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境界?”江风问道。
    “天下第五!具体什么境界我也不清楚。”叶迁寒回道。
    “看来以后我们得去会一会这个所谓的天下第五了。”江风语气深长,有些许成年人的味道。
    “自然,他把我师父害的这般模样,我饶不了他。”
    叶迁寒攥紧拳头,目光中带着几份狠劲,从小到大,他师父待他极好,每每受到挫折和打击,他师父都会鼓励他,让他坚强起来,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种仇断然是会记一辈子的。
    ......
    元历1371年,春。
    时间飞快。
    秦起等人也离开了玄州,启程赶至离州,向渊武帝汇报此次出行结果。
    录满北离情报的平离策未曾留下,号令玄州军队的铜尧令也不曾寻得,回到洛阳城之后少不了渊武帝的谩骂和指责,不过以秦起的地位,也顶多是埃顿臭骂,毕竟作为丞相,还有很多事情要指望他。
    洛阳城。
    皇宫,金銮殿内。
    渊武帝平静而坐于大殿之上的龙椅处,身无旁物。只是在他眼下有一名老太监负手而立,面朝大殿内两侧众官,丝毫没有几分做太监的样子。
    左侧文官,右侧武官,从各自职位高低排起。
    秦起立于左侧之首,他儿子秦怀双位于右侧之首。
    只见秦起弯腰作礼,而后缓缓踏出两步来到大殿中央,他并没有下跪,只是弯腰,“陛下,玄州一事,全都是微臣之错,平离策与铜尧令皆未曾带回来,还请陛下治罪。”
    渊武帝坐在龙椅上,双手搭在龙椅两侧,头戴帝冠,一脸威严之色,心道,你在北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朕哪里敢治你的罪?
    “丞相可是要朕为难呐,你身为百官之首,朕要是定了你的罪,其余人一定不满朕的处罚方式,朕已听说事情的经过,并不怪你。”
    哪里是他不想治罪?满朝文武百官,跟秦起一派的没有八成也有过半,这些年渊武帝很多事情都彻底撒手交给秦起去做,朝堂的势力早已不如当年。
    最重要的是他儿子秦怀双还是北离的大将军,手握兵权,自己也不好干涉。在外人看来北离蒸蒸日上,兵力,国力大胜于南阳,其实他们内部很清楚北离的混乱。
    所以他这个皇帝做的很快就变成一个傀儡了,现在只能稳住局势,找破局之法,秦家现在的势力完全可以与他抗衡,他的帝位岌岌可危,可以说只要秦起想,那北离九五之尊非他莫属了。
    不过好在秦起并没有这番野心,他做这些只是证明他们秦家的祖训太过死板,文官,武官他们一家都做,还要做的更好,现在看来,他的确做到了。
    但渊武帝并非如此想法,哪有背后悬着一把刀的皇帝,还能日日轻松?帝王之心的猜忌由为深重,九五之位谁愿意拱手让出来?
    “陛下莫要如此,莫要因为臣是丞相就可以不但责任,陛下奖罚分明才是百官愿意看到的,臣又岂能特殊?”秦起坚持自己的说法,也并非是在百官面前做样子,他有个大将军儿子,还怕了不成?
    这时新任没多久的礼部尚书走了出来,他弯腰立于秦起身后,对着朝堂之上那名神色威严的男子发表了自己的一份建议。
    “陛下,此次玄州一战惊现五名一品,怕是比上次拿下南阳三州还要强上几分,几十年来江湖上还未曾出现过这般阵仗,依微臣看来,丞相此行还能完好归来就是最大的功劳了。”
    秦起低着头,目光向后瞥了一眼,原礼部尚书因为他孙子被除掉了,正好借机扶持自己的人上位,所以肯定心向秦起。
    “还请陛下责罚!”秦起再次说道。
    二人一唱一和让那位至尊很是头疼,所以干脆只听一个人的话,渊武帝站起身子,缓缓说道:“那就罚丞相全家俸禄上缴半年。”
    迫于种种无奈只好给了一个无关举足轻重的处罚,对于秦起来说全家半年的俸禄还不够他自己所做的肮脏事情两三成多。
    “谢陛下!”秦起拱手,身体微微前倾。
    “好了,今日就先这样吧,退朝。”渊武帝的脸色很难看,心里也是憋着一肚子窝火。
    龙位之下的老太监大声重复道:“退朝!!!”
    还有些官员想说什么,无奈渊武帝并不想听,只好就此作罢。
    “丞相,你留下。”渊武帝冲着秦起招了招手。
    “是,陛下!”
    秦怀双与他爹相视一眼便明白了意思,于是正了正自己的一身盔甲,慢步走了出去。
    大殿内,只剩下渊武帝,秦起和一名老太监,这名老太监自幼便跟随渊武帝,自是信得过,可以说整个皇宫之中,渊武帝可以怀疑嫔妃,甚至是皇后,都没有理由怀疑他!所以并没有赶出去。
    “不知陛下还有何事需要微臣去做?”秦起没有直面渊武帝,而是低头望地。
    “你可知帮苏家逃跑的是何人?据你这么些年掌握的事情来看,他苏家何德何能有两个一品帮衬,更有一个非寻常一品的人?”
    渊武帝一边走下龙位,一边说道。
    “或许是他们运气好,恰巧有两位一品路过,施以援手罢了。”秦起这话说的自己都不信。
    “真的?”
    秦起没有说话。
    只听渊武帝再次说道:“你可知道那两件东西的重要性,接下来要去做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意思很明确,就是要秦起处理好内部事情,平离策上的事情要一一做出改变,比如军队的布防,皇宫的走向图,百官之间的关系等等。
    但这些绝非易事,尤其是玄州的新总督,没有铜尧令,处理玄州的兵权是个大难题。
    “谢陛下提醒,臣早已着手做出了改变,很快事情都会一一有结果。”
    秦起回道,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不可能是个傻子。
    “下去吧,朕累了。”渊武帝在秦起面前摆了摆手。
    “臣告退。”说着,秦起微微后退了几步,然后才转过身子走出金銮殿。
    在他离开之后,渊武帝面朝大殿正门,心思沉重,而后叹道:“北离的难题远比想象中复杂啊!他托人给朕送来的左家与苏家通敌叛国的折子,也没那么简单。”
    “陛下怀疑丞相有什么事在瞒着您?”老太监弯曲着身子,在渊武帝身侧轻声说道。
    “他这些年做的事,我有些看不透了,明明凭他现在在朝内的势力,完全可以将我取而代之,偏偏做出一副恭敬大臣的模样,秦起啊,秦起,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呢?”渊武帝神色惆怅,他要忧心的事情非常多。
    “陛下,老奴有一计或许可为陛下解忧。”老太监说道。
    “哦?说来听听?”顿时,渊武帝来了些兴趣。
    老太监凑近渊武帝耳边,轻声地把自己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倒是个不错的计划,既能拿下南阳,又能分摊兵权,还可以挫败秦起的气势,一箭三雕啊。”渊武帝微微笑道,“前朝,你跟了朕几十年,没有白活啊。”
    “老奴不胜称赞,都是陛下的帝气鼎盛,这才让老奴沾了光。”老太监赵前朝挽手恭敬回道。
    丞相府。
    秦起刚回到府中,板凳都还没有捂热乎,就来了一条令他颇为震惊,欣喜的消息。
    在他面前的是一名身穿铠甲的中年男子,他叫徐武,是个百夫长!如果江风在此想必一定可以认得出来,这个兵头在宣城算是被整的最惨的一个了,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摸走了一块玉。
    秦起看向早已摆放好在桌子上的一副画轴,当他提起那副画,缓缓下落打开之时,浮现在他眼前的竟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他!”秦起沉声道。
    “丞相,您认识?”徐武问道。
    “宁城之事就跟他跑不了关系。”
    秦起很清晰的记得,那个只是剑道八品,却杀了他身边百名金銮卫的少年,鼻梁,眼角,眉眼可以确定就是江风。
    徐武一听,心中狂喜,既然这小子连丞相都惹到了,想来一定没有好果子吃了,“还望丞相为我家主子报仇!”
    “发生何事了?”
    “丞相有所不知,主子的得力手下在和风客栈被这小子杀了,还被这小子狠狠的羞辱了一番,让整个秦家都没了面子。”
    “云儿他怎么了?细细说来!”秦起皱眉,神色慌张有些坐不住了。
    徐武这才把宣城所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听完之后秦起颇为震怒。
    他猛的一拍桌子,“砰”的一声,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他二儿子秦怀双和枯木,陈书宝二人也在一旁,尤其是对于枯木来说,自打转投秦起以来,几乎没有见过他发那么大火了,这还是头一次。
    “丞相,据少城主所查明,那小子跟南宫子凌关系匪浅,上次刺杀之时,他也在。”
    秦起脑海中闪过一系列发生的事情,从宣城出现的一品,导致他派出去的人折戟数名,最后连南宫子凌尸体都不曾见到。到宁城所吃的大亏,玄州,冰源山脉的雪义莲,再到兵头刚刚所述。
    “云儿没事就好,倒是这小子有点意思,按照这么看来,那个凌王应该还没死,他身边还有个非凡一品,想彻底抹杀有些难度了。”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秦起呢喃道。
    “他什么来路?”秦起问道。
    “回丞相,少城主查询他身份之时遇到了些困难,只知道他从江州而来。”徐武恭敬回道。
    “难不成是他?”秦起自我问道,他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怀疑。
    这时,枯木突然开口说道:“丞相,那小子所用的诡异剑法,我貌似见过,他的眉眼与那人有几分相似。”
    “谁?”
    “江家,江倾!”枯木说道。
    “我倒是听说过江正和有个儿子,但不过是个呆子,从小对学武没什么兴趣,可那小子好像会那么一点武功。”
    “您忘了他师父?”枯木提醒道。
    “你是说......”秦起恍然大悟,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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