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十二是刑侦二队的新人,坐了老刑警张国柱的位置,也就自动和杨小贝组成拍档。
    规矩都是老带新,只不过之前是老张带着杨小贝,而现在杨小贝成了师姐,自动升为老人,所以是之后的所有行动是她带着华十二。
    嗯,至少杨小贝是这么和华十二说的。
    杨小贝一本正经说这话的时候,华十二笑吟吟的道:
    “师姐,我有一等功,你有没有啊?”
    杨小贝声音一顿,脸色有些不太自然,然后接着道:“总之以后的行动呢,就要以我为主!”
    华十二又道:“师姐我有一等功,你有没有啊?”
    杨小贝脸色有些发黑:“我希望十二你一定要服从安排,听从命令!”
    “师姐我有一等功,你到底有没有啊?”
    杨小贝终于破防,站起来怒视华十二三秒钟,然后转头大声道:“我去上厕所!”
    说完快步离开了办公区。
    周围正忙着手头工作的同事都被杨小贝的声音吓了一跳,有人笑道:
    “这个小贝也真是,上厕所喊这么大声干什么!”
    老刑警王志刚打了个哈哈:“咱们队里的女同志,向来这样,越来越男人婆,找对象好难的,想要结婚,还得调文职才行,我看小贝这丫头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了!”
    他这话一说,周围一阵哄笑。
    张雷正端着茶杯从他办公室里溜达出来:“案子都破了啊,笑得这么开心?”
    王志刚起身,一本正经的招呼道:“老黄陪我去上次那个案发现场转一转!”
    黄文强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张雷点了点头,朝其他人道:“看看,还是老同志觉悟高,你们都跟着学学!”
    他转身回了办公室,不少同事都‘嘁’了一声,老王太溜滑了,就是他逗的大家伙笑,结果回头人家在领导那里还成觉悟高了。
    今天华十二的任务不多,和杨小贝整理了一天积压的案宗,在字里行间寻找新的线索,这种枯燥乏味的事情,也是刑侦必不可少的工作之一,需要细心认真的对待完成。
    好在华十二在c市刑警队的时候,就有过这样的工作经验,并不难上手。
    忙碌了一天,找到了几个不算太大的线索,总算也有所收获,下午的时候,杨小贝敲了敲桌面:
    “今天咱们队里集体去医院看老张,你要不要一起去?”
    华十二想都没想:“集体活动当然要去啊,买东西算我一份,回头我把钱给你,对了,用不用给老张家捐点钱啥的啊?”
    他现在坐的就是老张的位置,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看这个前辈。
    华十二这句话一出,顿时收获周围不少同事的赞许目光。
    杨小贝笑着摇头:“小伙子觉悟挺高嘛,捐钱倒是不用,老张家嫂子是做生意的,不差钱,再说老张可是工伤,医药费什么的都可以报销,你呀,一会跟我出去买礼物就行了!”
    下班的时候,已经有同事把礼物买回来了,华十二问过多少钱之后,把钱给人家转了过去,然后骑着烈火战车跟着大家一起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之后,一队人马把老张住的高级病房都给站满了,挨个上前嘘寒问暖。
    华十二把抱着的篮放在窗台上,张雷把他叫到病床前,介绍道;
    “老张,这是咱们队里的新人华十二,打伤你那个小子,就是栽在他手里的!”
    老张眼睛一亮,连忙问详细经过,张雷把抓捕的过程说了一遍,但是没提王钟被捕之后又被上面来人提走的事情。
    老张听完朝华十二赞道:“好样的”
    可能是听到打他的凶手被抓,情绪有些激动,老张一句话没说完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半天才好。
    老张的妻子站在一旁,一脸愁苦,和张雷说道:
    “骨头接上了,就是这咳嗽一直不见好,到晚上就严重,平时情绪有变化,也要咳嗽!”
    张雷关心的问道:“嫂子,医生是怎么说的?”
    老张这时候终于平复一些,也不用他老婆说,自己就摆手道:
    “医生说让我提高免疫力,增强营养。狗屁!我的伤我自己知道,就不是那么八宗事儿!”
    他说着掀起病号服,露出胸膛,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见在老张胸口偏右的位置,有一个青色的巴掌印。
    张雷指着那巴掌印道:“医生没看见吗?”
    老张媳妇在一旁道:“医生说是皮下毛细血管出血,就是瘀血了,过段时间就能好!”
    “放屁!”
    老张情绪一激动,又咳嗽了起来,这一次竟然咳出一口血来,吓得老张媳妇赶紧叫医生,一通检查下来,医生也没说出什么子午卯酉来,只说让病人不要情绪太过激动。
    等医生走了,华十二才有些凝重的道:“老张的伤应该是铁砂掌的掌毒,若不及时救治,怕是会有危险!”
    他说‘危险’两个字,已经是怕老张和他媳妇担心,而斟酌用词了,实际上华十二可以断定,这伤若是得不到有效治疗,不出半月,必然危险。
    “掌毒?”
    众人听得一脸懵逼,华十二解释道:
    “修炼铁砂掌要用铁砂练习你们知道吧,但铁砂之中的铁锈是有毒的,练功之人,天长日久的练习,这铁锈之毒就会浸入练功之人的双掌”
    一旁杨小贝疑问道:“既然有毒,那练功的人怎么没事?”
    华十二解释道:“正宗的铁砂掌功夫,练功前后,都要不停的用秘方药酒擦拭搓揉,一来可以活血化瘀,不留暗伤,二来就是让铁锈毒素和人手掌的皮肉调和,能够和平相处!”
    “可练功的人没事儿,挨揍的人就不行了!”
    “铁砂掌分阳手和阴手,阳手刚猛,打出来开碑裂石,若是动了杀心用阴手打人,不但有阳手的效果,还可以将手掌中的铁锈之毒,顺着掌力释放出去伤敌!”
    华十二指着老张胸前那巴掌印:“这就是铁砂掌阴手的打出来的痕迹!”
    老张媳妇听着半信半疑,张雷却知道华十二这小子有本事,连忙问道:
    “十二,老张这伤你能治吗?”
    华十二心里苦笑,谈何容易,若是刚受伤时他还有三分把握根治,现在若想根治,怕是难喽。
    《射雕英雄传》里,裘千仞用铁砂掌打伤黄蓉,就是用的阴手掌毒,黄蓉外伤好治,掌毒难除,最后还是南帝一灯大师,用一阳指才将掌毒逼出,这才救了黄蓉性命。
    那王钟的铁砂掌,肯定和裘千仞比不了,可老张也比不上黄蓉啊,更何况人家黄蓉还有软猬甲呢。
    “我先看看吧!”
    华十二说着上前,让老张伸出手,三根手指搭在他的脉门上,用他半吊子中医先检查了一下,然后又发出一股内力,顺着对方的经脉转了一圈。
    老张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华十二的手指进入他的手臂,然后在体内乱转,顿时瞪大眼睛,他也是从小练武的,虽然不算高明,但也猜到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功了。
    华十二左手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老张立时会意,连连点头。
    张雷看看老张,又看了看华十二:“我说你们两个在这儿打什么哑迷呢,都是自己同志,有事儿不能明着说啊!”
    华十二还没说话,老张就替他扛下来了:“我们年轻人的事儿,和你说的着么!”
    “哎呦我去!”
    张雷不乐意了:“我说老张,你比我还大几岁呢吧!”
    “你长的老啊!”
    老张一句话绝杀,让张雷只能眨巴小眼睛,哑口无言,最后憋出一句:“算你狠!”
    周围的同事早就笑出声来。
    华十二松开手指,说道:“掌毒伤了肺经,这伤要是我治保命没问题,根治不行,老张日后怕是会经常咳嗽,也干不了重体力活了。”
    老张眼睛亮了起来:“我早就说不是医生说的那么回事儿,十二同志是吧,你尽管放手治,我相信你!”
    老张媳妇有些担心:“这,这能行吗?”
    老张大手一挥:“练武人的事情,你懂几个!”
    华十二朝老张媳妇笑道:“嫂子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张雷也担心道:“十二,你可不能胡来啊,真有把握吗?”
    “放心吧!”
    华十二笑了笑,先让杨小贝去医院外面的医疗器械商店帮他买手术刀和缝合线,然后清场,让同志们出去等着,又让张雷帮他守门。
    等杨小贝买东西回来之后,也被华十二留下来给他打下手。
    就在病房里,华十二给老张做了一个难度不高的外科手术。
    他先在老张胸前点了两下,用点穴封了他的痛觉神经,然后用酒精消毒之后,手术刀直接切开那青黑掌印的皮肤。
    皮肤切开之后,里面的血都不往外流,华十二拿出一颗雪参玉蝉丸,一颗给老张内服,一颗碾碎涂在伤口上。
    玉蝉可以解毒,雪参可以固本培元,补充元气。
    用药之后,不大一会那掌印里已经快要凝结的黑血竟然慢慢化开,这时候华十二抓住老张手臂,用内力透入其经脉帮其逼毒。
    几分钟后,毒血流尽,那原本青黑的掌印已经淡了许多,华十二这时候拿过针线,飞速缝合,手法利索的让老张夫妇和杨小贝都膛目结舌。
    用老张的话来说,你这手法比外科主任还利索呢。
    弄完之后,华十二又帮老张号了号脉,然后要过纸笔,写了一个滋阴润肺的方子。
    他在‘飞狐世界’和名医徐灵胎混了那么久,开个养肺的方子还不是难事。
    老张拉着华十二的手,千恩万谢,作为当事人,他能明显感觉到原本如同压了一块大石的胸口,如今已经完全轻松了,显然是伤势缓解所致。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张雷还是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华十二:“你小子行啊,能文能武,这次救了老张,我算你立了一功!”
    华十二见状,连忙顺杆爬,笑道:“张队,正好有件事儿想跟你说呢,我想跟你请半个月假,去京城看我女朋友!”
    图谋飞剑和‘三阴戮妖刀’,华十二可不敢大意,人家王钟能轻易得手,是因为人家的路都是前世身为天帝时,提前安排好的机缘。
    华十二不确定自己去夺宝,会不会被那御使飞剑的道士一剑斩杀。
    所以他打算去一趟京城,找自己宫二老婆一起行动,到时候凭他们夫妻二人的武艺,即便有人被飞剑缠上,另外一人也可迅速将那道士制住。
    华十二图谋飞剑,可不是奔着抢劫去的,原本在其他世界也就算了,这世界他替代的身份是警察,自然要按照法律行事。
    那会飞剑的青城道士,乃是有人请来刺杀王钟的,华十二作为一个警察,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要提前制止对方,至于飞剑与‘三阴戮妖刀’啥的,自然是缴获的凶器和赃物了。
    到时候他好奇心泛滥,翻看几眼,不犯法吧?
    今天早上他就想请假来着,可看张雷因为王钟被提走的事情心情不好,所以就没提,现在正好趁机提了出来。
    张雷指着华十二:“行啊小子,会顺杆爬了,行,我记得当初你就说想半个月后才来报道,还是我把你叫回队里帮忙的,这样那你就去吧,不过半个月不行,就一个礼拜,下周今天,你必须回来报道!”
    华十二笑着敬礼;“是!”
    张雷拍了他一下:“放几天假正好把你那头发养养,不知道咱们jc仪容、着装都有明确规定么,今天局长还问我呢,说那个秃头是不是你们队的啊,我说你刚执行完侦查任务,任务需要才剃的,下次可别跟我找事儿啊!”
    华十二当警察也没多久,纯属二把刀啊,经过张雷这么一说,他才知道还有这回事儿:
    “那你早上怎么不说我呢?”
    张雷笑着道:“谁像你这么彪,上来就剃个秃子啊,咱们队就从来没发生过这件事,我都没反应过来!”
    “.”
    回到公寓,朱佳立刻缠了上来,年轻男女刚在一起,自然如胶似漆。
    恩爱之后,定了外卖,华十二一边吃,一边说了要去京城的事情。
    朱佳一怔:“你真有女朋友了?”
    华十二耸了耸肩:“我不是早就和你说了么!”
    朱佳顿时沉下脸来,转身回了房间。
    华十二叹了口气:“你要是”
    还没说完,房门哐当一声,被狠狠关上。
    这一晚两人是分开睡得,华十二原以为他们的关系会到此为止,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朱佳早早起来就开始画妆。
    她画了一个淡妆,穿上她公寓里最漂亮那件连衣裙,带上长假发,在镜子面前左扭右扭的照了照,满意的一笑,转头对已经准备好出门的华十二问道:
    “怎么样?”
    华十二竖起大指:“美艳不可方物!”
    朱佳嘴角上扬:“德兴!”她在假发上压了一个鸭舌帽,然后拉着光头的华十二就出门了,说要和他一起去京城。
    华十二有心拒绝,但想了想,觉得面对现实,有个决断也挺好。
    出门的时候,其实华十二也想带个鸭舌帽的,但朱佳故意使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华十二知道朱大记者对那一头秀发还有怨念,也就由着她去了,光头更凉快,多大点事儿啊!
    津海离京城太近了,不到两个小时,两人已经出现在京城大学的校园里。
    这里是宫二上学的地方,同样也是朱佳的母校,她拉着华十二一路走来,给他介绍母校的风景,博雅塔,未名湖、还有整片墙都布满爬山虎的电教楼。
    看见未名湖的时候,华十二问道:“老舍先生就是从这儿跳下去的吧!”
    朱佳没好气的道:“老舍先生跳的是圆明园的太平湖!”
    “那就是‘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辞树’的王国维先生在这里投湖!”
    朱佳无奈道:“你别跟着造谣好不好,王国维先生那个是颐和园的昆明湖!”
    华十二讪笑两声:“好吧,风景是美,可我心思却没在这上面啊,再逛下去就到中午了,咱们还是快去找若梅吧!”
    “若梅,若梅,叫的那么亲密,你要见了她,还不得立刻被她抢走了啊!”
    朱佳来的时候,还想着争奇斗艳呢,现在事到临头,却又一脸的不情愿。
    华十二刚才就通过微信寻问宫二在干什么,宫若梅回复说在宿舍自习,所以他就想让朱佳带他去女生宿舍,给宫若梅一个惊喜。
    朱佳听了他的话嗤笑出声:“你确定带着我去是给她惊喜?”
    华十二不以为意:“我来了自然就是惊喜!”
    朱佳嘟着嘴,忽然眼睛一转,笑容复又浮现出来,她挽着华十二的手臂,笑吟吟道:
    “好,倒要看看她惊不惊喜!”
    两人到了宿舍楼下,此时已经接近晌午,华十二拿出手机给宫二发出一条信息:
    “丫头,看窗外!”
    几秒钟后,宫二将头从楼上探了出来,见到华十二的时候,俏脸上顿时就显出笑容,然后迅速又缩了回去,不用想就知道她已经出了寝室,往楼下来了。
    朱佳也看到了宫二,不由得被宫二的颜值感到惊讶:“不会就是刚才那个吧?她好漂亮啊!”
    本来自信满满,想要过来争奇斗艳的朱佳,瞬间没了底气。
    华十二拍了拍她的手:“你也一样好看的!”
    一句话让朱佳又恢复了信心,傲娇的仰起头,打算和宫二好好比一比。
    不到一分钟,梳着马尾,穿着蓝色运动衫的宫二,不施粉黛,就这么从宿舍楼里走了出来。
    这时候,还没等华十二说话,一个捧着玫瑰束的白衣青年,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快步迎了上去:
    “若梅,这九十九朵玫瑰,是我送给你的,代表我每天对你九十九次的思念!”
    周围的学生都朝这边看来,就见那白衣青年,五官端正,皮肤细腻光滑,长相十分的好看,勃勃英气之中,给人一种帅气和阳光的感觉。
    宫若梅就和没看见这人似的,从这人面前飘然走过,快跑两步直接投入华十二的怀抱。
    值得一提的是,此时华十二左手还被朱佳紧紧搂住,这样的一幕,这样的三人组合,惊掉了围观人的下巴。
    那白衣青年眼中闪过一丝火气,他脚下一踏,一步之下就跨过十米距离,到了几人身前,朝华十二伸出手道:
    “在下段国超,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与若梅是什么关系?”
    宫若梅转头冷冷突出一个字:“滚!”
    华十二却笑着对宫二道:“来者是客嘛,不许无礼!”
    他转头看向眼里都快冒出火的段国超道:“少林第一俗家弟子,官方罗汉,段国超?”
    段国超脸上显出一丝傲然:“正是!”
    华十二恍然道:“哦,没听说过!”
    一句话差点把段国超晃到,你说的辣木仔细,还拉长音,结果弄个没听说过出来,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段国超两眼一眯:“兄弟是不给面子了?”
    华十二嗤笑一声:“给你面子?你算老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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