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新守着林舒舒完成她的第一次配色调试。
    经过45分钟的漫长等待,林舒舒终于看见了自己的处女作:第一件陶瓷成品。
    银灰色打底线条,浅蓝色渐变圆圈,配以时尚的闪光釉,星星点点煞是精美。这是李羽新第一次指导的作品,也是他较为满意的成果。林舒舒看着自己设计的砖心里泛起阵阵碧波滚浪般的喜悦,“原来设计还可以这样体现出来”。
    “林舒舒,你在配色上还差一点。我希望你增强一点这方面的感觉。”李羽新知道她的缺点,鉴于她的心性,他觉得在人少的地方提点她一下会让她更加容易接受自己的意见。
    “李部长,你说的很对,我一直都觉得我在这方面差一点,你能帮助我提高一下吗?”林舒舒很诚恳的对他说。
    “行呀。你多看一点国外的配色书籍从这里面一定会找到配色的灵感。”李羽新给他的建议是多看多理解。
    “你不打算亲自教我吗?”林舒舒眼角飞出一朵梨花。
    “林舒舒,这种色感要靠自己领悟,教也是白教。”
    “哦,我明白了,我现在要的就是增强自身的色感,要的就是突破自己。”林舒舒突然明白李羽新的用意,他这是在点悟自己。
    “好好加油吧。”李羽新拿着林舒舒创作的第一件作品将它放在了设计室的小展板上。然后在一张标签纸上填上了设计师的名字:林舒舒。
    其他女孩看到这一幕心里感慨万千,各自暗暗发力,我一定要成为最棒的设计师。
    接下来的时间,李羽新给她们讲解了配色的基本常识,从暖色到冷色,再到中间色,各种明暗度用来体现不同的材质,该稳重的一定不能用亮色,该明快的绝对不能用暗色。掌握了配色技巧就等于打开了一扇陶瓷的窗户,而李羽新期待着他的设计师能逐个打开陶瓷的所有窗户,他希望看到他们一起成长,他希望他们都能在朝阳厂发挥所长。
    李羽新给她们布置了一道课外作业,用自己最喜欢的颜色做一个渐变的图案。没有限制,也没有图案形状的要求,总之好看就行。布置完作业,李羽新就离开了设计室,他要给她们一个开放的空间,一个不受拘束的环境。
    六个女孩开始在脑海里打谱,思考着她们想要开发的东西。
    临近下班,唐龙和胡须佬慢悠悠的走进了设计室,其他女孩都没有下班的意思,她们坐在电脑前开始布局画线并对自己的设计稿不停的修改涂抹。胡须佬一眼看见小展板上的样砖,眼睛一亮,深深地被这块银灰色的圆圈所吸引。
    “这个颜色不错,有点梦幻的感觉。”胡须佬点了点头,又仔细的看了一下标签上的名字:林舒舒,谁是林舒舒呢?他对着电脑前一阵横扫,将目光集中到其中一个漂亮女孩的脸上,开始斟酌筛选他心目中的林舒舒。
    也不能不说胡须佬的眼光是很独特的,他筛选的那个女孩正是林舒舒本人。林舒舒脸上的苹果红在电脑屏幕的反射下更加耀眼。
    唐龙在一旁对胡须佬说道:“看来公司的未来就在她们身上了。”
    “嗯,这个李羽新还真是有一套啊。对了,这都是有底子的设计师吗?”胡须佬看着这些年轻的姑娘不由的问了一句。
    “有底子是有底子,只不过对陶瓷来讲还是一片空白。”唐龙笑道。
    “那为什么他们拿捏得恰到好处呢?”胡须佬惊讶的看向唐龙。
    “这全靠李羽新的悉心调教。”唐龙不敢居功。
    “哦,这个人真的是有水平。是个能人啊。”胡须佬暗自佩服起来。唐龙也引以为傲,毕竟是他惠眼拾金,这个功他还是敢居的。
    “好好加油,我希望看到更多美好的东西。”胡须佬对眼前的场景还是充满着希望,未来的朝阳一定会顺流直上。
    “我会加强督促的。”唐龙陪着胡须佬走出了设计室。
    “唐龙,阿裕那边有什么动静?”胡须佬边走边问。
    “开始有些浮躁,现在好像安静不少。”唐龙据实回答。
    “哦?怎么讲?”
    “刚开始听说李羽新任研发中心部长,他有点抵触情绪,可后来病了一场之后,好像开窍了一样,也许是他想通了吧。”唐龙也不明就里,因为他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张杨那伙工艺员呢?他们的情绪怎么样?”胡须佬想掌握一些他不能亲自看到的内容。
    “听李羽新说,他们初期都想进研发中心,可李羽新不愿意要他们,他说他不想抽空阿裕手里的兵。”
    “这倒是实话,按理说,李羽新更应该走捷径,可他宁愿选一叠白纸,这种心性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胡须佬若有所思的瞟向展厅。
    “是呀。”唐龙应了一声,智商告诉他,一张白纸比任何一张有颜色的纸都好书写,只不过耗费的精力要大不少。李羽新既然选择了白纸,自然也就选择了无私的付出。他要把自己的思想、心血全部浇灌在他的苗圃里,他要等待着收获的季节,等待着花朵的怒放。
    “我期待李羽新带给我一片收获的惊喜。”胡须佬仿佛看到了公司的美好前景。
    “我相信他一定可以的。”唐龙坚定的说。
    “唐龙,说说你对更换辊筒色料和印油的看法。”胡须佬的思维一下子转到这个比较敏感的话题。
    “从生产车间反映上来的问题看,这个色料和印油换的不是很成功,加大了生产的难度,据说糊辊的次数很频繁,浪费的花釉也不少。从成本上看几乎没有优势,国产色料发色浅,印油还容易沉淀。光从解胶剂的使用量来看,已经不具备任何优势。”唐龙从客观的角度讲述了辊筒印油和色料的更换,在他看来这就是一次失败的操作。
    胡须佬听完唐龙的汇报,脸都黑了,他没想到引以为豪的更换只是一场失败的作秀,这里面包含的方方面面还是第一次听到不同的声音,原以为可以降低成本,没想到成本下不去,还给生产造成了不大不小的麻烦,那这次更换还有意义吗?这个阿裕,看来也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李羽新和张杨的原则呢?一想到李羽新,胡须佬就感觉像打脸一样,毕竟这次更换是自己绕过他进行的,可张杨的做法就有点匪夷所思了,他是直接使用者,有了问题居然都不反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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