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陌衍虽然清醒,但日日颓靡不振,根本不关心龙椅上坐着的是谁。
    这一次,无论谁劝,都没有任何的效果。
    几家欢喜几家愁,云时和这几日格外的兴奋,日日在陶融面前晃荡。
    “陶悟之,我穿着这身紫色官服,是不是比你俊美多了。”
    纪辞手中捧着汤婆子,也不肯离开火炉旁半步,“你这才被罢官多久,居然就官复原职了。”
    “岑经那小子,借由男宠的路子,给辞莫莫吹了耳旁风。让她好好治国理政,不然大辞亡国,她所有的心血都得白搭。重用那些庸官,辞莫莫被折腾得够呛,为了腾出手收拾你们,自然得重用我们这些能臣。”
    “什么你们、我们,你和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嘛。”
    云时和凝神望向陶融,“辞陌衍那边,你们何时能搞定。若是这帮子老臣被辞莫莫收买,云岁丰的位置坐稳了,可没辞陌衍什么事了。”
    “一个月内。”
    任务六期限还有一个月。
    云时和气得瞪大了眼睛,“今日早朝,好几个老臣向辞莫莫靠拢。再等一个月,黄花菜都凉了。你们要是不行,就让云幼卿去和他谈谈。”
    “辞陌衍是你妹夫,小岁丰是你弟弟。谁当皇帝你都不吃亏,这么激动作甚?”
    “云岁丰那小子,天天跟个菩萨似的,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眼见着,越来越消瘦。他要不是眼珠子还眨一下,我都要以为他呜呼哀哉了。要是还不把他扯下来,只怕见不到年底的太阳。”
    想到这里,纪辞也叹了一口气,“只可惜,辞莫莫将云岁丰像看犯人似的,谁也接近不了他。”
    云时和皱了皱眉,“若是朝臣知道辞策的存在,会不会动摇云岁丰的地位?”
    “不急一时。”
    “陶悟之,你现在怎么跟老大爷似的,什么事都不急。我都听到风声,辞莫莫已经和云谷筹谋布局,要将你们斩草除根!”
    陶融眼皮子都没动一下,慢悠悠地抄写佛经。
    “公主府防得跟个铁桶似的,任凭辞莫莫再有本事,也耍不了阴招对付我们。想走明面动我们,我们待在公主府不出去,她也抓不到什么把柄。”
    “听说过一句话没,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你们不生事,总有事情找上门。”
    纪言打了个哈欠,“那怕什么,区区一个辞莫莫,咱小辞儿就能对付,何况还有小陶陶呢。”
    纪辞得意地打了个响指,“这话真中听!”“算我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公主府的欢声笑语,没有持续多久,便被突然闯入的官兵打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元嘉公主纪辞,罪恶滔天,伙同纪家人,残害大辞皇嗣,特将其捉拿归案。若有反抗,就地处决。钦此!”
    纪辞似乎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突然笑出声,“证据呢?”
    云谷得意地捏着胡须,“元嘉公主别急着在这喊冤,要喊,就去天牢陪着官爷们喊!”
    剑光一闪,云谷的脖间便抵了一把剑。
    陶融冷冷地扫向云谷,“你再说一句试试!”
    云谷被吓得一哆嗦,手中的另一道圣旨,骨碌碌地滚到地上。
    细看之下,竟然是让陶融入宫为男宠。
    云谷见带来的官兵有所动作,吓得话都说不稳了,“你们都别过来!”
    云谷吞了一口口水,试探性地挪了挪剑,“陶……陶贤弟,你入宫后便是正儿八经的侧室,跟那些没名分的男宠不一样。我们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兄弟间的和气。”
    云谷不说还好,一说脖子便涌出一道血流,“滚出去!”
    辞莫莫扭动着细柳腰肢,媚态横生地走来,“陶融,哀家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最好不要不识抬举!”
    “哀家警告你,要是你乖乖入宫,哀家可以考虑,放纪辞一马。如若不然,哼……”
    辞莫莫语气中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辞莫莫,就算陶融如今不在孝期,也不可能成为你的裙下之臣。你要动我,大可放马过来,别以为我会怕!”
    辞莫莫看也不看纪辞,目光一直在陶融的俊脸上游移,“纪景延在哀家手上,只要哀家动动手指头,便能让纪辞担上谋害皇嗣的罪名。你要是舍不得纪辞死,就乖乖听话,好好做哀家的男宠。”
    陶融用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才将藏锋剑收回,狠狠一摔,紧插在假山上。
    良久,口中才挤出压抑的声音,“好!”
    云谷脖子上的藏锋剑被拿开,吓得屁滚尿流地躲到辞莫莫身后。
    辞莫莫笑得极其疯狂,笑得头上的金凤冠一晃一晃的,差点砸下来,“陶融,算你识相。进宫洗洗干净,今晚侍寝!”
    纪辞死死地抓着陶融的衣袖,“陶融,你敢进宫,我就不要你了!”
    陶融沉着面色,用力地掰开纪辞的手,掰得纪辞的手指都变得青白,也没将自己的衣袖扯回,“放手!”
    辞莫莫看着这离别的场景,笑得更是阴恻恻。
    尖锐刺耳的笑声,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纪辞,让你自不量力 居然敢跟本公主斗。今天,我便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生离死别的滋味。”
    陶融见纪辞不肯撒手,再没犹豫,用力将袖子扯下,“自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辞莫莫得意忘形地摆了摆手,“纪辞,你的人……不,陶融已经是哀家的人。哀家今儿个高兴,暂且放你一马。若你再敢打他的主意,休怪哀家不留情面!”
    话音一落,辞莫莫便对着官兵摆手,“摆驾回宫!”
    陶融淡淡地瞥了一眼饱含苦泪的纪辞,便大步跟着辞莫莫离开。
    等辞莫莫的人像孔雀似的,趾高气扬地离开后,纪辞才胡乱地擦干眼泪,跑向云幼卿的院子。
    “幼卿,该行动了!”
    云幼卿抱上辞策,毅然决然地点头,“成败,在此一举了。”
    辞莫莫顾忌着陶融的武功,特意逼他服下了软筋散,才将他带上华美的车驾独处。
    辞莫莫盯着陶融那张脸,伸手就要去摸,却被陶融冷冷地避开,“别碰我!”
    辞莫莫毫不客气地抓住陶融的下巴,“都上了哀家的车,还装什么刚烈!”
    陶融额上的青筋跳起,不见有何动作,便掐住了辞莫莫的脖子,将她逼进车辇的角落,“辞莫莫,别逼我!”
    陶融的力道软绵绵的,辞莫莫根本没放在眼里。
    陶融是唯一一个不对她假以辞色的男人,越是这么不屈地反抗,越是激起了她的征服欲。
    “以前,哀家没正眼瞧过你,倒是没发现,你生得如此俊俏,竟白白便宜了纪辞。好在,如今也不算太晚。”
    “你好好跟着哀家,断了对纪辞的心思,哀家绝不会亏待你。等哀家怀上皇嗣,便将你扶正。”
    陶融嫌恶地将辞莫莫甩开,一遍遍用锦帕擦拭碰过辞莫莫的地方,“答应我三件事。”
    辞莫莫盯着陶融的那张脸,没有任何的犹豫,“你先说。”
    “我要见云岁丰。”
    “没问题。”
    “我要摄政王。”
    辞莫莫闻言,并没有生气,“还真是口气不小啊。”
    “舍不得废云谷?”
    “还没得到人,摄政王的位置,可不能随便随便给你。万一,煮熟的鸭子飞了,那哀家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区区一个摄政王的位置,也舍不得给,何谈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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