惫不堪。钟鸣背着钟墨放到了里屋的榻上,又从马车里取了薄毯为对方盖上。

    左鹰见武樱不愿去榻上休息,便也不勉强,自己在榻上的一角蜷着身子闭目养神。

    武樱半倚在院子里的石台子上,看着玄麒走向院子里他们先前乘坐的马车,从上头翻出自己的包裹,从中取了干净的衣衫。

    “去屋里头换上,仔细外面凉。”玄麒见对方当即解了衣衫便要脱,忙阻止道。

    武樱微微一笑道:“哪有那么娇贵。”说着除了那染血的衣衫,接过对方手里的自己穿上。

    玄麒拿起对方换下的衣裳,径直去了水缸边,寻了个盆子便将衣服泡到了里头。

    “左右也破了,还洗它做什么?”武樱挪到对方身边,便欲蹲下身,却被对方抬手扶住。

    “当心扯到伤口。”玄麒言罢到屋里寻了个板凳,让武樱坐在上头。

    “师父……还在怪我?”武樱偷偷瞄着对方的面色支支吾吾的道。

    玄麒叹了口气道:“早知如此,当初我便带着你了。”

    武樱嘻嘻一笑,望着近在咫尺的对方洗着自己的衣服,不由心中觉得柔软无比。想着若是能一直过这样的日子,哪怕是隔三差五受点伤什么的也是值得的。

    “又瞎想什么?”玄麒抬头看了兀自傻笑的对方一眼,问道。

    “没什么。”武樱忙收回心思,回头望了一眼堂屋的方向,道:“忠义堂可是知晓你的身份了?”

    “嗯。”玄麒沉声道:“但他们并不晓得我知道钟墨的身份。我此番去南塘,只是确认忠义堂以及其他几个江湖门派之间的牵扯,还有他们是否与朝中之人或官府有牵连。”

    “钟墨是何身份?”武樱问道。

    玄麒略一沉吟,道:“大殿下的长子。”

    “大殿下的长子不是出生就夭折了么?”武樱不解的问道。

    “五年前这孩子是在大殿下的王府诞下的,王府不比宫里,若想藏一个孩子还不是易如反掌。”玄麒道。

    武樱一脸不解道:“那大……”话未说完玄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无须客气,先回屋歇着吧,明日还要赶路。”

    武樱一愣,便闻身后传来脚步声,忙起身道:“那便劳烦了。”说着左鹰已经行到了两人身边,望了一眼正欲回屋的武樱,又望了一眼玄麒。

    “眼瞅着天便要亮了,明日钟鸣如何处置,咱们是否商量个章程?”左鹰道。

    玄麒埋头洗着衣服道:“我不过是路过,明日便要启程了,两位自行商量便可,无需询问我的意见。”

    “你不同我们一道?”武樱脱口而出,却忘了左鹰在场,随即又赶忙找补道:“我还当是钟堂主安排了你与我们同行呢。”

    左鹰略一沉吟道:“既是如此,阁下是否方便护送钟鸣一程?我等要往北去,实在是不方便再往回走一趟了。”

    武樱看似不经意的瞄着玄麒,见他犹豫了半晌后,终于勉强点了点头道:“也好,左右我也无事。”武樱吸了口气,并没有言语。

    “我去弄点吃的,天一亮咱们吃过东西便各自上路吧。”左鹰说着望了武樱一眼,便提这个竹篓子出了院子。

    武樱立在原地,不发一言,玄麒手中的衣服洗得差不多了,拧了拧挂到一旁的晾衣杆上,道:“既然钟廷义想要隐瞒钟墨的身份,我便佯装不知,左右这也无关紧要。”

    说罢他将手在自己的衣摆上蹭了蹭,道:“我若与你们同行,钟廷义岂不是要起疑心了。”

    “他起疑心又如何,左右忠义堂还不是在麒麟卫的掌握之中?”武樱有些气闷的道。

    玄麒叹了口气,一手抚上对方的脖颈,冰凉的触感激的武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我不想以此事拿捏钟廷义,他是个忠勇之士……”玄麒语带落寞,武樱闻言便也不再追究,伸手拉住对方的手,额头贴在对方的下巴上,为即将到来的分别颇为伤感。

    “照顾好自己,莫要逞强。”玄麒声音沙哑的道。

    “嗯。”武樱闷声道。

    “一路往北,应当不会再有什么变故,左鹰身手不错,对你又……颇为在意,记得凡事不要往前冲。”玄麒又道。

    “嗯。”武樱乖乖的应道。

    “将钟墨送到北江,便与左鹰分开,我会在你去中都的必经之路上等你。”玄麒切切的嘱咐道。

    “嗯。”武樱又道。

    “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玄麒一脸期待的问道。

    武樱抬头望了对方半晌,稍一掂脚,倾身而上吻住了对方。对方一愣,随即一手环住对方的背,因顾忌着对方腹部的伤,手上并不敢使力。

    就在玄麒沉浸在对方的吻里,任对方温软的舌头在自己口中任意施为之时,却觉对方唇上的力道立减,似要结束这一吻。

    意犹未尽的他另一只抚在对方脖颈上的手稍一使力,便欲反守为攻,却觉唇间一痛,下意识的要放开对方,立时又觉得不甘心。

    武樱一愣,没想到对方竟然丝毫没有退缩,淡淡的血腥味倒似是让对方更兴奋了一般,捉住他便结结实实的吻了个够。

    待玄麒终于放开对方时,两人都已是气喘吁吁。玄麒抬手在自己唇上轻轻一抹,有一丝淡淡的血迹。

    “我可是记下了。”玄麒一脸宠溺的望着面脸绯红的武樱。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武樱支支吾吾道:“先前可是你先咬的我。”

    玄麒闻言不由苦笑,他可是不舍得将对方咬到出血,不过心里却丝毫没有责怪,反倒觉得快活的紧。

    “快些回去躺一会儿,等吃的好了,我叫你。”玄麒道。

    武樱闻言面上略过一丝黯然,拉着对方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玄麒见状也不勉强他,伸手环住对方的肩膀带着对方轻轻一跃,落到了堂屋的房顶上。

    天渐渐放亮之时,左鹰一手提着竹篓子一手拎着两只兔子回来了。玄麒远远的望见左鹰,便轻轻将胳膊从武樱的脑袋下抽出来,自己则起身坐在对方身边,侧头望着对方的睡颜。

    左鹰进了院子抬头望见了屋顶上的两人,抬手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玄麒欲起身下去帮忙,左鹰忙伸手阻止,然后指了指玄麒身旁的武樱,许是怕对方睡梦中掉下来,于是让玄麒在原地看着对方。

    左鹰走到水缸边,将竹篓里的东西倒到木盆里,玄麒远远看去竟是几条半大不小的鱼。

    想来左鹰是个做饭的能手,杀鱼剥兔的不消一会儿工夫就将食材准备妥当了。钟鸣和钟墨都起来了,钟鸣拧了帕子在左鹰旁边,弯腰帮钟墨擦脸,又接了水让对方漱口。

    那边左鹰端着处理好的食材开始转战厨房。

    玄麒一转头见武樱早已坐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忙碌的左鹰,也不知对方醒了几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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