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泰这才走了。
    日子一晃就过去了。
    严秋睡醒了,动作笨拙的坐起来,扫了眼屋子,石怀山没在屋。
    刚想下地看看,石怀山就从外头进来了,在门口那拍了拍身上的雪片,“醒了?别下炕了,地上凉。外头下雪了。”
    “下多久了?”他睡之前还没下呐。
    “两个多时辰了,挺大的。看这架势,明天也停不了。”
    “真快啊,这一晃又冬天了。”一转眼,他到这里已经一年多了。连孩子都有了,却还是那么不真实。因为太幸福了。
    “饿不饿?热点粥喝喝?”石怀山把自己身上的凉气都拍打掉,才坐到炕上来。
    “不饿,给我倒点水喝就行。”他现在肚子太大,吃东西就感觉顶着胃难受。
    “水哪管饱,听话啊,少喝点粥。”石怀山这段时间心疼的不行,严秋怀了双胎,高兴是高兴,可是太受罪了。月份大了,吃都吃不好,头几个月养的膘,又瘦没了。
    “那行吧,再切点酸黄瓜给我。”立秋的时候,腌了一坛子黄瓜条,可是腌对了。多亏这个,配着粥总算能吃进去些。严秋也是怕营养跟不上对孩子不好,再难受也逼着自己吃一些。
    头些天进城给贾大夫又看了一回,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现在又大雪封山了,这一冬天可就没法去检查了。
    贾大夫算的日子,是过完年就差不多了,双胎一般会早生几天。
    石怀山回村就把接生的定好了,临近那几天让接生的随时在家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我粗长一发~
    ☆、第五十一章【抓虫】
    今年的雪很大,从腊月开始基本就没怎么停过。时大时小的,飘飘撒撒没完没了。
    严秋这身子没办法出屋门,每天就只能在屋里绕圈走,运动运动。还多亏了有这6个毛头小子天天能陪他一会,不然都得憋疯了。
    冬天日头短,过的快。
    眼瞅着,年关近了。
    严秋给学生们放了假,自家也得准备一下过年的吃食了。
    石怀山不乐意他辛苦,“就咱俩人,还准备啥?像去年似的,弄个涮锅吃就挺好,省事了,随时吃随时涮。”
    严秋也确实犯懒,干脆就道:“那也行。”
    今年的春联是石怀山写的,当然对子是严秋想的词,他只是负责写,那字勉强算得上工整。严秋亏着心,夸了他一通,把石怀山美够呛。
    只是吃饭还是冷清,去年有石招福在,少个人就差了好多。
    “等明年过年,咱家可就热闹了。”石怀山给严秋夹了一筷子肉片。“别一直吃酸菜,也吃点肉,瞅你都瘦成啥样了?”
    “哪瘦了?就这肚子太大,显的脸小了。”严秋勉强吃了口肉,胃顿时就不舒服起来。赶紧吃了口酸菜压了压。“这两儿子咋还不出来。”
    石怀山马上道:“胡说啥?没到日子咋能出来?难受就歇会再吃,咱这锅火不停,啥时吃都是热的。”
    严秋现在身子金贵,自然不能熬夜守岁,两人吃好了就早早歇了。夜里严秋迷迷糊糊的被零星的炮仗声吵醒,突然想到,自家今年没放炮也没接财神。他推了推石怀山,“咱家不放点炮杖啊?”
    石怀山睡的迷迷蹬蹬的,在严秋肚子上乱摸了一把,“不放了,睡觉睡觉。”被窝这么暖和,又有齐君搂着,谁大半夜出去遭那罪。
    严秋寻思寻思,不放就不放吧,他也还困着,捂着肚子慢悠悠翻了身继续睡了。
    大年初三开始,家里陆续的来人串门。今年比去年来的人可多多了,不光是学生家里来送礼。还有村里准备养螃蟹的人家也都带了东西来拜年。
    严秋在村里当先生,越做越像样。教的这6个孩子都有出息了。今年这几个孩子家的春联,可都是孩子们自己写的。那字自然还稚嫩,但已经够让他们家人开心了。孩子会识字写字,在大人眼里那可是天大的本事了!
    因为这个,严秋在村里的威望又提高不少。
    出了正月,雪才停下来。
    家家终于能好好清理清理院子的积雪了。
    严秋被闷的够呛,套了两套棉衣,也在院子里转了一会。结果不知道是着凉了还是咋回事,下晌肚子就一阵阵不舒服。
    因为是双胎,两孩子一直没少折腾,这几个月,他也习惯了两孩子时不时的在肚子里踢来踢去的。起先没太放心上,后来越发的疼,严秋觉得不对劲了,是不是要生了?这比贾大夫预计的时间早些。
    “怀山。”严秋在屋里喊了一声,因为疼的厉害,声音也不大。
    可石怀山耳朵尖,愣是听着了,就感觉这声不对劲,放下扫帚就冲进屋。看见严秋卷缩在炕上,眼睛都红了,“秋,咋的了?是不是要生了?”
    严秋捂着肚子,脸色发白,“不知道就是好疼。”
    “你别怕,等着,我叫接生的去,别怕啊。”石怀山一步三回头的嘱咐严秋,然后冲出院子。
    他先到石大成家拍门,“大成他阿爹,我齐君要生了,你快帮着看看。”
    大成他阿爹从屋子里小跑出来,“要生了?别急,你去找接生的,我就这过你家去。”
    “行,行。”石怀山这又跑着去找接生的。
    大成他阿爹有经验,进屋先安慰严秋,让他别怕别急。“先下地来走走,要生还得等一会儿呢。多走走,一会好生。”
    严秋扶着肚子,坚难的下了地。肚子坠疼的脑门都是汗,孩子们在里头一直动,感觉肚皮都快被挣破了。
    “没事,你这身子养的好。肯定没问题,多走走,蹲蹲。”大成他阿爹扶着严秋,带着他走。
    严秋疼的连话都不想说,这生孩子真不是人干的事啊,太疼了。
    石怀山拽着接生的一路小跑。
    “怀山呐,你慢点慢点,我鞋要掉了。我的鞋哟,我的鞋。”接生的差点被拽个跟头,鞋都绊掉了。
    “可慢不了,我齐君都疼不行了。”石怀山急的不像样。
    “你再跑一会,我就先不行了!别着急,这刚疼上,还得等半天才能生呐。”
    石怀山瞪大眼,“那就这么一直疼着?”
    “啊,不然咋整?都是这么过来的,没事。”
    这哪能没事?!石怀山宁可疼的是他。
    石怀山终于拽着接生的进了屋,石怀山还没等好好看看严秋呢,就被赶去了。
    “这,这咋还不让我看呢!”石怀山急的跟猴似的,在外头转。
    严秋是算闷性子的人,疼的厉害,也不喊,咬着嘴唇,最多哼哼两声。
    石怀山急的在外头拍门,“秋啊,疼就喊啊,我在外面呢,没事,没事啊。”
    严秋嘴上没吱声,心里把石怀山骂个狗血淋头,没事,没个屁事!疼的要死!同样是爽,为啥你特么爽完就没事了,我爽了一下就得受疼生孩子!
    只听到屋里大成他阿爹和接生的给严秋鼓劲。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石怀山的脚都麻了,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站的。这一声哭让他激灵一下,身子动了,腿却麻的动不了,一下坐在地上。
    石怀山也没顾上疼不疼的,拍拍屁股爬起来,拍着门,“是不是生了?咋样了啊?我齐君有事没有?”
    大成他阿爹在屋里吼了一句,“都好着呢,别着急,还有一个呢。”
    石怀山整个人都贴在门上。
    又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儿子的哭声也响起了。
    严秋整个虚脱的不行,这心一轻松下来,人立刻睡了过去。
    大成他阿爹给两孩子洗擦干净,这才放石怀山进来。
    石怀山磕磕绊绊的进了屋,直接就扑到炕上,“秋,还疼不啊?”
    “你可别叫他了,刚睡着。没事,睡一宿就好了。快来看看你两小子多壮实!”这严秋真争气啊,一下子就生两小子!
    接生的也跟着说喜庆话,“这两小子长的真好!以后肯定得让全村的小哥儿都迷上。”
    石怀山这才缓过劲来,先给了接生的红包,打发走人。这才好好的看起自己的儿子。
    他左右看看,两小子长的一模一样,“这咋分?哪个是老大呀?”
    大成他阿爹笑道:“左边这个是,我就怕弄混了,给他的手腕上栓了个红线。”
    两小子眼睛都没睁,刚才哭了一通,累了,这会小嘴一动一动的睡的正香。
    作者有话要说:  另一篇也被锁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五十二章
    严秋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叫都叫不醒。把石怀山担心够呛,生怕这人就这么睡过去,夜里还摸了几回严秋的鼻息。
    直到第二天早上严秋才醒了,这一醒肚子就饿的不行。
    偏偏现在只能吃些好消化的食物。
    但这些严秋都顾不上了,盯着自己的两儿子,稀罕没够。这是他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咋看咋喜欢。
    严秋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现在软踏踏的一坨,悲催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
    石怀山从外头端了小米粥进来,“快趁热喝,大成他阿爹还帮着炖了鸡汤,晚点就能喝了。”
    “给孩子留了?”严秋眯着眼睛喝了一口,小米的香气引的他食欲大增。真好长时间没痛痛快快吃一顿了。
    “留了,凉着呢,你先喝,喝完正好喂他们。”石怀山瞅了瞅还在睡的两个臭小子,没忍住用自己的粗指头戳了戳那小嫩脸。
    结果被严秋拍了一巴掌,“干啥呢!”
    “摸摸还不让了。”石怀山收回手,嘟囔一句。
    “你那是摸么。去,再给我盛碗粥去。”
    “好勒。”石怀山喜滋滋的又盛粥去了,齐君能吃,他才高兴。
    严秋坐在炕上,眼珠一错不错的盯着两儿子看,咋就这么可爱呢,瞅瞅那小嘴,粉嘟嘟的,还会吐泡泡。要不是怕把儿子们弄醒,他早就扑上去啃两口了。
    “醒了呀?”大成他阿爹跟着石怀山一起进了屋。
    “啊,醒了。这又麻烦你了。”
    “麻烦啥?咋样?身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就是还没力气。”
    “这个没事,养两天就好了。你这生的很顺了,等过段时间能出山了,再到城里让大夫看看。别落下什么毛病就好。”
    正说着话,两小子也醒了。
    都说双胞胎之间心电感应强,这连醒都是一起醒的。还特别有节奏的、此起彼伏的哭。
    大成他阿爹可喜欢小孩了,眉开眼笑的,“哟,瞅瞅这两大嗓门,真精神!快把小米汤拿来。”
    石怀山赶忙将凉温的米汤端过来。
    “你们瞅着啊,要这么喂。”大成他阿爹拿着小勺子示范给他们看。
    然后又教给他俩怎么包尿布,每天啥时候喂孩子,平日里有哪些要注意的。
    石怀山和严秋这两个没经验的阿父阿爹,不住的点头,学的认真。
    晚上,石怀山搂着严秋躺炕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两儿子睡在炕的最里面,炕头还捂着两碗米汤。冬天炕烧的热,这么捂着,夜里也不会凉。孩子半夜醒了,直接就可以喂了。
    “秋,你说给咱们儿子们起啥名字好呢?”石怀山一脸愁容,他都想了一天了。
    严秋挑挑眉,“不是当阿父的给起名?”
    “我肚子里有多少词你不知道?”
    “你就是懒得动脑筋。”严秋对起名也不在行,寻思半天,“这两孩子是老天赐给咱们的宝贝,希望老天能继续保佑他们平平安安的。不然就叫天赐和天佑吧?”
    “石天赐、石天佑?”石怀山反复念叨几回,觉得挺顺嘴的,“我看行,就叫这个吧。那要再生一个,叫天啥好呢?”
    “呸,这两才刚生出来,你又想下一个了?要生你自己生去!”
    “我要能自己生,我就不让你生了。瞅你疼的那样,我这心难受的不行。”
    说也奇怪,当时明明很疼。可现下,严秋居然记不起到底是怎么个疼法了。看着这两个小家伙,一切一切都值得了。
    家里添了两孩子,事情一下子多了起来。
    这每天洗尿布就不是轻巧的活。再加上严秋身体没恢复完全,教课的事暂时停了。
    村里人知道了石怀山他齐君平安生了两大小子,又是一通羡慕,然后就等着吃满月酒了。都知道石怀山家伙食好,顿顿有肉的,这会儿都在盼着上他家解解馋。
    满月酒那天,要来吃席的人太多,堂屋里坐不下,又在院子里摆了4桌。虽然已经开春了,但风可不小,愣是没人嫌乎,吃的这个热闹。
    大成他阿爹和他齐君来帮忙做的菜。
    石怀山和严秋抱着天赐和天佑在大家伙面前露了一脸。
    不管村里人咋逗弄,两孩子鸟都不鸟,哼哼唧唧的在阿父和阿爹的怀里就睡了。
    没办法,只得抱回卧房。
    严秋就在里头看着两儿子和腊生。这三小家伙,一会也离不开人。
    等大家伙都吃上了,大成他阿爹和他齐君才歇了下来。端着提前拨弄出来的菜,到内屋跟严秋一起吃。
    严秋道:“今个可多亏你们了,要我自己做,可是哭都赶不上趟。”
    “大锅饭,好做。管他啥味的,做熟了就行!这帮子人,都冲你家的肉来了!”虽说到别人家吃酒席,肯定得随份子的,拎些米面或者上点礼钱。可换这一顿肉也是划算的,石怀山又大方,今天这席可是没少上荦菜。
    严秋就笑,“难得一回,吃就吃吧。”
    腊生大些了,不那么嗜睡。这会精神着,在大成他齐君怀里待的老实。
    “这小两子还睡呐?”
    “差不多该醒了。”严秋养孩子养了一个月,也总结出规律了。
    “那你赶紧吃,等这两小祖宗醒了,你就吃不好了。”
    这话可真没错,严秋也不说话了,闷头吃。
    石怀山家这顿满月酒,可是让村里人说上好几天。
    正时开春季节,汉子们都会在自家田里转转,松松土,算计着啥时能解冻,好春耕。
    一群人闲唠磕的时候还有人忍不住吧嗒嘴,“石怀山家那满月席真丰盛啊!肉炒菜就不说了,那炖大骨头肉都是一盆盆的上,你看看人家这日子!”
    “嘿,我还看着你打包了两块大腔骨。”
    “那咋整,家里头有孩子不得给带回去点?你少说我,你就带了两斤玉米面,也好意思蹭一顿。”
    边上的人都哈哈大笑,“得,谁也别说谁,都没少占便宜。”
    “我这可是诚心给道喜去的。看人家那两大小子,多好。”
    “嗯,是好。这吃的好,就跟咱们家的不一样,白胖白胖的。”
    石康全他齐君被石康全赶着出来看地的,在一边听着这些话,心里这个气,咋就啥好事都让石怀山家赶上了,生了两小子,还都健健康康的。他扶着大树站起来,腰酸疼酸疼的。之前生孩子时落下病根了,弯一会腰就疼。
    石康全他齐君拎着锄头往家走,动作很慢,这换季的时候,腰更容易疼。
    “阿爹。”阿庆远远跑过来,直接撞到石康全他齐君身上,差点没把他撞着跟头,“干啥呢你!好好走道!”
    “阿爹,我想吃肉。”刚在听着别人讲石怀山家的肉怎么怎么香,他都馋死了。
    石康全他齐君揉着要断了似的腰,“哪有肉?!”
    阿庆不满道:“咱家不是有鸡么?”
    别说鸡,上回他想吃个鸡蛋,都被骂了一顿。“你阿父不让杀,我有啥办法。”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吃肉,我要吃肉。”阿庆撒起泼来,推搡着石康全他齐君。
    本来腰就疼的不行,这回对着自己儿子也没好脾气了,“瞎闹啥!想吃肉找你阿父要去!”
    阿庆气呼呼的,“找就找!”转头就跑去找石康全了。
    结果刚说出口,就被石康全扇了一巴掌,“成天就知道玩,还想吃肉?啥时你会种地了,啥时给你吃肉!”
    阿庆捂着脸,他小时候被宠习惯了,哪像现在,时不时就得挨巴掌。石康全每打他一回,他心里就恨一分。
    山路开始化雪了,把孩子托给大成他阿爹看着,石怀山驾着自家马车,拉着严秋就进了城。
    小马驹现在已经是长成了,跑的又稳又快,可比骡子速度快多了,进城的时间节省不少。
    贾大夫听闻严秋生了一对小子,对石怀山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这糙汉子到底哪来的好福气!
    石怀山知道这大夫不待见他,也不插嘴了,老实的站着。
    贾大夫有气没地方出,铁青着脸给严秋把了脉,“嗯,养的挺好。还得注意,最近别凉着。”
    严秋连忙点头。
    孩子还太小,没法带出来给大夫看看。只得请贾大夫开了些小孩常备的药物,记下了使用方法。
    离春耕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就在这时候,村里发生了一件事,可比石怀山他齐君生了两小子、请吃了全肉的满月席还轰动。
    清水屯赵家的人打上石柳家了!
    原来是那石柳跟一个收山货的汉子跑了!这事可是能说三个月都不停啊。
    “这石柳胆子也真大呀,不认不识的,就敢跟人家跑了。”
    “可不是么。听说那收山货的就在清水屯住了两晚上,就这么个功夫,也不知道两人咋勾搭上的。”清水屯特别穷,地少山多,这是没办法了,才上山摘山货卖。石家村周围的山上也有山货,但是山里野兽也多呀,没穷到那份上,一般人也不去冒这个险。再说,累一天摘的那点山货,也卖不上多少钱。收山货的那些人,心可黑着,价钱压的特别低。自己拿到城里卖,没门路也卖不上价,谁家也不差你这点山货。
    收山货的,一般一年才来两回,清水屯路远,每回来都住两宿,等收齐了才走。
    这本来没啥事,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把石柳拐跑了。
    “这可真给咱村丢人呐。唉,先是出了个被休回来的哥儿,这回又出了个跟人私奔的哥儿。这往后,咱村里的哥儿谁还敢要啊?”
    一时间大家都唉声叹气起来。
    石良财把赵家的财礼退了,又赔了300个钱,这事才算了了。回身就把自己的齐君抽了一顿,这是咋教出来的哥儿?!把他这老脸丢的一点不剩!
    石良财打累了,蹲在自家院子里,这往后,他哪还有脸出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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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
    山林子里的树泛出绿,村里人拎着各家的锄头,开始了新一轮的春耕。
    石怀山家今年仍然种四亩稻田,因为有经验了,心里有底,干起活来不慌不忙。
    石康全不想像去年似的落后别人家,今年也早早的翻起地来。揪着他的小儿子阿庆,不情不愿的锄地。
    感觉弯着腰干了好久,腰都酸了,抬起头一看,却才刨了一点地。
    石康全揉了揉腰,指着阿庆道:“去,把你阿爹叫来,别竟在家享福。”多一个人,他就能少干一点。
    阿庆乐不得的歇一会,立马撇开锄头,回家叫人去了。
    石康全他齐君正在院子里刷腌酸菜的大缸。酸菜刚吃完了,这缸刷出来还能腌点春野菜吃。但是他腰不好,自己搬弄半天也没弄动。
    正好阿庆回来了,这儿子眼瞅着也11了,半大小子,还是有些力气的。
    “正好,阿庆,帮阿爹把这缸给放倒了。”
    阿庆挺不情愿的,咋回家也得干活呢。不过,还是过去帮了他阿爹。“阿父叫你下地。”
    石康全他齐君一听下地,这腰就更疼了,可又不敢不去,唉了口气,“刷完这缸咱就去。”
    酸菜缸要多刷几遍才行,不然那味道去不掉。爹俩在这正刷着缸,另一头石康全在地里可等不急了,这回家叫个人,还能这么半天?!
    石康全气冲冲的往家走,一进门就劈头盖脸的给他齐君和阿庆一顿骂,“在家磨磨蹭蹭的干啥呢?就可我一个在地里累死累活的!养你们两个废物有啥用?”
    石康全他齐君怕挨打没敢还口,阿庆不忿道:“我和阿爹刷酸菜缸呢!”
    石康全上去就一巴掌,“那玩意啥时刷不行?知道我在地里等着,你们还在这刷缸?成心让我干着急是不?”
    这一巴掌打的不轻,阿庆差点被扇一个跟头,觉得自己耳朵直嗡嗡。
    阿庆捂着脸恨恨的瞪着石康全。
    石康全被这眼神看的不舒服,又是一巴掌甩过去,“你敢瞪我?我是你阿父!你个不孝子!”说着就还想动手。
    石康全他齐君赶忙拉住石康全,求道:“别打了,别打了,地里那么多活呢,走,咱下地去。阿庆还小,不懂事。再打就打坏了。”
    石康全回手又给了他齐君一巴掌,“哼!不懂事也都是你教的!”说完瞅了瞅两人,“还愣着干啥!赶紧走!今年收成要再不好,我就打死你俩!”
    石康全转过身往大门走去,阿庆在后头,紧盯着他阿父,这些日子挨打受累的一腔怨恨此时全部涌上心头。顿时恶向胆边生,搬起脚边压酸菜用的大石头,几步窜上前,朝着石康全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石康全连声都来不及出,就倒在地上了。后脑流出的血,迅速的染红了地。
    石康全他齐君吓的嗷一声,坐在地上。
    阿庆此时也吓傻了,把石头丢到一边,冲动劲一过,就害怕起来,“阿爹,阿爹,咋办?阿父是不是死了?这是不是算杀人啊?”阿庆越想越慌,“阿爹,你快说话,咋办呐?我会不会被抓走?”
    “别吵,让我想想。别怕别怕啊。”石康全他齐君在安慰阿庆,也是安慰自己,这时候可不能慌了。
    半晌,石康全他齐君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探石康全的鼻息,很弱但还有气。“没死没死,还有气。”
    “那咋办?要救阿父不?”阿庆拿不定主意,他害怕阿父要是好起来,肯定得打死他。
    石康全他齐君经过先前的慌乱,慢慢定下心来。他忽然想到,如果石康全死了,那现在家里的一切就都是他跟阿庆的了。八亩地,佃出去,虽然少收很多粮。但肯定是够他和阿庆吃喝的了,再说又不用干活。守着这房子,有吃有喝,不用干活,更没人打骂,这是多好的事啊!
    这心思一旦形成,就收也收不住了。石康全他齐君咬了咬牙,对阿庆道:“去,到外面看看,有没有人。”
    阿庆愣住了,“干啥?”
    “别问了,让你去就去,快点!”
    “噢。”阿庆还有些懵着,听到他阿爹的话,就麻利的出去了。在门口左右的瞅了瞅,一个人没有。
    他家这本来就挺偏,这时候家家都在地里忙着呢,没谁有空在外面乱晃的。
    “没人。”阿庆看了几眼,回来跟石康全他齐君道。
    石康全他齐君问,“看仔细了?”
    阿庆点头道,“嗯,看仔细了,一个人影也没有。”
    石康全他齐君瞅了瞅石康全的脑袋,跑进屋里,拿了件外套把石康全的头包上,“来,把你阿父架起来,走。”
    “走?架他上哪去?到城里看大夫么?”
    “跟着我走就行了。”
    阿庆挺疑惑的,但没吱声,他咋说还是个孩子,现下是完全没主意了,只得听阿爹的。
    两人一人架着石康全一只胳膊往外走。
    边走边留意着附近有没有人,偷偷摸摸的一直走到山边上,“阿爹,来这干啥?”这山头,一般没人去,阿庆心里发毛。
    “上山。”石康全他齐君横了横心,一不作,二不休!
    两人将石康全拖到半山上,石康全他齐君觉得差不多了,一把将石康全从山上推了下去。
    石康全一路撞着石头和树往下翻滚。
    阿庆看傻了,“阿爹,这这”
    石康全他齐君抖落抖落衣裳,“这回就没人再打咱们俩了!别看了,走,快回去,可别倒霉的遇着狼啥的。”
    阿庆一听不用挨打了,心里轻松下来,又问:“那阿父被人发现咋办?”
    “就说不知道,你阿父自己上的山。”这就算被村里人发现了,也会当是失足掉下山。何况能不能被发现还难说。
    阿庆一想,可不是么?这回家里就他跟阿爹了,那不是想干啥就干啥,想吃啥就吃啥?他咧着嘴笑起来,牵动着嘴角还有点疼,“阿爹,咱晚上吃鸡肉吧?”
    石康全他齐君拽着阿庆快步往山下走,“没出息的,还惦记着呢?!”
    阿庆道:“我都馋的睡不好觉了。”
    “行,晚上就给你做!”
    作者有话要说:  澹这章木有主角的戏份呢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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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看电影回来,写的匆忙,有bug请指出,我改~
    ☆、第五十四章【小修】
    回去路上,石康全他齐君还特地注意了地上有没有让人生疑的脚印、血迹啥的。
    这一路走回来,顺顺当当的,没发现异常。他这心里宽慰不少,冷静下来,多少也是有些后怕的。
    回到家里,将院子里的血都清理干净,那件包着石康全脑袋的衣裳也扔进灶堂里烧成了灰。石康全他齐君寻思寻思,怕引人起疑,又拉着阿庆下地去了。
    假装干了会儿活,就找田里的其他人问,“看见我家当家的没?”他想着这么主动问,总比别人发现石康全不见了问他来好。
    大家都忙着干活,自然没注意,随口就说了句,“没瞅见呐,是不是上茅厕去了?”
    石康全他齐君应道:“那八成是。”然后又找几个人问了一下,还道:“这人不知道哪去了。刚才让阿庆回家叫我,我这来了半天,他倒不见了。”
    这大白天的,石康全那么大一人肯定丢不了,一般人也没当回事,“是不是回家找你,走两岔了?等会吧。”
    石康全他齐君假模假式的答应。
    一直到太阳下山了,村里人都收了锄头,准备各回各家的时候,石康全他齐君也拉着阿庆往回走。他寻思着只要过一晚,石康全肯定连骨头都找不着了。
    却巧,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就想起他下午问见没见着石康全的事了,便顺道问了一句,“康全大哥呢?还没回来?”
    石康全他齐君脸上一僵,心想这人咋这么会多管闲事,“不知道啊,一直没见着。兴许他在家待着呢,我这就回家看看去。”
    “呀,那不应该啊。这么忙的时候,哪还待得住。再说,这都多长时间了!有啥事肯定得跟你说一声的啊。”那人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
    “呃,可不是,谁知道他咋回事呢”
    那人想着反正回去正好一路,便道:“我跟你们回家瞅瞅,别真是出啥事了。”
    石康全他齐君忙道:“不用不用,都累一天了,哪好再麻烦你。”
    那人倒是实在的,“有啥麻烦的,我回家也得路过你家,顺道,快走吧。”说罢就往石康全家走去了。
    石康全他齐君这个气,可没办法,只得领着阿庆跟在后头。
    到了家,石康全自然是不在家的。
    那人搁下锄头,“不是真出事了吧?”
    石康全他齐君心里打鼓,手心也出了汗,“说不好是出门了,我一会去找找。”
    “眼瞅着天黑了,你自己咋找?这么地吧,我去找村长,让他给想想办法。”那人说完就麻利的走了。
    石康全他齐君吓了一跳,找村长干啥呀?!可他哪敢说出来?嘱咐阿庆不要乱说话,先在家待着,他自己紧着跟过去了。
    村长听完这事,觉得挺蹊跷,问石康全他齐君,“这人啥时候不见的?”
    “这我也说不好。就快晌午,他叫阿庆回家找我一起下地。我正在家刷酸菜缸呢,就晚去了一会。等我到地里,他人就不见了。”
    村长皱着眉头,“这人都不见这么长时间了,咋不早找找?!这早瞅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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