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轻轻含住了江淮的耳垂。那里的皮肤骤然由微凉变得火热发烫。他低低地模糊地呻/吟了一声,右手微抬起来,按放在她的腰肢上:“不……”他似乎是要做出阻挡的姿势,却因为力道上的不足而只能任由手臂垂落。而她及时抓住了它,把它放回到自己的腰间。
    他躁动不安地在她的身下震颤,幅度很小,脸上的表情却怪异到了极点。他逃开她的注视,用闭眼和扭头的方式。她却近乎执拗地将他的头扳过来,强迫他面对自己。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胸口的喘息愈烈,他的目光渐渐在她的脸庞上锁定,而书俏也感觉到环住她腰肢的他的右手也加大了些许力度,那种轻微的压迫感,让她下意识地更加与他紧贴。
    “你无需担心什么,我答应你,天一亮,我会忘了这一晚。”她清楚而冷静地对他说。“如果你觉得别扭,你可以当做……这是一种治疗什么的。”
    “书俏……哦……”江淮的声音比身体战抖得更厉害。“你没必要……为我做这种治疗。”
    她对他的抗拒置之不理,双唇再次辗转于他的耳垂,锁骨上方。他的眼睛里带着些凄惶和悲凉、也带着些疯狂和炙热。最后,在书俏的唇再一次移到他的嘴唇上方时,他轻嚷一声:“原谅我。”随后便撬开了她的唇瓣,她任由他的舌尖在她的口腔中扫荡。他低吟着,发出不连贯的音节,脖子在枕头上略微抬起了一点,几乎冒出淡青色的筋来,却没有坚持多久还是跌回了枕头。
    她看出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灰败,她知道,他又开始胡思乱想,又开始堕入那个哀悼身体残废的深渊里。不!她不能忍受看到他如此心灰意冷的样子。她的眼睛里还有碎碎的水光,却笑吟吟地说:“江淮,我才发现,你的耳垂很厚实,我想你的福气一定是深厚的。”
    “是吗?”他笑得很牵强,哽咽了一下后却又加深笑容说:“也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嗯。”她说,“一定是这样。”书俏热热的气息吹拂在他的耳际,她温柔地用手拨弄他鬓角的头发,又用手指头小心翼翼地抚过他颤抖的浓长睫毛。
    随后,她调整了一下姿势,伸手往下探去,直到抵达属于他的那块秘境……
    她任由他在自己的掌间释放。那种湿滑黏腻的感觉,让她脸红心跳。虽然一切都是在她自己主导之下发生的,可这她一时间她也颇觉尴尬,几乎是像逃一样地翻身下床,跑进了盥洗室里。
    她先是挤出洗手液洗干净手,又用毛巾擦了把脸。看着镜子中发丝凌乱,表情还有些迷离的自己,她捏了两下脸颊上的肉,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这真是太疯狂了!可是,最疯狂的还不是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是现在的自己竟然仍不后悔自己对江淮的举动。
    其实,从某方面想,应该为他高兴的,是不是?
    她如是安慰自己。
    拉开盥洗室的移门,回到卧室的那一刻,她才想起,江淮还保持着四仰八叉、赤/身/露/体的样子在床上躺着,目光空洞地瞪着天花板。
    “对不起,我的脑子、我的身体根本就不该想那些东西……我弄脏了你的床单,更弄脏了你的手……”
    书俏惊慌而心痛地意识到:自己在帮助江淮释放之后便冲入盥洗室的第一反应可能刺伤了他。她快步走过去,在床沿上坐了下来,看着他说:“你不脏。不过,如果你觉得清理一下会更舒服的话,我来帮你好吗?”
    他的眼珠转向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不知为何心虚起来,站起身说:“难道你想明天等培安来了,让他来弄?万一他看出什么……”
    “麻烦你了。”他说,“瞧,我就是这么麻烦的。”
    她有种说不出的烦躁,冲口而出道:“我早瞧见了,行了吗?”
    她用脸盆去接温水,流动的水柱让她愣神,直到水满了很久才关掉水龙头。江淮见了她,一句话也没说,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是喜是怒还是忧,可他那副波澜不兴的样子却弄得她心烦意乱。他是那样平静地任由她为自己擦洗身子,不止话不说,连眼也不眨,直到她端了水盆离开卧室,他也什么反应都没有。
    再次回到卧室,见他还是老样子,她憋不住了,为自己刚才的态度向他道歉:“江淮,我脾气急,你别在意。”
    沉默。沉默。沉默。在她就要以为他不会回应她时,他突然张口道:
    “不,你那么温柔、那么好,你为我做的……‘治疗’,我……我很开心……”他咬了咬唇,脸孔再次绯红,“只是,这不该是你做的事,我不希望更不忍心让你做这样的事。别再……”
    “你想得美哦!”她拼命屏住眼泪,抽了口气,咧开嘴憋出一个笑容来,继续道,“这种事可一不可再啦!不过……至少今晚我们证明了一件事……你、你的‘小小淮’,还很‘活泼’呢!”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禁像个娇羞的少女那般拿手捂住脸,却又忍不住从指缝中偷窥江淮的表情——而他正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谢谢?”他用的是问句。
    “谢什么?”
    “你的治疗和你的……夸奖。”
    她的手掩住嘴,却掩不住哈哈的笑声。
    “谢谢。”他说。
    她心里松了口气:不管怎样,存在于他们之间的尴尬气氛这会儿变得轻松了一些。
    “我帮你穿上睡袍吧。”她可不想他着凉,更不想让培安第二天早上看到自己的主人赤/裸地躺在她的床上引起不必要的遐想。
    他大概也想到了这一层,因此并没有依照他平日的性子那般推拒。
    套完睡袍,她将他的体位摆好,和他确认过舒适与否之后,从客厅里搬来一只靠枕,放到了床尾处。
    “可以关灯了吗?”她问他。
    “嗯。”他答,“不好意思,害你睡不好。”
    “不会,”她说,“你看我也不胖,半张床足够了。”
    “晚安,书俏。”
    “晚安,江淮。”她想起了什么,忙道,“对了,要是夜里有什么需要,就叫醒我。”
    “晚安。”他只是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她叹了口气,关灯躺了下来。
    她提前设好了震动闹铃,就放在自己的枕边。她可不想第二天大早被门铃闹醒,随后蓬头垢面慌慌张张地给培安开门。六点半的时候她就起来了,坐起后第一件事便是看了眼江淮,他似乎醒了很久,眼神看上去已有十足的清醒。
    “是闹铃把你闹醒了吗?”她问。
    “不是,我醒了有一会儿了。”
    “那你怎么不叫我?”
    “我想让你多睡会儿,况且,眼下我想没有什么事要麻烦你。”他顿了顿道,“培安也快要来了吧?”
    “我来替你翻个身。”她从他的话音里听出了一点端倪:虽然他并没有什么紧急的事需要她的帮助,但他却在不经意中流露出很希望培安早点出现的情绪。回想了一下他曾说过的一些话,她想,目前他需要的应该是有人能帮他翻个身,这样会让他朝一个姿势僵卧的身体得以舒服一些。
    果然,他对她说:“没关系,不差这一点时间,培安就要来了,我可以等他来了,直接起床。”
    书俏厉色道:“我可答应了培安好好照顾你,要是他问起来,知道我睡死过去,一晚上没给你翻身,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他面前说话?江先生,我拜托你配合我一下,可不可以?”
    她的话起了作用,令他乖乖听从她的指示,尽量配合她来改变体位。随后,书俏下了床梳妆盥洗,又去厨房热牛奶。
    从食品袋中取出昨天买的白脱短棍面包后,她下意识地用手呈抓握状比了比——谢天谢地,这面包的形状似乎还蛮适合江淮握住的。她挑了一个看上去形状似乎最好拿住的面包,拿小碟装了,端上插上吸管的温牛奶走进了卧室。
    “早上好,英式管家服务来啦!”她笑着朝躺在床头的他行了个屈膝礼。她承认自己的诙谐表现得有点刻意,但是在经历了昨晚的事之后,她觉得自己最好表现得对此完全不当一回事,否则,以江淮的性格,恐怕面对她的时候,心里始终不能自在。至于她自己……她倒不后悔昨晚的所为,然而她的心里总没办法像过去那样坦荡自然。她怕他看穿她,更怕她误解她的不自然,继而把一切“失误”都归结到他自己的身上,为此,书俏希望自己表现得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结果,就不小心过了头。
    他的脸其实因为翻身的关系,一开始并没有朝向她,直到听到她的声音,才吃力地扭过头来。
    书俏把早餐放到了床头柜上,拿了靠枕,将江淮从床上缓缓扶起来:“这样起来的速度还可以吗?”她不敢用力过猛,怕突然升高的体位引起他头晕。
    他闭着眼点头,似乎不太敢把眼睛一下子睁开。直到书俏把枕头和靠枕都调整好让他靠住,才缓缓睁开眼皮。
    “我有个很棒的东西。”她起身,从床头柜的边上取出一张折叠的小床桌,“喏,就是这个,躺在床上吃早餐的感觉,是不是很惬意?”
    他微笑道:“偶尔为之那很不错。不过,对于一个曾经这样吃饭整整两年的人来说,不是什么惬意的回忆。”
    她语塞,揣摩着他的表情和心思,可是他的话虽然沉重,表情却是淡然平静的。他想,她无心的话还没有到刺伤他的地步。
    “你有试过两个人一起用床桌吃饭吗?”她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
    他一愣:“没有。”
    “我也没有。”她说,“要不,我们试试?我在电视上看过,好像蛮浪漫的。”她丝毫没意识到这话对于她和江淮来说其实并不太合适。
    他显然比她清醒:“和我吃饭,恐怕不太能浪漫得起来。”
    “就当演练嘛。”这会她的脑袋貌似线路恢复了,可是说出口的话又想圆回来,结果却变成牵强理由外加嘿嘿傻笑。“总有一天,我会遇到一个浪漫的人,可以享受一段浪漫的早餐时光。”
    他笑得比她给出的理由更牵强:“书俏,即便今后你喜欢与未来的某个人进行床上早餐,今日因为你的‘演练对手’特殊,所以演练的过程和结果也必定和实际相差甚远,不具备实用参考价值。”
    哟,他还有点幽默感嘛!但是她听了怎么有点心里酸酸的呢?她撇撇嘴,牛脾气上脑:“特殊演练有特殊演练的价值,你就直说你肯不肯合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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