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门口。

    他急忙起身理了理衣衫,却发觉榻上并没有旁人,昨夜亲手将自己哄睡之人此刻已不知去向。

    “樱叔。”钟墨推门而入,丝毫没有扰人清梦的尴尬和歉疚感。

    “哦。”武樱恍恍惚惚的应了一句,又转头看了一眼榻上,丝毫寻不到那人停留过的痕迹。

    钟墨仰头绕着武樱看了半圈,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

    武樱终于回过神来,望着钟墨愣怔了片刻,道:“你何时回来的?”

    “昨夜回来的,那时你与鹰叔去了黑鹰寨。”钟墨道。

    “哦。”武樱恍然道:“是黑鹰寨的人将你放回来的?”

    “呃……”钟墨支支吾吾之际,院外传来了钟甫的声音:“公子,你起了么?”

    武樱闻言应了一句,又草草的换了外衫,略微收拾了一番才出去。

    “钟兄。”武樱冲着立在院内一脸凝重的钟甫道。

    “公子,事出紧急,来不及与你细说,你且随我来。”钟甫说罢便引着武樱向外走去,钟墨一路小跑的追在两人身后,也顾不上气喘吁吁。

    到了一处颇为别致的院落,钟甫领着武樱到了正厅,见左鹰亦在那处。钟墨到了院门口,便堪堪忍住了脚步,刚欲回身离开,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师父。”钟墨恭恭敬敬的对那声音的主人行了个礼,遂立在原地拘谨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人轻叹了一声,抬手抚了抚钟墨的脑袋,道:“去松苑寻你鸣哥,莫要再乱跑。”

    “是。”钟墨应道,然后转身有些僵硬的离开了那人的视线。

    “堂主,左鹰和武公子都到了。”钟甫于那人背后低声提醒道。

    那人闻言敛了面上的神色,转身进了正厅。

    “要两位久等了。”钟廷义一脸的从容,丝毫没有了方才在院门口的惆怅与黯然之感。

    “钟堂主。”左鹰拱了拱手,武樱闻言也随着拱了拱手。

    “两位初来钟府,钟某本该好好招待,不曾想却要一而再的麻烦两位,实在是于心有愧。”钟廷义说着向着两人一拱手,言语间满是诚恳之色。

    “钟堂主有话不妨直说。”武樱对对方的话颇有不解,见对方话只说了三分,却又先卖开了人情,不禁有些不悦。

    钟廷义深吸了口气,让了两人坐下,自己却依旧立着,道:“昨夜两位为了墨儿冒险前去黑鹰寨,钟某先在这里谢过了。”

    “钟家无人前去,我同左大哥与那孩子投缘,自然是不放心要去探个究竟。”武樱言语间略带不满,目不斜视的道。

    “墨儿能得两位如此恩情,是他的福缘。”钟廷义面色依旧坦然,并未因武樱的一番奚落而显出任何的尴尬之色。

    武樱轻哼一声道:“我们又未能帮上忙,那孩子也不是我们带回来的,说来说去我二人也未做什么事,钟堂主何必如此客气。”

    “当日若非两位相护,恐怕墨儿早已遭遇毒手……说来说去钟某都欠了两位的人情。”钟廷义道。

    武樱刚欲言语,抬头却见对方面带黯然,遂忍住没有答话。

    “是什么人,要出手害他?”一直沉默的左鹰终于开口问道。

    钟廷义闻言,向对方拱了拱手道:“此事恕钟某……不便相告。此番钟某请了二位来,便是有一事相求。”

    武樱闻言眉头一皱,望了左鹰一眼,对方亦是望向他,两人都未言语,等着钟廷义接下来的话。

    “墨儿不能再留在南塘了,钟某想拜托二位送他离开南塘。”钟廷义道:“墨儿自出生起,我便日日担忧他的安全。钟家的身份在南塘太过惹眼,我生怕他引人注意。便是在府里,我也极少关怀他,更是嘱咐了众人不可太过宠他。”

    “钟鸣也是钟堂主的儿子,他这个少主人可是惹眼的很,钟堂主不怕他惹人注目么?”武樱问道。

    “实不相瞒,忠义堂极尽渲染鸣儿的身份,便是希望旁人都将注意力放到鸣儿身上,如此才可保墨儿周全。”钟廷义叹了口气道。

    武樱闻言略一沉吟,心道对方所言确实不无道理。先前黑鹰寨便处心积虑要抓钟鸣,偶然抓了钟墨也是误打误撞。

    忠义堂毕竟是江湖门派,再加上水路旱路的生意,先前此等事,还不知有多少桩呢。

    “钟鸣不是亲生的?” 左鹰问得倒是直白。

    “鸣儿是在下的亲子。”钟廷义道。

    武樱若有所思的看了钟廷义良久,道:“既是送钟墨出南塘,若是由金门的人护送岂不是更安全?我与左大哥两人之力,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钟廷义闻言一愣,武樱之意,并未拒绝他的请求。

    “武公子有所不知,钟某为墨儿安排的去处,距南塘甚远。两位都非忠义堂之人,此去带着墨儿想必不会惹什么人怀疑。若是安排忠义堂的人去,未出南塘城,恐怕便会被人盯上。” 钟廷义道。

    “钟堂主,便如此信得过我二人?”武樱问道。

    “钟某若非信任二位,又何苦与二位说此事。”钟廷义道:“此事事关墨儿的性命,也关乎忠义堂的未来,还望二位能好好考虑此事。若墨儿能平安无事,钟某来日愿以身家性命来报二位。”

    武樱闻言不禁满腹狐疑,心道单单钟墨的性命,竟值得对方将身家性命都押上?

    “钟堂主希望我二人将钟墨送往何处?”武樱问道。

    “北江。”钟廷义答道。

    二人一路往竹园走,心里都各自装满了疑问。

    “我既已许愿跟着公子,公子如何决定,我便如何决定。”左鹰下定了很大决心一般,郑重其事的道。

    武樱略一思忖,心中对钟廷义没来由的信任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又看了一眼左鹰,便也明白了几分。一个人可以缘于对方的父辈而由衷的信任,那自是有人可以缘于一个念头而无比信任。

    况且,钟廷义想必当真是别无选择了,因此才会有求于二人。

    “此事容我再想一想吧。”武樱道:“北江路途遥远,你倒还好,身手了得。我若是遇到寻常的对手,还能勉强应付,若是同上回那些杀手一般,恐怕根本就没有招架的余地。”

    “我拼了命也能护你们周全,公子且放心吧。”左鹰道。

    武樱闻言心中一暖,道:“你的伤,尚未恢复,不宜长途奔波。”

    “我自愈能力比寻常人好,受伤这等事没什么大不了。况且你那日给了我那药丸,效果当真非凡。”左鹰道。

    待两人到了竹园门口,此事也未有个定论,让武樱犹豫的原因太多了。自己尚未找到玄麒,无论如何也不能擅自便接了这差事吧,况且,以自己之力,便是加上了左鹰,他心里也着实没个底。

    另外,忠义堂究竟在玄麒的心中是何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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