顾及颜面,也不怕别人笑话。”
    岑经挺着胸脯,“咱们就春闱中见真章!”
    兰扬掩唇轻咳一声,“贡院要关门了,该进去了。”
    陶融揉了揉纪辞的脑袋,声音轻缓而温柔,“等我。”
    “嗯,快进去吧。”
    半溪望着云时和的背影,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纪辞举手放在唇边高呼,“云时和,半溪叫你!”
    云时和脚步一顿,良久,才僵硬地转过身来,“半溪姑娘,你有话要对我说?”
    半溪局促地握紧袖中的粉拳,“云公子,春寒料峭,注意御寒保暖。我……我们等你捷报。”
    云时和的笑意逐渐加深,“如此,便借半溪姑娘吉言。”
    “云公子快进去吧,贡院就要关门了。”
    云时和刚走几步,又转过身来,“九日后,半溪姑娘会来等我吗?”
    “我会,我会和郡主一起接大家。”
    “好。”
    云时和进入贡院时,脚步极其地轻快。
    纪辞撞了撞半溪肩膀,“别看了,人都进小黑屋了。”
    半溪眼神四处闪躲,连忙否定,“我 ……我才没有看云公子!”
    “我又没说你看了云时和,你急着否认作甚。”
    半溪又羞又臊,“郡主!”
    纪辞伸手挽着半溪的手臂,“嘻嘻,不打趣你了。终于将这群男人们送走了,今儿个,我带你好好浪一浪。”
    “郡主还在孝期,可不能乱来!”
    “我们改头换面,绝对不会让人发现的。”
    “郡主还答应了契王,要为他烧香祈愿,保佑他一举高中。”
    纪辞拉着半溪上马车,“说说而已嘛,陶融若是有才,何需我求福祈愿;陶融若是无才,我求愿也没用嘛。”
    “郡主怎么说都有道理,我实在没话反驳了。”
    “总而言之,今天,我带你好好玩一玩。”
    纪辞在府上足足呆了一个月,可谓是憋坏了。
    半溪犹豫了片刻,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那好吧,我豁出去了。”
    纪辞扔给半溪一个帷帽,“待会下车后,我们都带上帷帽,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铁定不会有人认识我们的。”
    “这就是郡主说的改头换面?”
    她怎么感觉,这样,更引人注目,更容易让人察觉出来呢。
    “对啊,换成男装,太麻烦了。我试过很多次,不会有人发现的。待会,你跟紧我,千万别乱说话哦。”
    纪辞看着窗外飞速变换的景物,没过一会,便高声大呼,“于遇,把马车停在僻静的巷子里。”
    半溪在周遭扫视了一圈,发现周围都是些书斋,并非什么烟花风月场所,不禁舒了一口气,“郡主是要购书吗?”
    只是,购书的话,为何要如此神神秘秘。
    纪辞戴上帷帽,“嘘!今天,我要去做大事。”
    在半溪还在犹豫之时,纪辞已经拉着半溪,进了一间名为酬勤斋的书店。
    纪辞扔了一首李白的《蜀道难》,“我要见你们的掌柜!”
    小伙计匆匆过了一眼《蜀道难》,对纪辞无比地恭敬,又是引入雅室,又是端茶倒水,“李姑娘,您稍候片刻,小的这就去请掌柜过来。”
    半溪凑向纪辞,“郡主何时改名换姓为李白了呀?”
    还有,纪辞虽说不是大字不识,但也不至于有如此大才。
    如此种种,实在是让她匪夷所思。
    “我若有这才华,我半夜做梦,都得被笑醒。”
    纪辞和半溪你一言、我一语时,掌柜已经急不可耐地破门而入,“李姑娘在何处?”
    纪辞看着进来的掌柜,目光有些错愕。
    因为,此人正是钱乐天,是云幼卿的亲信。
    看来,这间酬勤斋,也是云幼卿的私产了。
    “掌柜,解释一下。那篇《蜀道难》,并非我所作,而是一代文豪李白的佳作,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这篇佳作。”
    钱乐天的眼里,难掩失落之色,“小人姓钱,名乐天。不知,两位姑娘如何称呼?”
    “我们姓沈。”
    “不知,沈姑娘特意找来,所为何事?”
    纪辞拿出《西游记》的前三回,“钱掌柜请看。”
    钱乐天耐着性子,将卷起的纸张徐徐展开。
    这一看,全身都激动地颤抖起来,目光炽热,“这……这篇小说笔力朴素又霸气,天马行空,恢弘大气,简直是流芳百世之杰作。”
    半溪又狐疑地望向纪辞,却什么都没有说。
    “这篇神魔小说,共有100回目,我打算在酬勤斋刊印。不知,钱掌柜是否愿意?”
    钱乐天的激动劲刚缓过来,听了纪辞的话,又一发不可收拾,几乎就要上手抓住纪辞的肩膀,还是半溪提前拦住。
    “我方才看到,上面的署名是吴承恩。沈姑娘可有全本的手稿?”
    若有全本手稿,那他不得赚疯了。
    “我与这位吴大家,交往已久。如今,我手上便有全部手稿。”
    神交也是交往嘛。
    “当真,我可能看看?”
    “今日,我过来找钱掌柜,便是诚心与钱掌柜合作。手稿之事,钱掌柜不必担心,若日后我叫不出手稿,钱掌柜大可向我追责。”
    钱掌柜有些犹豫,“小人不知沈姑娘芳名、宅邸,如若追责,又去何处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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